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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4
华 中理 工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版 年第 期 总第 4
0 期

十 六 国时 期胡汉 合作 的 再认 识

杨 炳祥 陈金 凤

, ,

提 要 本 文 在汲取 前人研究 成果的基础上 对 十六 国时期胡 汉 合作的 特点 胡汉合作对 汉 民 族心理 的

。
, , , ”
“
影 响 汉 人 在 胡 汉 合 作 中 的 态 度 与 作 用 等 问 题 进 一 步 加 以 探 讨 有 利 于 我 们 认 识 胡 汉 合 作 的 现 象 与本 质

关键词 十 六 国时 期 胡汉 合作 民族观 汉文化

, 。 , 。

作 者 杨炳祥 华中理工大学政法 系 助教 陈金 凤 武汉 大 学 9
7 级 中古 史 博 士

, 。
“ ”

f’令 令 愧。
令
. . ..
西 晋 末年 北部 中 国渐成 五胡 乱华 的局面 几 乎 在 胡 汉 民族 矛 盾 上 升 为 主 要 矛 盾 的 同
.
-‘
今
令
净 , , 。

时 北 方 胡 汉 双 方 出 于 各 自利 益 的 需 要 就 开 始 迈 出 了 合 作 的 步 伐
, 。

, . 乡 、 , : “
关 于 前 赵 后 赵时 期胡 汉合作 的 状况 唐 长 孺先 生有 一 个 精辟 的 概 括 杀戮 与勾结 往往 同
, , 。 、 ,
”
时进 行 只 是 初 期 多 杀戮 后期 多 勾 结 如 前 赵政 权 曾先 后 任用 了 王 育 游 子 远等 汉 人 后 赵 石 勒 有
, , 、 ,
“ ”
君 子 营 之 设 但 前 后 赵 时 民族 矛 盾 毕 竟 是 当 时 的 主 要 矛 盾 刘 暇 石 勒 都 曾 大 规 模 屠 杀 汉 人 都 不 同 程
, 。 ,
“ ” “ ”
度 实 行 了 胡 汉分 治 在 后 赵 石 虎时 甚至 出现 了 苦 役晋 人 的 情况 因 而 汉 族 士 人 与胡 族 的合作 也
, 。 , , 、 、 、
“
是 持 一 种 消极 的 态度 貌合 神离 如 卢湛 值 中原丧 乱 与清 河崔 悦 颖川 荀 绰 河 东裴 宽 北 地傅 畅 并沦
, , 。 。
”
陷非所 俱显 于 石 氏 恒 以 为辱 故胡 汉关 系 以对 抗 为主
, 、 、 , 、

赵 末 大 乱 中 在 中 原 形 成 了 符 氏 姚 羌 慕 容 鲜 卑 三 大 势 力 的 角 逐 局 面 最 后 形 成 了前 秦 前 燕 的 对
。 。 ,

峙 它们实 际 上 是 三个结 合 甚 为 紧密 的胡 汉集 团 它 们 的 出 现 标 志 着 北 方 胡 汉 关 系 逐 步 由对 抗 为 主 转
。

变为 以 合作 为 主
、 , 。 , “ ,
前燕 前 秦 都在 政 治 方 面 沿 袭 魏 晋 旧 制 建 立 了 封 建 性 质 的 政 权 前燕 朝 廷 锉漠 亦多因循魏
。 , 。 , 。
” “ ”
晋 前秦 复 魏晋 士 籍 役使 有 常 在选 官方 面 基 本上 沿袭 九 品 官人 之法 对 士 族 特权 予 以 承认 他
, 。 、 ,

们还 不 遗余 力地 大 规模推 行汉 文 化教 育 积 极起 用 汉 人 前 燕 前秦 这种 较 为开 明 的 统 治 使北 方胡汉 矛
, , ,
“
盾大 为缓 和 这 就促 进 了 胡汉 合作 的 发 展 以 至 演变 到前 秦瓦 解 时 政 权 的更迭 已 不 是单 纯 的 某一 个 种
, 、 。 ”
族代 替另一 种族 掌 握政权 的问题 而 是 某一 胡 汉联合 集 体与 另一 胡汉 联合 集 团斗 争 的 问题 表 明胡
。

汉 合 作 已 发 展 到 成 熟 阶段
, , , 。

胡 汉 由对 抗 走 向 合 作 是 双 方 出于 各 自 的需 要 不 得 不 相 互 利 用 相 互 依 靠 的 必 然 结 果
, , ,

从 汉 人 地 方 大 族 方 面 来 看 不 管 他 们 是 自愿 还 是 被 迫 留 在 北 方 在 西 晋 政 权 崩 溃 之 后 北 方 长 期 处
, , , 。

于 少 数 民 族酋 豪 的争夺 中 而 汉 人所期 待 的东 晋北伐 屡 兴屡 败 他 们 的权 益便 失去 了 强 有力 的保 护 伞

, , 。
: ,
因此 当五 胡 据有 中原 的局 势 明朗化 之 后 就面 临选 择归 属 的 问 题 要 么 被 胡族 消灭 要 么 与胡 族妥 协
, , , 。 ,

为 了 求生 存 他们 只 有 选择 与胡 族合 作 的道路 从这 个意 义上 说 汉人 与胡族 的 合作含 有被 迫性 但是

, , ,

当 汉 人 解 决 了求 生 存 的 问 题 之 后 自然 还 要 考 虑 求 发 展 的 问 题 而 要 求 发 展 则 必 须 与 胡 族 政 权 采 取 积
, , , , ,

极 合 作 的 态 度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汉 人 与 胡 族 的合 作 也 含 有 主 动 性 的 因 素 在 内 而 且 愈 到 十 六 国 后 期
。

这 种积 极合 作 的态度 愈 明显
, ,
,
从少 数 民 族方 面 看 他 们最 初 曾企 图 以 武力 在 中原 进行 统 治 但后 来 发现 当在汉 人 占绝大 多 数 的
, 、 ,

中原 地 区 建 立 政 权 时 由 于 自己 在 文 化 上 人数 上 的劣 势 不仅 无 法 消灭 以 地 方大 族 为代 表 的 汉人 固 有
、 , ,
,
势 力 而 且 还 必 须 利 用 他 们 在 文 化 上 的优 势 治 国 方 面 的 经 验 以 及 其 在 北 方 汉 人 中 的 号 召 力 来 进 行 政
、 , , , 、 。

权 建 设 国 家 治 理 以 巩 固 其 统 治 为 了 实 现 这 个 目标 他 们 不 得 不 主 动 与 汉 人 地 方 大 族 妥 协 合 作 由被
, 。

动逐 步转 向主 动 是 这 一 时期 胡汉 合作 的 第 一 个 特点
一 .

122
 十 六 国 时期 胡 汉 合 作 的 再 认 识

。 , ,

胡汉合 作 的 第二 个特 点是 短 暂性 与连 续性 的 统 一 十六 国 时期 随 着各胡 族力 量 的此 消彼长 政权

, , , ,

更 迭 频 繁 这 样 就 某 个 少 数 民族 来 说 汉 人 与 该 族 之 间 的 合 作 必 然 随 着 该 族 政 权 的 兴 起 而 产 生 又 随 着
, 。 ,

其 政权 的灭 亡 而 结 束 从而 体现 出这 种合 作 的短 暂性 与不 稳定 性 但一 个胡 汉集 团 的破 灭 往往 又 意 味
。 , ,

着 另一个 甚至 更多 的胡汉 集 团 的形成 同 时 胡 汉 合 作 并 不 局 限 于 汉 人 和 哪 个 少 数 民族 的合 作 而 是 指

。 , ,

汉 人 和 整 个 少 数 民 族 的合 作 具 体到 某个 少数 民族 合作 可 能是 崩溃 了 但 这合作 却 为后 来汉 人与 其它
, 。 , ,

民 族 的 合作提 供 了 经验教 训 积淀 了 成果 故总 的 看 来 十六 国 时期 胡汉 结合 的 进 程并 没 有 被 中止 而 是
, , ,

越 到 后 期 这 种 结 合 的 规 模 与 程 度 就 越 呈 出 现 扩 大 与 增 强 的 趋 势 在 血 与 火 的洗 礼 中 胡 汉 由 合 作 走 向
。

民 族融 合
,

!-
犷
屯
令 愧,伞
. 人 们 在 讨 论 十 六 国 时 期 民 族 融 合 时 一 般 注 重 于 融 合 到 汉 人 中 去 的 各 少 数 民族 心 理 的 变
,
,
化 这 当 然 符 合 魏 晋 南 北 朝 时 期 的 民 族 大 融 合 是 以 汉 人 为 主 体 的历 史 实 际 但 民 族 融 合 是 双 向
J
一
乡
…, , 。 , ,

的 是参 加融 合的 各族在 民 族 心 理方 面 相 互趋 同 的结果 换 言之 就 是 不仅少 数 民 族 不 断汉 化

, , 。

在 民族 心 理 上 趋 同 于 汉 人 与 此 同 时 汉 人 在 民 族 心 理 方 面 也 会 发 生 某 些 变 化 汉人 是十 六 国 民 族 融合
, , ,

的主 体 因 而 汉 人 民 族 心 理 的 基本 内核 即其 民 族意 识 与 民 族情 感 方面 不 可 能 发生 根 本性 的 变化 他 的
。

变化体 现 在 民 族心 理 的外在 表现 形 式 民 族观 的变化 方 面

至 迟 在春 秋 时期
,

中原 汉 人 就 已 形 成 尊 夏 贱 夷
— “ ” 、 “
内诸夏 而 外 夷 狄
” 、 “
用夏 变 夷 等 为核 心 的 民族
”

, 。 ,

观 这 无疑包 含 着 民 族歧 视性 的 因 素 经 历 代统 治 阶级 宣 扬 的 在 西晋 时 占主 导 地位 的 就是 这种 民 族
, :
观 《晋 书 》卷 1 0 4 《石 勒 载 记 》云
, , 。
: “ ”
( 刘现 ) 遗 勒书 日 … … 自古 无 夷 狄 而 为 帝 王 者 至 于名 臣建 功 业 者 则有 之 矣 ……
, , ,
“ ”
这 里 刘 棍企 图 劝 石 勒背 叛刘 聪 归 附晋朝 把 夷狄 不 能做 帝 王 作 为分 析 成败 的 理 由 表 明这 是 当时胡
, , 。 ,

汉 的 普 遍 观 念 姑 且 称 之 为 歧 视 性 的 帝 王 观 它 是 汉 人 歧 视 性 民 族 观 的 深 刻 反 映 在 十 六 国前 期 这 种 歧
, , , ,
: “
视 性 的 帝 王 观 还 占有 一 定 的 市 场 姚 弋 仲 常 戒 其 诸 子 说 自古 以 来 未 有 戎 狄 作 天 子 者 我 死 汝 便 归 晋
, 。 ’, , ,
: “
当竭 尽 臣 节 无 为不 义 之 事 慕 容偶 在 其群 臣 上 尊 号 时 也说 吾 本 幽漠 射 猎 之 乡 被 发 左枉 之 俗 历
, ,
” :
数 之 茶宁 有 分 邪 ! 少 数 民族 酋 豪 自身 都 有 如 此 想 法 汉 人 自 不 待 言 《晋 书 》卷 1 1 2 《符 健 载 记 》云
、 、 、 ,

( 符) 健 军 师 贾 玄 硕 等 到 表 ( 上 表 东 晋 ) 健 为 侍 中 大 都 督 关 中诸 军 事 大 单 于 秦 王 健 怒
, 。
: “ ”
日 我 官 位 轻 重 非 尔 等到 所 知 ! 既 而 潜 使 讽 玄 硕 等 使 上 尊 号
, , , ,
: “ ”
贾 玄 硕等上 书 东晋 表 以 健 为秦王 以 至 健大 怒说 我 官位 轻 重 非 尔等 到所 知 ! 其言 外之 意 玄 硕等 没
, , , ,
“ ”
有 理 由听不 出来 但 符健 还是 要 潜使讽 玄硕 等使 上尊 号 玄 硕等 的行 为 表 明 了 在他 们 的观念 中 只 有
, 。

东 晋 才是正 统 而符 健只 有接 受东 晋封 王 的 资格
, 。 ,

以 前 秦 为 分 水 岭 各 少 数 民族 酋 豪 称 帝 的 过 程 也 很 不 相 同 在 此之前 即使是 以反 晋起 家 的石 勒在
, 。 、 ,

称 帝 的 问 题 上 都 很 谨 慎 经 历 了 由 天 王 到 皇 帝 的过 程 符 健 慕 容 氏 走 的是 先 拥 晋 等 局 势 基 本 稳 定 之 后
。 , , , 。

再 称帝 的 道 路 前 秦 以后 无 论是 姚共 还是 慕容垂 都 是直 接称 帝 不再 曲折
。

这种差 异说 明 了 东晋 政 权在北 方 影响力 的变 化 东晋 政 权 原来 在北 方有 巨大 影 响是 因 为 它被北 方

, , ,

人 视 为正 统所 在 无论 是 慕容 鲜卑 还 是符 健 打 出拥晋 旗 号 的 目 的 不外 是 借 此 收揽 汉 人 民 心 如符 健 人
, , , , 、 。
“ ”
长安 以 民 心 思晋 乃 遣 参军 杜 山 伯诣 建康 献捷 并修 好于 桓 温 于 是夷 夏 皆 附之 而 前 秦之 后 的姚
、 , ,

袭 慕 容垂 都 没 有 借 拥晋 旗号 来 笼络 人心 只 能表 明 东 晋 政权 在北 方汉 人 中的 号 召 力 削 弱 了 因 而 少 数
。 , ,

民 族 酋豪 不 必再 考 虑其利 用 价值 抑 或 可 以 说 北 方 胡 族 政 权 及 其 君 主 在 汉 人 心 目中 的 地 位 提 高 了 这
, ,
“ ”
时 的问 题 已 不 在于 夷 可 不 可 以 为天 子 汉 人更关 心 的 是 如何选 择 恰 当的 主 子 对胡 人 称 帝采 取 了默认
, ・ :
乃 至 积 极 支 持 的 态 度 《十 六 国 春 秋 》卷 6 ( 后秦 录 九
1 赵 迁 传 》曰
, 。 , , , ,
: “
赵 迁 天 水 人 … … 装 与群 臣 宴 酒 酣 言 于 迁 日 诸 卿 皆 与 肤 北 面 秦朝 今 忽 为 君 臣 得 无
, 。
” : “ ”
日 臣
耻 乎? 迁 天 不 耻 以 陛下 为子 等何 耻 为 臣
, , 。
“ ”
黄 烈先 生 认 为 由于 在后 秦政 权政 策 措施 中所体 现 的 华 夏 传 统 已 改 变 了 大 量汉 人 对 他 的异 族感 @
, , , 。

结 合黄先 生 的观 点 赵 迁 以 姚 袭为 天 子 当非 出于 虚 饰 之 词 而 是 因 其 观 念 变 化 的 结 果
,

从 认 为 夷 狄 不 可 为 天 子 到 默 认 乃 至 积 极 表 明北 方 汉 人 歧 视 性 的 帝 王 观 已 逐 渐 改 变 这 是 汉 人 民 族
。

观 的重大 变化
。 , “ ” ,
汉人歧 视性 民 族 观 的 变化 还表 现 在对 少数 民 族不 使用 侮 辱性 语 言 众 所周 知 石赵 讳 胡尤 甚 但
, :
仍 然 有人触 讳 《晋 书 》卷 1 0 5 《石 勒 载 记 》云
・ .

12 3
 十 六 国 时期胡 汉 合作 的 再认识

, , , ,
: “
有 醉 胡 乘 马入 止 车 门 勒 大怒 … … ( 冯 ) 富 惶惧 忘 讳 对 日 向有 醉 胡 乘马 驰 入 甚 呵 御
, 。 。 。
: “ ”
之 而 不 可 与语 勒 笑日 胡 人 正 自难 与 言 恕而不罪
, :
石 勒 的 参 军 樊 坦 也 曾 触 讳 同 书 同记 曰
, ,
: “ ” : “
… … 勒见坦 衣冠 弊坏 大惊日 樊 参军 何 贫 之 甚也 ! 坦 性诚朴 率然 而 对 日 顷 遭 揭贼 无
, 。 ”
道 资财 荡 尽 ……
, ,
“ ”
这两 件事 发生 在 石赵 讳胡 尤甚 的 严法 之下 歧视性 的 语言仍 不免 于 脱 口 而 出 可 见汉人 潜意 识 中歧视
, , ,

少 数 民族 的 观 念 是 何 等 之 深 ! 此 后 汉 人 无 论 在 什 么 场 合 无 论 是 对 正 居 于 统 治 地 位 的 少 数 民 族 还 是 对
, , ,

居 于 被统 治 地位 的 少 数 民 族 甚至 对 于 所 属 政权 敌 对 的 少 数 民 族 据 笔 者 目前 所 见 资料 只 见 到王 猛 临
、 , 。
“ ”
终劝 荷坚 应渐 除鲜卑 羌 人酋豪 时 使用 了 羌虏 一 例
, , , ,

另 外 胡汉 由对抗 走 向合作 乃 至 结合 日益紧密 也是 十六 国 时期 的客观 历史 事 实 是 一 必 然趋 势 它

。 , ,

势必 推动 民族观 念发 生 深 刻变 化 汉人 传统 民 族观 念也 认 为 夷 夏 之 别 的 关键 在于 文 化 而非 血 统与种
。 , , ,

族 逐 鹿 中 原 的 五 胡 不 仅 大 力 推 行 了一 系 列 的 汉 化 政 策 而 且 大 多 自认 为是 炎 黄 之 后 汉 文 化 修 养 也 很
, 、 、 、 , 。

高 如 匈 奴 刘 氏 氏人 符 氏 鲜 卑 慕 容 氏 羌 人 姚 氏等 这 无 疑 有 利 于 汉 人 对 诸 少 数 民 族 异 族 感 的 消 失
, , 。

总之 由于 胡 汉 合 作 的 日益 深 入 促 使 汉 人 歧 视 性 的 民族 观 转 变 为 相 对 尊 重 性 的 民族 观 而汉 人 民
, ,

族 观 的 变 化 又 促 进 了 胡 汉 结 合 的 日 益 紧 密 二 者 相 互 促 进 从 而 为 当 时 乃 至 日后 的 民 族 大 融 合 提 供 了 前
。

提 与 基础
, ,
,
解令 令
叫 ‘ 黄 烈先 生在 讨论 地 主 阶级 与胡 族政 权 结合 程度 时 把是 否 得 到汉人 地主 阶级 的 支 持 作 为
。 、 、

半。定 的 标 准 十 六 国 时期 北 方政 局 的 最大 特点 是 长 期处 于 分 裂 对峙 战乱不 休 政 权 更 迭频
令 : 二
今
:
勺. 一
一 司卜 ! 「 月卜 沪
,

繁 的 状 态 因 此 汉 人 对 胡 族 政 权 的 态 度 不 能 简 单地 用 支 持 或 不 支 持 来 简 单 概 括 我 们 认 为 汉
, 。 ,

, ,

人 对胡 族政 权 的态 度 不 仅 在 政 权 稳 定 时期 与政 权更 迭 时 期存 在 差 异 而 且 在前 期 与 后期 也 不 尽相 同
。

的
.
, 。
“ ”
1 政 权更 迭时期 的态 度 坐观 成 败 强 则是 依 是 汉人 在胡族 政权 更迭 时期所 持 的 典型 态 度 《资
:
治 通 鉴 》卷 1
0 7 晋孝 武帝 太元 十三 年 ( 3 8 8 年 ) 六 月 条云
、 , , , 。 ,

( 前 )秦 后 秦 自春 相 持 屡 战 互 有 胜负 自是 各 解 归 关 西 豪 杰 以 后 秦 久 无 成 功 多 去 而 附
。

秦
, 。 , ,

由此 可 见 关 中 之 人 在 前 秦 后 秦 相 持 之 时 持 观 望 的 态 度 又 如太 元九 年 丁 零翟 真叛慕 容垂 与王 永 ( 王
, 、 。 ,
”
猛之 子 忠于 前 秦) 将 公孙 希 宁 敞遥 相 首尾 此 时据邺 城 的符王 也 与真相 结 遣 邵兴 ( 前秦平 阳 太守 ) 招
, , , , , 。
“ ”
集冀 州郡 县 是 时 燕 兵 疲 弊 秦 势 复 振 冀 州 郡 县 皆观 望 成 败 赵 郡 人 赵 粟 等 起 兵 柏 乡 以 应 兴 但 当慕
、 , 。
“ ”
容 隆等擒 邵 兴 破赵 粟之 后 冀 州 郡 县 又 复 从燕
.
, ,
“ ”
2 政权 稳定 时 期 的 态度 即 已 事人 不 得 不 为之尽 力 是汉 人 在五 胡 政权 稳 定时 期所 持 的基本
。 , ,

态度 在 十 六 国 各 少 数 民 族 政 权 中 汉 人 在 官 僚 队 伍 中 的 人 数 大 都 占有 绝 对 的 优 势 汉 人 在 少 数 民族
, , 。

政权 中任 职 无 论其 采取 消极 还是 积极 的 态 度 都 应 是 合作 与支 持 的 表现
, , ,

在五 胡政 权 稳 定 时期 汉 人还 是一 支稳 定 的力 量 为维 护政 权 的 稳定 不 遗 余 力 如汉 人 游 子 远 为前
, 。 ,

赵 平 定 关 中 氏羌 的 叛 乱 献 策 并 为 将 出征 ; 后 赵 末 年 大 乱 时 乞 活 帅 李 农 等 一 直 企 图 维 持 稳 定 不 仅 如 此
, 、 、 , ,

在 十 六 国 诸 政 权 中 除 后 赵 后 秦 南 燕 外 没 有 一 个 政 权 是 被 汉 人 推 翻 的 都 是 各 少 数 民族 之 间 势 力 消
。 , , 。

长 的 结果 可 以 认 为 汉 人在 政权 更迭 时期 虽 不 乏 观望 者 但绝 不 是 动乱 的肇 始者
.
,

3 汉 人 在 十 六 国前 期 与 后 期 态 度 的 变 化 汉 人 对 十 六 国 政权 态 度 的变 化 也表 现在 不 同 时 期 对 胡
。 , , , “
族 政权 的 支持 程 度有 所 不 同 在 前 期 如 后 赵冉 阂 之 乱 时 石 抵 即皇帝 位于 襄 国 六 夷 据 州 郡 者 皆应
’, , 。 , , ’, 。
“ ” “ ” “
之 响应 的是六 夷 汉 人 范 阳 李 产 欲 为石 氏 拒 燕 但 众莫 为 用 只 好 率八 城令 长 出 降 而 前秦
, 、 , , , ,
“
在肥 水大 败 之 后 鲜卑 羌族 起兵 反叛 符 坚 之 时 有新 平 的 死守 又如 冯 翎诸 堡 时虽 兵 寇危 逼 冯 诩 诸
, , ,
” : “
堡 犹 有 负 粮 冒难 而 至 者 符 坚 派 甘 松 护 军仇 胜等 慰 勉 冯 诩 诸 堡 众 咸 曰 与陛下 同生共死 誓 无有
。 , , ,
”
贰 更 可 注意 者 是 当刘 裕灭 后 秦 时 很 多 汉 人 不 仅 没 有 响 应 王 师 相 反 却 为 之 尽 忠 死 守 如天水尹
。 。 , ,

氏 在 灭 南燕 时也 出现 了 类 似 的情况 因而 十六 国 后 期 与前 期相 比 汉人 对胡 族 的支持 呈 现 出 不 断加
, 。

强 的 趋势 这无 疑是 与 胡汉合 作程 度 日益加 深 同步 的
, , ,

扩令 令
叫 日 胡汉 合 作 使汉 人活 跃 于 胡 汉政 权 之 中 在胡 族 政 权 中发 挥 了 重 要 作用 它主 要 表现 在 以
.
今
令
哈 :

四 下三 个方 面
一令
。 , 。

( 一 ) 军事 谋 略作用 在兼 并割 据 的 十 六 国 时 期 汉人 在 这方 面 的作用 特别 突 出 后 赵张 宾
・

12 4
 十 六 国 时期胡 汉 合 作 的再认 识

, , , , 。 , , ,
“ ” “
为 石 勒谋 主 机 不虚 发 算无 遗 策 成 勒 之基 业 皆宾 为之 也 后秦尹纬 与 姚兴 灭 符 登 成 兴之 业
。 、 、 、 、 ,
”
皆纬之力 也 另 外 前秦 的 王 猛 前 燕 阳 鹜 南 燕 的 韩 淖 兄 弟 赫 连勃 勃 的 王 买 德 代 国 的 崔 浩等 等 无
。 , ,

一 不 为 其 主 子攻 城 略地运 筹 帷娓 可 以这 么 说 在 每一 位成 功 的 胡族 君 主 身后 我 们都 可 以 看到 汉 人谋
。 , , 、 ,

士 的 身影 或许 可 以 认 为 没 有汉 人 的军 事谋 略 的配合 他 们建 立政 权 统一 北 方是 不 可 能 的 至 少 是 相
。

当困 难 的
。 , , 、 ,

( 二 ) 治 国 的 中坚力 量 在 中 原 建 立 政 权 的 五 胡 一 方 面 由于 内徙 已 久 受 中原 王 朝 的 干 涉 影 响 本
, , 、

民族 的 各 制 度 已 不 甚 健 全 而且 不 适 于 治理 农 业 国 家 ; 另 一 方 面 他们 大 都 没 有建 国 治 国 的 经历 与 经
, , 。 ,

验 面 对 的 又 是 比 自 己 文 明层 次 高 的 民族 与 地 区 因 而 基本 上 都 采取 了 因 循魏 晋 旧 制 的治 国 方略 这 样
、 。 , , , “
汉 人 士 大夫 自然成 为其 建 国 治 国 中所急 需 的 人 才 如石 勒 清 定五 品 以 张宾领 选 又 续 定九 品 署 张班
, , , 。 ,
”
为 左 执法 郎 孟 卓 ( 广平 人 ) 为右 执法 郎 典 定 士 族 副选 举之 任 @ 前燕慕 容 听 从 封裕 的 进 谏 改 变 了 屯
, 。 , , ,
“ ” “
田 中税率 过高 的作 法 而 依 魏晋 旧 法 王 猛 与邓 羌协 规 齐志 打 击豪 强 数 旬 之 间 贵戚 豪 强诛 死者
。 , , 。 ,
” : “
二十 余人 于 是 百 僚 震 肃 谊 右屏 气 风化 大行 符 坚 因 此感 叹 说 吾 今 而 始知 天 下 之有 法也 天 子 之 为
。 ”
尊也 帅
, , , 。
“ ” “ ”
因 而 在 五 胡政 权 中 汉人在 武 功 中的 谋略 不 可 低 估 在 文治 中的 作用 则更 为 突出 促 进 了 十六
, 、 。

国 政 权 的 文 官 系 统 与 治 国思 想 的 确 立 这 对 于 胡 族 政 权 的 建 设 稳 定 与 提 高 无 疑 都 是 至 关 重 要 的
、 。 , ,

( 三 ) 胡 族政权 汉 化政 策 的 主 要 推行 者 执行 者 五胡 政 权 建 立 之后 一 般 都推 行 了 汉 文化 教育 这
。 、 。 ,

个 任 务 几 乎 只 有 汉 人 来 执 行 其 一 汉 人 承 担 了 少 数 民族 政 权 汉 文 化 教 育 的 主要 任 务 如 石 勒 世 子 石 宏
, , , , 。
“ ” “ ” “ ”
受经 于 杜 报 诵 律于 续 咸 前 燕 平 原刘 攒 以 儒 学 该通 被 引 为 东库 祭 酒 世 子 束修 受 业 焉 其
, 。 ,

二 汉 人 是 少 数 民族 政 权 推 行 以 儒 经 为 教 育 内 容 的 学 校 的 唯 一 师 资 来 源 在 中原建 立 政权 的五胡 无 一
, , , ,
“
例外 都 沿 袭 了魏 晋 以 来 的 学 校 之 法 如刘 暇 立太 学 于 长 乐 宫东 小 学于 未 央 宫西 … … 选 朝 贤 宿儒 明
。 、 、 、 , , , ,
”
经笃 学 以 教之 石 赵 前秦 前 燕 后 秦等 都 有恢 复 学 校 行 儒学 之 教 其 师 资 来 源 可 想 而 知 只 能 从
。

汉 人 士 大 夫 中选 取
, , 、 、

在 进 人 中原 的 五 胡 中 除 并 州 匈 奴 在 十 六 国 以 前 就 已 具 有 很 高 汉 文 化 修 养 外 其 它 如 揭 氏 羌等 的
, 。 ,

汉 文 化水平 一般 不很 高 慕容 鲜 卑则 更落后 在 社会 形 态上 基本 处于 奴 隶社会 在 经济 形态 上 基 本 以 游

。 ,

牧 经 济为 主 但 进入 十 六 国 以 后 各族 政权都基 本上 实现 了 向 以 封建 制 的以 农业 经济 为 主 的社会 形态 的
, , ,

转变 各 族 的 上 层 分 子汉 文 化修 养普 遍 提高 这 当然 与各 族 政 权所 执行 的 汉化 政 策分 不 开 而 汉人 在 其
, 。

中 的 作用 也 就不 言而 喻 了
, , 。 ,

总之 十六 国 时 期 胡 汉 由对 抗 走 向合 作 是 必 然 趋 势 由于 这 一 时期政 治局 势 的 影 响 使 得胡 汉合 作
。 , ,

具有 深刻 的 时代特 色 与局 限 但 从 根 本 上 而 言 它 为 十 六 国 时 期 乃 至 此 后 的 民 族 大 融 合 准 备 了条 件 奠
, , 。

定 了 基础 是毋 庸 置疑 的 这 是胡 汉合 作 的最大 的意 义
, , , ,

此外 由 于 胡 汉 合 作 北 方 汉 人 固 有 地 方 大 族 势 力 不 仅 得 到 了保 存 而且 发 展 得 更 为壮 大 到 北朝
, , 、 、 ,
“ ”
时 在 每 以 三 品 为 中正 的河北 地 区 就 出现 了 范 阳 卢 氏 博 陵 崔 氏 赵郡 李 氏 等一 流 高 门 这 当与他
, ,

们 在 十 六 国 时 期 采 取 了 与胡 族政 权合 作 的 态 度 有关 正是 这 些在 北方 的 汉 族士 人 构 成 了 北朝 门 阀的基
。 , 。

础 从 这 个 方 面 看 十 六 国 时 期 胡汉合 作对 北 朝 门阀的 形 成 也具 有重大 意 义

【注 释 】
、
: . , 。

参 见 唐 长 孺 先 生 《魏 晋 南 北 朝 史 论 丛 》 三 联 书 店 197 8 年 出版 第 1
6 9 9
1 0 页 参 《晋 书 》卷 1 ( 刘耀载
0 3
、 。 。 。

记 》 1 0 4 《石 勒 载 记 上 》等 《晋 书 》卷 4 4
( 卢 钦 传 》附 《卢 湛 传 》 卷 1 1 。《慕 容 满 载 记 》
《晋 书 》 《晋 书 》
卷
。 . 。
: ,
113 《符 坚 载 记 上 》 陈 琳 国 《论 中国 古 代 民 族 观 的 形 成 和 发 展 》 《北 京 师 范 大学 学 报 》 19 95 年第 1 期 《晋 书 》
。 。
:

卷 11 ( 姚弋仲载记 》
6 《资 治 通 鉴 》卷 9
8 晋 穆 帝永 和 六 年 ( 35 0 年 ) 十 一 月条 黄 烈 先 生 著 《中 国 古 代 民 族 史 研
, , 、 、 。 。

究 》 人 民 出版 社 1 98 7 年出版 第 3
1 4
3 1 2
1 页 《资 治 通 鉴 》
卷 10
5 晋孝武帝太 元 九 年 ( 38 4 年 ) 十 月条 蒋福 亚
, , 。 。

著 《前 秦史 》 北 京 师 范 学 院 出 版 社 19 93 年 出版 第 2
1 3 页 《晋 书 》
卷 107 《石 季 龙 载 记 》 《资 治 通 鉴 》
卷 9
8 晋穆
。
。 。

帝永和 六 年 ( 35 0 年 ) 三 月条 《晋 书 》卷 1 1 4 《符 坚 载 记 下 》 《晋 书 》卷 1 1 9
( 姚 乱载 记 》 勿 《晋 书 》卷 1 0 5 《石
。 。 。

勒 载 记 下 》附 《张 宾 传 》 《晋 书 》卷 1 1 (8 姚 兴 载 记 下 》附 《尹 纬 传 》 @ 《晋 书 》卷 104 《石 勒 载 记 上 》 @ 《晋 书 》卷
。
, 。 。 。

0
1 9 《慕 容 鱿 载 记 》 《晋 书 》
卷 1 0 8 《慕 容 魔 载 记 》 《晋 书 》卷 1 0 3 《刘 暇 载 记 》 《晋 书 》卷 7
5 《陈 濒 传 》

贵 任编辑 陆家 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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