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9卷 第 4期 重 庆 工 学 院 学 报 2
005年 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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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
语言文学 】

现代汉语情绪类二价动词研究
张 丹
（ 四川师范大学 文学院‚成都 610068）

摘要：讨论了现代汉语情绪类二价动词的句法语义特点‚总结情绪类二价动词的语义特征‚确立情
绪类二价动词的鉴别框架‚并分析了由这一类动词构成的基本句式的变换规则。
关 键 词：情绪；二价动词；现代汉语；配价理论；心理动词
中图分类号：Ｈ146 文献标识码：Ａ 1671－0924（2005）04－0129－03
文章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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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配价理论 元‚该动词称作论核‚论元的个数即该动词的向。

配价语法以动词为中心‚一般地认为‚其 创 立 者 是 法 2 情绪类二价动词的确定
国语言学家吕西安 ·特思尼耶尔 （Ｌｕｃ
ｉｅｎＴｅ
ｓｎｉ
ｅｒｅ）‚以其著
作《
句 法 结 构 基 础 》（Ｅｌ
ｅｍｅ
ｎｔｓｄｅＳｙ
ｎｔａ
ｘｅＳｔ
ｒｕｃ
ｔｕｒ
ａｌｅ）于 情绪类二价动词是心理动词的一个小类‚在配价成分
1954年的问世为标志。特思尼耶尔认为‚句子是一个有机 上要求有两个论元与之共现。因此‚我们需要从语义和配
的整体‚句子的构成成份并不只是表面所能见到的词‚更 价两个方面来对其进行确定。
重要的是词与词之间的关联‚这种句法关联建立起了支配 心理动词 是 一 个 学 术 界 认 识 很 不 一 致 的 动 词 小 类。
‚可是‚不管各家意见如何
［4］ 1
45
词与从属词之间的从属关系。述体动词具有支配名词词 各家界定的范围相差很大
组或副词词组的性能‚前者构成 “行动元 ” （ａ
ｃｔｎｔ）‚后者构
ａ 分歧‚有一小类动词是公认地属于心理动词的‚那就是表
成 “状态元 ” （ｃ
ｉｒｃ
ｏｎｓ
ｔａ ｅ）。行动元的数量决 定 着 动 词 的
ｎｔ 情绪的动词。这一类动词从语义上看都有 ［ ＋心理 ］这一
。 语义特征‚而 且 这 一 特 征 是 突 显 的‚是 主 要 的‚如 “喜 欢、
［1－2］
价‚有几个行动元就是几价动词
在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中‚“配价 ”又叫 “价 ”或 “向 ”‚是 爱、想念等 ”。它们表示一个人持续的内心活动‚强调活动
1978年朱德熙先生将国外配价语法引入汉语研究之后开 过程或状态。心理活动的主体通常是人‚因此这一类动词
。指的是以动词为核心的句子中动
［3］
始使用的一个术语 还具有述人的特征。综上所述‚情绪类动词的语义特征可
词与其它关联成分之间的依存关系‚体现在句法层面上‚ 以描写为：［ ＋情绪 ］ ［ ＋持续 ］ ［ ＋静态 ］ ［ ＋述人 ］。二价
表现为强制性地要求其它名词性成分在语句中与之共现‚ 情绪动词强制性地要求有两个名词性配价成分与之共现‚
否则句子语义不能自足。强制共现的名词性成分称作论 一个是心理活动的主体‚另一个是心理活动指向的对象。

∗ 收稿日期：2004-
10-
13
作者简介：张丹 （1983－）‚女‚四川新都人‚研究生‚主要从事现代汉语语法研究。
130 重庆工学院学报

从句法上来看‚心理动词最主要的句法特征是可以受 就从动词对两个配价成分的要求来研究这类动词的特点。
程度副词 “很、太 ”等的修饰‚而且能带宾语‚这样‚心理动 如：
词‚当然也包括情绪类二价动词就可以进入如下的句法框 ．我喜欢他。
ａ
架：ＮＰ1＋｛很 ＋ＶＰ｝＋ＮＰ2 ‚如： ｂ．他们很想念远方的亲人们。
［4］

我很喜欢他。 ．我喜欢这个作业本。
ｃ
他们很想念远方的亲人们。 ｄ．他们很想念那只小狗。
学生们太希望老师留下了。 ．我喜欢踢足球。
ｅ
这样的测试框架不仅有效地将情绪类动词同非心 理 ．他们羡慕刘炜苦练英语。
ｆ
动词区分开来‚而且将情绪类一价动词也排除 了。如：愤 分析上面的例句可以发现：经事通常是指人的体词或
怒、生气、贪 心 等 不 能 进 入 这 个 测 试 框 架。但 是‚我 们 发 体词性短语‚具有 ［ ＋人类 ］的语义特征‚或者具有拟人性‚
现‚还有一些表认知的心理活动的动词也可以进入这个框 一般作主语。这大概是因为在人的认知心理中‚只有人类
架‚如： 才具有心理活动的能力的缘故吧。
我们太忽略这个问题了。 感事不限于指人短语‚它可以是指人的‚也可以指物‚
我很记得这个人。 还可以是一个动作甚至一个事件。表现在句法层面上‚Ｎ2
这样‚我们 就 还 需 要 一 个 框 架 来 对 这 一 类 词 进 行 区 、ｂ、ｃ
既可以是体词性词或短语的‚如上例中的 ａ 、ｄ‚也可以
别。根据情 绪 类 动 词 的 特 点‚我 们 又 设 计 了 一 个 鉴 别 框 ‚甚至还可以是小句‚如 ｆ
是谓词性的词或短语‚如 ｅ 。
架：Ｎ1＋Ｖ＋Ｎ2－－－Ｎ2受到 ／
得到 Ｎ1的 Ｖ。情绪类动词构 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所有存在都可以成为人的 心
成的句子能够进入这个框架中‚即 Ｎ2总是可以移位到最 理活动的对象‚所以感事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类型‚这一点
前面充当句子的主语‚同时‚Ｖ降格成 “受到 ／
得到 ”的宾语 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特定的心理活动来讲‚它 的 指 向
中心语并受 Ｎ1的修饰。如： 也是有限制的。如 “爱惜、惦记、怀念、可怜等 ”就不能支配
我很喜欢他－－－他受到我的喜欢 谓词性的 ＮＰ2‚属于体宾动词。而像 “精通、懂得、乐意等 ”
他们很想念远 方 的 亲 人 们－－－远 方 的 亲 人 们 受 到 他 则不能支配体词性的 ＮＰ2‚属于谓宾动词。另外‚“羡慕 ”
们的想念。 的一般是针对好的东西‚“怠慢 ”的一般是针对重要的人‚
认知类动词则绝不能进入这个框架。如： 这又是词汇意义上的限制‚本文中不予以讨论。
我们太忽略这 个 问 题 了－－－＊ 这 个 问 题 受 到 了 我 们
的忽略。 4 句法选择
我很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受到了我记得。
因此‚情绪类二价心理动词的确定要依赖以下 2个框 4．
1 基本句型。在 《
现代汉语动作类二价动词探索 》
一文
架： 中‚作者分析了动作类二价动词的基本句型及其移位变换
框架一：ＮＰ1＋｛很 ＋ＶＰ｝＋ＮＰ2 规则‚得出如下结论
［5］
：动作类二价动词的变换句式有：
框架二：Ｎ1＋Ｖ＋Ｎ2－－－Ｎ2受到 ／
得到 Ｎ1的 Ｖ ．Ｎ2＋Ｎ1＋Ｖ了
ａ
只有既可以进入框架一‚又可以进入框架二的动词才 ｂ．Ｎ2＋被 Ｎ1＋Ｖ了
：
［1］
是真正的严格意义上的情绪类二价动词‚这些动词有 ．Ｎ1＋Ｎ2＋Ｖ了
ｃ
爱、爱惜、想念、崇拜 、崇敬、惦记、嫉妒、忌妒、妒忌、恨、怀 ｄ．Ｎ1＋把 Ｎ2＋Ｖ了
念、可怜、热爱、思念、讨厌、同情、痛恨、喜爱、喜欢、羡慕、 ．∗ Ｖ了 ＋Ｎ1＋Ｎ2
ｅ
想、向往、欣赏、心疼、厌恶、在乎、在意、珍惜、爱戴、爱好、爱 ．∗Ｖ了 ＋Ｎ2＋Ｎ1
ｆ
护、放心、怠慢、担心、小心、当心、感谢、感激、歧视、舍不得、 在情绪类二价心理动词构成的句子中‚ＮＰ1一般作主
熟悉、同意、赞成、赞同、赞赏、挂念、关怀、怀疑、留念、留神、 语‚ＮＰ2一般作宾语‚因此‚我们把 Ｎ1＋Ｖ＋Ｎ2看作基本句
留心、留恋、埋怨、怨、满足、满意、怕、佩服、重视、注重、尊 式作移位分析‚并对照动作类二价动词的变换来研究情绪
重、尊敬、容忍、信、信任、警惕、看不起、轻视、赏识、体谅、 动词的变换情况。
。
［4］
烦、害怕、了解、明白、理解、想念、精通、懂、会、迷、懂得 4．
2 移位分析。作移位变换 ａ
：将 Ｎ2从动词后移到 Ｎ1之
前‚移位后句子可以成立‚没有标示移位的显性标记成分。
3 补足语的选择 现代汉语研究文献里称之为主谓谓语句。在语义上‚Ｎ2主
题化。在情绪类动词构成的句子里‚大多数 Ｎ2都可以主
情绪类二价动词有 2个配价成分‚2个配价成分既可 题化‚直接移位到 Ｎ1之前‚形成 Ｎ2＋Ｎ1＋Ｖ的句子‚移位
以是单个的词‚也可以是短语‚所以我们用 ＮＰ1和 ＮＰ2表 后的 Ｎ2一般是有指信息‚如：
示‚ＮＰ1是心理活动的主体‚即心理活动的经验者、体验者、 我喜欢这本书－－－这本书我喜欢。
感知者‚我们称之为经事。ＮＰ2是心理活动的客体‚即心理 我喜欢一本书－－－∗一本书我喜欢。
活动的体验对象、感知对象‚我们称之为感事。下 面 我 们 我舍不得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我舍不得。
 张丹：现代汉语情绪类二价动词研究 131

有的在移位时‚需要在 Ｖ前或 Ｖ后添上其它成分才能 记、爱、羡慕、怠慢等 ”可以完成此变换‚而且也必须给 Ｖ加

成立‚否则要求特定的语境的支持‚如： 上其他修饰成分‚如：
他感谢王 老 师－－－？王 老 师 他 感 谢－－－王 老 师 他 很 朋友们一直把他惦记着。
感谢。 亲人们把志愿军战士深情爱戴。
他怠慢客人－－－？客人他怠慢－－－客人他不敢怠慢。 在诗歌或韵文里‚Ｖ也可以单独用‚如：朋友们把他惦
与此类似的还有 “爱戴、歧视、爱护、挂念、赞同、关怀 ” 记。这一点上与 “把 ”字句的特点是一致的。
等‚这一类 Ｖ在语义上与感事的联系比较紧密‚表现在：如 同动作类二价动词一样‚情绪类二价动词也不能作 ｅ
果 Ｎ2省略‚句子的准确表意对语境的要求很严格‚如 “我 和 ｆ变换。以此区别于一价动词。一价情绪类动词的经事
喜欢 ”如果要表示 “我喜欢这本书 ”这个意思‚只需要说话 既可以在 Ｖ前‚也可以在 Ｖ后‚如：他生气了。生气了他。
人用物或其它工具指向或用其它任何方式指明这本书就 另外‚大多数情绪动词构成的句子中的 Ｎ2是对象性
可以了。而 “他感谢 ”如果要表示 “他感谢王老师 ”这个意 宾语‚可以变换成 “Ｎ1对 Ｎ2有 ／
感到 ／
表示 Ｖ”这样的 “对 ”
思‚却绝不可能仅仅辅之以一个手势或眼神指明对象‚还 字句‚如：
需要加上其他语境成分‚如上下文‚或在句子中用上人称 他很熟悉这项工作－－－他对这项工作很熟悉。
代词 “他 ”。如： 他很怠慢客人－－－他对客人很怠慢。
Ａ．你觉得王老师怎么样？ 只有少数单音节词由于音节的限制‚不能作这样的变
Ｂ．我感谢但不欣赏。 换‚如 “爱、恨、怨、怕 ”等。
或： 4．
3 移位规则。与动作类二价动词相比‚情绪类二价动词
我感谢他 （指王老师 ） 、ｆ变换‚这是二者的相同点‚反
也是能作 ａ变换而不能作 ｅ
由此我们可以说：“感谢、怠慢 ”类情绪动词对 Ｎ2具有 。当作 ｂ、ｃ
、ｄ变换时‚情绪类动词
［6］
映出二价动词的共性
粘着性‚Ｎ2对 Ｖ起到了支撑的作用。当 Ｎ2移到句首时‚Ｖ 会受到比动作类动词更多的限制‚表现在每一种变换都存
失去了支撑而无法单独使用‚故而需添上一个其它成份起 在着可与不可的二分‚特别是在变成 “把 ”字句时‚情绪类
到与 Ｎ2类似的支撑作用。 动词的成句能力相当地弱‚这说明情绪类二价心理动词的
作移位变换 ｂ：用 “被、叫、让 ”等将 Ｎ2从动词后移到 独立 性 不 及 动 作 动 词‚且 情 绪 类 动 词 对 感 事 的 处 置 性 很
Ｎ1之前‚形成 “被 ”字句 Ｎ2是有指的。动作性动词作 ｂ变 弱‚这是由这一类动词的动作性不强的特点决定的。另一
换比较自由‚Ｖ可以单独使用‚如 “那碗饭被他吃了。”而在 方面‚可与不可的二分还说明情绪类二价心理动词的内部
情绪类动词构成的句子里‚Ｖ一般不能单独出现‚一定要加 还可以划分出许多更小的类别‚这是值得我们去深入地思
上其他成分。如： 考和研究。
他被同学们羡慕了好长时间。
周恩来被全国人民深情爱戴。 参考文献：
有的 Ｖ不能作此变换‚如：
＊这个文具盒被我爱惜。 ［1］ 尹钟宏．现代汉语配价语法研究综述 ［Ｊ］．惠州学院
＊老师被我感谢。 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2‚（5）：
75－80．
ｃ变换是将 Ｎ2从动词后移到动词前‚动作动词可以作 ［2］ 周国光．汉语配价语法论略 ［Ｊ］．南京师大学报 （社会
此变换‚如：饭他吃了。情绪类二价心理动词作 ｃ变换时有 科学版 ）．
1994‚（4）：
103－106．
两种情况：当 Ｎ2是非指人的成分时‚变换可以成立‚但对 ［3］ 吴启主‚彭玉兰．汉语语法研究的新理论 ［Ｊ］．湖南教
语境有较强的依赖‚如： 1999‚（4）：
育学院学报‚ 47－50．
我这本书喜欢‚那本书不喜欢。 ［4］ 陈昌来．现代汉语动词的句法语义属性研究 ［Ｍ ］．北
他们修房子乐意‚拆房子不乐意。 2002．
京：学林出版社‚
当 Ｎ2是指人的名词性成分时‚移位后的句子与原句 ［5］ 戴耀晶．现代汉语动作类二价动词的探索 ［Ａ］．袁毓
的意思不一致‚Ｎ1和 Ｎ2的语义角色对调了‚Ｎ2由于距 Ｖ 林‚郭锐．现代汉语配价语法研究 （第二辑 ） ［Ｃ］．北
很近‚被优先选为经事‚Ｎ1成了感事。如： 1998．
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32－150．
我喜欢他－－－∗我他喜欢。 ［6］ 袁 毓 林‚郭 锐．现 代 汉 语 配 价 语 法 研 究 （第 二 辑 ）
他怠慢了客人－－－∗他客人怠慢了。 ［Ｍ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149．
ｄ变换是用 “把 ”将 Ｎ2提到动词的前面构成 “把 ”字句
的变换‚动作动词作 ｄ变换对语境的依赖性不强‚可以独 （责任编辑 张佑法 ）
立成句‚也比较 自 由。情 绪 动 词 只 有 极 少 数 如 “想 念、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