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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名称: 外国文学史

在加缪荒诞主义哲学下对《快乐的死》中主人公梅尔
报告题目:
索的人物形象分析

学 院: 外国语学院

专业与班级: 人文科学试验班 2111

姓名与学号: 杜安浦 3210103376


引言:加缪的荒诞主义哲学问世之初便引起了轰动,他揭露了人生的无意义性,点出人们
也许会在生命某一时刻感受到的抽离感与对世间万物的陌生感。本文将聚焦加缪的早期创
作作品《快乐的死》,通过分析文中主人公梅尔索的人物形象,以探究加缪荒诞哲学早期
雏形以及梅尔索的人物形象又是如何体现了加缪的荒诞主义哲学。

关键词:《快乐的死》、加缪、荒诞主义哲学、梅尔索

《快乐的死》是加缪的小说处女作,于二十四岁完成,但直到加斯死后才
予出版。小说主要讲述了主人公梅尔索不断寻觅快乐的故事,在一次杀人后主
人公获得了巨额财富,他本以为只要实现财富自由就能获得快乐,但之后事情
的发展似乎与他也与读者想象的有所不同。作者加缪通过撰写这个故事,向世
人提出了人生本质性的问题,什么是快乐,人们又能够如何获得快乐。小说按
照时间顺序分为两个部分,以梅尔索杀死残疾富翁萨格勒斯为分割点,讲述了前
后发生的故事,标题分别为《自然的死》和《有意识的死》。
在小说中,我们可以窥见加缪存在主义哲学与荒诞哲学的雏形与影子,而
梅尔索的人物形象又不禁让我们想起后期加缪创造的两位经典角色,《局外
人》中的默尔索与《西西弗斯神话》中的西西弗斯。可以说,这部作品是加缪
创作思想的源头,加缪后期的思想都在这部作品中有所展露。

一、荒谬的梅尔索

《局外人》中的默尔索极其相似,《快乐的死》中的梅尔索好像也游离在
社会的边缘,他时常感到无聊时常感到无意义,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压抑厌恶,
对周遭的事物没有那么关心也没有那么在意。当萨格勒斯开导他说趁着身体健
康要快乐时,他说:“别说笑了,每天要上班八个钟头。欸!我若能自由多
好。”[9](36)满满的埋怨之意。对待爱情,梅尔索也没有那么多的热情与活力 ,
反而充满了怀疑与无力,“哎,我们这个年纪,没有相爱这回事,只有互相顺
眼而已。要到后来,又老又无力了,才可能相爱。在我们这个年纪,我们只是
自以为相爱。仅此而已吧”[9](41)。梅尔索就好像默尔索的初级阶段,是彻底
边缘化的前期形象,还没有完全失去情感的波动与意义的追求,但也逐渐开始
意识到并坚信人生的荒谬性与无意义性,开始散发出与默尔索相同的荒诞腐朽
的气息。
文中有大量以梅尔索第一视角进行的环境描写,而对梅尔索的心理描写却
篇幅较少,这似乎是作者的有意安排,梅尔索没有属于自己的向内的广阔的精
神世界,他的绝大部分时刻只是在观察世界,或者说站在世界之外去审视眼前
这个荒谬的世界。“于是他看到房子下方有个拱廊通道通往街上。仿佛街上所
有的声音、屋舍另一头所有未知的人生,仿佛那些有住址、有家庭、和叔舅有
心结、在餐桌上有特殊偏好、有慢性病的所有人们的喧嚣,以及形形色色生命
的万头攒动,借由奋力拍动,永远与人的邪恶之心分离了,尽皆渗入这条通道,
沿着整个内院浮升上来, 在梅尔索的房间里如泡泡般破开。”[9](64)文中有大量
类似的非人的文字来描述梅尔索敏锐却又与世界抽离的视角,这个世界很喧闹
的运转着,但在梅尔索这里,世界似乎调成了静音模式,成为缓慢旋转的虚假
图片。而这其实与加缪的荒诞思想不谋而合,荒谬是一种情绪,一种感受,一
种体验,一种氛围[6]。加缪还认为“荒诞是在人类的需求与世界的非理性的沉
默这两者的对抗中产生的”[2]。大量的单纯的直接的环境描写表现出梅尔索与
世界隔离的人物形象。当人们,在“起床,电车,四小时的工作,吃饭,睡觉,
星期 一二三四五”之中,产生了“为什么”的疑问,荒诞便开始了。而当意识
到荒诞的那一刹那,人类社会的所有的思维观念与意识形态便一切都失去了意
义,荒谬感把我们从日复一日早已习惯的生活轨迹突然抽离出来,我们便只能
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受从灵魂深处升腾起的寒冷与虚无。
梅尔索与萨格勒斯的交往也让我们看到了梅尔索荒谬的一面,萨格勒斯是
梅尔索情妇马莎曾经的情夫,严格讨论起来,其实两者是仇人式的情敌关系,
起初,梅尔索也会因为知晓了萨格勒斯的存在而感到恼火,但在接触到萨格勒
斯后,梅尔索却又出人意料的产生了奇异的想法,“其余的,如这个可笑躯干
的内敛热情和他所过的慷慨激昂的生活,都足以吸引梅尔索,并让梅尔索心中萌
生一种或可称为友谊的东西一若愿把心态放宽一些的话。”[9](32)道德的界限
变得模糊,也从侧面反映出世界本质的荒谬与梅尔索的无所谓式的荒谬形象。
见面之后,梅尔索与萨格勒斯展开了关于快乐的热切交谈。第一部分的高潮也
随着情节逐渐达到顶峰,就在梅尔索结束与萨格勒斯的交谈回家之后,他遇到
了痛哭流涕的卡铎纳,也许是卡铎纳的不幸人生让他联想起自己的悲哀,“他
闭上眼睛,感受着内心长久以来首度 如海水般涨起的绝望心面对眼前的不幸和
孤独”[9](50),这位自私麻木的主人公于第二天便杀死了自己新认识的朋友,
夺取了他的大量财富,为了能够自由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快乐。
杀死萨格朗日之后的梅尔索获得了萨格朗日遗留下来的大笔财富,他坐上
火车,似乎可以开始去过一种自由的幸福的充满激情与活力的生活,与他过往
的充满情欲的无聊的泥泞的生活告别决裂,但他事实上又踏上了另一片泥泞,
他来到一座新城市,但他的生活没有真的焕然一新,每天如同完成特定的任务
一般,去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样的路线,感受着同样的虚
无与荒诞,如同没有跳动的灵魂,如牵线木偶般被牵引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想
买的梳子迟迟未买,每日到酒馆溜一圈,听一会儿盲人乐师的弹奏边重新回到
旅馆,“每天,都更随波逐流一些,追求快乐的意志也不再引导着他” [9]
(75)。
梅尔索为了追求快乐,杀死了萨格勒斯,不断与各种各样的女人调情说爱,
尽干些似乎不是那么符合社会规范与道德标准的缺德事,但他连追求欢乐都是
那么的郁郁寡欢不甚在意,仿佛快乐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获得快乐是他
想要的,但他对获得快乐这个行为的本身又没有那么多的激情与活力,只是随
波逐流一般,没有去考虑太多的事情,或许他也知道在荒谬的人生里去思考那
么多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二、反抗的梅尔索

我们可以在作品中看到梅尔索的寂寞失落与麻木,这似乎是默尔索的初级
阶段,在《局外人》中加缪把梅尔索身上与世隔绝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人格部分
抽离了出来并重新丰富夸大成了一个默尔索的局外人形象,但我们其实也能看
到,在梅尔索的身上并不全然都是绝望与可有可无的荒诞,他依然积极进取,
对生命有热爱,对人生的快乐有着自己的追求。这其实也是加缪荒诞主义哲学
的双重性的体现,加缪的人生观是消极的,但他的人生态度却又是积极的,加
缪的荒诞主义并不关注荒谬本身,他关注未来,关注认识到荒谬本身后人类的
去处,认为人应该在认识到人生的荒谬后继续积极的生活,这才是对抗荒谬的
正确方式,加缪的荒诞主义哲学实质上是反抗的哲学。梅尔索虽然一直深刻体
会着人生的荒诞感,但他一直没有选择以自杀结束自己的方式,而是凭借各种
各样的手段实现自己对快乐的追求,尽管“一如经常可见的,他人生中最美好
的部分,终究与最糟的部分结合而密不可分”[9](80)。当梅尔索无聊感到无意
义时,他总是想起女人,欲望总能让他的生命变得快乐一点,维也纳的市政大
厅没什么好看的,但维也纳的女人很美丽,连带着花园里的花朵很肥美,受到
感染的梅尔索立即提笔给远处的情妇们写了信,想与她们见面,而当坐上前往
的火车后,梅尔索似乎就不再是那个随波逐流的提线木偶了,他“心中有某个
东西软化了、放松了”[9](81)“火车的声响、拥挤车厢内的喋喋嘈杂声、在他四
周欢笑和歌唱的一切,伴随着一种内心的舞蹈,而且节奏一致,使他有好几个
钟头的时间仿佛被静静不动地抛至世界尽头, 而那舞蹈最终将欣喜而缄默的他送
入震耳欲聋的热那亚”[9](83)。欲望以及对爱的渴望让梅尔索得到了自己想要
的快乐。暂且不谈这种快乐的高尚性,梅尔索对快乐的追求并没有被熄灭,没
有被荒诞的世界给吞噬,他的生命依然在跳动,在兴奋的呼喊。
梅尔索的反抗还体现在他对生命的坚持。在故事的最后,梅尔索生病了,
他变得很虚弱,一种因病而起的懦弱感包裹住了他,但他依然坚强挺立,不愿
像死亡屈服,起码不愿以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去面对死亡,他希望自己是健康
的强壮的,表现出他依然深爱着生命,“外面,世上一片美好。他不愿抛下自
己想要活着的欲望和渴求”[9](124)。 在因胸膜炎卧床一个月后,梅尔索终于
能够出门去野外走走,他走在月光里,感受着夜晚的静谧如乳汁般流淌在世上,
他体会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他触摸着温暖的石头,想起情人的
脸庞,望着粼粼闪光的海面,他的内心涌出一股欢愉与冲动,“他现在需要潜
入暖热的海里,迷失自己以找回自己,在月色和温凉中游泳,好让内心属于过
去的部分闭嘴,并让他快乐的深沉歌声得以诞生”[9](135)。他在水中用力
的挥舞着双臂,矫健的身姿在水中翻腾,他激昂,他兴奋,他被全身的雀跃所
征服,他在体验生命的纯真与至高无上的快乐。原始的激情与动力在梅尔索的
血脉里依然奔腾,而这种生命力的焕发又何曾不是一种对荒诞人生的反抗?
梅尔索的情妇马莎面对萨格勒斯的死亡时曾讲到“有时候,真羡慕他。但
有时候,活下来比自杀更需要勇气。”[9](51)加缪也曾大声疾呼:“我拒绝自
杀!”[2]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西西弗神话》中看到坚持奋斗,努力抗争的
西西弗。他是人类与荒诞命运抗争精神的体现。人在荒诞境况中的自我坚持,
永不退缩气馁的 勇气、不畏艰难的奋斗,特别是在绝望条件下的乐观精神与幸
福感、满足感,所有这些都昂扬在西西弗精神中。是的,在荒诞绝境中的福感
与满足感,简直就是一精神奇迹。加缪说:“爬上山顶所要作出的艰苦努力,
就足以使一个人的心里感到充实”[2]。我们也能从梅尔索的身上看到这一部分
积极的反抗。如果不是反抗,梅尔索就不会用手枪去追逐自由的快乐,如果不
是反抗,梅尔索也不会继续去爱形形色色的女人满足自己的情欲,如果不是反
抗,梅尔索也不会在生病之时,还会被美丽的月光所驱动,跳入汹涌的大海中
尽情地挥发着生命的活力。
加缪把荒谬定义为“一种较量,一场无休止的斗争”[2],梅尔索的一生也
都在跟自己对自由的欲望,对异性的渴望,对快乐的追求进行着殊死搏斗。

小结

梅尔索这个角色让人同时想起《局外人》中的默尔索和《西西弗神话》中
的西西斯,代表了荒谬与反抗的二元集合,加缪把他们二者分离又极端化从而
诞生了加缪荒诞主义哲学的两个经典代表。分析梅尔索的人物形象不仅仅是去
探源加缪荒诞主义哲学的源头,也是为了更好的理解荒诞主义哲学本身。加缪
的荒诞主义哲学是积极的普世的永不磨灭的,一代一代的人类都将在自己生命
的某一时刻突然领悟到加缪说的荒谬到底是何物。加缪的荒诞主义哲学其实也
在在帮助我们人类正视这一深渊从而积极努力的活下去,坚持通过自己的行为
与存在给这虚无荒诞的世界创造一些属于自己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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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法)阿尔贝·加缪:《快乐的死》,梁若瑜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上海文艺出版社,2019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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