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scape Architecture 2022/06

专题学术主持人 Guest Editor of the Special

王志芳 WANG Zhifang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副教授 / 本刊特约编辑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of Peking University, and contributing editor of this journal

王志芳，简钰清，黄志彬，付宏鹏 . 基于自然解决方案的研究视角综述及中国应用启示 [J]. 风景园林，2022，29（6）：12-19.

基于自然解决方案的研究视角综述及中国应用启示
A Review of Nature-based Solutions Research Perspectives and Enlightenments
Thereof to the Application in China
王志芳 简钰清 黄志彬 付宏鹏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

WANG Zhifang, JIAN Yuqing, HUANG Zhibin, FU Hongpeng 标识码（OSID）

摘要：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bS）是所有以自然为基础、为环境和人类带来利益的各种相关做法的统称。
中图分类号：TU986
文献标识码：A
概念范畴的综合性使得 NbS 的研究与落实需要细化的视角与切入点，但目前尚缺乏明确的路径。用中国知网
文章编号：1673-1530(2022)06-0012-08 和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对国内外的研究进行筛选，并通过质性分析探究 NbS 的不同研究视角。发现 NbS
DOI：10.14085/j.fjyl.2022.06.0012.08 的研究主要从对象、主体、目标、方案 4 个层面展开：对象上关注绿色基础设施、生态系统或社会挑战；主
收稿日期：2021-11-28
体上聚焦人与自然的相对作用以及不同人群的不同作用；目标上侧重形式、功能和可持续发展目标；方案上
修回日期：2022-04-24
针对生态系统受损程度或社会挑战。不同层面的切入点差异较大，一般只关注 1~2 个方面，且现有 NbS 研
究侧重以对象确定方案，对主体和目标重视度不足。鉴于此，以国土空间规划为基础，综合国内外已有的
王志芳 / 女 / 博士 /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 NbS 视角，提出“三生空间—生态系统—综合挑战—预期效益—实施主体及方法—操作手册及监测标准”的
院副教授 / 本刊特约编辑 / 研究方向为可持续发 NbS 实施途径。揭示了国内外 NbS 研究与落实过程中的多元思路，对促进 NbS 本土化发展具有现实意义。
展策略及其效益评价
关键词：生态保护修复；生态系统；国土空间规划；社会挑战；景观规划；景观设计
WANG Zhifang, Ph.D.,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编号 41871153）
of Peking University, and a contributing editor of
this journal. Her research focuses on sustainable
Abstract: Nature-based Solutions (NbS) is a collective term for all relevant nature-based practices that
development strategy and benefit evaluation.
benefit the environment and people. The comprehensiveness of the conceptual scope of NbS entails a
简钰清 / 女 /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在读 refined perspective and entry point for NbS research and implementation, but there is still a lack of clear
博士研究生 / 研究方向为生态规划与生态系统
pathways to achieve this. This research screens relevant NbS researches home and abroad using CNKI and
服务
JIAN Yuqing is a Ph.D. candidate in the College Web of Science database to explore different perspectives for NbS research through qualitative analysis.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of Peking It is found that these NbS researches are mainly conducted at four levels: objects, subjects, goals and
University. Her research focuses on ecological schemes. Specifically, objects focus on green infrastructure, ecosystem or social challenges; subjects,
planning and ecosystem services.
emphasize relative roles of human and nature and different roles of different people; goals highlight

黄志彬 / 男 /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在读
硕士研究生 / 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规划与设计
HUANG Zhibin is a master student in the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of
Peking University. His research focuses on
landscape planning and design.
付宏鹏 / 男 /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在读
硕士研究生 / 研究方向为生态规划与生态系统
服务
FU Hongpeng is a master student in the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of Peking
University. His research focuses on ecological
planning and ecosystem services.
forms, function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and schemes target at the extent of ecosystem
damage or social challenges. Additionally, the entry points at different levels vary significantly, generally
focusing on only one to two aspects, and existing NbS researches mostly prefer to determine schemes by
objects, with insufficient emphasis on subjects and goals. In view of this, this research, based on territorial
spatial planning, proposes an NbS implementation pathway of “production-living-ecological space –
ecosystems – comprehensive challenges – expected benefits – implementation subjects and methods –
operation manuals and monitoring standards” by integrating existing NbS research perspectives home and
abroad, while revealing current diversified ideas in NbS research and implementation, which is of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the localization of NbS in China.
Keywords: ecological conservation and restoration; ecosystem; territorial spatial planning; social challenge;
landscape planning; landscape design
Fund Item: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und of China (No. 41871153)

12
 专题：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 Special: Nature-based Solutions

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以及气候变化等诸多 理”“解决特定问题”和“基础设施建设”五 态系统保护”“生态系统管理”“解决特定问

[10]
因素的综合作用使得城乡地区面临资源过度 大范畴 。因此，由于 NbS 具有自身独特的 题” 和“基 础 设 施 建 设” 五 大 范 畴 [10] 及 各
消耗、环境严重污染、生态系统加速退化等 定位和综合优势，国际上十分认可其应对环 自对应的英文关键词，随后通过人工阅读挑
一系列挑战，城乡可持续发展俨然成了公认 境问题以及社会经济挑战的潜力，不同组织 选 出 最 具 有 代 表 性 的 33 篇 论 文 进 行 详 细 的
[1]
的 世 界 性 棘 手 问 题（wicked problems） 。 越 机构在近十几年来多次发布并更新了 NbS 全 分析。
[10-11]
来越多的学者们呼吁采用基于自然以及生态 球框架 。 本 研 究 聚 焦 的 NbS 研 究 视 角 特 指 现 有
系统的方法来改造城乡地区，以增加生态系 中国和新西兰联合牵头了国际 NbS 行动， 研究的出发点或核心关注点。选择研究视角
[2-3]
统的弹性 。中国自十八大以后也开始直面 力求将 NbS 融入各种形式的地方管理与政策 进行综述的主要原因是，NbS 被定义为一个
[12]
城乡可持续发展这一涉及范围广、影响因素 文件 。中国正在进行的生态文明以及美丽 统称。因此，本研究尝试综述 NbS 涵盖了哪
[4]
多的复杂过程，虽缺乏明确的解决之道 ，但 中国建设进程迫切需要落实 NbS。然而，由 些方面的研究思路，以及以往相关研究之间
“生命共同体”
“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 于 NbS 是一个涵盖一系列措施与思路的理念， 的关系。与以往综述不同的是，本研究仅聚
然”已日益成为国土空间规划以及生态保护 其概念的综合性约束了具体落实的指导性。 焦于已有研究的视角，不对研究方法等进行
修复工作的共识性理念。同时，学界研究也 目前有关 NbS 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欧美地区的 论述。
逐步聚焦于如何落实这些“自然理念”的方 发达国家，且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与教训。 本研究主要采用质性研究的方法来归纳
[5]
法与路径 。 与此同时，中国自古以来的很多规划设计以 总结国内外有关 NbS 的各种研究视角。质性
与中国近期强化“自然理念”一脉相通 及生态保护修复实践也和 NbS 密切相关。为 研究是一种在人文社科领域常用的研究方法，
的一个国际概念是“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有效借鉴国内外的相关经验，本研究对已有 主要是通过充分收集资料、逐篇归纳内容的
（Nature-based Solution, NbS）。相较于以往绿色 的 NbS 研究进行综述，重点关注各种研究与 思路来分析资料对某一现象的整体性探究与
[3] [6]
基础设施 、自然资本 、生态设计和设计生 实践中细化落实 NbS 的不同视角，并用典型 理解 [13]。本研究主要采用的是陈向明提出的
态 [7]、生态系统方法 [8] 等相关概念，NbS 并非 案例进行阐释。同时在此基础上思考在中国 “转化质性资料”的策略 [14]。首先，以 NbS 的
全新的，而是以往概念的发展与综合 [9]。NbS 推进 NbS 的具体操作框架，促进 NbS 在中国 研究视角为着眼点，对收集的文献进行深度
最初是由世界银行（World Bank）提出，随后 的本土化发展。 研究，通过阅读文献，在 NVIVO 质化分析软
在 2009 年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件中对每篇文章出现的研究视角及其对应的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 IUCN） 正 1 文献分析方法 关键词进行标注，同时提取涉及核心研究视
式纳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ited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来源于 Web of Science 角的全段落内容，用作后续的文本分析材料。
Nations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WoS） 数 据 库 和 中 国 知 网， 数 据 采 集 时 间 其次，对隐含在文献中的主题或是特征之间
Change , UNFCCC）， 并 定 义 为“为 保 护、 可 为 2021 年 10 月。 在 WoS 数 据 库 以“ Nature- 的模式化规律进行归纳分析，这一步主要利
持续管理和恢复自然或经过改造的生态系统 based Solutions ” 为 标 题 搜 索 到 论 文 118 篇； 用文本分析的方法，针对每篇文章的不同关
而采取的行动，能够有效和适应性地应对社 以“ Nature-based Solutions ”为主题，分别以 键词尝试了非监督分类（算法直接分类）以及
会挑战，同时为人类福祉和生物多样性带来 “environment ” “ social ”
“ economy” “ landscape ” 监督分类（人工分类），之后结合 2 种分类结
[10]
惠益” 。2015 年，以欧盟委员会（European “ecology ”为标题搜索到论文 553 篇；在中国 果，将内涵相近的词归为一类，从而系统提
Commission, EC）为核心组织的多学科专家团 知网平台上以上述主题共搜得中文论文 23 篇。 炼 NbS 的各种研究视角。最后，再对提炼的
队将 NbS 定义为“来源于自然并依托于自然 本研究共搜集 576 篇与 NbS 相关的论文。随 视角及其相关研究意义进行解释，形成明确
的解决途径，通过高效利用资源且具有较强 后笔者通过阅读论文的标题、摘要和结论的 的研究观点。同时通过类比的方法对比不同
适应性的方式来应对多样化的挑战，并确保 方式进一步筛选，剔除了有关微生物研究、 的研究视角，反思其优缺点。
同时带来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之后不同 高分子物理研究、酒店管理等方面的论文、 笔者通过文献综述发现现有研究在细化
的学者和组织赋予 NbS 不同的定义和内涵， “ nature ”
“ based”
“ solutions ”分别出现在文章 NbS 的过程中主要考虑 4 个层面：对象、主
但都是以上述 IUCN 和 EC 所提出的定义为基 不同部分的论文，以及只研究 NbS 在某一方 体、目标以及方案。对象指 NbS 研究和实施
准，前者强调自然保护和恢复，后者强调综 面实施效果的论文，最后筛选得到 153 篇论 的出发点；主体指 NbS 实施过程中的多元核
合环境、经济和社会等多重利益的平衡与兼 文，组成本研究的有效文献库。 心行动者；目标指 NbS 预期实现的各种效益；
[3]
顾 ，两者相辅相成。区别于以往针对某一类 由于 NbS 是一个囊括各种已有相关做法 方案指实施 NbS 的多元化途径。4 个层面都有
具体解决方案的相关概念，NbS 涵盖了“生 的统称，笔者对其他与之相关的关键词也进 其对应的主要关键词和细化视角，同时各层
态系统修复”“生态系统保护”“生态系统管 行了检索，包括 NbS 的“生态系统修复”“生 面存在联系（图 1）。

13
 Landscape Architecture 2022/06

粮食安全 对象
对象 研究和实施的着眼点
灾害风险 主体
政府 主体 80%
相互影响
多元化核心行动者
城市挑战 市场 10%
生态屏障区 局部高度退化地点 利益相关者 目标
智慧城市 社会 预期实现的效益 20%
城市 90%
公众 30%
人类 方案
流域 社会挑战 多元化途径
国家
水安全 山水林田湖草共同体
国家统计局 其他
气候变化 自然
生态系统
重点生态区 大自然保护协会 2
效益
目标 专家团队
生物多样性 节能减排 1 NbS 研究视角的归纳分析
气候变化减缓 资金保障
生态系统服务 Analysis of NbS research perspectives
生态文明建设 与自然合作 监督制度
可持续性
绿化屋顶或绿墙 2 不同视角在现有研究中的占比
可持续性 系统治理 Proportions of different perspectives in existing researches
生态保护 城市弹性
修复 绿色解决方案 造林
生态系统健康 公共物品治理视角
修复项目 可持续水资源管理
宜居性
科学支撑 大规模恢复工作 技术研发
方案 间形态层面的探究，强调景观空间连通性；生
   注：图上以关键词之间的连线来代表一篇论
关键要素控制与全要素耦合 态系统视角更强调自然生态功能，以生态学
文或一个研究中同时出现多种类别的情况，连线
1
越多，不同视角同时出现的概率越大。 为基础开展相关研究；社会挑战视角更针对
人类社会需求。这 3 个视角在已有研究中常
表 1 典型研究视角及参考文献 [5, 15-26]
常独立存在，其综合性以及关联性有待进一
Tab. 1 Typical research perspectives and references[5, 15-26]
步强化。
层面 具体视角 相关典型内容 参考文献

物质景观 绿色基础设施，包括公园、绿地、水体、绿道等 [15]

在 NbS 概念出现之前，绿色基础设施、

对象 生态系统 山、水、林、田、湖、草、沙 [16] 绿道、绿带等相关概念都带有强烈的以自然

社会挑战 18 个大类以及 58 个小类挑战 [17] 为基础的含义。绿色基础设施泛指一个区域
荒野化途径（wildness approach）、田园牧歌式途径（arcadian approach）、功 内的各种自然环境，包括各类绿色和蓝色空
人与自然 [18]
主体 能性途径（functional approach）
间网络 [27]。上述相关概念多从景观要素出发，
不同人群 赔偿型修复和补偿型修复 [19]
强调绿色基础设施以及廊道的连通性。例如
形式与功能 “独以形似”
“重求神似”
“形神兼备”
“以神调形” [20]
英国的环伦敦都市绿带就将绿色基础设施视作
目标 生态系统服务 [21]
预期功能 控制城市扩张并彰显城乡结合特色的手段 [15] ；
可持续发展目标 [22]

生态灾害区域的修复、功能受损生态系统的恢复、自然保护地的改善、半自然 美国费城从 2006 年起开展了与城市范围内的

[23]
针对生态系统 景观的提升 绿色基础设施体系相关的实践与研究，涵盖
方案 生态恢复、生态修复、生态重建、生态重置 [19]
建设公园、广场、绿地、湿地、绿道、滨河
能够应对气候变化的各种 NbS 方案 [24]
针对社会挑战 绿地以及绿化灰色基础设施等内容 [28]。绿色
能够解决水资源问题的各种 NbS 方案 [25]
基础设施建设的着眼点更多是物质景观，包
3 种视角：视角 1、2、3 [5]
综合思路 括核心景观斑块的建构、利用以及景观廊道
6 种范式：自然范式、本土范式、过程范式、文化范式、实验范式、绿色范式 [26]
的建设。对象在早期多从物质景观视角出发，
   注：该表格未对各种分类进行穷举，仅以典型案例揭示各视角之间的差别。
以经验主义为基础进行实践与研究，随后逐
渐拓展为生态系统和社会挑战 2 种视角。
2 NbS 研究视角与进展 施 NbS 是潜在的研究方向。 针对不同生态系统的差异对应选择不同
研究表明，NbS 的研究和实施对象以及 为进一步揭示不同视角的特点，笔者归 方案是以生态修复为主导的 NbS 思路。例如
方案成果相对丰富，而在实施主体以及未来 纳整理了对象、主体、目标、方案 4 个层面 中国设立专项规划在全国推进“山水林田湖
目标方面的探究尚有待深化（图 2）。此外， 的具体视角及其典型案例（表 1）。 草沙”生态保护与修复工程试点。这些试点
已有研究虽概括了对象、主体、目标以及方 2.1 NbS 的对象 工程的本质就是立足不同的生态系统，针对
案 4 个层面的研究视角，但绝大多数研究都 研究对象主要围绕物质景观、生态系统、 “影响国家生态安全格局的核心区、关系中华
只关注 1~2 个层面的问题。如何进一步结合 社会挑战 3 个具体视角。这 3 个视角具有不同 民族永续发展的重点区、生态系统受损的严
设定的目标和主体的需求，系统地研究和实 的特点以及优劣性。物质景观视角更注重空 重区、开展保护与修复最迫切的关键区”，推

14

进生态保护与修复 [16]。除国家层面的生态系
统视角外，学术界常以单类生态系统为对象
研究生态保护与修复的对应方法，如河流生
[29]
态系统 、森林生态系统
[31-32]
态系统 等。针对生态系统及本底特征的
研究思路比较明确，主要是不同类型的生态
系统及其内部结构与过程。虽然围绕生态系
统的研究日益丰富，但是目前大量的研究强
调生态与自然研究方向，这会导致无法充分
回应社会需求以及应对社会挑战。
NbS 一直强调社会挑战，主要从 10 个方
面考虑，包括空气或环境质量、新经济与绿色
就业机会、城市更新、社会公众与社会凝聚
力、公众参与管理、沿海地区的恢复力、绿
地管理、公共卫生和福祉、水安全以及气候
[33]
变化 。以城市为着眼点，国内也有学者将
城市发展面临的挑战与问题归纳为城市竞争
力、环境危机、健康问题、自然灾害、气候
变化、遗产保护、生态恢复、生态管理等
还有其他学者认为城市面临的社会挑战包括
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水安全、灾害风险、
粮食安全、人类健康、经济与社会发展等
为了更系统地理解社会挑战，Almenar 等
世界各地的城市会面对的社会挑战归纳整理
为 18 个大类以及 58 个小类。这些社会挑战
有的是世界性的普遍问题，有的是地方性问
题，因此需要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详细论证。
关于社会挑战的实践与研究多着眼于当下各
种热点问题，这些问题受到社会群众以及政
府的广泛关注。但由于社会挑战具有较强的
[1]
复杂性，属于棘手问题 ，因此单纯聚焦于
一个问题是否会引发其他问题值得进一步探
究。与此同时，不少社会挑战是横跨不同生
态系统的综合性问题，需要更强的跨学科思
维。以气候变化为例，不少学者认为缓解气
候变化的各种方案有赖于森林、草地、农田、
湿地、海洋、城市等各个生态系统的协同作
[12, 24, 36]
用 ，需要综合运用生态学、地理学、管
理学等多学科才能达成互补作用
2.2 NbS 的主体
NbS 主体的主要关注点之一是人与自然
在 NbS 中的相对作用，即在 NbS 中，应该是
人类还是自然主导整个过程。Swart 等
自然和人的关系，将生态保护与修复途径分
为三大类：荒野化途径、田园牧歌式途径以
及功能性途径。荒野化途径强调以自然为中
[30]
、城市及文化生 心的风格，追求真实的荒野或自然，强调自
然自我调节与自我发展的价值，没有或弱化
人类的影响；田园牧歌式途径指在半自然和
人居景观中，人类干预行为和自然过程之间是
需要协同进行的，人和自然都被认为是和谐景
观构成的积极因素；功能性途径具有强烈的人
类中心主义，主要考虑自然如何被使用的各种
[39]
过程。Yaffee 等 也提出了关于生态系统与
人类用途之间平衡的 5 个观点，包括主导用途
、多种用途（multiple uses）
（dominant use） 、对环
境敏感的多用途管理（environmentally sensitive,
multiple-uses management）
、基于生态系统的
资 源 管 理 方 法（ecosystem-based approaches
to resource management） 和 生 态 区 域 管 理
（ecoregional management）。主导用途观点是强
[34]
。 调以人本主义的方式，满足人类的使用需求，
例如对单个物种或单类资源的管理；多种用
途观点依然带有强烈的人本色彩，只是更多
[35]
。 地强化人类需求的多元性；对环境敏感的多
[17]
将 用途管理观点是在保护生态系统的同时，满
足人们所期望的用途；基于生态系统的资源
管理方法观点具有生物中心主义（Biocentrism）
的特征，强调最大限度地提高生态系统完整
性或健康水平，同时允许可持续性的人类使
用方式；而生态区域管理观点则以生态中心
主义（Ecocentrism）为主，强调维持生态系统
功能的同时允许人类的可持续利用。
主体层面的另一具体研究视角是不同人
群，即不同利益相关者以及决策者在 NbS 的
实施过程中发挥何种作用，以及如何结合不
同人群的差异制定相应的 NbS 方案。例如有
学者结合行动主体将海洋生态修复分为赔偿
型修复和补偿型修复两大类：1）赔偿型修复
的主体是污染和破坏行为方，以“谁破坏，
谁修复”为原则，责任方有义务以赔偿的形
[37-38]
。 式修复他们在海洋开发和利用过程中所造成
的海洋生态系统受损；2）补偿型修复的主体
是政府，适用于生态修复责任方不明的情况，
因此由政府主导开展受损生态环境的修复工
[18] [19]
依据 程，充分体现了“谁受益，谁修复”原则
专题：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 Special: Nature-based Solutions
还有学者提出应对气候变化的政策框架可以分
为命令控制型、经济激励型、自愿参与型 [12] ：
命令控制型政策主要是制定战略规划、出台
法律法规、深化研发体系建设、促进成果转
化、推进标准化的政策保障体系以及强化能
力建设等；经济激励型政策主要包括财税政
策和市场性政策；自愿参与型政策以成立自
愿性组织、加强宣传、开展项目示范和实施
为主。
2.3 NbS 的目标
有关 NbS 预期目标的各种研究，主要聚
焦在形式与功能 2 个方面。1）针对生态保护
修复与治理，彭建等 [20] 提出 4 种可能的实现
形式：“独以形似”“重求神似”“形神兼备”
“以神调形”。“独以形似”的治理过程关注生
命共同体中的各种要素及其相互的结构特征，
例如依据河道外形和内部结构确定河道的形
态修复目标，将各种生态系统视为一个由物
理要素和空间结构连接的松散系统；“重求神
似”的治理过程关注生态过程以及物质、能量
或信息流等各种动态联系，例如打通河流廊
道、修建生物廊道等；“形神兼备”的系统治
理包含上述 2 种过程，将生命共同体视作一
个多生态过程耦合的动态生命系统，重视驱
动因素及其响应结果；“以神调形”进一步强
调系统治理的整体效能，关注系统内外统筹，
通过正负反馈调节等措施进行整体性优化调
整。2）生态系统服务预期功能是国外很多
NbS 研究的最终目标，强调如何搭建 NbS 和
生态系统服务之间的桥梁，从而在不同空间
以及实践尺度上实现生态系统服务的权衡以及
协同 [17, 21]。此外，自然对人类的贡献（nature’s
contribution to people, NCP） 这 一 概 念 与 生 态
系统服务相似。Pascual 等 [40] 将 NCP 分为内在
价值（intrinsic value）
、工具价值（instrumental
、关系价值（relational value）三大类，并
value）
强调了自然、NCP 和良好生活质量之间的相
互关联关系：内在价值是与任何人类经验或
评估无关的自然价值，例如动物福祉与权力
（animal welfare/rights）
、生物多样性和生态过
程；工具价值是以实现特定目的为衡量标准的
价值，如气候调节、食品和能源供应；关系价
。 值不是直接来源于自然的价值，而是人类与自
15
 Landscape Architecture
然的关系和人类对自然的责任的衍生价值，包
括人性关系、个人或社会之间的关系，例如文
化认同、社会凝聚力、对自然的社会责任等。
如何通过 NbS 实现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也
是近期研究的一大关注点
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是
由联合国制定的全球性发展目标。NbS 的多
功能本质属性促使其在实现一个目标的同时
也有利于其他目标的达成，所以能很好地支
持 SDGs。简而言之，NbS 能应对生态系统退
化、生物多样性减少、人类福祉和气候变化
[41]
等关系密切的挑战 ，能将自然资本转化为
可持续发展的源泉。目前 NbS 和 SDGs 的组
合研究视角主要围绕“水安全”（SDGs-6，确
保人人享有水和卫生设施并对水进行可持续
管理）
、“可持续城市和社区建设”（SDGs-11）
和“采取紧急行动应对气候变化及其影响”
（SDGs-13）3 个目标。水是可持续发展的核心，
NbS 在实现水安全的同时能够帮助实现其他多
个 SDGs 分目标，例如“消除贫困”
（SDGs-1，
水对生计的作用）、“零饥饿”（SDGs-2，NbS
为农业提供可持续水源）等其他目标
持续城市建设倡导的是使城市地区回归自然，
例如，种植树木改善了城市热岛效应，建设
屋顶花园、校园绿色空间和大型城市公园减
少了环境冷却或加热所需的能源，从而产生
经济价值，同时为居民提供了娱乐和自然体
验，并为许多动植物提供了栖息地等
外，NbS 为极端自然灾害提供自然保障、缓解
措施，其中最典型的案例是建设天然集水区从
[44]
而避免洪水淹没农田
决极端干旱气候下的缺水问题
2.4 NbS 的方案
方案层面虽有少数研究在尝试提出普适
[46-47]
性的方案路径 ，但大多数研究是针对上
述存在的特定生态系统或社会挑战，其中，
不少 NbS 方案聚焦于生态系统的受损程度。
[23]
Hobbs 等 在讨论生态保护修复时提出 4 种
不同的思路：修复生态灾害区域（rehabilitation
of ecological disaster areas），例如需要替换、移
除 或 隔 离 污 染 土 壤， 迁 移 生 物 到 旧 矿 山 和
旧 工 业 场 地； 恢 复 功 能 受 损（restoration of
degraded production） 生 态 系 统， 例 如 通 过 植
16
2022/06
树 造 林 防 止 水 土 流 失 等； 改 善 自 然 保 护 地
（improvement of nature reserves）
，例如在一些保
护区定期焚烧，以确保荒原的存在；提升半自
然景观（enhancement of seminatural landscape），
[22]
。可持续发展目 例如提升其自然保护价值。还有学者提出不
同程度的生态保护与修复的相关概念：生态
恢复（restoration）指的是使退化生态系统回归
原始状态；生态修复（rehabilitation）也是针对
退化生态系统，但不期望其能够回到原始状
态，具体操作是通过一定的措施修复生态系
统中已减少或丧失的结构或功能特征，以使
这一生态系统“启动并再次成为可行的系统”；
生态重建（reconstruction）是针对严重受损的
地方，尝试消除或者扭转所有退化以及破坏
因素，重新引入与地方生态系统相匹配的生
物 群 落； 生 态 重 置（replacement） 针 对 完 全
受破坏的地方，在此类地方可以考虑用其他
地方的生态服务代替已经被破坏的服务，建
立不同于历史状态的新用途以及生态系统特
[19, 48]
征 。美国的可持续场地倡议（Sustainable
[49]
Sites Initiative, SITES） 直接根据场地特点创
[42]
。可 建可持续和弹性土地开发项目。该倡议大体
划分为四大类开发设计：保护（conserve）生
态特征良好的地方；管理（manage）对生态健
康产生负面影响的因素；恢复（restore）受损
生态系统；在高度扰动的地方再造（generate）
生态系统。
[43]
。此 针 对 单 一 社 会 挑 战 的 NbS 方 案 也 是 研
[50]
究热点，例如矿地的重金属污染
[29]
相关挑战 、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粮食安全危
[51]
，同时集水区还能解 机 等。 这 些 社 会 挑 战 中， 目 前 较 为 前 沿
[45]
。 与热点的是生物多样性保护以及气候变化应
对。特别是后者，与中国目前正在进行的“双
碳”目标密切相关。“气候变化”议题的提出
远早于 NbS，其部分措施可以归入 NbS 框架
中。第一次将 NbS 与气候变化应对策略相结
合的是 2009 年 IUCN 提交给《联合国气候变
化框架公约》第 15 次缔约方大会的报告，这
是国际上首次将 NbS 视为减缓和适应气候变
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52]。近年来，大自然
保护协会（The Nature Conservancy, TNC）等研
究机构立足于全球形势，提出了一套基于自
然的气候解决方案（Natural Climate Solutions,
对象 相互影响 主体
景
定
愿
修复 保护 管理
决策 实施 监督
目标
转换
实现
方案
3
3 不同层面的研究视角之间存在交互影响的关系
Relationship of reciprocal influence between research
perspectives at different levels
，其中最重要的 20 个路径备受关注 [53]。
NCS）
之后有许多的国内外研究者都针对气候变化
进行了详细的研究与探索 [12, 54-55]，并进一步提
出各种关于气候变化的自然解决方案 [56]。
3 NbS 研究视角及对中国应用启示
3.1 NbS 的对象、主体、目标以及方案之
间的关系
综合上述研究，现有绝大多数研究可能
只谈对象、主体、目标和方案中 1~2 个层面
的问题。因为每个层面既是 NbS 实践与研究
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彼此间又具有互相依
存的关系，因此可以从这 4 个层面理解 NbS
的整体性。笔者认为，NbS 的方案是由对象、
主体以及目标共同决定的（图 3）。不同对象
和主体在相互影响过程中会产生不同的组合，
、水资源 由此主体对目标产生愿景，而对象会直接或
间接决定目标的关键内容，进而在对象、主
体以及目标的多重约束下产生不同的方案，
而方案由主体决策和实施，方案最终会修复、
保护和管理对象。如何结合这四者之间的关
系，系统思考 NbS 的实施途径是未来的重要
发展趋势之一。
已有的 NbS 实践与研究常常是直接将对
象和方案衔接，缺乏对四者的协同思考。仅
有少数针对 NbS 的研究考虑了多重视角。如
Eggermont 等 [26] 针对受到不同程度人类干扰
的生态系统对象以及未来预期达到的目标，
对 NbS 进行了 3 种视角分析：1）视角 1，几
乎没有或少有人工干预，力求维持或者改善生
态系统服务的供给能力；2）视角 2，目的在

于建立可持续以及多功能的生态系统；3）视
角 3，主要是管理受到严重干预的生态系统或
者创造一个新的系统。综合 3 种思路，王志
[5]
芳等 结合中国的生态保护修复，从自然定
位、修复途径、预期功能 3 个角度对已有观
点进行比较研究，发现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有 6 种不同范式。1）自然范式，让自然做功，
保护荒野生态系统，防止人为侵占和干扰；
2）本土范式，利用人工修复将生态系统恢复
到其原始状态；3）过程范式，在不断变化并
自我演替的生态系统中，通过人工干预促进
或改善自然；4）文化范式，注重人的需求和
生态关怀，恢复人对环境的新认知以及良好
的人地关系，实现人地复合的生态系统可持
续发展；5）实验范式，在人类世生态系统中，
通过风险可控、目标多元的试验，测试得到
最适合的修复方法；6）绿色范式，通过人工
方式提升拟修复区域植被覆盖度。
3.2 NbS 的中国启示与潜在适用的实施途径
NbS 强调发挥自然生态系统的功能，综
合实现经济、环境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3, 57]，
高度契合当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趋势。
因此，NbS 适用于国内的各种规划设计，尤
其是国土空间规划、生态保护修复以及城乡
人居环境更新等，过往研究可为本土化实践
提供有效指导。
为将 NbS 这一笼统概念转为可操作性的
实践策略，笔者依据对象、主体、目标和方
案 4 个层面的协同关系，试图提出围绕“三生
空间—生态系统—综合挑战—预期效益—实
施主体及方法—操作手册及监控标准”的潜
在适用实施途径，以落实 NbS 的本土化应用
（图 4）。
结合中国国土空间规划需求，笔者建议
未来的 NbS 对象可以从三生空间、生态系统
以及综合挑战方面开展。实施对象的选择以
落实生态、生产、生活空间的治理格局为整
体导向，因为三生空间是较大层面的区划，
这既是呼应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构建“生产空
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
山清水秀”的三生空间的政策要求 [58]，也是
响应自然资源部近期以自然方式对待“三生
[59]
空 间” 的 倡 导 。三生空间内部可能存在
专题：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 Special: Nature-based Solutions
山
林
生活 田
湖
生产 生态 沙
水 草
三生空间 生态系统
对 空气污染
生物多样性减少
气候变化
象
粮食安全 植被退化
水资源缺乏
公共健康
综合挑战 社会挑战 生态挑战
科学家 决策者
设计师
目 主
标 体
社会组织 公众
预期效益 行为主体
方
案
分系统分类型的操作手册 分类实施监测
4
4 中国潜在适用的 NbS 落实途径
NbS implementation systems potentially applicable in China
不同的生态系统，因而可以遵循国土空间的 如何确定对象需结合地方自然社会环境的特
“整体保护、系统修复与综合治理”思想内 点，本研究所提的 3 种对象能帮助后续研究
[60]
涵 ，一方面统筹考虑“山水林田湖草沙” 和实践理顺选择对象的思路，即思考一个地
相应生态系统的现状特征和空间布局，通过 方处在三生空间的什么位置？内部有何生态
识别并解决生态系统的现存问题来实现综合 系统以及生态系统问题？内部有哪些典型的
治理。另一方面，以面临的某一特殊困境作 社会挑战？
为对象，聚焦如粮食安全、工业污染等以及 然而对象确定之后还不能直接推导实施
三生空间交叉区域存在的相关社会挑战，解 方案，笔者建议进一步结合预期效益以及行
决存在的具体问题。需要说明的是，“三生空 为主体采用差异化的 NbS 实施方案。预期效
间”“生态系统”和“综合挑战”三者不是包 益方面是未来 NbS 落实的难点，建议结合研
含与被包含的关系，而是在国土空间规划背 究对象在三生空间中的位置、所具有的生态
景下，在选择 NbS 对象过程中，三者存在着 系统（问题）和社会挑战，以及相关行为主体
逻辑顺序。即可以先考虑三生空间，再考虑 的特征以及需求来综合制定预期效益 [61]。同
空间内所具有的各种生态系统以及社会挑战。 时建议强化多元行动主体的介入，建构决策
这是因为同样的森林生态系统在生态空间或 者、科研人员、社会组织以及公众等各行为
是生活空间里，未来面对的策略会截然不同。 主体的关系网络，依据不同的研究对象明确
17
 Landscape Architecture
实施的行为主体，实现综合治理。在主体层
面加强多元行为主体的跨学科合作，一方面
有助于明确各方需求，促进对有别于传统的
解决方案的理解与接受，获得资金、土地等
资源保障，推动方案实施发展；另一方面，鼓
励各主体发挥专业特长，应对方案在不同领
域的问题，提高方案的科学性与合理性以实
现多重效益。最后，综合不同学科不同行业
不同区域的特性，制定差异化的 NbS 操作手
册和监测标准，依托分类实施监测，保障“三
生空间”政策实施的稳定性，通过解决重大
问题实现可持续发展。
中国地理环境和生态资源禀赋，社会经
济发展具有普遍的区域不均衡性和差异性，
同时不同学科不同行业对 NbS 的认识和实践
路径存在较大差异。NbS 在中国本土的落实
不能采取“一刀切”的办法，不能用一个标
准、一个模板涵盖所有的规划政策思路，而
是要针对地方特点，强化对对象、主体、目
标、方案 4 个层面的分析，探究“因何地、制
何宜”的差异化实施途径。
4 结论与展望
作为一个整体性、引领性的理念，NbS
不断响应社会经济发展、时代变化和全球各
地可持续发展需求，出发点逐渐走向多元化
与系统化。本研究综述了目前学界已有研究
成果，将 NbS 研究与实践的视角从对象、主
体、目标、方案 4 个层面进行概括。虽然相
应的研究成果丰富，但 NbS 的各类研究视角
分散，尚未形成系统思路。本研究的价值在
于从理论上倡导从 4 个层面的视角体现 NbS
的系统性，进而支撑其应用。针对 NbS 研究
或应用无处下手的情况，笔者建议可以针对
三生空间及其内部的生态系统或是某一具体
的社会挑战进行详细研究。在展开 NbS 评价
时，可以结合笔者研究视角里的预期效益部
分，选择形式、功能或可持续发展目标进行
探 究。 当 落 实 NbS 缺 乏 具 体 思 路 时， 可 以
参考本研究 4 个视角的协同关系。本研究核
心目的与创新是从对象、主体、目标、方案
4 个 层 面 分 别 归 纳 并 梳 理 NbS 的 研 究 视 角，
以避免概念范畴的综合性模糊了 NbS 落实需
18
2022/06
要的切入点，同时以期解决当下 NbS 缺乏明 C, et al. Nature-based Solutions for Resilient Landsca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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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路径的问题。 [4] 王志芳，袁振宇，田乐译 . 设计生态的不同视角 [J].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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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志芳，高世昌，苗利梅，等 . 国土空间生态保护修复
的使命，这与 NbS 作为一种综合性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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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征不谋而合。风景园林在国土空间规划 [6] SARUKHAN J, WHYTE A, HASSAN R, et al. 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Ecosystems and Human Well-
背景下可以从以下 4 个方面展开实践与研究。
Being: Synthesis[M]. Washington, DC: Island Press, 2005.
1）在对象选择上，风景园林学科应在面对日 [7] 王志芳 . 生态实践智慧与可实践生态知识 [J]. 国际城市
规划，2017，32（4）：16-21.
益复杂的各项生态与社会挑战中，拓展研究
[8] CAMPBELL A, KAPOS V, SCHARLEMANN J, et al.
对象层面的广度和深度，这也决定了风景园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on the Links Between Biodiversity
and Climate Change: Impacts, Adaptation and Mitigation.
林必须加强与地理、生物、水文、社会等多
Secretariat of the Convention on Biological Diversity,
学科的合作，发挥并强化引领统筹的学科优 Montreal[M]. UK: Lavenham Press, 2008.
势；2）在主体合作中，传统以规划设计师和 [9] 林伟斌，孙一民 . 基于自然解决方案对我国城市适应性转
型发展的启示 [J]. 国际城市规划，2020，35（2）：62-72.
政府为主导、以静态方案为主的实践模式亟 [10] COHEN-SHACHAM E, ANDRADE A, DALTON J, et
须更新，唯有跨部门、多群体的协同合作， al. Core Principles for Successfully implementing and
upscaling Nature-based Solutions[J]. Environmental
短期与长期目标的有机衔接，规划设计才能 Science and Policy, 2019, 98: 20-29.
有效推动 NbS 的落地并真正发挥作用；3）在 [11] SARABI S E, HAN Q, ROMME G, et al. Key Enablers of
and Barriers to the Uptake and Implementation of Nature-
目标明确过程中，既要聚焦于具体对象，提 based Solutions in Urban Settings: A Review[J]. Resources,
出切实可行的预期目标，也要关注不同尺度 2019, 8(3): 121.
[12] 安岩，顾佰和，王毅，等 . 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中
的空间，制定蓝图，以切实有效地展示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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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性与影响力；4）在方案设计过程中，风景
[14] 陈向明 . 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 [M]. 北京：教
园林学科应围绕对象、目标和主体，制定差 育科学出版社，2000.
异性的 NbS 操作手册及监测标准。概括而言， [15] DAVIES C, MACFARLANE R, MCGLOIN C. 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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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强化在 NbS 中的作用，风景园林学科需要 University, 2015.
不断地思考以下 5 个方面问题：风景园林规划 [16] 国家发展改革委，自然资源部 . 全国重要生态系统
保 护 和 修 复 重 大 工 程 总 体 规 划（2020—2035 年）[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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