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２ 年 ９ 月 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 Ｓｅｐ

ｔ．２０１２
第 ４４ 卷 第 ５ 期 Ｆｏ
ｒｅｉ
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Ｔｅａ
ｃｈｉ
ｎｇａｎｄ Ｒｅ
ｓｅａ
ｒｃｈ （
ｂｉｍｏｎ
ｔｈｙ）
ｌ Ｖｏｌ．
４４Ｎｏ． ５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
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

北京师范大学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提要：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采用启动实 验 范 式 和 词 汇 判 断 任 务 ，考 察 词 根 频 率 对
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派生 词 表 征 方 式 的 影 响。 实 验 １ 和 实 验 ２ 分 别 采 用 屈 折 词 和
派生词作为实验材料。研究发 现：词 根 频 率 是 影 响 汉 语 母 语 者 英 语 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 表
征方式的重要因素，高频词根的屈折词和派生词呈分解表 征，低 频 词 根 的 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呈整词表征。研究结果支持混合存储模型的观点。
关键词：第二语言、词根频率、屈折词、派生词、表征
［中图分类号］Ｈ３１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０４２９（
２０１２）
０５－０６９４－１２

１．问题的提出

屈折词是指词根在句子表达过程中，为满足句法规则而进行的形态变化，一
般情况下词的性质和词义不发生变化；派生词则是在原有词根的基础上，附加词
缀形成的新词，词义和词性都可能发生变化。相比汉语而言，英语是一种形态变
化比较丰富的语言，存 在 大 量 的 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而 且 这 两 类 词 的 使 用 频 率 很
高。而汉语的形态变化远不 如 英 语 丰 富，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 很 少。 这 种 跨 语 言 间
的差异性有可能使得汉语母语 者 在 学 习 英 语 过 程 中，对 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 的 掌 握
有着特殊的困难（
Ｊｉ ２００７；崔艳嫣、王同顺 ２００５；李祯 ２００７），而这两类
ａｎｇ２００４，
词正是英语学习过程中需要重点掌握的知识之一。所以探讨汉语母语者英语屈

＊ 本研究得到陈宝国主持 的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项 目 “汉 英 双 语 者 第 二 语 言 语 法 加 工 影 响 因 素 的 研 究 ”
１１ＢＹＹ０３９）、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基金“汉英双语者第二语言语 法 加 工 的 影 响 因 素 及 其 神 经 机
（
制”、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 ＮＥＣＴ－１１－００２８）和应用实 验 心 理 北 京 市 重 点 实 验 室 资 助 。 本 文 通 讯 作 者 为
陈宝国。

· ６９４ ·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折词、派生词的表征方式，不仅有助于深化第二语言词汇表征的研究，而且也对
第二语言词汇教学具有现实意义。
有关 英 语 母 语 者 多 词 素 词 的 表 征 方 式，目 前 主 要 有 三 种 理 论 模 型：整 词 存
储、分解存储和混合存储模型。整词存储模型认为，多词素词在心理词典中是以
整词形式表征的，每一个词都有其独立的词条，没有单独的词素表征。 单词识别
的过程是由刺激输入直接激活相应的整词表征。该模型可以很好地解释语义不
透明词的加工机制，因为语义 不 透 明 多 词 素 词 的 词 义 似 乎 只 能 通 过 整 词 激 活 得
到，但此模型不能解释为什么词素能够启动语义透明的词，而且整词表征会出现
表征的冗余，造成心理资源的浪费（Ｍａｎｅ
ｌｉｓ ＆ Ｔｈａ
ｒｐ１９７７）。
分解存储模型认为，多词素 词 是 以 词 素 分 解 形 式 存 储 在 心 理 词 典 中。 在 加
工时整词被分解为词 素 单 元，当 词 素 得 到 激 活 后，就 会 通 达 词 素 各 自 的 语 义 表
征，然后对各词素进行整合，最后获得整词的语义。词素分解表征方式的优点是
认知的经济性，即 用 少 量 的 词 素 单 元 就 可 以 表 征 大 量 的 词 汇 （
Ｔａｆ
ｔ ＆ Ｆｏ
ｒｓｔ
ｅｒ
１９７５；
Ｔａｆ
ｔ ＆ Ｈａｍｂ
ｌｙ１９８６；王春茂、彭聃龄 １９９９）。
混合存储模型认为，在心理词典中既存在词素表征，也存在整词表征。 在词
汇加工时，既有词素激活，也有整词激活，词汇加工是这两方面激活相互作用的
结果 （
Ｃａｒ
ａｍａ
ｚｚａｅ
ｔａｌ．１９８８；Ｃｌ ｅｎ １９９９；Ｐ
ａｈｓ ｉ ｒ１９９９；Ｐ
ｎｋｅ ｉｎｋｅ
ｒ ＆ Ｕｌ
ｌｍａｎ
２００２）。混合存储模型的提出使得解释更具合理性和全面性。
一些研究发现，在将英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很难熟练掌握
和运用屈折词和派生词（
Ｐｒéｖｏｓ
ｔ ＆ Ｗｈ
ｉｔｅ２０００；Ｊ
ｉａｎｇ２００４）。这种现象激发了
人们研究第二语言多词素词表征方式的浓厚兴趣，但研究结果存在很大分歧。
Ｈａｈｎｅｅ
ｔａ ２００６）选用俄 －德双 语 受 试，考 察 受 试 在 加 工 德 语 规 则 和 不 规
ｌ．（
则屈折词时引发的脑电成 分 与 德 语 母 语 者 是 否 相 同。 结 果 表 明，受 试 在 加 工 规
则屈折词和不规则屈折词时，分别 引 发 了 Ｐ６００ 和 Ｎ４００。 二 语 者 同 母 语 者 加 工
不同类型屈折词所引发的脑电成分类似。研究者认为，二语者与母语者一样，规
则的屈折词呈分解表征，不规则的屈折词呈整词表征。
对于汉语母语者如何表征 英 语 多 词 素 词，陈 士 法 等（
２００７）采 用 单 词 命 名 任
务的研究发现：合成词和派生词呈分解表征，屈折词呈整词表征。但该研究可能
存在下面的问题：在结果分析时，他们将合成词、派生词、屈折词的命名时间与其
词根的命名时间相比，这样 做 值 得 商 榷，因 为 多 词 素 词 的 词 长 与 词 素／词 根 的 词
长有差异。换句话说，该研究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
合成词、派生词的词长明显比其词根长，而屈折词与其词根词长的差异不大。 因
此汉语母语者英语多词素词的表征方式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
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使用掩蔽 启 动 的 实 验 范 式，考 察 二 语 者 与 英 语 母 语
ｅｎ（
· ６９５ ·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者屈折词、派生词的表征方式是否相同。 实验分为三种启动条件：重复启动（目
标词启动目标词，如 ｗａ
ｌｋ — ｗａ
ｌｋ）；屈折词或派生词启动（屈折词或派生词启动
目标词，如 ｗａ
ｌｋｅｄ — ｗａ
ｌｋ）；无关启动（如 ｐｒ
ａｙ — ｗａ
ｌｋ）。假设 ａ 为重复启动，
ｂ
为屈折词或派生词启动，
ｃ为无关启动。其研究的 逻 辑 是：如 果 重 复 启 动 条 件 下
的反应时 ＲＴａ 等于屈折词或派生词启动条件下的反应时 ＲＴｂ，这两者又短于无
关启动条件下的反应时 ＲＴｃ，即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这说明词根与整词具有相同
的启动效应，换句话说，词 根 对 目 标 词 的 促 进 作 用 等 于 整 词 对 目 标 词 的 促 进 作
用，这种启动称为完全启动（
ｆｕｌｐｒ
ｌ ｎｇ）。 完 全 启 动 说 明 一 个 多 词 素 词 呈 分 解
ｉｍｉ
表征，词素是一个独立的存储单元。如果出现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即重复启动下
的反应时短于屈折词或派生词 启 动 的 反 应 时，而 屈 折 词 或 派 生 词 启 动 的 反 应 时
又短于无关启动的反应时，这 说 明 整 词 对 目 标 词 的 促 进 作 用 大 于 词 根 对 目 标 词
的促进作用，词根对目标词的促进作用又大于无关词对目标词的促进作用，这种
启动称为部分启动（
ｐａｒ
ｔｉａ
ｌｐｒ ｎｇ）。出现部分启动说明多词素词呈分解表征，
ｉｍｉ
屈折词或派生词可以通达到其词根，但由于受试二语的熟练度不高，通达时间较
长，所以不能像母语者一样有完全启动效应。如果出现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即屈
折词或派生词启动的反应时等于无关启动的反应时，这时没有启动，说明多词素
词呈整词表征。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的 结 果 表 明，对 于 母 语 者 来 说，屈 折 词
ｅｎ （
和派生词呈分解表征；对于二语者来说，派生词呈分解表征，屈折词呈整词表征。
Ｎｅｕｂａｕｅ
ｒ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９）采用与 Ｓ
ｅｎ（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相同的实验设计，结
ｅｎ （
果发现，二语者对 不 规 则 的 德 语 分 词 呈 分 解 表 征，规 则 的 德 语 分 词 呈 整 词 表 征。
Ｄ
ｉｅｅ
ｐｎｄ
ａｅｅｅ
ｌ ｔａ
ｌ．２０１１）的研究发现，二语者第二语言多词素词呈分解表征。
（
综上所述，有关第二语言多词素词的表征方式存在较大分歧。分析发现，产
生分歧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前人的研究中并没有考虑多词素词词根（词素）频率这
一因素。而有关母语者的大量 研 究 都 表 明，词 素 频 率 对 多 词 素 词 的 表 征 有 重 要
影响（Ｍｅｕｎ
ｉｅ ｉ１９９９；
ｒ ＆ Ｓｅｇｕ Ｌｕｚ
ｚａｔ
ｔｉｅ
ｔａ Ｒａｖｅｈ２００２；王 春 茂、彭 聃 龄
ｌ．２００１；
１９９９）。
另外，针对第二语言的加工机制，
Ｕｌ ２００１，２００４）的陈述性／程序性记
ｌｍａｎ （
忆模型（
Ｄｅｃ
ｌａｒ
ａｔｉ
ｖｅ／Ｐｒ
ｏｃｅｄｕｒ
ａ ｌ）认为，语言包括了语义知识和 语 法 知 识，
ｌＭｏｄｅ
母语者对这两种知识的掌握可 以 看 作 是 对 这 两 种 知 识 的 记 忆：语 义 知 识 是 一 种
陈述性记忆，存储在颞叶、海马等脑区，提取时需要意识的控制；而语法知识则是
一种程序性记忆，多与规则有关，存储在左半球前额叶的相关脑区，提取时不需
要意识的控制。成人二语者在学习第二语言的初期，由于第二语言熟练度较低，
语法知识存储在陈述性记忆中，多词素词是以整词的形式存储在心理词典中；但
随着第二语言熟练度的提高，语 法 知 识 的 存 储 由 陈 述 性 记 忆 逐 渐 转 变 为 程 序 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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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记忆，多词素词 的 表 征 方 式 由 整 词 存 储 转 变 为 了 更 加 经 济 的 分 解 存 储。 根 据
ｌｍａｎ 陈述性／程序性记忆模型的 观 点，我 们 推 测 词 根 频 率 不 同 的 屈 折 词 和 派
Ｕｌ
生词，由于接触的频率不同，受试对这些词的熟悉程度不同，词根频率可能是影
响第二语言多词素词表征方式 的 重 要 因 素，即 词 根 频 率 高 的 多 词 素 词 可 能 呈 分
解表征，词根频率低的多词素词可能呈整词表征。
综上所述，本研究的主要目 的 在 于 考 察 多 词 素 词 的 词 根 频 率 对 于 汉 语 母 语
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 的 影 响。 我 们 采 用 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的
ｅｎ （
启动范式和实验逻辑进行研究。 另 外，在 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的 研 究 中，他
ｅｎ （
们分别考察了以－ｎｅ
ｓｓ和－ｉ
ｔｙ 结尾的派生词 的 表 征 方 式，结 果 未 发 现 两 者 表 征 方
式的差异。我们认为，考察不同词缀对多词素词表征方式的影响，对于更好地理
解不同词缀多词素词的表 征 方 式 有 一 定 的 理 论 意 义。 因 此，本 研 究 中 屈 折 词 和
派生词分别选用了两种不同的 词 缀，以 进 一 步 考 察 不 同 词 缀 对 屈 折 词 和 派 生 词
表征方式的影响。

２．实验研究

１ 实验 １
２．
实验 １ 考察屈折词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

２．
１．１ 受试
受试为北京师范大学本科 生 和 硕 士 生 共 ３６ 人。 其 中 １ 名 受 试 的 数 据 由 于
机械故障被剔除。受试均通过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实验前调查受试学习英语的
年限、开始学习英语的年龄，并对英语熟练程度进行 ７ 点量表的自我主观评定，
１
表示非常不熟练，
７ 表 示 非 常 熟 练。 结 果 显 示，受 试 学 习 英 语 的 平 均 年 限 为 １１
年，开始学习英语的年龄平 均 为 １２ 岁。 听、说、读、写 的 熟 练 度 评 定 的 结 果 分 别
为 ４．
３１、
４．３３、
５．７０ 和 ４．
８１，英语的熟练程度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２．
１．２ 材料
为方便实验材料的 选 取，屈 折 启 动 词 选 用 动 词 的 规 则 过 去 式 形 式－ｅｄ 和 第
三人称单数形式－ｓ，各选 取 ４２ 个 词，选 词 在 大 学 英 语 六 级 范 围 内。 根 据 屈 折 词
词根频率的高低，将屈折词划分为高、低频两组，每组 ２１ 个词。词根频率数据来
源于 Ｂｒ
ｉｔｉ
ｓｈ Ｎａ
ｔｉｏｎａ ｓ（
ｌＣｏｒｐｕ ２００７），此数 据 库 包 含 一 亿 个 英 语 词，
９０％ 的 语 料
是书面语，
１０％ 的语料是口语。我们让 ３０ 名大学生对实验材料进行 ５ 点量表熟
悉度的自我主观评定，
１ 表示非常不熟悉，
５ 表示非常熟悉。评定结果显示，高频
词根的熟悉度高于低频词根的熟悉度（频率等数据见表 １），说明我们选定 的 高、
低频率的实验材料，熟悉程度存在差别。
· ６９７ ·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表 １．实验 １ 材料的频率（次／百万）及自我主观评定的熟悉度（括号内为标准差）
高频 低频
目标词 屈折词 无关词 目标词 屈折词 无关词
频率 ２
０６．
３８（
１５７．
５５）９１．
４２（ ６８）８６．
８７． ３４（ ２３） ９．
５６． ４４（
４．６２） ８．
４１（
７．２５） ６．
５０（
３．８３）
－ｅｄ
熟悉度 ７３（
４． ０．８６） ４．
３３（
０．７４） ４．
７０（
０．３７） ２．
４８（
０．６６） ２．
３３（
０．６５） ２．
３７（
０．３４）
频率 ２
０６．
３８（
１５７．
５５）５４．
７０（ ９５）４９．
４９． ５６（ ８３） ９．
２９． ４４（
４．６２） １．
９６（
１．７９） ２．
３５（
０．７２）
－ｓ
熟悉度 ７３（
４． ０．８６） ４．
６２（
０．４４） ４．
５１（
０．６５） ２．
４８（
０．６６） ２．
４７（
０．３２） １．
９２（
０．７７）

启动分为三种类型：重复启动、屈折词启动和无关启动。 例如，对于高 频 目
标词ｌ
ｏｏｋ 来讲，
ｌｏｏｋ 启动ｌ
ｏｏｋ 为重复启动，
ｌｏｏｋｅｄ 或者ｌ
ｏｏｋｓ启动ｌ
ｏｏｋ 为屈折
词启动，
ｄａｍａｇｅ启动ｌ
ｏｏｋ 为无关启动。无关词和屈折词在词长、词 频 等 方 面 进
行了匹配。过去式和单数第三人称的目标词相同，即动词原形，这些动词的词长
都是 ４ 个字母。屈折形式－ｅｄ 条件 下 共 有 六 种 启 动 条 件，分 别 是：高 频 条 件 下 的
重复启动、屈折词启动和无关启动；低频条件下的重复启动、屈折词启动和无关
启动；屈 折 形 式－ｓ 条 件 下 也 有 相 同 的 六 种 启 动 条 件。 但 由 于 两 种 屈 折 变 化
－ｅｄ 和－ｓ）的重复启动是相同的，因此实际的启动条件有 １０ 种，每种 ２１ 个单词，
（
共 ２１０ 个启动刺激。
为保证受试不会重复看到相同的目标词，实验材料分成 ５ 个列表，对于同一
个目标词，在一个列表里安排重复启动，在另外两个列表里分别安排屈折词启动
和无关启动，每个列表有 ４２ 个 启 动 词，启 动 词 随 机 出 现。 由 于 受 试 要 完 成 词 汇
判断任务，我们制造了 ４２ 个英语假词作为填充词。假词由英语真词随机换掉一
或两个字母而来。假 词 符 合 英 语 读 音 规 则，词 长 度 与 真 词 目 标 词 的 长 度 匹 配。
因此，每个受试完成 ８４ 个判断，目标词是真词和假词的各 ４２ 个。

２．
１．３ 实验程序
实验在隔音的实验室内完成，使用 Ｅ－ｐｒ
ｉｍｅ 软件编程。实验开始时，首先在
计算机屏幕中心呈现掩蔽刺 激 “＋ ＋ ＋ ＋ ”
５００ 毫 秒，紧 接 着 在 屏 幕 中 心 呈 现 启
动词 ４８ 毫秒，启动词消失后 立 即 呈 现 目 标 词 （
ＳＯＡ＝４８ 毫 秒）。 启 动 词 和 目 标
词的字体为 Ａｒ
ｉａｌ，字号为３６。要求受试对呈现的目标词既快又准地判断是否是
真词。如果是，按键盘上的“
Ｓ”键，如果不是，按键盘上的“
Ｌ”键。 反 应 后 进 入 下
一个测试词。正式实验前进行练习，让受试熟悉实验的程序。
由于 Ｂｏｕｄｅ
ｌａａ ＆ Ｍａ
ｒｓｌ
ｅｎ－Ｗｉ
ｌ ２００５）的研 究 发 现，
ｓｏｎ（ ８０ 毫 秒 的 ＳＯＡ 会 出
现语义的启动效应，本实验选取 ４８ｍｓ的 ＳＯＡ，可以排除语义因素对启动效应的
影响。

２．
１．４ 结果
实验 １ 操纵了词根频率、启 动 条 件 和 词 缀 类 型 三 个 因 素，但 如 果 采 用 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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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根频率：高频、低频）×３（启动条件：重 复 启 动、屈 折 词 启 动、无 关 启 动）×２（词 缀

类型： －ｓ）三因素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共需要 １２ 种条件，但由于两种屈折变
－ｅｄ、
化（
－ｅｄ 和－ｓ）的重复启动是相同的，实际的启动条件只有 １０ 种，不符合三因素重
复测量方差分析的条件。因此 我 们 对 两 种 屈 折 变 化 形 式 分 开 进 行 分 析，即 分 别
做两因素重复测量的方差 分 析。 分 析 反 应 时 数 据 时，剔 除 平 均 数 加 减 三 个 标 准
差以外的极端数据（剔除数据低于 ５．
００％ ），且只分析正确反应的数据。
１）屈折形式－ｅｄ 的结果：
不同启动条件下的平均反应时和错误率见表 ２。对反应时和错 误 率 分 别 进
行 ２（词根频率：高频、低频）×３（启动条件：重 复启动、屈折词启动、无关启动）重
复测量的方差分析。Ｆ１ 、Ｆ２ 分别代表以受试和项目为随机变量的方差分析。

表 ２．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的反应时（毫秒）和错误率（％ ）（括号内为标准差）

高频 低频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反应时 ６１１（
１３３） ６３７（
８５） ７００（
９６） ７２２（
１７５） ７５５（
１７０） ７９３（
１９１）
错误率 ４２（
３． ２．１０） ２．
６１（
１．７１） ３．
２２（
２．５２）２１．
２（ ４１）２２．
１０． ２１（ ２２）
１０． ４０（
２２． ３１）
１０．

反应时的数据分析发现，词根频率的主效应差异显著，Ｆ１ （
１，３４）＝３１．
９９，
ｐ
０１；
＜． Ｆ２（
１，４０）＝５９． ０１。 启 动 类 型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９０，ｐ＜ ． Ｆ１ （
２，６８）＝
７８，
９． ０１；
ｐ＜ ． Ｆ２ （
２，８０）＝５．
６３， ０１。 两 者 的 交 互 作 用 不 显 著，
ｐ＜ ． Ｆ１ （
２，６８＝
１９，ｐ＝．
０． ８３；
Ｆ２（
２，８０）＝０．
８５， ４３。
ｐ＝．
对错误 率 的 数 据 分 析 发 现，词 根 频 率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Ｆ１ （
１，３４）＝
３０，ｐ＜ ．
１２４． ０１；
Ｆ２（
１，４０）＝６１．
３１， ０１。启动类型的主效应差异不显著，
ｐ＜ ． Ｆ１
（
２，６８）＝０．
８１， ４５；
ｐ＝． Ｆ２ （
２，８０）＝２．
４８， １６。 两 者 的 交 互 作 用 不 显 著，
ｐ＝． Ｆ１
（
２，６８）＝１．
９９， １３；
ｐ＝１． Ｆ２（
２，８０）＝２．
２０， １３。
ｐ＝．
分析结果表明，高频条件下的反应时快于低频条件下的反应时，高频条件下
的错误率低于低频条件下的错误率。进一步用 ｔ检验考察不同启动类型条件下
反应时的差异，结果见表 ３。

表 ３．三种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反应时两两比较的结果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无关启动

高频 ２０，ｐ＝．
ｔ＝１． ２４ ３９，ｐ＜．
ｔ＝３． ０１＊ ＊ ４３，ｐ＜．
ｔ＝４． ０１＊ ＊
低频 ２２，ｐ＝．
ｔ＝１． ２３ ９６，ｐ＝．
ｔ＝０． ３４ ３９，ｐ＝．
ｔ＝２． ０２＊ ＊
注：＊ 表示 ｐ＜．
０５，＊ ＊ 表示 ｐ＜．
０１。下同。

如果 ａ 代表重复启动，
ｂ 代表屈折词启动，
ｃ代表无关启动，从表 ３ 中可以看
出，当目标词为高频词时，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属 于 完 全 启 动，说 明 词 根 频 率 高 的
· ６９９ ·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屈折词分解表征；当目标词为低频词时，
ＲＴａ＝ＲＴｂ， ＲＴａ＜ＲＴｃ，属
ＲＴｂ＝ＲＴｃ，
于无启动，说明词根频率低的屈折词整词表征。
２）屈折形式－ｓ的结果：
屈折形式－ｓ条件下的平均反应时和错误率见表 ４。

表 ４．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的反应时（毫秒）和错误率（％ ）（括号内为标准差）

高频 低频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反应时 ６１１（
１３３） ６２０（
７８） ６５８（
１０１） ７２２（
１７５） ７７３（
１７０） ８１４（
１６８）
错误率 ４．
０９（
２．０４） ４．
４２（
２．７８） ３．
７８（
３．０２） １８．
３２（
８．１４）２１．
０１（
９．４０）２０．
３１（
９．２１）

反应时的数据分析发现，词根频率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Ｆ１ （
１，３４）＝９９．
５４，
ｐ
０１；
＜． Ｆ２（
１，４０）＝９１．
６９， ０１。 启 动 类 型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ｐ＜ ． Ｆ１ （
２，６８）＝
８８，
６． ０１；
ｐ＜ ． Ｆ２（
２，８０）＝５．
１９， ０１。 两 者 的 交 互 作 用 不 显 著，
ｐ＜ ． Ｆ１ （
２，６８）＝
７８，
０． ４６；
ｐ＝． Ｆ２（
２，８０）＝０．
０５， ９５。
ｐ＝．
错误率的数据分析发现，词根频率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Ｆ１ （
１，３４）＝９５．
２５，
ｐ
０１；
＜． Ｆ２（
１，４０）＝５８．
３６， ０１。启动类型的主效应差异不显著，
ｐ＜０． Ｆ１（
２，６８）＝
９４，
１． ９６；
ｐ＝． Ｆ２（
２，８０）＝２．
２２， １６。 两 者 的 交 互 作 用 不 显 著，
ｐ＝． Ｆ１ （
２，６８）＝
１３，
２． ８０；
ｐ＝． Ｆ２（
２，８０）＝１．
９８， １９。
ｐ＝．
分析结果表明，高频条件下的反应时快于低频条件下的反应时，高频条件下
的错误率低于低频条件下的错误率。进一步用 ｔ检验考察不同启动类型条件下
反应时的差异，结果见表 ５。

表 ５．三种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反应时两两比较的结果

重复启动 －屈折词启动 屈折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无关启动

高频 ４７，ｐ＝．
ｔ＝０． ６４ ００，ｐ＝．
ｔ＝２． ０５＊ ２３，ｐ＝．
ｔ＝２． ０３＊
低频 ４４，ｐ＝．
ｔ＝１． １６ １８，ｐ＝．
ｔ＝１． ２５ ９７，ｐ＜．
ｔ＝２． ０１＊ ＊

从表 ５ 中可以 看 出，当 目 标 词 为 高 频 词 时，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属 于 完 全 启
动，说明词根频率 高 的 屈 折 词 呈 分 解 表 征；当 目 标 词 为 低 频 词 时，
ＲＴａ＝ＲＴｂ，
ＲＴａ＜ＲＴｃ，属于无启动，说明词根频率低的屈折词呈整词表征。
ＲＴｂ＝ＲＴｃ，
实验 １ 的结果表明，词根频率影响屈折词的表征方式。另外，两种词缀条件
下的启动效应模式是相似的，因 此 我 们 推 测 不 同 词 缀 屈 折 词 的 表 征 方 式 可 能 没
有差异。

２ 实验 ２
２．
实验 ２ 考察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 ７００ ·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２．
２．１ 受试
同实验 １。受试在完成实验 １ 并进行充分休息后，进行实验 ２。

２．
２．２ 材料
启动词分为前缀派生词 和 后 缀 派 生 词，各 ４０ 个。 为 方 便 实 验 材 料 的 选 取，
前、后缀分别选取 ｕｎ－ 和－ｎｅ
ｓｓ的形式。 按 派生词词根频率的高低将派生词分为
两组，每 组 各 ２０ 个。 频 率 的 数 据 来 源 同 实 验 １。 让 ３０ 名 大 学 生 对 实 验 材 料 进
行 ５ 点量表熟悉度的自我主观评定。 结果显示，高频词根的熟悉度高于低频词
根的熟悉度，具体数据见表 ６。

表 ６．实验 ２ 材料的频率（次／百万）及自我主观评定的熟悉度（括号内为标准差）

高频 低频
目标词 派生词 无关词 目标词 派生词 无关词
频率 ４０４．
４９（ ６９）
６４７． ４０（
２８． ４０）２７．
７８． ４９（ ５５）１５．
４０． ４５（
９．９５） ０．
７２（
０．７９） ０．
６５（
０．７５）
ｕｎ－
熟悉度 ７０（
４． ０．７６） ２．
８０（
０．５４） ２．
２８（
０．６７） ２．
５６（
０．８６） １．
９９（
０．６５） １．
７０（
０．７２）
频率 １９５．
６５（ ５２）
３１１． ８７（
１０． ４１）１０．
１７． １９（
９．３６） １４．
１４（ ４８） ０．
１０． ９７（
１．６６） ０．
８８（
０．９８）
－ｎｅ
ｓｓ
熟悉度 ７２（
４． ０．４７） ３．
０６（
０．７４） ３．
０９（
０．７５） ２．
５８（
０．６７） １．
８１（
０．４３） １．
７２（
０．９７）

启动条件分为三种：重复启动、派生词启动和无关启动。无关词和派生词在
词长、词频等方面进行了匹配。前缀 ｕｎ－ 条 件 下 共 有 六 种 启 动 条 件，分 别 是 高 频
条件下的重复启动、派生词启动和无关启动；低频条件下的重复启动、派生词启
动和无关启动。后缀－ｎｅ
ｓｓ 条 件 下 也 有 相 同 的 六 种 启 动 条 件。１２ 种 启 动 条 件，
每种启动 ２０ 个词，共 ２４０ 个启 动 词。 为 保 证 受 试 不 会 重 复 看 到 相 同 的 目 标 词，
实验材料分为三个列表，对于同一个目标词，在一个列表里安排重复启动，在另
外两个列表里分别安排派生词启动和无关启动，每个列表有 ８０ 个启动词，随机
呈现。制造 ８０ 个英语假词作为填充词。假词符合英语读音规则，词长与真词目
标词匹配。每个受试接受 １６０ 个测试词（
８０ 个真词，
８０ 个假词）。

２．
２．３ 实验程序
同实验 １。

２．
２．４ 结果
分析反 应 时 数 据 时，剔 除 平 均 数 加 减 三 个 标 准 差 以 外 的 极 端 数 据 （占
２％ ），且只分析正确反应的数 据。 不 同 启 动 条 件 下 的 平 均 反 应 时 和 错 误 率 见
６．
表 ７。对数据进行 ２（词根频率：高 频、低 频）×３（启 动 条 件：重 复 启 动、派 生 词 启
动、无关启动）×２（词缀：前缀、后缀）三因素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

· ７０１ ·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表 ７．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的反应时（毫秒）和错误率（％ ）（括号内为标准差）

高频 低频
重复启动 派生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派生词启动 无关启动
反应时 ６１０（
１４３） ６５９（
１０７） ７１１（
１１９） ６７９（
１４８） ７４４（
１４４） ７７２（
１５６）
Ｕｎ－
错误率 ７．
０２（
２．０３） ７．
７４（
２．２７） ８．
６１（
１．３８）１８．
２６（
８．３２）１７．
３８（
９．３１）１８．
１１（
８．１９）
反应时 ６１７（
１４６） ６５６（
１１６） ７０２（
１１７） ６７３（
１５３） ７４９（
１１０） ７５７（
１８１）
－ｎｅ
ｓｓ
错误率 ７．
６２（
２．３３） ８．
４３（
１．５２） ７．
４８（
２．２２）１７．
５１（
９．４１）１９．
３４（
８．１４）１９．
１７（
８．３９）

反应时的数据分析发现，词根频率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Ｆ１ （
１，３５）＝３１．
７７，
ｐ
０１；
＜． Ｆ２（
１，７６）＝２８． ０１。 启 动 类 型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４１，ｐ＜ ． Ｆ１ （
２，７０）＝
９６，
５１． ０１；
ｐ＜ ． Ｆ２（
２，１５２）＝３５．
０４， ０１。 词 缀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不 显 著，
ｐ＜ ． Ｆ１ （
１，
３５）＝０．
０８， ７７；Ｆ２ （
ｐ＝． １，７６）＜０．
００１， ９９。 各 交 互 作 用 均 不 显 著 （
ｐ＝． ｐｓ
１０）。
＞．
错误率的数据分析发现，词根频率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显 著，
Ｆ１ （
１，３５）＝４５．
３２，
ｐ
０１；
＜． Ｆ２（
１，７６）＝３０．
４７，ｐ＜ ．
０１。启动类型的主效应差异不显著，
Ｆ１ （
２，７０）＝
９６，
２． ０９；
ｐ＝． Ｆ２（
２，１５２）＝２．
２３， １３。 词 缀 的 主 效 应 差 异 不 显 著，
ｐ＝． Ｆ１ （
１，３５）
０８，
＝０． ９８；
ｐ＝０． Ｆ２（
１，７６）＝０．
００５， ９７。各交互作用均不显著（
ｐ＝． １０）。
ｐｓ ＞．
分析结果表明，高词根频率派生词的反应时快于低频条件，高词根频率派生
词的错误率低于低频条件。 进 一 步 检 验 不 同 启 动 类 型 条 件 下 反 应 时 的 差 异，结
果见表 ８。

表 ８．三种不同启动条件下词汇判断反应时两两比较的结果

重复启动 －派生词启动 派生词启动 －无关启动 重复启动 －无关启动

前缀、高频 ０２，ｐ＜．
ｔ＝３． ０１＊ ＊ ２４，ｐ＜．
ｔ＝３． ０１＊ ＊ １２，ｐ＜．
ｔ＝６． ０１＊ ＊
前缀、低频 ５３，ｐ＜．
ｔ＝４． ０１ ＊＊
７７，ｐ＝．
ｔ＝１． ０９ ２８，ｐ＜．
ｔ＝６． ０１＊ ＊
后缀、高频 ９４，ｐ＝．
ｔ＝１． ０６ ９２，ｐ＜．
ｔ＝２． ０１＊ ＊ ５０，ｐ＜．
ｔ＝４． ０１＊ ＊
后缀、低频 ８６，ｐ＜．
ｔ＝４． ０１＊ ＊ ３８，ｐ＝．
ｔ＝０． ７０ ５４，ｐ＜．
ｔ＝４． ０１＊ ＊

从表 ８ 中可看出，当启 动 词 为 前 缀 派 生 词、目 标 词 为 高 频 词 时，
ＲＴａ＜ＲＴｂ
＜ＲＴｃ，属于部分启动，说明词根 频 率 高 的 前 缀 派 生 词 呈 分 解 表 征；当 启 动 词 为
前缀派生词、目标词为低频词时，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属 于 无 启 动，说 明 词 根 频 率
低的前缀派生词呈整词表征。当启动词为后缀派生词、目标词为高频词时，
ＲＴａ
＝ＲＴｂ＜ＲＴｃ，属于完全启动，这 说 明 词 根 频 率 高 的 后 缀 派 生 词 呈 分 解 表 征；当
启动词为后缀派生词、目标词为低频词 时，
ＲＴａ＜ＲＴｂ＝ＲＴｃ，属 于 无 启 动，说 明
词根频率低的后缀派生词呈整词表征。
实验 ２ 的结果表明，词根频率影响派生词的表征方式，不同词缀的派生词表
· ７０２ ·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征方式没有差异。

３．讨论

本研究结果发现，词根频率 是 影 响 多 词 素 词 表 征 方 式 的 重 要 因 素。 不 论 是
屈折词还是派生词，词根频率高的多词素词呈分解表征，词根频率低的多词素词
呈整词表征。
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２００８）发现，汉语母语者对英语动词过去式的表征方式呈
ｅｎ （
整词表征，这 似 乎 与 本 研 究 的 结 果 不 同。 但 仔 细 分 析 发 现，Ｓ
ｉｌｖａ ＆ Ｃｌ
ａｈｓ
ｅｎ
２００８）所 选 取 的 屈 折 词 词 根 频 率 较 低，约 为 ３８．
（ ４２ 次／百 万 （根 据 Ｂｒ
ｉｔｉ
ｓｈ Ｎａ－
ｔ
ｉｏｎａ
ｌＣｏ ２００７）数据库 的 统 计），相 当 于 本 研 究 中 低 频 词 根 的 频 率，因 此 结
ｒｐｕｓ（
果并不矛盾。本研究不仅考察 了 低 频 词 根 屈 折 词 的 表 征 方 式，还 考 察 了 高 频 词
根屈折词的表征方式，发现低频词根的屈折词呈整词表征，高频词根的屈折词呈
２００７）的 研 究 中，选 用 的 材 料 均 是 高 频、熟 悉 的 词 汇，根 据
分解表征。陈士法等（
屈折词、派生词和其词根词素命名时间的差异来说明多词素词的表征方式 ，得出
屈折词呈整词表征、派生词呈分解表征的结论。但正如前文所言，该研究可能存
在一定问题。本研究不支持高频词根的屈折词呈整词表征的观点。卢植（
２００３）
的研究发现，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呈分解表征，这与我们的研究结果一致。 与
前人的研究相比，本研究考察了词根频率对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拓
展和深化了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
我们还考察了不同词缀对多词素词表征方式的影响。实验 １ 和实验 ２ 结果
表明，屈折词和派生词的不同词缀并未影响其表征的方式。究其原因，这可能是
不管屈折变化的形式 如 何，都 是 词 根 在 不 同 条 件 下 的 词 形 变 体，没 有 本 质 的 差
异；而前缀派 生词和后缀派生词虽然词缀 的位置不同，但都是派生词，本质上也
不存在差异，所以不同词缀并未影响屈折词、派生词的表征方式。
综合两个实验的结果可以 发 现，英 语 多 词 素 词 不 是 呈 单 一 的 分 解 表 征 或 是
整词表征。词根频率会影响到 多 词 素 词 的 表 征 形 式，研 究 结 果 支 持 了 多 词 素 词
混合存储模型的观点。本研 究 也 支 持 了 陈 述 性／程 序 性 记 忆 模 型 的 假 设。 根 据
２００１）的陈述性／程 序 性 记 忆 模 型 的 观 点，晚 期 第 二 语 言 学 习 者 学 习 的
ｌｍａｎ（
Ｕｌ
初期，对屈折变化这样涉及 规 则 性 的 加 工 主 要 依 赖 于 陈 述 性 记 忆 系 统。 然 而 随
着第二语言熟练度的提高，语 法 知 识 的 存 储 由 陈 述 性 记 忆 逐 渐 转 变 为 程 序 性 记
忆，因此可以像英语母语者 那 样 以 分 解 的 方 式 进 行 表 征。 词 根 频 率 高 的 多 词 素
词一般要比词根频率低的多词 素 词 更 熟 悉 些，因 此 高 频 词 根 的 多 词 素 词 呈 分 解
表征而低频词根的 多 词 素 词 呈 整 词 表 征，这 支 持 了 陈 述 性／程 序 性 记 忆 模 型 的
观点。
· ７０３ ·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总之，本研究结果表明，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的表征受其词根频
率的影响。随着第二语言熟练程度的增加，或者单词接触频率的增加，第二语言
学习者也可以对屈折词和派生 词 采 用 比 较 经 济 的 分 解 表 征 方 式；多 词 素 词 的 表
征是一个由整词表征到分解表征的动态变化过程。

４．结论

１）词根频率是影响汉语母语者英语多词素词表征方式的重要因素，词根频
率高的屈折词和派生词呈分解表征，词根频率低的屈折词和派生词呈整词表征。
２）词缀对屈折词和派生词的表征方式可能不存在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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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２２ ９９１－１０６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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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ａｈｎｅ，Ａ．，Ｊ．Ｍｕ 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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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ｎ．２００６．Ｍｏｒｐｈｏｌｏｇ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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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７０４ ·
 药盼盼 李 妮 陈宝国 词根频率对汉语母语者英语屈折词和派生词表征方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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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２０１２—０１—２７；修改稿，
２０１２—０５—０８；本刊修订，
２０１２—０８—０７
通讯地址：
１００８７５ 北京市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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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１２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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