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９ 年第 ２ 期（总第 ２２４ 期）

《中国特殊教育》 Ｃｈ
ｉｎｅ
ｓｅＪ
　ｏｕ
ｒｎａｌ
　ｏｆＳｐｅ
　 ｃｉ
ａｌ　Ｅｄｕｃａ
ｔｉｏｎ （Ｍｏｎｔ
ｈｌｙ）
２ｎｄＩ
　ｓｓｕｅ，２０１９ （Ｓｅｒ
ｉａｌ　
Ｎｏ．２２４）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 ＊
贾利帅１，２＊ ＊
１．帕多瓦大学教育学院，帕多瓦，
（ ３５１２２；
２．伦敦国王学院社会科学与公共政策系，伦敦，
ＳＷ１Ａ０ＡＡ）

摘要 　　 近半个世纪以来 ，发展全纳教育成为各国教育改革的题中之义 。西 班 牙 立 足 本 国 实
际，相继完成了特殊教育的恢复重建和一体化教育改革 ，并最终走 上 了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道 路。
着眼于我国随班就读发展的现实 需 求 ，研 究 从 评 析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历 程 入 手 ，发 现 其
在发展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经验 ，如国际化视野、差别化发展、项目式 试 验 与 多 学 科 专 家 合 作
等。以此作为反思平台 ，得出促进我国随班就读工作的几点启示 。
关键词 　 西班牙 　 特殊教育 　 全纳教育 　 随班就读
分类号 　Ｇ７６９

　　１９９４ 年，由 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 （Ｕｎｉｔ

ｅｄ　Ｎａｔ
ｉｏｎｓ 答，是本研究的旨趣所在 。
Ｅｄｕｃ
ａｔｉ
ｏｎａ
ｌ　Ｓｃ
ｉｅｎ
ｔｉｆ
ｉｃａｎｄ　
　 Ｃｕｌ
ｔｕｒ
ｅ　Ｏｒｇａｎ
ｉｚａｔ
ｉｏｎ）主 办
１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历程
的世界特 殊 需 要 教 育 大 会 （Ｗｏ
ｒｌｄ　
Ｃｏｎ
ｆｅｒ
ｅｎｃ
ｅ　ｏｎ　
Ｓｐｅ－
ｃ
ｉａｌ　
Ｎｅｅｄｓ　
Ｅｄｕｃ
ａｔｏｎ）在 西 班 牙 萨 拉 曼 卡 召 开。 大 会
ｉ 西班牙历 来 重 视 残 疾 人 教 育 问 题 。１９７８ 年 西 班
正式提出 了 全 纳 教 育 （ｉｎｃ
ｌｕｓｉ
ｖｅ　ｅｄｕｃ
ａｔｏｎ），并 将 其 作
ｉ 牙新宪法颁布，明确提出建立一个议会民主制国家 ，这
为主 要 原 则 写 进 《萨 拉 曼 卡 宣 言 》（
Ｓａｌ
ａｍａｎｃ
ａ　Ｓ
ｔａｔ
ｅ－ 为特殊教育领域改革提供了十分有利的社会环境 。此
ｔ）中。随 后，全 纳 教 育 倡 导 的 所 有 儿 童 有 权 在 普
ｍｅｎ 后，西班牙政府着力改革特殊教育和一体化教育 ，推行
通学校接收高质量的 、适宜的、平等的教育理念成为国 全纳教育。
际教育领域讨论 的 焦 点 话 题 ，进 而 发 展 成 为 一 项 全 １　 早期特殊教育的发展（ ２０ 世纪 ７０ 年代之前）
［
１］
１．
球议程，成为 各 国 教 育 改 革 的 题 中 之 义 ［２］。 西 班 牙 作 与欧洲其它国家 相 比 ，西 班 牙 早 期 特 殊 教 育 发 展
为此次大会的举办 国 和 全 纳 教 育 议 程 的 发 起 国 ，在 全 主要得益于特殊教育者的研究和社会实践 。在这些特
纳教育发展 方 面 取 得 的 成 绩 历 来 为 国 际 教 育 界 所 称 殊教育专家的努力下 ，特殊教育逐渐得到国 家 重 视 ［６］。
赞。早在上世纪 ９０ 年代中期，研究者就指出将残疾 儿 早 在 １５５０ 年 特 殊 教 育 教 师 弗 雷 德 佩 （Ｆｒ
ａｙ　Ｐｅｄ
ｒｏ
童安置到普通教室 接 受 全 纳 教 育 ，西 班 牙 无 疑 是 一 个 Ｐｏｎｃ
ｅ　 Ｌｅｏｎ）就开始探究如何教授听力障碍的儿童 。
ｄｅ　
榜样 ［
。２００９ 年全球全 纳 教 育 会 议 （
３］
Ｔｈｅ　Ｇｌ
ｏｂａｌ　
Ｃｏｎ－ 随后，他 的 后 继 者 朱 莉 安 （
Ｊｕａｎ　
Ｐａｂ
ｌｏ　 ｔ）于 １６２０
Ｂｏｎｅ
ｆ
ｅｒｅｎｃ
ｅ　ｏｎＩ
　ｎｃ
ｌｕｓｉ
ｖｅ　
Ｅｄｕｃ
ａｔｏｎ 面 对 差 距：权 利、话 语
ｉ ）“ 年在教学实践基础 上 写 作 了 第 一 本 聋 哑 人 教 科 书 《减
与 现 实？ 重 回 萨 拉 曼 卡 ”（Ｃｏｎ ｆｒｏｎｔｉ
ｎｇ　ｔｈｅ　Ｇａｐ： 少字母 和 教 授 聋 哑 人 讲 话 的 艺 术 》（
Ｒｅｄｕｃ
ｔｉｏｎ　
ｄｅｌ
　ａｓ
Ｒｉ
ｇｈｓ，Ｒｈｅ
ｔ ｔｏｒ
ｉｃ，Ｒｅ
ａｌｉ
ｔｙ？Ｒｅ
ｔｕｒｎ
　ｔｏ　
Ｓａｌ ａ）再 次
ａｍａｎｃ ｌ
ｅｔｒ
ａｓ　
ｙ　ａ
ｒｔｅ　
ｐａｒ
ａ　ｅｎｓ
ｅｎａｒ　ａ　ａｂ
ｌａｒ
　ｌｏ
ｓ　ｍｕｄｏｓ）。１８２０
回到萨拉曼卡，一方面讨论近 １５ 年来全球全纳教育发 年，乔斯里 卡 特 （ Ｊｏ
ｓｅ　Ｒｉ
ｃａｒｔ）以 个 人 名 义 建 立 了 一 所
展中出现的问题 、面临的挑战和未来的改革 ，另一方面 盲人学校，该学校于 １８３９ 年被市议会收管 。在乔 斯 里
充分肯定了西班 牙 在 全 纳 教 育 方 面 所 取 得 的 成 绩 ［
４］
。 卡特等 人 倡 议 下，有 关 聋 哑 人 的 教 育 提 案 最 终 写 进
２０１１ 年 欧 洲 特 殊 教 育 与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署 （
Ｅｕ ｒｏｐｅ
ａｎ １８５７ 年的《公共 教 育 法 案》（
Ｐｕｂ
ｌｉｃ　
Ｅｄｕｃ
ａｔｉ
ｏｎ　
Ａｃｔ）中，
Ａｇｅｎｃｙｆ
　ｏｒ　Ｓｐｅ
ｃｉａ
ｌ　Ｎｅｅｄｓ
　ａｎｄＩ
　ｎｃｌ
ｕｓｉｖｅ　
Ｅｄｕｃａｔ
ｉｏｎ 对
） 残疾人教育问题首次得到国家关注 。该法案第 ６ 条 规
欧盟国家实施全纳教育情 况 进 行 统 计 ，西 班 牙 ９９．
６％ 定：在特殊教育机构中 ，对聋哑儿童的教学必须根据实
的残疾学生在普通学校接受全纳教育 ［
５］
。西班 牙 的 全 际情况进行修改 ，以适应这些儿童的特点 。此外，为促
纳教育何以频频成为国际全纳教育界关注的焦点 ？全 进聋哑儿童教育发 展 ，法 案 规 定 政 府 在 每 个 大 学 区 应
纳教育在西班牙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 ？西班牙全纳 至少建立一所聋哑人学校 ，让这些聋哑儿童有学可上 。
教育改革与发展有何独特性 ？西班牙全纳教育的发展 　　２０世 纪 早 期 ，西 班 牙 特 殊 教 育 的 发 展 主 要 得 益 于
经验对我国随班就读工作有何启示 ？对这些问题的解

＊ 本研究为 ２０１６ 年度国家留学基金委“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项目批准号： ２０１６０６９９００１７）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 贾利帅，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教育公平政策，教师教育，教育学原理。Ｅ－ｍａ ｌ：
ｉ ｌ
ｉｓｈｕａ
ｉ．ｊｉ
ａ＠ｓ ｔｕｄｅｎｔ
ｉ．ｕｎ
ｉｐｄ．
ｉｔ。
 · １０ · 《中国特殊教育》
２０１９ 年第 ２ 期（总第 ２２４ 期）

三位特殊教育 者 的 推 动 。１９０８ 年 弗 兰 思 科（
Ｆｒａｎｃ
ｉｓｃ
ｏ 殊教育的 规 定，
１９７５ 年，国 家 教 育 与 科 学 部 建 立 了 国
Ｐｅｒｅ
ｉｒａ）在 马 德 里 建 立 了 精 神 病 疗 养 院 － 教 育 学 院 家特殊教 育 中 心 （Ｎａ
ｔｉｏｎａ
ｌ　Ｉ
ｎｓｔ
ｉｔｕ
ｔｅ　
ｏｆＳｐｅ
　 ｃｉａ
ｌ　Ｅｄｕｃ
ａ－
（ｓ
ｃｈｏｏｌ－ｓａｎａｔｏ
ｒｉｕｍ　Ｐｓ
ｙｃｈｉａ
ｔｒｉ
ｃ－Ｐｅｄａｇｏｇｉｃ
ａｌＩ
　ｎｓｔ
ｉｔｕ－ ｔ
ｉｏｎ），该中心 的 主 要 任 务 是 管 理 国 家 特 殊 教 育 事 宜 ，
ｅ），该机 构 旨 在 为 智 力 落 后 的 儿 童 和 青 年 人 提 供 教
ｔ 提高 特 殊 教 育 质 量 ［１１］。 次 年，皇 家 法 令 （Ｒｏｙａ
ｌ　Ｄｅ－
育。１９３０ 年，弗兰思科又在马 德 里 建 立 了 查 马 丁 教 育 ｃｒ
ｅｅ）建立皇家 特 殊 教 育 联 合 会 （
Ｒｏｙａｌ　Ａｓｓｏｃ
ｉａｔ
ｉｏｎ
　ｆｏ
ｒ
精神 病 学 研 究 所 （
Ｐｅｄａｇｏｇ
ｉｃａ
ｌ　Ｐｓ
ｙｃｈ
ｉａｔ
ｒｉｃ
　Ｉｎｓ
ｔｉｔ
ｕｔｅ
　ｉｎ Ｓｐｅｃ
ｉａ Ｅｄｕｃ
ｌ　 ａｔｉ
ｏｎ，后改名为皇家 残 疾 人 委 员 会），其 任
Ｃｈａｍａ
ｒｔｎ），该研究 所 主 要 致 力 于 智 力 落 后 学 生 的 自
ｉ 务是协调特殊教育 相 关 事 宜 ，同 时 沟 通 政 府 与 私 立 特
主性问题研 究 ［７］。１９２３ 年，玛 利 亚 （Ｍａｒｉａ　
Ｓｏｒａｎｏ）出
ｉ 殊教育机构之间 的 联 系 。 随 着 这 一 系 列 措 施 的 出 台，
任特殊儿童学 校 中 心 （
Ｅｓｃｕｅ
ｌａ　
Ｃｅｎ
ｔｒａ
ｌ　ｄｅ　
Ａｎｏ
ｒｍａ
ｌｅｓ） 西班牙特殊教育体 系 逐 渐 建 立 起 来 并 不 断 趋 于 完 善 ，
校长，她积极倡导家庭在残疾儿童教育中的重要作用 ， 特殊教育逐渐得到普及 。
尤其是母亲对自 己 残 疾 孩 子 的 教 育 态 度 。 与 此 同 时， １９７８ 年随着弗朗哥独裁专 制 统 治 的 结 束 ，西 班 牙
她还积极参加欧洲 教 育 论 坛 ，一 方 面 将 自 己 的 教 育 经 颁布了 新 的 《西 班 牙 宪 法 》（
Ｓｐａｎ
ｉｓｈ　
Ｃｏｎｓ
ｔｉｔ
ｕｔｏｎ），该
ｉ
验推行国外，一方面 积 极 学 习 和 借 鉴 其 它 国 家 的 有 益 宪法第 ２７ 条明确规 定 教 育 权 是 每 一 个 公 民 的 基 本 权
经验 ［
８］
。第三位特殊教育者卡门盖亚尔（ Ｃａ
ｒｍｅｎ　Ｇａｙ－ 利，国家有义务为所有公民提供教育资源 。同时，宪法
ａ
ｒｒｅ）本是一名大学教师 ，她 的 儿 子 出 生 后 不 久 被 诊 断 也提出保障残疾 人 权 利 ，为 其 生 活、教 育 等 提 供 服 务。
为患有唐氏综合症 ，她 辞 掉 大 学 工 作 积 极 投 身 于 唐 氏 同 年，在 新 宪 法 的 影 响 下 ，国 家 特 殊 教 育 中 心 制 定 了
综合症儿童的教育事业 。１９５８ 年，她 在 圣 路 易 斯 建 立 《国家特殊教育计划》（
Ｎａｔ
ｉｏｎａ
ｌ　Ｐ
ｌａｎ
　ｆｏ
ｒ　Ｓｐｅ
ｃｉａ
ｌ　Ｅｄｕｃ
ａ－
了一所青少年特殊 教 育 学 院（ ｏｎ）１２ 。《国家特殊教 育 计 划 》的 制 定 主 要 基 于 三 个
［ ］
Ｃｏｌ
ｌｅｇｅ　
ｏｆｓｐｅ
　 ｃｉａ
ｌ　ｅｄｕｃ
ａ－ ｔ
ｉ
ｔ
ｉｏｎ
　ｆｏ
ｒ　ａｄｏ
ｌｅｓ
ｃｅｎ
ｔｓ）。在这 些 特 殊 教 育 者 和 其 他 残 疾 原则，即正常化、教 育 一 体 化 与 个 别 化，该 计 划 在 西 班
人组织的努力下，残疾人教育问题最终被写进 １９４５ 年 牙特殊教育发展与改革过程中起着承前启后的重要作
《基础教育法 案》（
Ｐｒｉｍａ
ｒ Ｅｄｕｃ
ｙ　 ａｔｉ
ｏｎ　
Ａｃｔ）中。 该 法 案 用。它是 首 个 由 皇 家 教 育 与 关 心 残 疾 人 中 心 （Ｒｏｙａ
ｌ
第 ３８ 条规定，政府应为聋哑和其他特殊儿童建立特殊 Ｉｎｓ
ｔｉｔ
ｕｔｉ
ｏｎｆ
　ｏｒ
　ｔｈｅ　
Ｅｄｕｃ
ａｔｉ
ｏｎ　
ａｎｄ　
Ｃａｒ
ｅ　ｏ
ｆ　Ｈａｎｄ
ｉｃａｐｐｅｄ
教育机构，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教育 。 Ｐｅｏｐｅ）组织专家学者和社会 代 表 制 定 的 计 划 ，一 方 面
ｌ
可见，早期西班牙 特 殊 教 育 经 历 了 自 下 而 上 的 发 它对 ７０ 年代西班牙特殊教育进行了总结 ，另一方面 为
展过程，且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 ，如国家对特殊 ８０ 年代开始 的 一 体 化 教 育 运 动 奠 定 了 基 础 １３ 。 该 计
［ ］

教育关注度不高 、无 专 门 针 对 特 殊 教 育 发 展 的 相 关 法 划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内容 ：第一，阐明西班牙教育的

案等。但有两点值得 注 意 ，一 方 面 早 期 特 殊 教 育 发 展 二 元 制，即 普 通 教 育 体 制 和 隔 离 式 特 殊 教 育 体 制 ；第
过程中呈现的研究性与国际性特点对之后西班牙全纳 二，区别了残疾学 生 与 学 习 困 难 学 生 等 概 念 ；第 三，确
教育发展产生了重 大 影 响 ，另 一 方 面 特 殊 教 育 的 相 对 立了特殊教育未来 发 展 的 四 项 重 要 任 务 ，分 别 是 建 立
不完善为之后的全纳教育改革提供了空间 ［
９］
。 跨学科专家小组与 指 导 特 殊 教 育 发 展 、为 特 殊 教 育 发
２　 特殊教育的恢复和重建（
１． ２０ 世纪 ７０ 年代） 展提供资源、进一步 发 展 普 通 学 校 附 设 特 殊 班 级 的 规
进入 ７０ 年代，随 着 西 班 牙 社 会 政 治、经 济 等 环 境 模、对特殊学校进行试验性改革 ；第四，通过识别、诊断
的改善，特 殊 教 育 迎 来 了 一 系 列 改 革 。１９７０ 年，政 府 以及评价等手段对残疾儿童实施早期干预 。
颁布《教 育 与 教 育 财 政 改 革 一 般 法 》（
Ｌｅｙ　
Ｇｅｎｅ
ｒａｌ
　ｄｅ ７０ 年代西班牙政府通过 不 断 出 台 新 政 策 、建 立 新
Ｅｄｕｃ
ａｃｉ
óｎ　
ｙ　Ｆ
ｉｎａｎｃ
ｉａｍｉ
ｅｎｔ
ｏ　ｄｅ
　ｌａ　
Ｒｅｆ
ｏｒｍａ　
Ｅｄｕｃ
ａｔｖａ）。
ｉ 部门以及制定特殊教育发展计划等为特殊教育发展注
该法案主要在两个方面对特殊教育做了规定 ：第一，首 入新的活力。新政府 的 建 立、新 宪 法 的 颁 布 以 及 特 殊
次使用特殊教育概 念 ，并 从 国 家 角 度 承 认 特 殊 教 育 是 教育的逐渐普及，都为 ８０ 年代一体化教育改革奠定 了
国民教育体系的一 部 分 ，建 立 特 殊 教 育 学 校 对 残 疾 儿 良好的发展基础 。
童和青少年进行 教 育 ，以 使 他 们 可 以 正 常 生 活；第 二， ３　 推行一体化教育改革（
１．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
根据学生残疾程度 对 其 采 取 两 种 不 同 的 安 置 方 式 ：其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 代 是 西 班 牙 改 革 隔 离 式 特 殊 教 育 、
一是将轻度残疾学生安置到普通学校附设的特殊班级 推行 一 体 化 教 育 和 进 行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试 验 的 关 键
中进行教育；其二是 将 残 疾 程 度 较 为 严 重 的 学 生 安 置 期 ［１４］。西班牙著名全纳教 育 专 家 巴 利 亚 （
Ｐａｒ
ｒｉｌ
ｌａ　
Ａｎ－
到特殊教育学校 进 行 教 育 。 同 时，法 案 规 定 残 疾 学 生 ｇｅｌ
ｅｓ），是 ７０－８０ 年 代 特 殊 教 育 和 一 体 化 教 育 改 革 专
和普通学生采用不同的课程体系 。该法案基于医学模 家组的成员。她对西 班 牙 上 世 纪 ８０ 年 代 一 体 化 教 育
式将残疾学生安置 到 特 殊 教 育 学 校 ，实 行 不 同 的 课 程 改革背景作了较为全面的总结 ：第一，随着新宪法的颁
体系。但就推动特殊 教 育 发 展 而 言 ，该 法 案 起 到 了 重 布和社会工人党的 上 台 执 政 ，社 会 民 主 和 平 等 意 识 高
要作用 ［１０］。随 后，为 较 好 地 实 施 １９７０ 法 案 中 关 于 特 涨，民主与平等的思想影响着社会方方面面的改革 ；第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贾利帅 · １１ ·

二，社会对隔离式特殊教育不满的呼声越来越高 ，主张 Ｄｅ
ｃｒｅ
ｔ ｄｅ　
ｏ　 Ｏｒｄｅｎａ
ｃｉóｎ　
ｄｅｌ
ａ　Ｅｄｕｃ
ａｃｉ
óｎ　
Ｅｓｐｅ
ｃｉｌ），就 如
ａ
残疾学生到普通学校接受教育 ；第三，一些学校开始推 何具体实施一体化教育做出了相关规定 。在西班牙全
行一体化教育试验 ，作 为 一 种 新 模 式 的 一 体 化 教 育 逐 １９８５ 年《皇 家 特 殊 教 育 组 织 法》的
纳教育研究者看来 ，
渐得到认可；第四，反 对 基 于 医 学 模 式 看 待 残 疾 学 生 ， 出台，标志着西班牙 正 式 开 始 从 隔 离 式 特 殊 教 育 转 向
主张从社会角度看待残疾学生的特殊需要 ；第五，改善 一体化教育。该法案是社会工人党执政以来在特殊教
教育质量，尤其是 特 殊 教 育 的 质 量 ；第 六，多 学 科 专 家 育领域的首个法 案 ，其 总 原 则 是 “避 免 隔 离，将 残 疾 学
之间 的 合 作 在 特 殊 教 育 发 展 中 的 作 用 逐 渐 得 到 重 生安置到普通学校接受教育”。同时，该法案再次重申
视 ［
。国内社 会 环 境 的 日 益 改 善 和 特 殊 教 育 领 域 出
１５］
组建三类多学科小组 ，即多学科专家评价小组 、教师支
现的新变化，为 ８０ 年代西班牙开始改革隔离式特殊教 持小组和由语言学家 、康复学家、心理学家等组成的治
育、推行一体化教育创造了良好的社会氛围 。 疗小组，指导各地 区 一 体 化 教 育 改 革 。 根 据 法 案 的 总
１９８２ 年，社会工人党上 台 执 政 。 同 年，颁 布 了《残 体安排，从 １９８５－１９８６ 学 年 开 始，各 自 治 区 开 始 在 本
疾 人 社 会 一 体 化 法 》（Ｌｅｙ　ｄｅ
　Ｉｎ
ｔｅｇ
ｒａｃ
ｉóｎ　Ｓｏ
ｃｉａ
ｌ　ｄｅ
ｌ 区推行学校一体化教育改革 。
Ｍｉ
ｎｕｓ
ｖáｌ
ｉｄｏ），该法是西 班 牙 改 革 隔 离 式 特 殊 教 育 ，发 ４　 走上全纳教育发展道路（
１． ２０ 世纪 ９０ 年代至今）
展一体化 教 育 的 奠 基 性 法 案 ［１６］。 法 案 就 残 疾 人 的 生 １９９０ 年，西班牙政府颁布《教 育 系 统 组 织 法》（
Ｌｅｙ
活、工作、教育、医疗、社会福利等各方面进行了详细规 Ｏｒｇáｎ
ｉｃ ｄｅ　
ａ　 Ｏｒｄｅｎａ
ｃｉóｎ　
Ｇｅｎｅ
ｒａｌ
　ｄｅ
ｌ　Ｓ
ｉｓｔ
ｅｍａ　
Ｅｄｕｃ
ａｔｉ－
定，为残疾人全面 融 入 社 会 提 供 了 依 据 。 在 残 疾 人 教 ｖｏ），开始推行全纳教育 。《教育系统组织法》关 于 全 纳
育方面，该法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特殊教育 教育方面的规定主要包括 ：第一，废除普通教育和特殊
与普通教育统归 国 家 教 育 部 管 理 。 此 前，虽 然 名 义 上 教育二元制教育体 制 ，实 行 普 通 教 育 和 特 殊 教 育 一 元
两者都归教育部管 理 ，但 实 际 上 特 殊 教 育 相 关 事 宜 一 体制；第二，确立了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的 两 个 原 则 ，即 完 全
直由国家特殊教育 中 心 管 理 ，这 不 可 避 免 地 使 得 特 殊 性和多样性，完全性 指 对 所 有 学 生 实 施 完 全 平 等 的 教
教育处于 从 属 地 位 ，
１９８２ 法 案 对 这 一 弊 端 进 行 了 改 育，通过共同的教育 所 有 人 都 可 以 得 到 一 份 满 意 的 工
革。第二，在借鉴美国最少受限制环境原则的基础上 ， 作，多样性指学校必 须 采 取 多 样 化 手 段 满 足 学 生 的 不
安置残疾学生到普通学校接受教育 。第三，将 １１ 个 外 同需 求；第 三，引 进 了 １９７８ 年 英 国 《沃 诺 克 报 告 》
部支持小 组 （
Ｅｘｔ
ｅｒｎａ
ｌ　Ｓｕｐｐｏ
ｒｔ　
Ｔｅａｍ）分 派 全 国 各 地， （Ｗａ
ｒｎｏ
ｃｋ　
Ｒｅｐｏ
ｒｔ）中 的 特 殊 教 育 需 要 概 念 ，对 先 前 的
指导一体化教育改革 。外部支持小组始建于 １９８０ 年， 特殊教育概念进行修订 ；第四，强调多学科专家在鉴定
由教育学、心理学、医 学、社 会 学 等 多 领 域 专 家 组 建 而 学生多样化需要过程中的作用 ；第五，对所有学生实施
成。按照法案规定，这 些 外 部 支 持 小 组 的 主 要 任 务 是 共 同课程（
Ｄｉｓ
ｅｎｏ　
Ｃｕｒ
ｒｉｃｕ
ｌａｒ　
Ｂａｅ），不再区分普通教育
ｓ
帮助学校开展一体 化 教 育 ，协 助 解 决 将 残 疾 学 生 安 置 课程和特殊教育 课 程 。 全 纳 课 程 改 革 是 此 次 《教 育 系
到普通学校过程中 出 现 的 问 题 ，为 残 疾 学 生 在 普 通 学 统组织法》中全纳教育改革的重要体现 ，为满足学生多
校接受合适的教育提 供 指 导 ［
。 第 四，实 施 ８ 年 全 纳
１７］
样化需求，教师在具 体 授 课 过 程 中 可 以 根 据 学 生 特 点
教育试验项目，旨在 探 索 使 残 疾 学 生 在 普 通 教 室 接 受 对课程 进 行 必 要 的 调 整 ，例 如 制 定 个 人 适 应 性 课 程
平等的、有质量保障的教育安置方法 。第五，鼓励各自 （
Ｉｎｄ
ｉｖｉ
ｄｕａ
ｌ　Ｃｕ
ｒｒｉ
ｃｕｌ
ａｒ　
Ａｄａｐ
ｔａｔ
ｉｏｎｓ）。 此 外，法 案 还 对
治区根据自身社 会 历 史 、文 化、教 育 等 实 际 情 况，进 行 资源教师、个别化 教 育 计 划、特 殊 教 师 培 训、教 学 资 源
一体化教育改革 。第 六，重 新 定 义 残 疾 和 特 殊 教 育 目 等作了具 体 规 定 。《教 育 系 统 组 织 法 》颁布后，全 纳 教
标，采取社会模式而非个人不足模式看待残疾 ，即残疾 育在西班牙基本上得到普遍认可，法案中确立的完全性
是由于社会环境的 不 完 善 而 导 致 的 ，而 非 个 人 不 足 等 与多样性原则、
实施共同课程、学习借鉴国际全纳教育改
原因。因此，政府应采取必要的手段（教育、工作、福利 革经验等，
都是推动西班牙全纳教育发展的重要因素。
等）向残疾人传授必要的知识和技能 ，使每一个残疾人 进入 ２１ 世纪后，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主要围绕 为
都可获得自主性的生活 。１９８２ 年 的《残 疾 人 社 会 一 体 所有学生提供高 质 量 的 教 育 而 展 开 。２００２ 年，政 府 颁
化法》采用社会学模式看待残疾人的特殊需要 ，改善社 布《教 育 质 量 组 织 法 》（Ｌｅｙ　Ｏｒ ｇáｎ
ｉｃａ　ｄｅ　Ｃａ
ｌｉｄａｄ　ｅｎ
会环境，帮助残疾人融入社会 ，极大地推动了一体化教 Ｅｄｕｃ
ａｃóｎ），围 绕 教 师 培 训 、教 育 评 价、课 程 改 革 等 出
ｉ
８ 年全纳教育 试 验 项 目 的 开 展 为 ９０ 年
育改革。同时， 台了一系列新举 措 。 法 案 使 用 新 概 念 “特 别 的 教 育 需
代全纳教育在全 国 范 围 内 的 实 施 奠 定 了 基 础 。 此 外， 要”（
Ｓｐｅ
ｃｉｆ
ｉｃ　
Ｅｄｕｃ ａｔ
ｉｏｎａ
ｌ　 ｅｄｓ）取代 １９９０ 法案的特殊
Ｎｅ
该法案积极学习并 借 鉴 国 外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经 验 ，如 美 教育需要概念 。但由于政治原因 ，
［
１８］
２００２ 法 案 中 的 措
国最少受限制环境原则 ，对之后法案产生了深远影响 。 施并未完全付诸实施 。为 解 决 该 问 题，
２００６ 年 西 班 牙
在《残疾人社会一体化 法》出 台 后 不 久，
１９８５ 年 皇 政府 颁 布 了 《教 育 组 织 法 》（
Ｌｅｙ　
Ｏｒｇａｎ
ｉｃａ　
ｄｅ　
Ｅｄｕｃ
ａ－
家法 令 制 定 并 出 台 了 《皇 家 特 殊 教 育 组 织 法 》（Ｒｅ
ａｌ ｃ
ｉｏｎ），法案首 次 使 用 全 纳 （
Ｉｎｃ
ｌｕｓ
ｉｏｎ）概 念。 法 案 从 以
 · １２ ·
下几方面就如何进 一 步 发 展 全 纳 教 育 进 行 了 规 定 ：第
一，确立了两条总原则 ，即为所有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
育和确保所有特殊 需 要 学 生 可 以 平 等 地 参 与 教 育 、文
化等社会活动；第 二，重 新 定 义 特 殊 需 要 学 生 类 别，主
要包括特殊教育需要者 、学习困难者、天才以及留学生
等四类学生；第三，赋 予 学 校 自 主 权 利，以 便 实 施 全 纳
教育；第四，着重从三个方面进一步推进全纳教育实现
可持续发展，即加大教育资源支持力度 、根据学生需要
对课程 进 行 相 关 调 整 以 及 为 中 学 生 提 供 选 修 课 程 。
《教育组织法》是 进 入 新 世 纪 以 来，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领
域最为重要的一部法案 。新近的 ２０１３ 年《提升教育 质
量组织法》（ Ｌｅｙ　Ｏｒ
ｇａｎ
ｉｃ ｐａ
ａ　 ｒａｌ
　ａ　Ｍｅｊｏ
ｒａ　ｄｅ
　ｌａ　
Ｃａｌ
ｉｄａｄ
ｅｎｌ
　ａ　
Ｅｄｕｃ
ａｃｉｏｎ）再次 重 申 ２００６ 年 《教 育 组 织 法》中 关
于提升教育质量的 措 施 ，并 将 提 升 教 育 质 量 作 为 未 来
西班牙各级各类教育改革的总目标 ［
１９］
。 响，另一方面也将其 他 国 家 发 展 全 纳 教 育 的 有 益 经 验
２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的经验
７０ 年代特殊教育的恢复和重建 、
８０ 年代推行一 体
化教育改革到 ９０ 年代走上全纳教育发展道路 ，西班牙
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既表现出国际全纳教育改革的共
性，如从隔离式特殊 教 育 到 一 体 化 教 育 再 到 全 纳 教 育
的渐进式发展进程 ，同时也具有自身发展特性 ，使其区
别于其它国家全纳教育改革 。
１　 以国际化视野促进本土化全纳教育改革
２．
西班牙全纳教育专家巴利亚在总结自己参与国家
全纳教育改革经 验 时 指 出 ：“国 际 化 思 维，本 土 化 行 动
（
Ｔｈｉ
ｎｋ　
ｇｌ ｌ，Ａｃ
ｏｂａ ｔｌ
　ｏｃａｌ）”，理应成为各国全 纳 教 育 改
革的题中 之 义 ［２０］。 这 主 要 是 因 为 目 前 对 什 么 是 全 纳
教育、如何发展全纳教育等尚未达成共识 。因此，坚持
国际化视野可以促进各国全纳教育改革经验的交流与
学习，有 助 于 各 国 将 国 际 经 验 融 入 到 本 土 化 行 动 中
来 ［
２１］
。 教育组织法》中，都 规 定 各 自 治 区 可 根 据 自 身 历 史 、文
１９２３ 年，特殊教育专家玛利 亚 首 倡 家 庭 在 残 疾 儿
童教育中的重要作用 ，重视残疾儿童母亲的教育态度 。
为借鉴国际特殊教育领域最新研究成果和推广西班牙
特殊教育发展经验 ，她积极参加欧洲教育论坛 ，这可视
为西班牙向外学 习 与 交 流 的 先 导 。 此 后，这 一 做 法 被
延续下来，并不 断 影 响 着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１９７８
年国家特殊教育中心将当时欧洲盛行的正常化和教育
一体化原则写进《国 家 特 殊 教 育 计 划》，用 以 指 导 国 内
特殊教 育 改 革。１９８２ 年 出 台 的 《残 疾 人 社 会 一 体 化
法》借鉴美国最少受限制环境原则 ，用以指导残疾学生
的安置工作。１９８５ 年 出 台 的 《皇 家 特 殊 教 育 组 织 法 》
积极借鉴英国、意大 利 等 欧 洲 国 家 改 革 一 体 化 教 育 的
相关举措，并将其融入到本国改革中来 ，促进一体化教
育发展 ［
。此后，为更好地学 习 和 借 鉴 英 国 一 体 化 教
２２］
育改革经验，尤其是《沃诺克报告》中一体化教育原则 ，
《中国特殊教育》
２０１９ 年第 ２ 期（总第 ２２４ 期）
西班牙邀请英国特殊教育专家亲临西班牙学校指导一
体化教育改革。随后， １９８９ 年 由 国 家 教 育 与 科 学 部 颁
布的《教 育 系 统 改 革 白 皮 书 》（Ｗｈｉ
ｔｅ　Ｂｏｏｋ
　ｆｏｒ　Ｅｄｕｃ
ａ－
ｔ
ｉｏｎａ
ｌ　Ｓｙｓ
ｔｅｍ　
Ｒｅｆ
ｏｒｍ），将此次英国专家的相关建议写
进白皮书。在“特殊教育需要”一章中，对英国《沃诺 克
报告》中关于特殊 教 育 需 要 的 相 关 原 则 和 精 神 进 行 了
较为全 面 的 阐 释 ［２３］。１９９０ 年 正 式 将 英 国 《沃 诺 克 报
告》中“特殊教育需要”概念写进《教育系统组织法》中，
用以指导国内全纳教育改革 。西班牙在不断与其他国
家的学习交流中 ，一方面促进了本国全纳教育发展 ，另
一方面也将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本 土 化 经 验 推 向 国 际 舞
台，并为其 他 国 家 所 知 晓 。１９９４ 年，世 界 特 殊 需 要 教
育大会在西班牙 萨 拉 曼 卡 召 开 ，与 此 不 无 关 系。 此 次
大会的召开，一方面 扩 大 了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的 国 际 影
传入西班 牙。２００９ 年 全 球 全 纳 教 育 会 议 再 次 回 到 萨
拉曼卡，再一次将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推 向 国 际 全 纳 教 育
界，成为全纳教育改革讨论的焦点 。
从上述简短的论 述 中 ，可 以 总 结 出 西 班 牙 主 要 通
过三种形式践行了全纳教育发展中的“国际化思维，本
土化行动”原则：一 是 参 加 国 际 性 会 议；二 是 邀 请 国 外
专家亲临指导；三 是 举 办 国 际 性 全 纳 教 育 会 议 。 正 是
这些有效的举措 ，让西班牙全纳教育走在世界前列 。
２　 基于差别化原则推动各自治区全纳教育发展
２．
西班牙由 １７ 个自治区和 ２ 个自治市组成，各 自 治
区教育在国家教育部统一领导下实施自管 。受自然地
理、社会历史、经济 发 展 等 因 素 影 响，各 自 治 区 之 间 发
展差别很大。为有效 促 进 自 治 区 教 育 发 展 ，在 国 家 教
育法案规定下各自治区可以根据自身实际情况进行适
当调整，以使教育 政 策 更 适 合 于 自 治 区 实 际 情 况 。 在
１９８２ 年《残 疾 人 社 会 一 体 化 法 》和 １９８５ 年 《皇 家 特 殊
化、经济等条件制定本区一体化教育改革方案 ［２４］。
在这一原则指导下 ，各自治区根据自身情况 ，出台
相关政策改革本 地 区 一 体 化 教 育 ，发 展 全 纳 教 育。 加
泰罗尼亚 （
Ｃａｔ
ａｌｏｎ
ｉａ）和 巴 斯 克 （
Ｂａｑｕｅ）地 区，是 西 班
ｓ
牙较早进行一体化教育 改 革 的 两 个 自 治 区 。１９８１ 年，
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明确提出特殊教育是指普通教育系
统采取相关措施满 足 所 有 学 生 的 需 要 ，并 建 议 使 用 多
样化需求而 非 特 殊 教 育 需 要 指 代 残 疾 学 生 的 特 殊 需
要 ［２５］。在推行一体化教育过 程 中 ，注 重 多 方 利 益 主 体
的参与，如普通学生家长 、残疾学生家长、各学科专家、
当地医疗人员、政 府 官 员 等。 通 过 多 元 主 体 共 同 解 决
学校发展计划、社区参与学校教育等问题 ，有效地推进
了当地学校一体化教育改革 。在巴斯克，从 １９８２ 年 起
就明确规 定 本 地 区 的 教 育 目 标 是 接 受 差 异 ［２６］。 在 这
一指导思想下，巴斯 克 地 区 根 据 自 身 情 况 制 定 和 出 台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贾利帅
了相关举措促进本 区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在 普 通 学 校 开 设
特殊教育班级接纳 残 疾 学 生 ；在 各 地 区 设 立 特 殊 教 育
资源中心，支持各学校开展一体化教育 ；建立由多学科
专家组成的专业小组 ，为各学校改革提供专业化咨询 ；
在普通学校建立资源教室 ，增加相关辅助人员 ；缩小有
残疾学生班级的规 模 ；为 特 殊 教 育 教 师 开 设 相 关 培 训
课程；注重家长在学校全 纳 教 育 发 展 中 的 作 用
马德里（Ｍａｄ
ｒｉｄ）自治 区，其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目 标 是 为 处
境不利儿童提供平 等 的 教 育 机 会 、保 障 所 有 学 生 的 教
育质 量 以 及 采 取 相 关 措 施 满 足 特 殊 需 要 学 生 的 需
求 ［
。在这一教育目标下 ，马 德 里 自 治 区 积 极 通 过 项
２８］
目式试验的方法在 本 区 推 广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同 时 注 重
多学科专家和专业小组的指导 ［２９］。
３　 通过项目式试验推广全纳教育
２．
早在 １９８２ 年颁布的《残疾人社会一体化法》中，就
提出了著名的 ８ 年全纳教育改革试验项目 。该项目在
全国各自治区展开 ，通 过 部 分 学 校 试 验 的 方 式 将 部 分
残疾学生安置到 普 通 教 室 接 受 教 育 。 然 而，由 于 当 时
西班牙经济发展不景气 ，相关资源难以跟进 ，致使该试
验并未完全付诸实 施 。 进 入 ９０ 年 代，尤 其 是 在 《教 育
系统组织法》颁布后，发展全纳教育成为这一时期西班
牙教育改革的主 要 目 标 。 但 碍 于 国 家 经 济 发 展 缓 慢，
政府并没有过多资金来支持学校发展全纳教育 。这一
时期全纳教育的发 展 ，主 要 得 益 于 各 自 治 区 内 高 等 教
育机构所发起和推广的全纳教育试验项目 。这些项目
试验并非出于官方 而 是 研 究 者 自 发 组 织 的 ，但 这 些 项
目试验性改革为之后西班牙全纳教育发展提供了宝贵
经验 ［３０］。如马 德 里 自 治 大 学 的 教 育 专 家 将 英 国 发 展
全纳学校的《全 纳 索 引》（
Ｉｎｄｅｘ　
ｏｆＩ
　ｎｃ
ｌｕｓ
ｉｏｎ）翻 译 成 西
班牙语，并开始在部分学校推广 ，并基于西班牙学校实
际就如何 发 展 全 纳 学 校 进 行 了 系 统 研 究 ［
。马拉加
３１］
大学教师麦来（Ｍｅ
ｌｅｏ）与当地学校合作研究如 何 发 展
ｒ 家的自谦，但也反映 出 科 学 研 究 在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发
全纳教育，旨在建立一个 无 排 斥 的 学 校 ［３２］。 西 班 牙 教
育专家苏思（
Ｓｕｓ
ｉ ｓ）和 塞 维 利 亚 大 学 相 关 学 者 在 加
ｎｏ
泰罗尼亚等地区 ，与 当 地 学 校 一 起 发 起 了 “学 习 社 区”
（
Ｃｏｍｕｎ
ｉｄａｄｅ
ｓ　ｄｅ　
Ａｐｒ
ｅｎｄ
ｉｚａ
ｊｅ）项目。该项目持 续 了 十
余年，旨在通过建立地区学校网络 ，将传统的学校转变
成为接纳所有人 的 教 育 社 区 。 由 于 该 项 目 的 推 广，全
纳教育理念在加泰罗尼亚和巴斯克地区的中小学得以
生根发芽，成为指导学校 改 革 的 主 要 原 则 ［
３３］
接各大学专家学者 和 当 地 学 校 实 践 的 项 目 式 试 验 ，尽
管是各地区孤立开 展 的 探 索 性 改 革 ，但 这 种 试 验 方 式
将全纳教育从宏大 理 论 转 为 地 方 行 动 ，既 避 免 了 整 齐
划一式的全纳教育 发 展 方 式 ，又 保 证 了 各 地 区 可 以 根
据自身情况 发 展 全 纳 教 育 的 实 际 需 要 。 兴 于 ８０－９０
年代的全纳教育项 目 式 试 验 改 革 方 式 ，在 西 班 牙 全 国
营造了一种积极发 展 全 纳 教 育 的 氛 围 ，全 纳 教 育 的 理
· １３ ·
念日益为社会大众 所 认 可 ，为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和 发 展 提
供了良好的社会基础 ［３４］。
４　 重视多学科专家之间的合作研究
２．
研究发现，西班牙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与 教 育 科 学 研 究
密不可分。从世界范 围 内 来 看，全 纳 教 育 是 一 场 政 治
运动，各国全纳教育 改 革 多 受 本 国 残 疾 人 权 利 运 动 的
［
。在
２７］
影响。但在西班牙全 纳 教 育 发 展 进 程 中 ，科 学 研 究 所
起的作用显然大于 政 治 运 动 ，这 主 要 体 现 在 推 行 全 纳
教育项目式实验和注重多学科专家间的合作研究 。
早在 １９７８ 年，西班牙国家特殊教育中心在其制 定
的《国家特殊教育计划》中就提出要组建由多学科专家
组成的专业小组 ，用以支持特殊教育改革 。随后，
１９８０
年西班牙政府建立了 １１ 个由教育学、心理学、医学、社
会学、社会工作等由 多 领 域 专 家 组 成 的 外 部 支 持 小 组
（又名：多专家小 组）。 在 １９８２ 年 《残 疾 人 社 会 一 体 化
法》颁布后，这 １１ 个 专 家 小 组 分 赴 各 地 指 导 学 校 展 开
一体化教育，协助解 决 残 疾 学 生 安 置 到 普 通 学 校 时 出
现的难题和挑战 ，为 残 疾 学 生 在 普 通 学 校 接 受 合 适 的
教育提供指导。为 支 持 ８ 年 全 纳 教 育 改 革 试 验，
１９８５
年在《皇家特殊教 育 组 织 法》中，提 出 各 地 区 需 建 立 三
类专家小组指导本地区一体化教育改革和全纳教育试
验。之后，
１９９０ 年颁布的《教育系统组织法》以 及 ２００６
年的《教育组织法》都十分重视多学科专家小组在学生
多样化需要方面的诊断 、鉴定以及评价过程中的作用 。
因此，全纳教育在西 班 牙 的 每 一 步 发 展 都 离 不 开 教 育
研究的支持，尤其 是 多 学 科 专 家 之 间 的 合 作 研 究 。 尽
管在西班牙 ９９．
６％ 有 特 殊 教 育 需 要 的 学 生 在 普 通 学
校接受全纳教育 ，这一比例高于欧盟许多国家 ，但西班
牙全纳教育研究者 从 研 究 视 角 出 发 ，仍 认 为 西 班 牙 目
前的全纳教育并非 真 正 的 全 纳 教 育 ，而 更 像 是 一 体 化
教育 ［３５］。从某种程度上来看 ，这 是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专
展中的作用和地位 。
３　 对我国随班就读的思考
自上世纪 ９０ 年代以来，全纳教育成为各国教育 改
革与发展的题中之 义 ，各 国 纷 纷 采 取 相 关 措 施 改 革 隔
离式特殊教育、发 展 全 纳 教 育。 但 就 如 何 发 展 全 纳 教
育，各国大都处于探索期 ，尚无国家实现了高质量的全
。这些连 纳教育。因此，学习 和 借 鉴 各 国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过 程 中
的有 益 经 验，是 当 今 国 际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的 主 流 趋
势 ［３６］。基于此，研究在深入分 析 西 班 牙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历程及其经验基础 上 ，就 如 何 更 好 地 促 进 我 国 随 班 就
读发展进行以下几点思考 。
１　 加强国际间交流与合作 ，把我国随班就读推向国
３．
际舞台
自上世纪 ８０ 年代以来，随班就读在我国得到了 长
· １４ ·
足发展，目前已基本形成了“以随班就读和特殊教育班
为主体，以特殊教 育 学 校 为 骨 干”的 发 展 格 局，随 班 就
读已成为我国残疾 儿 童 教 育 安 置 的 主 要 形 式 ，是 我 们
发展全纳教育的重要方 式 ［
。 与 此 同 时，随 着 随 班 就
３７］
读实践的不断发展 ，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 ，如随班就读
质量不高、随班就读 师 资 难 以 保 障 以 及 随 班 就 读 支 持
保障体系不完善等 ［
。解决 这 些 问 题，一 方 面 应 立 足
３８］
国内随班就读发展 现 实 寻 求 解 决 之 道 ，另 一 方 面 也 应
放眼国际，为我国随班就读注入新鲜血液 。基于此，研
究认为可以从以 下 几 方 面 进 行 改 善 。 第 一，积 极 参 加
国际性特殊教育和 全 纳 教 育 会 议 ，让 我 国 随 班 就 读 走
出国门，积极与其他国家进行交流对话 ，提升我国随班
就读的国际影响 力 。 笔 者 在 参 加 ２０１６ 年 欧 洲 全 纳 设
计会议和 ２０１７ 年欧洲教育年会期间 ，当提及我国随 班
就读时，与会代表表示对随班就读了解甚少 ，许多研究
者表示首次听到 随 班 就 读 。 他 们 指 出，随 班 就 读 作 为
中国 的 本 土 化 产 品 （
Ｐｒ ｔ），应 该 与 各 国 分 享。 第
ｏｄｕｃ
二，以随班就读为主 题 举 办 相 关 国 际 会 议 或 是 申 请 承
办国际特殊教育 、全 纳 教 育 等 会 议。 通 过 举 办 随 班 就
读等国际会议，可以使各国特殊教育 、全纳教育专家学
者零距离了解我国 随 班 就 读 的 发 展 现 状 ，分 享 我 们 安
置特殊需要儿童的经验与教训 。
２　 根据我国各地区发展实际 ，确立随班就读区域差
３．
别化发展原则
差别化发展是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过程中
始终贯彻的一个重 要 原 则 ，在 １９８２ 年 《残 疾 人 社 会 一
体化法》和 １９８５ 年《皇 家 特 殊 教 育 组 织 法》等 法 案 中，
都旗帜鲜明地提出各自治区在发展全纳教育时必须考
虑自治区内文化 、历 史 、经 济 等 因 素 。 在 此 基 础 上 ，
因地制宜地 制 定 符 合 本 自 治 区 的 全 纳 教 育 发 展 计
划。
我国幅员辽阔，受 自 然 地 理 与 社 会 历 史 等 因 素 影
响，各地区发展之间存在一定差异 。这种差异的存在 ，
不可避免地会对各地区随班就读工作的发展造成或正
或负的影响。相关研 究 表 明，在 我 国 有 些 经 济 较 为 发
达的省市，其学校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和 师 资 等 方 面 已 经 达
到甚至超过西方发 达 国 家 学 校 标 准 ，但 有 些 经 济 欠 发
达地区，学校办学条件还相对比较差 ，更不要谈为残疾
学生提供 合 适 的 无 障 碍 设 施 设 备 了 ［
。面 对 我 国 各
３９］
地区之间的发展差 异 和 学 校 发 展 现 状 ，各 地 区 在 随 班
就读工作中，一方面应贯彻国家的相关规定 ，同时也要
结合本地区发展实 际 进 行 准 确 定 位 ，有 针 对 性 地 采 取
相关举措，推进随 班 就 读 工 作。 如 在 经 济 较 为 发 达 的
地区，在解决了残疾学生进入普通班级问题后 ，随班就
读工作应注 重 如 何 向 残 疾 学 生 提 供 有 质 量 保 障 的 教
育。在学校资源欠缺 地 区 ，首 要 工 作 是 保 障 残 疾 学 生
有学可上，保障他们 可 以 坐 到 普 通 教 室 和 普 通 学 生 一
《中国特殊教育》
２０１９ 年第 ２ 期（总第 ２２４ 期）
起接受教育。因此，在这些经济欠发达地区 ，当务之急
是加强校舍建设和 改 善 师 资 条 件 ，使 每 一 个 残 疾 学 生
可以坐到普通班 级 里 接 受 教 育 。 在 实 现 这 一 目 标 后，
下一步开始转向改 善 学 校 教 学 质 量 方 面 ，推 动 随 班 就
读健康发展。需要指 出 的 是，因 地 制 宜 的 发 展 随 班 就
读，并不是将我国随班就读人为地划分等级 ，也不存在
孰优孰劣的问题 。相 反，各 地 区 因 地 制 宜 地 发 展 本 地
区随班就读，可以切实保障残疾学生的教育权利 ，是对
残疾学生的一种 尊 重 。 否 则，生 搬 硬 套 地 采 取 一 刀 切
的发展方式，不仅不会促进随班就读发展 ，反而会使业
已存在的随班混读等不良现象愈演愈烈 。
３　 鼓励多学科专家之间的合作 ，促进随班就读理论
３．
与实践的发展
将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儿童安置到普通教室接受教
育，是一件十分复杂的工作 。相关研究指出，一个有特
殊教育需要 的 儿 童 要 想 在 普 通 学 校 接 受 到 适 宜 的 教
育，需要同时满足 多 方 面 条 件 ，如 良 好 的 师 资、合 适 的
班级规模、科学的个别化教育计划 、相关专业人员的协
助以及现 代 科 学 技 术 的 辅 助 等 ［４０］。 为 有 效 满 足 上 述
条件，真正做到随班就读 ，需要多学科专家之间的通力
合作。西班牙全纳教 育 的 改 革 与 发 展 ，充 分 说 明 了 这
一点。从西班牙特殊 教 育 的 恢 复 与 建 立 、到 推 行 一 体
化教育改革和发展 全 纳 教 育 ，鼓 励 多 学 科 专 家 之 间 的
合作始终是国家 政 策 所 极 力 提 倡 的 。 基 于 此，研 究 认
为应从理论和实践 两 个 维 度 出 发 ，鼓 励 多 学 科 专 家 间
的合作，实现随班就读可持续化发展 。
从理论层面来看 ，目 前 随 班 就 读 研 究 存 在 两 个 问
题：第一，随班就读 研 究 局 限 于 教 育 学 科 领 域 ，其 他 学
科专家关注度不 够 ；第 二，在 教 育 学 科 领 域 内，随 班 就
读研究者多来自特 殊 教 育 领 域 ，而 教 育 学 科 其 他 领 域
专家学者对此研 究 较 少 。 在 此，我 们 需 区 分 两 种 多 学
科研究方式。第一种是某一学科内的专家学者从其它
不同学科出发对某 一 问 题 进 行 研 究 ；第 二 种 是 不 同 学
科专家针对某一 问 题 的 研 究 。 目 前，我 国 随 班 就 读 研
究多局限于第一种 多 学 科 研 究 方 式 ，即 特 殊 教 育 领 域
的专家学者从哲 学 、医 学、心 理 学、社 会 学 等 不 同 学 科
出发，对随班就读 展 开 研 究 。 但 第 二 种 多 学 科 研 究 方
式，即多学科专家共同研究随班就读的局面尚未形成 。
从残疾儿童教育发 展 历 程 来 看 ，不 同 领 域 的 专 家 学 者
如哲学、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对其发展做出了巨大
贡献。基于此，为有 效 应 对 特 殊 教 育 需 要 儿 童 随 班 就
读过程中出现的问 题 与 挑 战 ，应 鼓 励 多 学 科 专 家 参 与
到随班就读研究中 来 ，为 促 进 随 班 就 读 发 展 提 供 多 学
科化视角 ［４１］。这种合作研究，既 可 以 从 多 学 科 视 角 出
发促进随班就读理 论 发 展 ，也 可 以 扩 大 随 班 就 读 影 响
力，让更多有志于推 动 随 班 就 读 发 展 的 专 家 学 者 参 与
进来。
西班牙全纳教育改革与发展／贾利帅 · １５ ·

就实践发展而言 ，目 前 我 国 随 班 就 读 发 展 处 在 由 ｎｉ
ｃｅ，ｂｕｔ… ．Ｅｕｒｏｐｅ
ａｎ　Ｊ
ｏｕｒｎａ
ｌ　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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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到质量转变 的 关 键 期 。 如 何 应 对 这 一 转 变，实 现 Ｅｄｕｃ
ａｔｉ ， ，（ ）：
ｏｎ ２００５ １ ８９－１０６
随班就读可持续 化 发 展 ，是 当 前 重 要 的 研 究 课 题。 基 １５　１７　２０　３０　３４　Ｐａ ｒ
ｒｉ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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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ｕ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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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ｔ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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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多学科专家合作 策 略 ，一 方 面 各 地 区 教 育 部 门 可 充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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ｖｉｅｗ　
ｆｒｏｍ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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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利用本地区高等 教 育 机 构 的 多 学 科 专 家 聚 集 优 势 ， ｓ
ｔｒｏｎ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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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 ｒｉｅｎ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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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随班就读专家 指 导 小 组 ，就 本 地 区 随 班 就 读 过 程 ｃ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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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出现的具体问题 展 开 研 究 ；另 一 方 面 鼓 励 地 区 内 高 ｄ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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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ｇｅｒ，２００７．１９－３６
等教育机构 与 当 地 中 小 学 开 展 随 班 就 读 质 量 提 升 项 １６　Ｖｅ
ｒ Ａ，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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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充分调动高等教育机构内的专家资源 ，通过项目式 ｐ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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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促进中小学随班就读的发展 。 Ｓｐａｉ
ｎ．Ｅｕｒｏｐｅ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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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ｎａｌ ｏ
　　ｆＳｏｃ
ｉａｌ
　Ｓｅｃｕｒ
ｉｔｙ，２０００，
（４）：３２３－３４０
参考文献
１８　 Ｃｈｉｎｅｒ　Ｅ， Ｃａ
ｒｄｏｎａ　Ｍ．Ｉ ｎｃｌｕｓ
ｉｖｅ
　ｅｄｕｃａｔ
ｉｏｎ　ｉｎ
１　 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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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Ｔ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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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ｏｎ，
２０１３，（５）：
５２６－５４１
Ｇｌｏｂ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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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１６ · 《中国特殊教育》
２０１９ 年第 ２ 期（总第 ２２４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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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齐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