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学 评论 年第 期

骄 文 的形 成 与 鼎盛

于 景祥

， ，

写 什 么 样 的文 字 既 不 着 意 为骄 也 不 苦 心 作
， ，

散 考 虑 的 是 功 利 和 实 用 并 不 作 纯 艺术 的 追
。

骄 文 是 从 中 国 文 化 土 壤 上 生 长 出来 的 一 求
， ，
， ，
但 是 从 文 学 史 的 纵 向 角度 来考 察 先秦
，

种 特 产 它从 滥 筋 到 萌 芽 再 到真 正 形 成 经
文 献 典 籍 中这 些 率 然 对 尔 ，
’ 勺骄 词 俪 句 虽
。
、 “ ，

过 了 一 个 漫 长 的 发 展 过程
， ，

在 当时 不 是 刻 意 追 求 的 产 物 出 于 自然 但 对
，

从 中 国 文学 自身 的 发 展 过程 来 说 先秦
、 。
后 世骄体 文 的 形 成 与发 展 则产生 了 重 要 作
，

时 期 文 学 还 处 于 自在 的 不 自觉 的 状 态 同
用 可 以 说 是 后 世 骄 文 的滥 筋 章学 诚 在 《 文
， 。
， ， 、 ，

样 一 篇作 品 既 是 哲 学 又 是 政 治 学 论 理 学
史 通 义》 中指 出
“ ，

还 是历 史 学作 品 同 时 又 有 一 些 文 学特 性 用
， 。
辞 章实备 于 战 国 承 其 流 而
。 ” “ ， ，
，

散 用 骄 也顺 其 自然 虽 然 不 乏 骄 词 俪 语 但
， ，
代变 其体 制 焉 其 中 诸子者 六艺之支流
而 《 六 经 》 中的 俪 词 偶语对 后
” 。

却 不 是 作 者 自觉 的 着 意 追 求 所 致 所 以 刘魏
、 。
文 章之 渊 效也
世 骄 体 的 影 响 也 相 当 显 著 刘 开 在《 与 王 子 卿
，
“ ， ， ，

说 是 心 生 文 辞 运 裁 百 虑 高 下 相 须 自然 成
对 文 心 丽 辞》 黄侃 在 文 心 雕 龙 札
” 。
太 守论 骄 文 书》 中对 这 一 点论 述 得 相 当透 彻
， ，

动 中说得 更 为 明晰
“
意授 于 思 言 授 于 意
， ，
夫 骄散 之 分 非 理 有 参 差 实 言有浓
。 ， 。

腾 诸 唇 吻 者 为语 载诸 篇 简者 为 文 言 有 雅 俗
， 。
淡 或 为绘 绣 之 饰 或 为布 帛之 温 究其
， 。 ， 。
，

之 殊 斯 文有 文 质 之 异 或 出 之 以 俪 词 或 述
，
要 归 终 无 异致 推 厥 所 自 俱 出圣 经 夫
经 语 皆朴 惟 《 诗》 《 易》 独 华 《 诗》 之 比
， 、
” ， “ ，
” ， “
之 以散 笔 方式 不 同 作 用 则 一 初无 造
物 也 杂 故 辞婉 而 妍 《 易》 之 造 象 也 幽
， ，
， ， ，

作 故 一 人 之 书 骄 散 兼 有 一 书之 义 奇 偶 互
， 。
” “ ” 。 、 、
故 辞惊而 创 此 骄语 之 采 色于 是 乎 出
，

见 全 出 自然 纵观先秦 之 谣 谚 经 典 诸
《 尚 书》 严 重 而 体 势本 方 《 周 官》 整 齐
， ，
。 “
子 百 家 之 作 大 略 如 此 上 古谣 谚 多循 天 籁之
载 记 》 工 累叠 之 语 《 系辞》
，

自然 〔 〕 《 尚 书》 虽 有 偶 俪 之 辞 但 都 是 率 而 文 法 多比
” ， ， “

释 天》 以 下 句 皆珠
· ，

而 《 周 易 》 《 诗 经 》 《 春 秋 左 氏 传》 尽 开 属 对之 门 尔雅
” 。 、 、

然对尔
左 氏》 叙 事之 中 言 多绮 合 骄语 之
， ，

《 文心 连
“ ” ， “ ” ·

管 奇 偶适 变 但 也 不 劳经 营 丽
。
。 ， ，

体 制于 是 乎 生
，

辞 其 他诸 子 之 文 或 为记事 或 为 明 理 或
， “ ” “
，

为游 说 或 为论辩 有 什 么 样 的 实 际 需 要 就
， ，
可 见 后 世 骄 语 之 体制 与 骄语 之 采
 ” ，

色 等 等都 与六 经 之 文 有 渊 源 关 系 如 果稍 加
，

章 中情 况 则 不 然 它 主 要 是 作 者 自觉 追 求 的
， ，

产 物 《 四 库 全 书 总 目 四 六 法 海》 条 下 说
。 ·
辨 析 我 们 就 会发 现 后 世 骄 文 的 不 少 对偶 类
， 、 、

自李斯 《 谏 逐 客 书》 始 点 缀 华词 自邹 阳 《 狱
“ ，
型 都 可 以 在 先 秦 谣 谚 经 典 诸 子 百 家之 中
。 ，

中 上 梁 王 书》 始 点缀故 事
，

找 到 初 祖 翻 检 先秦 文 献 典 籍 此 类例 子 不 胜 是 骄 体文 之 渐 萌
。 ，
” 。 、
枚 举 虽 然 这 些 对 偶 方法 还 显 得 粗 朴 一 些 但 也 李 斯 的 文 章 虽 然 是 行人 之 辞 纵 横 家 之
。 ， 、
基 本 方 式 则 是 后 世 骄 文 家 经 常师 法 的 典 范 言 的 延 伸 和 发 展 但 已 经 出现 自觉追 求对 偶
，
，

在这 方 面 楚 辞更 为突 出一 些 它对 后世骄 文 用典 和 藻 饰 的 倾 向 显 示 出作 者 对 文 章 形 式
、 。

之 美 的 初 步 探 索 所 以 谭 献 称 《 谏 逐 客 书》 为
，

家 的 启 迪 是 更 为 巨 大 更 为广 泛 的 如 屈 原 之
， ， 、 ，
“ ” 。 ，

文 运 用 多种对 偶 方 法 语 言 更 加 精 美 整齐 骄体 初祖 可 惜 秦 代 国 柞 太 短 特别是 秦 始
、 、 、 、 、 ，
，

单 对 复 对 当 句 对 隔 句对 双 声 对 叠 韵 对 皇 焚 书坑 儒 等 残 酷 文 化 政 策 限 制 了文 学 的
， 、 ，

自不 必 说 其 中正 对 反 对 与事 对 用得 既 多 又 发展 所 以 秦 代文 的 自觉 骄 化 只 是 露 出 一 点
， “ ，
。 ， 。 ，

好 如 吕望 之 鼓 刀 兮 遭 周 文 而 得 举 宁 戚 之 端倪 而 已 到 了 汉 代 情 况 则 大 不 相 同 首 先
讴 歌 兮 齐桓 闻 以 该辅 ，
’ 《 离骚
， ， ，

即是 正 对 从 文 学 发 展 的 内部 因 素来 看 汉 代 文学 已 经
“ ， ，

又 是 事对 彼 尧 舜 之 耿 介 兮 既 遵 道 而 得路 开 始 独立 自觉 的 发 展 过程 其表 现 一 是 出现
，
” “ ” ，

何 莱封 之 猖 披 兮 夫 唯捷 径 以 窘步 离 了 代表 文 学 的 文 章 的 概 念 把 文 章 和 学 术
骚》
， 。 ，

既 是 事对 又 是 反 对 不 仅 在 对 偶 与 用典 分离 并且 在 图 书分 类 上 把 文 学 作 品 独 立 出
方面 《 楚 辞 》 的 文 采 和 声 韵 之 美 也 非 寻 常 可 来 刘 向 《 别 录 》 中就 把 图 书分 为 经 传 诸 子
， 。 、 、

比 如 制 黄 荷 以 为 衣 兮 集 芙 蓉 以 为裳 ，
’ 朝 诗 赋 兵 书 术数 方 伎 七 类 刘散 《 七 略 》 对 此
。 “ ， “ 、 、 、

，
” 、 、 、

寨 木 兰 之 坠露 兮 夕餐 秋 菊 之 落英 离 进行 修订 之 后 别 为 辑 略 六 艺 略 诸 子 略 诗
骚》 惊 采 绝 艳 难 与 并 能，
’ 刘魏语
， “ ， 。 “ 、 、 、 。

而 举 赋 略 六 书 略 术 数 略 方 伎 略 二 是 专 业 文人
如 姚 思 廉在 其 《 梁 书
，
” ， 。 ·

世 皆 浊 我 独 清 众 人 皆醉 我 独 醒 渔父 队伍 已 经 出现 文学
传 》 中指 出
， 。 ， “ 、

不 仅 词 采精 美 而 且 声 韵 和 谐 总 之 无论 是 昔 司 马 迁 班 固 书并 为 司 马 相 如
《楚
、 ， ， ， ， 。

从对 偶 词 采 上 还 是 从 声 韵 和 用典 上 传 相 如 不 预 汉 廷 大 事 盖 取其 文 章 尤 著 也
、 、 、 ” 。

辞》 都 可 以 说 是 后 世 骄 文 的 先 声 故 而 孙 松 友
。 ，

固 又 为贾 邹 枚 路 传 亦 取其 能文 传 焉 其
在 《 四 六 丛 话 》 中 就说
“ ， 、 、

屈子之词 其殆 诗之 实 当时 专 业 文 人 远 不 止 司 马 相 如 贾谊 邹
， ， ，
” 、 、 。

流 赋 之 祖 古 文 之 极致 俪 体 之 先 声 乎 刘 阳 枚 乘 路 温 舒等人 三 是 各 种 文学 体裁 在
师培在 《 文说 宗 骚 篇 》 中也 特 别 指 出这 一
· 。 、 ，

汉 代 长 足 发 展 或 已 经 成熟 诗 赋 自不 必 说
“ ， ， ， 、 、 、 、 、 、 、 、 、

点 粤 自风 诗 不 作 文 体 屡 迁 屈 宋 继 兴 爱 其 他 如对 问 七 连珠 论 说 诏 策 移 檄
， ， ， 、 、 、 ， ，

创 骚 体 撷 六 艺之 精英 括 九 流 之 奥 旨 信 夫 章 表 书 启等 都 已 充 分发 展 并为 后 世楷
， 。 ” 。

骄体 之 先 声 文 章 之 极 则 矣 模
， 、 、 ，

总之 先 秦 时 期 的 古代谣 谚 六 经 丽 辞 其实 汉 代 文 学 自觉 的最 突 出表 现 之 一
尤 其 是 《 楚 辞》 之 俪 偶尽 管 多
， ，

诸 子 百 家 骄语 是 文 人 创 作 中对 形 式 美 的 追 求 特 别是 对 偶
“ ” ， ， 、 、 。

是 自然 成对 稍具 词 采 声 韵 之 规模 但却 是 俪 辞 采 声韵 的着意 讲求 当时 大辞赋 家 扬
雄在 《法言 吾 子 》 里 说过
。 ， · “

骄 体 文 的 源 头所 在 正 是 在这 个 基 础 之 上 骄 诗人 之 赋 丽 以
， 。 ， 。 ” ，

体 文 才 不 断滋 长 逐 渐 形 成 和 发 展 起 来 的 则 辞人 之 赋 丽 以 淫 这 虽 是 他 的反 思 之 辞
、 、 ，

如 果 说 先 秦 时期 文 献 典 籍 诸 子 百 家 民 并对 过 重 辞采有 所 贬 斥 但 却表 现 了 当时 作
， 。

间 谣 谚 中 的 骄 辞 俪 语 是 出于 自然 不 是 作者 家对 华 丽 辞 采 的 追 求 司 马相 如在 回 答 友人
， ，
“
的 有 意 追 求 那 么 在 秦 汉 时 期 尤 其是 汉 代文 盛 览 如 何作赋 的提 问 时 指 出 合纂 组 以 成
 ， ， ，

文 列 锦 绣 而 为质 一 经 一 纬 一 宫 一 商 此 赋 雕 弓 右 夏 服 之 劲 箭，
’ 击 灵 鼓 起 烽 隧 车按
，
“ ，

。 ， ， ， ，
” ，

之 迹 也 赋 家 之 心 包 括 宇 宙 总 揽人 物 斯 乃 行 骑就 队 等骄 辞 俪 句 相 当工 整 纯 为 刻 意
， 。 ” 。 “
得之 于 内 不 可 得而 传 西京杂 改 这段 追 求所 致 而 下 面这段 文字更不 是 自然 形
，
”
话 中所 反 映 出 的 文 学创 作倾 向 突 出表 现 在 成 了
、 、 ， 。

对 文 学 形 式 美 尤 其 辞 采 俪 偶 声 韵 的 着意 追 撞千石 之钟 立 万 石 之 虚 建 翠华
。 ， ， ，

求 在 这 种创 作倾 向的 作 用 下 骄 体 在 汉 代 胎 之 旗 树 灵 笔之 鼓 奏 陶 唐 氏之 乐 听 葛
， 。

息 微 萌 渐 渐 出 现 萌芽状 态 对 汉 人 这 种 尚 偶 。 ，

天 氏 之 歌 千 人 唱 万 人 和 山 陵 为之 振
， 。

动 川 谷 为之 荡 波 … …
， 。
求 丽 的 创 作倾 向 后人 早 有 评 断 清 人 刘 熙 载
在 《 艺 概》 中 指 出
“ ，
，
用 辞 赋 之 骄 俪 以 为 文者 这 里 不 仅 着 意 追 求对 偶 而且也 比 较 注
起 于 宋 玉 《 对 楚 王 问》 此 后 则 邹 阳 枚 乘 相
， 、 、 ，

重 辞采 的 精 美 和 声 韵 的 和 谐 在 文 章骄 化 方
刘 开 在《 与 王 子 卿太 守论骄 文 书》 中
。 ” 。
如是也 面迈 出 了 很 大 的 步子 不 仅 司 马相如 文 章 是
， ， 、 、 ，

不 仅 指 出 这 种创作趋 向 而 且说 明 了 它 的 成 这 样 其 他 如 西 汉 扬雄 枚 乘 邹 阳 东汉 之 班
“ ， ， ， 、 、 、 。

果 枚 乘 抽 其 绪 邹 阳 列 其绮 相 如 骋 其 髻 固 张 衡 赵 壹 蔡 岂等 更 是 如 此 近 人骆 鸿 凯
在 《 文 选 学 》 中这 样阐 述 骄体 由秦 至 汉 的 演 进
。 ，

子 云 助 其波 气则 孤 行 辞 多 比 合 发 古情 于
， ， ， 。 ”
艘 色 附壮 采 于 清标 骄体肇 基 已 兆 基 础 状况
今 人 谭 家健 先 生 在 叙 述 骄 文 发 展 状 况 时 秦 李斯 《 上 秦 始 皇 书 设 喻 隶 事之
， 。

有 这 样 一 段论 断 初 祖 两 段 相 偶 亦 自此 开
汉 邹 阳 《 狱 中上 书 自 明
， ，

不 过 统 观 先秦 两 汉 文 章 对 偶 均 系 设喻隶事
， ， ， 。

自然形 成 而 非 有 意讲 求 侧重 内容之 对 与 李斯 同 风 而 辞 意 更 为 复叠
汉 王 子 渊 《 圣 主 得 贤 臣颂
， ， 。

比 不 尚字 句之 雕 琢 风 格 质直 浑 厚 除 两段相
， ， ， 。 、 、 ，

个 别 外 大 多数 文 章 都 是 以 散体 为 主 或 偶 上 继 李斯 偶 句 排 句 叠 句 全 段 设
， 。 ， ， ， ，

骄 散 间杂 难 以 截 然 划 分 的 喻 数 句比喻 用 成语 用古事 以 上诸
“ ， ， 。

谭 先 生 说 先 秦 文 章 对 偶 均 系 自然 形 成 法 俱 此 开之
” ，

而 非 有意 讲 求 是 对 的 但说 两 汉 文 章 也是 这 虽然 这 里 开 列 的 作家作 品 有 很 大 的 局 限
样却 与 史 实 不 符 刘 怨 在 《 文 心 雕 龙 丽 辞》
。 · ，

性 但 还 是 能够 说 明 秦 汉 文 章 在 作 家 的 有 意
“ 、 、 、 ， ， 。

中早 就 明 确 指 出 自扬 马 张 蔡 崇盛 丽 追 求 下 所 发 生 的 向 骄 偶 化 演进 的 明 显 状 况
， ， ， ， ， ，

辞 如 宋 画 吴 冶 刻 形 镂 法 丽 句 与 深 采 并流 其 实 到 了 东 汉 时 期 作家 自觉 追 求骄 俪 的 倾
， ，
。 ” 、 、 、

偶意 共 逸 韵 俱发 扬雄 司马相 如 张衡 蔡 向 已 经 发 展 到 各 类 文 体 之 中 赋 自不 必 再 说
“ ” ， 、 、 、 、 、 ，

岂 对骄 偶 已 经 达 到 崇盛 的地 步 而 且 下 了 其 他 如 论 说 奏议 史 传 杂 文 碑 铭 都 是 如
“ ” ， 。 ，

刻形 镂 法 那 样 的 功 夫 他 们 文 章 中的 对 偶 此 至 此 骄 体 由 西 汉 的 萌 芽 状 态 而 又 更 加扩
大 规 模 几 近 脱 胎 孙梅 在 《 四 六 丛 话 序》 中说
“ ” ， “ ” ， 。

怎 么 能 是 自然形 成 而 非 有 意讲 求 呢 如
， “ ， ，

果 我 们考 察 一 下 汉 代 文 人 的 作 品 问题 会 更 得明 白 西 汉之 初 追踪 三 古 而终军奇木 白
。 ， ， ，

加清 楚 麟 之 对 倪宽 奉筋 上 寿 之 辞 胎 息 微 萌 俪 形
其 中班 固 《 北 伐
， ， 。 ”
司 马 相 如是 西 汉 代 表作 家 他 既 然认 为 已 具 追 乎 东 汉 更 为 整赡

颂 》 傅 毅 之 《 七 激 》 张 衡 之 《 七 谏 》 等 等骄 化
“ ， 、 、

文 学 创 作 应该 合纂 组 以 成 文 列锦 绣而 为
， ， ” ， ， 。

质 一经一纬 一宫一商 所 以 创 作 中便 突 出 程 度 极 高 而 蔡 岂的 文 章 已 基 本 上 骄偶 化
表 现 出对 辞 采 声 偶 的 自觉 追 求 如 《 子 虚 赋 》
、 ， “
刘 拐 评 蔡 岂碑 文 时 说 其叙 事 也 该 而
“ ， ， ，

中 曳 明 月 之 珠 旗 建 干 将 之 雄 戟 左 乌号 之 要 其 缀采 也 雅 而 泽 清 词 转 而 不 穷 巧 义 出
 ” ，

而 卓立 如果 从骄 化 的程 度来 说 碑 文 类骄 。

语 魏 代 之 文 则合 三 语 成 一 意 由简趋
， ，

， 。

体 在 蔡 琶之 手 已 开 始 成 熟 这 便进 一 步 说 ，

繁 昭 然 不 爽 其迁 变者 二 也 西 汉 之 时
， 。 ，

明 骄 偶 在 汉 代 不 仅 是 作 家 们 的 自觉 追 求 而 虽 属韵 文
，

而 对 偶之 法 未严
。

东汉 之 文
，

，
“
且 己 经 达 到 相 当成 熟 的 境 地 远 远 脱 离 了 自 渐 尚 对 偶 若 魏 代之 体 则 又 声色 相矜
。 ， ，

” 。

然 形 成 的状 态 了 ， ，
，

以 藻 绘 相 饰 靡 曼纤 冶 致 失 本 真 其迁
，

到 了 建 安 时期 变者 三 也 … …
。
由 于 经 学 的 衰微 和 玄学
， ，

的 兴盛 以 及 佛 学 的 东 渐 致 使 文 学 摆 脱 了 儒 “ ，

既 然 曹 魏 之 时 偶有 撰 著 悉 以 排 偶 易 单
，

家 礼 教 的 束缚 在 更 加 广 阔 的天 地 中 自由 发 ”
， ， ，

行 即非 有 韵 之 文 亦 用 偶 文 之 体 已 表 明骄
，
。 ，
展 呈 现 出空 前 的 独 立 自觉状 态 不 仅创作 主 体 文 的 真 正 形 成 而 到 晋 代之 后 尽管 司 马 氏
“ ” ，

题 开 始 由 表 现 社 会政 治 内容 发 展 到 着 重 展 示 标榜 以 孝治 国 顺 应 着 儒 家道 统 的 历 史 惯
， “
个 人 的 内心 世 界 创作思 想也 表现 出 由 言
， ，

性 但 以 世家 大 族 为 创 作 主 体 的 文 学 仍顺应
志 到 缘 情 绮 靡 体 物 浏 亮，
’ 勺擅变 先 声 文
” “ ，

着 建 安 开 启 的 新 思 潮持 续发 展 陆 机 《 文赋 》
。

“ ” “ ” ， “
学 理论 批 评 也 由强 调 社 会 教 化 作 用 到 强 调 作 高张 缘 情 体 物 的 口 号 指 出 为文 会 意
，

家 的 创作 个 性 的天 赋 才 华 价 值 而 且把 文 辞
， 。 ，

也 尚巧 其 遣 词 也 贵 妍 暨 音 声 之 迭 代 若 五
“ ” “ ” ，
。 ” ，

美 化 视 为作 家 才 思 才 文 的 外化表 现 比 色之相宣 这 种 理论 在 自然 主 义 天 才 文 艺
，

以 往 任何 时 候 都 更 为突 出地 重 视 和 强 调 作 品 美 学 观 念 的 支持鼓 动 下 成 为 时 代 的 普遍倾
， ， “ ” 、 “ ” 、 “ ”
的艺 术形式之 美 显 示 出远 远 超过 两 汉 时 期 向 在人 物 品题 中 才文 才藻 才辞 等
， 。

的 唯 美 主 义倾 向 在 讲 求文 学 诸 种 形 式 技巧 等 已 成 为评 鹭 文 士 最 常 用 的 语 汇 如 果 说 与
， 、 、 ， ，

之 美 的 同 时 又 特 别 追 求 对 偶 辞采 声 韵 也 建 安 时期 有 什 么 变 化 的 话 那就 是 文 学创 作
。 ， ， 、

时 而注 意 使事 用 典 由 此 便 导 致骄体 文 的 脱 天 才 的 显 现 从 偏 重 创 作 过程 的 如 曹 植 杨
胎 形 成 一 种 独 立 的 文 体 刘舞 在 《 文 心 雕 龙
， 。 “ ” ， ，

修的 才 思 敏捷 转移 到 强 调 文 本 中 如 潘
丽 辞 》 中指 出
· “ ， ， 、 。

魏 晋 群 才 析 句弥 密 联 字 岳 陆 机 的 才 辞 华 美 上 这 自然 驱 使骄 体 化更
， ” ， ， ，

合趣 剖 毫 析 厘 表 现 出 当时骄 体 文 的 创作 变本 加 厉 骄 文 变 得 更 为 精美 工 致 呈 现 出 比
情 况 而 近 人 刘 师 培 在 其 《 论 文 札 记 》 中更 把
。 。

较成熟 的形 态 其 中曹 植 与 陆 机 之 骄 文 便 很
骄体 文 从 西 汉 的 萌 芽 状 态 发 展 到 建安 曹魏 之 能体 现 骄 文 由 形 成 到 趋 向于 精 美工 丽 的 发 展
时 真 正 形 成 并 渐趋 成 熟 的 过程 阐 述 得 相 当清 轨迹
， ，

楚 臣 闻 士 之 生世 入 则事 父 出 则事
西 汉 之 时 … … 或 出语 雄 奇
， ， 。

或行 文 君 事 父 尚于 荣 亲 事君 贵于 兴 国 故 慈
， ， 。 ，

平 实 咸 能 抑扬顿 挫 以 期 语 意之 简 明 父 不 能爱 无 益之 子 仁 君 不 能 畜无 用之
， ， ， 。 ，

东 京 以 降 论 辩诸 作 往 往 以 单 行 之 语 臣 夫论 德 而 授 官者 成 功 之 君 也 量 能
， ， ， 。 ，

运 排 偶 之 词 而 奇 偶相 生 致 文 体 迥 殊 于 而 受 爵者 毕 命之 臣 也 故 君 无 虚 授 臣
。 ， ， ， 。 ， 。
西 汉 建 安 之 世 七 子 继 兴 偶 有 撰著 悉 无 虚受 虚授 谓 之 谬举 虚 受 谓之 尸 禄
《 诗 》 之 素餐 所 由 作 也 … … 故 启灭 有
， ，
“ ” 。
以 排 偶 易 单 行 即 非有 韵 之 文 亦 用 偶 文
， ， ， ， 。

之 体 而 华 靡之 作 遂 开 四 六 之 先 而 文 馗 而 夏功 昭 成 克商奄 而 周 德著 今 陛 下
， 。 ， ，

体 复殊 异 东 汉 其 迁 变者 一 也 西汉之 以 圣 明 统 民 将 欲 卒 文 武之 功 继 成 康 之
， ， ， ， 、 ，

书 言 词 简直 故 句 法 贵 短 或 以 二 字 成 隆 简 良授 能 以 方叔 召 虎之 臣 镇 卫 四
， ， 。 ， ， ， 。
一 言 而 形 容 事 物 不 爽锚 株 东汉 之 文 境 为 国 爪 牙 者 可 谓 当 矣 然 而 高 鸟未
， ， ， ，

句法 较 长 即 研 炼之 词 亦以 四 字 成一 挂 于 轻 缴 渊 鱼 未 悬 于 钩 饵 者 恐 钓 射之

一
 。 ， ，

术 或未 尽 也 两 晋作 家 尤 其 是 陆 机 的 努 力 开 掘 更 为典 丽

—
曹 植 《 求 自试 表 》
，

富赡 而 到 南 北 朝 时期 则登 峰 造 低
… … 且 夫 政 由 宁 氏 忠 臣所 为慷 慨
， ，

骄 文 在 南 北 朝 时期 达 到 了 鼎 盛 状 态 这
， 。 。 ， ，

祭 则寡 人 人 主 所 不 久堪 是 以君 鞍 种 鼎盛 是 有 其 特 殊 原 因 的 首 先 骄 文 之 盛
， ， ， ，

教 不 悦 公 旦 之 举 高 平 师 师 侧 目博 陆 主 要 根 于 南 朝 因 为 南 北 朝 时期 北朝 之 五 胡
。 ， ， ， ，

之 势 而 成 王 不 遣 嫌 吝 于 怀 宣 帝 若 负芒 十 六 国 割 据 中 原 烽 烟 不 断 较 之 南 方 战乱
， ， ， 。 ，

刺 于 背 非 其 然者 钦 磋呼 光于 四 表 尤 为 酷 烈 几 无 一 寸净 土 相 比 之 下 江 左 要
， ， ，

德莫 富 焉 王 日 叔 父 意莫 昵 焉 登 帝 大 安 宁 一 些 由此 一 时 名 士 竞 相 渡 江 南 迁 使 江
， ， 。 。

位 功 莫 厚 焉 守 节 没 齿 忠莫 至 焉 而 倾 左 成 为文 人 荟 萃之 所 北 方 各 少 数 民族 统 治
， ， ，

侧 颠沛 仅 而 自全 则伊 生 抱 明 允 以 婴 者 与 留 居 北 方 的 以 经 学 传家 的世族 士 人 出
， ， 。 ， ，

戮 文 子 怀 忠敬 而 齿 剑 固 其 所 也 于 政 治 与 心 理 的 原 因 自十 六 国 始 便 迭 次 推

—
陆 机 《 豪 士 赋 序》
、 、

行 以 批 判 建 安 魏 晋 新 人 文 思 潮为对象 的 恢
， ， ， ，

曹 植 之 文 以 俪 语 为 主 体 已 经 是骄 偶体 崇 儒 家礼 教 的文 化清算 其复 古 的 结果 便 是
， ，

制 不 过 对 偶 还 不 十分 精 工 细 密 散 行气 息 犹 截断建 安 以 来 的 文 艺 美 学 观 发 展 和 文学 演 进
， ， ， 。

存 一 些 因 而 不 乏 清 峻 疏 朗之 态 这 是 骄 文 形 的 趋 向 使北 方 经 学 大盛 而 文 学 式 微 东 晋 与
。 。 、

成 的最 初 状 态 而 陆机 之 文 明 显 比 曹植 整齐 南朝 宋 的 统 治 恰 相 反 南朝 文 化 文 艺观 念 在
， 。 、 ，

工 致 使事 用 典 方 面 也 更 加 运 用 自如 特 别 值 王 谢 等 一 大 批 玄学 世 家 名 士 的 推 动 下 继 续
， ， 。

得 注 意 的是 他 的 文 章 中 已 经 有 了 四 六 对 偶 沿 着 建 安 开 创 的 道 路 向前发 展 而 江 南又 有
， ， ，

的 句 式 如上 面 所 引 的这 段 文 字 中 的 前 几 句 特 殊 的 地 理 环 境 和 文 化 风俗 山 川秀 丽 风 光
， ， ， ， 。

都 是 四 六 句对 四 六 句 其 精 工 程 度 不 仅前 所 旖 旎 气 候 宜 人 物 产 丰饶 使 人 留 连 忘 返 其
， “ ” 。 ， 。

未有 而 且 下 开 四 六 之 体 陆机 之 外 其 文 化风 习 自然 会 影 响 文 人 创 作 王 葆 心 先生
在《 古 文 辞 通 义》 中 指 出
、 、 、 “ ，

他 晋 代作 家 如 张 华 左 思 潘 岳 郭 璞 等 人 的 大河 流 域 土 风 腿
， ， ， ，

骄 文 也 比 建 安 曹 魏作 家 之 作 更 为 精 美 工 整 重 大 江 流 域 土 风轻 英 轻 英秉 江 海 之 灵 其
， ， 。 。 ”
这 一 点 只 要 看 一 看 他 们的作 品 便可 了解 此 人 深 思 而 美洁 故 南派 善 言 情 李 延 寿也 早
已 在 其《 北 史 文 苑 传》 中 指 出
。 · “
处不 再赘述 江 左 宫 商发
谭 家 健 先 生 在 《 历 代骄 文 名 篇注 析 》 一 书
， ，

越 贵 于 清 绮 河 朔词 义 贞刚 重 乎气质 气质
“ ， ， ， 。

的 序 言 中说 到 了 西 晋 骄 文才正 式 成 体 其 则理 胜 其 词 清 绮 则 文 过 其 意 理 深者 便 于 时
。 ” ， ， 。 ”
代表 人 物 就 是 陆机 仔 细 考 察 应该 说 这 把 用 文 华 者 宜 于 咏歌 优 美 的 自然 环 境 和 浓
， ，

骄 文 形 成 的 实 际 时 间说 晚 了 与事 实 有 明 显 厚 的 文化 氛 围 自然 对 文人 创作 产生 重 要 影
。 。 ， ，

的 距离 不 但 上 面 所 引 的 曹植 文 章 已 是 合 格 响 同时 南 朝 几 代帝 王 多雅 好 词 章 才华横
， ， ， 。 ，

的骄 体文 曹 魏 时期 其 他 人 的 文 章 有 很 多 也 溢 导 扬 风 雅 奖 掖 文 士 因 而 江 左文 学 之 盛
如 曹 工 的 《 与锤 殊 书 几 近 汉 武 不 减 曹魏 裴 子 野 在 《 雕虫 论 序》
， ， 。 ·
已 经 合乎 骄 文 规 格
《 伐 吴 诏 》 徐干 的 《 中论 谴 交》 第十 二 《 文
， · 、 “ ， 。

中说 宋 明 帝博 好 文 章 才 思 朗捷 常读书
质论 》 应 场 的《 文 质论 》 刘 祯 的 《 答 魏 太 子 借
， ， ， 。 ，

奏 号 称 七 行俱 下 每 有 祯祥 及 行 幸宴集 辄
廓 落 带 书》 《 处 士 国 文 甫碑 》 吴 质 的 《 答 东 阿
、 ， ， ，

陈诗 展 义 且 以 命 朝 臣 其 戎 士 武 夫 则 请 托 不
王 书 》 等等 都 是 骄 偶 体 制 这 无 疑 已 有 力 地
， 。 ， ， 。 ，

暇 困 于 课 限 或 买 以 应 诏 焉 于 是 天 下 向风
《 南史
， ， ， 。 ” ·

表 明骄 文 在 建 安 曹 魏 之 时 已 经 形 成 以独立 人 自藻饰 雕 虫 之 艺 盛 于 时矣 文
学 传序 》
， ， “ ， ， ，

的 面 目 出 现 于 文 坛 之 上 当 然 此 后 它又 经 过 自 中原 沸腾 五 马 南渡 缀 文 之 士
 。 ， 。 ， 。

无 乏 于 时 降及 梁 朝 其 流 弥盛 盖 由 时 主 儒 和谐 而 未作 人 为 声 律 的 创 制 魏之 李登 作
《 声 类》 晋 之 吕静作 《 韵 集》 已 分 清 浊 判 宫
， 。 ， 。 ， ， 、
雅 笃 好 文 章 故才 秀 之 士 焕 乎 俱 集 于 是 武
， ， ， 。

帝 每 所 临 幸 辄 命 群 臣 赋 诗 其 文 之 善 者赐 以 商 但 尚未 有 四 声之 名 更 未 施 诸 文 学创作
。 ， 。 ” ， ，

金 帛 是 以 绪 绅之 士 咸 知 自励 在 这 样的环 宋 齐 以 后 随 着 佛 教 的 盛行 佛 经 转读 势 所 必
， ， ， 。

境 与氛 围 之 中 文 学 创作 在 江 南 进 人 绝 对 自 需 因 为 读 经 不 仅 诵其 字 句 还 要 传其 音 节
， 、 ， ，

由 的 境 域 造 成 独 立 自觉 为 艺术 而 艺 术的纯 诵 经 为 转 读 歌 赞为梵 音 汉 字单 奇而 梵音 重
。 ， ， ，

文 学 的黄 金 时代 复 为适 应 转读 歌 赞 则 要 求 参 照 梵 语 拼 音
， ， ，

首先 对 文 学 本 身特 性 及 创 作规 律 等 方 求得 汉 语 之 转变 由此 反切 之 法 出 现 四 声 之
学 产 生 陈 寅 格 在 其 《 四 声 三 问》 一 文 中说得
。 ， ， 。

面 认 识 更 为 清 楚 一 方 面 南北 朝 之 时 文 学
， “ ， ，
已 别立 为一 科 从 与其 他 学 科 混 杂 的 状 态 中 明白 中 国 人 声较 易 分别 平 上 去 三 声 乃 摹
。 ， 、 、 。

分 离 出 来 宋 文 帝 时 便 于 儒 学 玄学 史 学 三 拟 当 日 转读 佛 经 之 三 声 而 成 转 读佛 经 之 三
， ， ， 、 ，

馆之 外 别立 文 学 馆 明帝又 立 总明观 分儒 声 出于 印 度 古时 声 明 论 之 三 声 也 于 是创 为
、 、 、 。 ， ， ，

道 文 史 阴 阳 为 五 部 尽 管 在 实际 创作 中还 四 声之说 撰作 声 谱 借 转 读佛 经 之 声调 应
， ， 。

有 一 定程度 的混 同 与 交 叉 但 这 客 观 上 的疆 用 于 中 国 之 美 化 文 四 声 乃 盛 行 永 明七 年 二
。 ， ， ，

域 划分 也 是 具 有划 时 代 的 意 义 的 另 一 方面 月 二 十 日 竟 陵 王 子 良大集 沙 门于 京 邸 造 经
， ，

文 艺 批 评 的 兴 起 是 文 的 自觉 的 更 主 要 的 方 狈 新 声 为 当 时 考 文 审 音 一 大事 故 四 声 音 之
， ， 、

其 中 最 为 突 出 的 是 刘舰 所 著 的 《 文 心 雕
。

面 成 立 适 值 永 明 之 世 而 周 颧 沈 约 为此 新 学
” 。
龙 》 和 钟 嵘 的 《 诗 品 》 此 外 南 朝 的 许 多文 士
。 ，

说 之 代表 人 物 也 自从 笠 法 获 字母 之 说一
出 周 颧 著 《 四 声切 韵 》 沈 约 著 《 四 声 谱
， ， ， ，

对 文 学 问 题 都 有 论 述 散 见 于 各个 时 代 的 典 王
斌 著 《 四 声论 》 这 样 平 上 去 人 四 声 之 分 正
， ， 。 ，
， 、 、 、

籍 之 中 虽 不 成 体 系 却 不 乏 真 知灼 见 总 之
，

这 都 表 明 南朝 文 士 对 文 学 本 身 性 质 及 创 作规 式 形 成并 创 为 四 声八病 之 说 又 应 用于 文 学
《 南史
， 。

使 中 国 诗 文 面 目 为之 一 新
，

律 的 认 识 达 到 前 无 古人 的 地 步 体 现 出文 学 创 作 实际
陆 厥 传 》 中说
。 ·

在 那 个 时 代 高 度 的 自觉
， ， 、
。
永 明 时 盛 为 文章 吴兴 沈约 陈
，

其 次 文 学 创 作 上 声律 之 发 明 与 运 用 自
、 ， 。
“ ” 、 “ ” “ ” 、 “
建安 的 才 思 才 文 到 魏 晋 的 才藻 才 郡 谢 用匕 琅 邪 王 融 以 气 类相 推 毅 汝 南
， 。 ， 、
”
周颗 善 识 声韵 为文 皆用 宫 商 以 平
，

辞 作 家 个 性 的 天 赋 才 华 展 现 在 向作 品 文 本
、 、 ， ， 、
，
“
内部 施 展 的 发 展 到 了 刘 宋 时 已 是 俪 采 百 字 上 去 入 为 四 声 以 此 制 韵 有平头 上
， 。 ， 、 、 。 ，

之 偶 争价 一 句 之 奇 情 必 极 貌 以 写 物 辞 必 尾 蜂 腰 鹤膝 五 字 之 中 音韵 悉 异 两
， ， ，

穷 力 而追 新 ，
’ 《 文心
· ，

明诗 了 天 地愈见 局 句之 内 角微 不 同 不 可 增减 世 呼 为 永
。 、 。

促 狭 小 这 不 仅 遭 到 刘鳃 钟 嵘 等 一 批 理论 家 明体
《 宋书 谢 灵 运 传 论 》 中也 指 出
， ·

的批 评 也 使 不 甘 屈 居 古 人 之 后 的 作 家感 到
， ，

若 无 新 变 不 能 代雄 ，
’ 于是 好
。 “ ， “
困 窘 和 危机 夫 五 色相 宣 八 音协 畅 由 乎 玄 黄律
， 。 ， ，
” 。

为 新 变 体 成 为 作家 共 同 的 追 求 尝试 在 此 情 吕 各 适 物 宜 欲 使 宫 羽 相 变 低 昂并 节
，
， 。 ，

势下 声律 便 为他 们 提 供 了 新 鲜 而 有 效 的手 若 前 有浮 声 则 后 须 切 响 一 简之 内 音韵
。 ，
， 。 ，

段 南 北 朝 之 前骄体 已 经 形 成 偶 俪 之 风 已 遍 尽 殊 两 句之 中 轻重 悉 异 妙 达 此 旨 始
， ， 。

及 天 下 但声 律 的 讲 求 虽 有 人 注意 如 司 马相 可言文
如 之 一 宫 一 商，
’ 《 西 京 杂主
“ ，
“

邵 陆机 所 谓 音 自从 这 种 四 声 八 病 之 说 应 用 于文 学 创作
，

文赋》
” ，

声迭 代 不 过 只 是 讲 究 自然音 调 之 之后 中 国 文 学 更进 一 步 趋 向于 形 式 技 巧 之
 ， ， ，

美 的追 求 最 后 达 到 为艺 术 而 艺 术 的 唯 美 主 如 画 极 为精致 地 刻 划 出奇 秀 山 水 的 状 悦 开
，
。

义 的 颠 峰状 态 古 体 诗 演 变 为今体诗 骄 体 文 辟 了 一 个 引人 人 胜 的新 奇境 界 其他 如 颜 延
， 、 ， ， ，

演 变 为 四 六 规 范 之 文 即使 是 杂 文 小 品 文 也 之 铺 锦 列绣 词 采 绮 丽 多 用 典 故 旁 征 博
声 律 化 骄偶 化 了 难怪 刘师 培 在 其 《 中 国 中
、 。 。 ，

引 论 其行 文 则 以 四 六 句式 为 主 体 整齐 有
“ ， ， 。

古文学史 讲多 中说 永 明 声 律 论 影 响 所 及 致 论 其 词 则 浓 郁艳 丽 烂 若 披 锦 又 使事 用
典 工 丽 妥 帖 孙 月 峰评 《 三 月 三 日 曲水 诗 序》
， ， ， ， 。

迄 于 隋唐 文 则 悉 成 四 六 诗 则别 为近 体 不
。 ” “ ， 。

可 谓 非 声 律论开 其先 也 说 全 以 属 对 为 体 已 纯 是 四 六 文 字 第句对
， ， 。 ” “
多 联对 少 或 间有 单收 耳 骆 鸿 凯说 颜延
之 《 三 月 三 日 曲 水 诗 序 》 用 字避 陈 翻新
，

开骄
， ，

文 雕 绘 之 习 李 申首 谓 织 词 之 褥 始 于 延 之 即
钟 嵘 在 其 《 诗 品 》 中指 出
“ ，
”
〔
。
元 嘉 中 有谢 以 此 篇为例 应该说 这 两个 人 的评 价 都
， ， ， 、 ，
。 ，

灵 运 才 高词 盛 富艳 难踪 固 已 含 跨 郭 陵 是 切 合 实际 的 再 如 鲍 照 也 是 追 新 竞奇 的 如
、 。 、
《 登 大 雷 岸与 妹 书》 浓 墨 重 彩
， ，

栋 潘 左 故 知陈 思 为 建 安 之 杰 公 干 仲 宣 为 着 力 描 绘庐 山
， 、 、 ，

辅 陆 机 为 太 康 之 英 安 仁 景 阳 为辅 谢 客 为 峰顶 云 蒸 霞 蔚 神奇瑰 丽 之 景 笔 力雄 健 精
， 。 ， 。 “ ， 。

元 嘉 之 雄 颜 延 年 为辅 斯 皆 五 言 之 冠 冕 文 工 许链 评说 烟 云 变 灭 尽 态 极 妍 即使 李
。 ” ， ， 。 ” “
词 之 命世也 此 论 虽 主 要 就 诗 而言 而 其 实 思 训 数 月之 功 亦 恐 画 所 难 到 又说 句句
。 ， ， 。 ”
骄 文 也 是 如此 要 而 言 之 刘 宋 一 代是 江 左 四 锤 炼无 渣 滓 真是 精 绝 这 实在 不 是 过誉 之
。 ， ， ，

六 骄 文 鼎盛 之 期 的 第 一 步 大体说来 此 期 骄 词 比 较 恰 切 地 道 出 了其 文 的特 色 也 道 出 了
， ， 。
文 体 制变得 整 齐 划 一 文 采 变 得 更 为 绮 丽 句 刘 宋 时 期骄 文 的 总 体 特 色
骄 文 通 体 完备 《 隋 书
， ， 。 ·
子 更 为雕 琢 而 最 为 突 出 的 是 对 隶事 用典 的 到 了齐 梁 文学
着 力 追 求 钟 嵘在 《 诗 品 》 中说 大 明 泰 始 宋 传 序》 中指 出
。 “ 、 “ ， ，

自汉 魏 以 来 迄 乎晋 宋 其体
《 南齐
、 ， 。 ” ， 。 、

孝武 帝 明 帝 年 号 中 文 章 殆 同 书 抄 屡 变 前哲论之 详 矣 暨 永 明天 监 之 际 太 和
文 学 传 论 》 也 说 缉 事 比 类 非对 不 发 博
· “ ， ， ， 。 ，

书 天 保 之 间 洛 阳 江 左 文 雅 尤盛 于 时 作 者 济
， 。 ， ， ， ， ， ，

物 可 嘉 职 成 拘 制 或 全 借 古语 用 申今 情 崎 阳 江 淹 吴郡 沈 约 乐 安 任 叻 济 阴 温 子 升 河
， 。 ” ， ， ， ，

岖 牵 引 直 为偶说 因 为 此 时骄 文 虽 有绮丽 间 邢 子 才 拒 鹿魏 伯 起 等 并 学 穷书 圃 思 极
、 ， ， ， 。

纤 巧 整 齐 雕 饰 之 特 色 但 最 为突 出的 特 色 是 人 文 褥 彩 郁 于 云 霞 逸 响振 于 金 石 英华 秀
， ， ， ， ， 、

典重故实 魏 晋骄 文 的 清 俊 之 风也 未 完全 丧 发 波 澜 浩 荡 笔 力 有 余 词 无 竭 源 方诸 张
。 ， ， 、 、 ， 。 ” ，

失 有 的运 用 得体 不 伤 文 章 之 气 势 但 是 有 蔡 曹 王 亦各一 时之 选也 那 么 与以 前 相
文 气滞 涩 不 畅 《 四 库 全 书 总 《 南齐 书
， 。 ， 。
的 则 堆 垛 繁琐 较 齐 梁 骄 文 有 哪 些 突 出特 征 呢
“
文 学 传论 》 中 写 到
， ，

目》 说 得 比 较 确 切 宋 之 文 上 承 魏 晋 清俊
， 。 ， ， ，

之 体 犹 存 下 启齐 梁 纂 组 之 风 渐 盛 于 八 代 今 之 文 章 作 者 虽 众 总 而 为论 略
， ， ， ， ，

之内 居 文质升 降 之 关 虽 涉雕华 未全 绮 有 三 体 一 则 启 心 闲绎 托辞 华 旷 虽 存
。 ” ， 。 ， ，

靡 如 谢灵运 以 堂 堂 东 晋 贵 族 而 人 仕 刘 宋 新 巧 绮 终致 迂 回 宜 登 公 宴 本 非 准 的 而
， ， ， ， ， ，

朝 却位 不 居 显 要 心 怀 忧 愤 乃 纵 情 云 水 之 疏 慢 阐 缓 膏育之 病 典 正 可 采 酷 不入
， 。 、 ， 。

间 栖 心 于 名 禄 之 外 其 文 多游 观 览胜 感时 情 此 体 之 源 出 灵运 而 成也 次 则缉 事 比
。 ， ， ， ， 。

伤 己 之 作 又 流 连 法 业 奉佛辨 宗 所 以他 刻 类 非 对 不 发 博 物 可 嘉 职 成拘制 或全
、 ， ， ， ， ， 。

划 山 水 追 摹风 云 独 具 会 心 时 常别 出 心 裁 借 古 语 用 申今 情 崎 岖 牵 引 直 为 偶说
大 有 出 人 意 表 之 处 其作 品 如 《 岭 表 赋 》 如 诗
。 ， ， 。 ，

唯 睹 事 例 顿 失 精 采 此 则傅 咸 五 经 应
 ， ， 。 、 、 、 ，

壕 指 事 虽 不 全 似 可 以 类从 次 则发 唱 辞 采 声 律 对 偶 用典 齐 备 之 作 当然 也 因 此
， ， ， ， ， 。

惊挺 操调 险 急 雕 藻 淫 艳 倾 炫 心 魄 亦 受累 突 出 表 现 在 文 风 中的 宫 体 气 味 如其
《 丽 人 赋 》 调 动 各种 艺 术 手 段 用 轻 倩 秀 美 的
， ， ， ，

犹 五 色 之 有 红 紫 八 音之 有郑 卫 斯 鲍 照
。 、 、

之 遗 烈也 笔 致对 美 女 的 身姿 仪 容 情 态 诸 方 面 进行 极
， 、 、

为 细 腻 的 描绘 把 她 那 媚 丽 娇 怯 柔 声 曼 调
， ， 。

其实 除 这 三 点之 外 此 时 骄 文 的 四 六 句 顾 盼 含 情 的 种种 情 态 表 现 得 淋漓尽 致 从题
。 ，

式 已 基本定 型 但齐 梁 文 最 突 出 的 一 点还 是 材 和 形 式风格上 不 难看 出 这 是 齐 梁 宫体 在
， ， ，

声 律说 之 兴 起 与 用 于 骄 体 的 实 际 创作 之 中 骄 文 中 的 反 映 而 从骄 体 文 的 发 展 来 看 它 标
、 、 ， 。 ，

使骄体 文 的 藻 饰 用 典 对偶 之 外 又 加上 对 志 着 骄 文 的 完 全 成 熟 此 文 句 式 已 完 全 双行
声 韵 美 的 追 求 《 南史 庚 肩 吾 传》 中说 得 清
。 · ， ，

并 且 通 篇 以 四 六 句式 为对 整 齐划 一 工 稳 妥
，
“ ， 、 、 ，

楚 齐 永 明 中 王 融 谢 眺 沈 约文 章 始 用 四 贴 表 明 四 六 骄 体 的 定 型 同时文 章在 遣 词 造
，
， 。 ， 。 ”
声 以 为新 变 至 是 转 拘 声 韵 弥 为 丽 靡 至 句 上 既 注 重 藻 饰 又 注 重 声韵 的 配 合 雕 镂辞
， ， ， ， ，

此 中 国 之 骄 体 文 已 经 发 展 到极 致 它 的 艺 术 藻 敷 衍 色 彩 协调 声 韵 偶 俪其 词 把 骄体诸
。 。

形 式 之 美 充 分表 现 出 来 了 值得 提 出 的 如 谢 种 形 式 技 巧 之 美集 中统 一 地 展 示 出来 了 许
“ ， ， 。 ”
眺 《 拜 中 军 记 室 辞 随 王 笺》
， “ ，

情 思 宛妙 绝 去 链说 曼 声 柔 调 顾 盼 有 情 自是 六 朝 之 俊
《 六朝文絮
。

许桂《 六 朝
，
”
粉饰 肥 艳 之 习 便觉 浓 古有 余 味 实 在 说 到 点子 上 了 一 言 以 蔽
。 ， ， ，

六絮 齐 梁 以 来 文 尚浮 华 柔 靡 而 谢 眺 以 之 沈 约 的 骄 文 标 志 着 骄体 文 进 人 了 颠 峰 状
， 。 ， 。

声 色 风 骨 独标 风 韵 实 在 难 能可 贵 谢眺 而 态 同时 也 透 露 出 宫 体 的 气 息
，
， 、 、 、

外 江 淹 骄 文 已 经 把 辞采 对 偶 用 典 声 韵 这 梁陈之 际 骄 体 虽 然 因 为不 少 作 者 过 重
，

四 种骄体 的 主 要 艺术手段 完 美融 合在 一 起 形式技巧之美 出现 华 而 不 实 的 唯美 主 义 偏

， ，

了 如《 别 赋 》 一 文 的 结 尾
“
向 甚 至 染上 浓 重 的 宫 体 风 习 如梁 简文 帝萧
， ，

是 以 别方不 定 别
，
。
纲 与江 总 等 人 骄 文 就 是 如此 但 南 朝徐 陵 和
， ，

理 千 名 有 别 必 怨 有 怨必 盈 使 人 意 夺神 骇
北 朝 庚 信 的 骄 文 却 在此 时达 到此 种 文体 的 极
。 ，

心 折 骨 惊 虽渊 云 之 墨 妙 严 乐 之 笔精 金 闺
。 ， ， ，

高境 界 骄 文 至 徐 庚 众 美齐 备 登 峰 造 极 可
， ，

之 诸 彦 兰 台 之 群 英 赋 有 凌 云 之 称 辩有 雕
， 。 “

龙之声 谁 能摹暂离之状
，

写 永诀之 情者 谓 前 不 见 古人 后 不 见 来 者 纪 晌 称 之 为 集
， ，
” ，

乎 文 辞华 美 却 不 无 清新 秀 雅 之 态 对 偶 六 朝 之 大 成 导 四 杰 之 先路 自古 至 今 屹 然
。 ” ·

工丽
，

又 不 乏 句法 的 错 综 变 化 音 韵铿锵 流 四六宗匠 四 库全 书 庚开 府 集 笺 注 提
要 》 许 链说 骄语 至 徐 庚 五 色 相 宣 人 音 迭
， 。 “ ， ，

宕 确 有 玉 润 珠 圆 之 美 尤其 不 易 的 是 齐 梁
， ，
”
奏 可 谓 六 朝 之 渤 懈 唐 代之 津 梁 六 朝文
，

骄 文 多伤 于 绮靡 和 典重 而 此 文 则 在 用典 与
。 、 、 、

絮 他 们 在 骄 文 创 作 中把 隶事 声 律 藻 饰
，

藻饰 之 中 参 以 诗 意 般 的 白描 高雅 典 丽 的 文
， ，

辞 之 中 参 以 通 俗 明 白 的 寻 常语 既 富 阳春 白 偶对 等 形 式 技 巧 完 全 巧 妙 地 结 合起 来 完成
，
， ，

雪 般 的 高 致 又 有 下 里 巴 人 的通 俗 纯 为雅 俗 了 形 式 美 所 要 求 的 各种 人 为 的功 夫 达到了
，
。 “ ，

共 赏 之 文 何 义 门评 日 赋 家至 齐 梁 变态 已 向这 个 方 向 追 求 的 最 可 能 的 高 度 成 为骄 体
，

文 上 难 以 企 及 的千 古宗师 为这 种 侧 重 表 现
，

尽 至 文 通 已 几 几 乎唐 人 之 律 赋 矣 特 其 秀 色
。
。 ”
非后人 之所 及也 沈 约 不 仅 在 骄 文 创 作 中注 形 式 美 的 文 体 提 供 了 最 好 的典 型 和 范 例
、 ，
、 、 ，

重 讲 究 辞 采 对 偶 用 典 而 且 是 文 章 声病 说 徐 陵 庚 信 虽 然 同 为骄 体 文 的 宗 师 创 造
，

了骄 体 艺 术形 式 美 的 典 范
，

的发 明 者 之 一 并 且 是 把 汉 语 音 韵 学应 用 到 但 两 人 在创 作上
。 ，
， 。

文 学创 作 的 开 山 祖 师 之 一 因 此 他 的骄 文 是 也 各 有 所 长 风 致 有 别 概 而 言 之 庚信 以 言
 ， 、 、 ，

情 为 长 徐 陵 以 说 理 见 胜 庚作 骨 气端 翔 声 当时 或 以 后 直 至 今天 都 有 一 定的进 步意
， 。

情 顿 挫 徐文 铺 列 锦 绣 丽 采 秀岚 今 观徐 陵 义
， 、 、 、 ， ，

应 用 之 文 首先 以 笺 启 书 札 之 类 较 为 突 一 般 谈 论 六 朝 文 学 尤 其 是 骄体 人 们 往
《 周书
， ， ， “ ” 。 ·

出 常常 在 说 理 详 尽 透 辟 的 同时 铺 以 妍 美 之 往 徐 庚 并 称 又 谓 之 徐 庚体 庚信
传》 说
， ， ， “ ，

色 与 和 谐 之 声 韵 回 环 婉 转 曲畅 洞 达 使人 时 肩 吾 为 梁 太 子 中庶 子 掌管 己 东
， ， ， 。

觉得 玉 润 珠 圆 朗朗上 口 几 乎 不 知 其 为骄 俪 海 徐擒 为 右 卫 率 擒 子 陵 及 信并 为抄 撰 学 士
之 体 他 在 北齐 写 的 《 与 杨 仆射 书》 洋洋
。 ， ， 。

父 子 在 东 宫 出人 禁 阔 恩 礼 莫 与 比 隆 既 有
， ， ， ， 。 ”
言 不 仅 是 南 朝 骄体 文 中最 长 的 文 章 也 是 中 盛才 文 并 绮 艳 故世 号 徐 庚 体 焉 清倪播 在
《 庚子 山 集 本传》 中说 按 徐 庚 并 称 盖 子 山
。 、 · “ ，

国 整个 骄 文 史 中罕 见 的长 篇 而 其 曲畅 流 利
、 。 ， 。 ”
音 情 和 婉 词 切 理 周 更 不 待 言 不 过 徐 陵骄 江 南 少 作 宫体 之 文 也 二 人 是 南北朝 两 座 骄
， ， ，

文 最 突 出的 特 色是 形 式 的 精 美化 在这 方 面 体 高峰 又 曾 同在 梁 朝 为宫 中侍从 之 臣 并 皆
， ， ， 。

只 有 庚 信 可 与 之 相 比 一 看 他 的 作 品 便 觉得 有宫 体 风 概 并 称 有 一 定 道 理 但并称 并 不 是
， ， ， 、 、 ， 。

五 色 相 宣 八 音 迭 奏 美 不 胜收 藻采 声韵 相 等 二 者 的 成就 和 贡 献 也 是 有 区别 的 一 般
说 来 徐 庚 相 比 庚 信 的 成 就 和地 位 更高 《 四
、 ， ， ， 。

偶对 用 典 骄 文 中所 有 人 为 的 功夫 与形式 技
库提 要 》 在 吴 兆 宜 《 庚 开 府 集笺 注 》 下 说
， 。 “
巧 都被 充 分 地运 用 了 而 且 相 当成熟 从 形 式 至
， ， ，

美 的 角 度 上 说 几 于 无 以 复加 许桩 在 其 《 六
， 。
信北 迁 以 后 阅 历 既 久 学 问 弥 深 所 作 皆 华
， 。 ， ，

朝 文 絮》 一 书 中称其 文 尤为声 偶 兼 到 之 作
“ ，

实 相 扶 情 文 兼 至 抽 黄 对 白之 中 颧 气 舒 卷
， ， 。 ”
， 。 ”
炼 格 炼 词 绮给 绣错 几 乎赤城 千 里 霞 矣 王 变 化 自如 则 非 徐 陵 之 所 能 及 矣 沈 德 潜 在
《 古诗 源 》 中 也 说
“ ， 。

《 玉 台》 开 诗 集 之 始 陈 文 居 六
“ ，

文濡也指 出 北 朝 词 人 时流清 响 庚子
。 ， 。 ， 。 ，

朝 之 殿 其 时徐 庚 之 风 大行 声病 之 律弥 盛 山 才 华富 有 悲 感 之 篇 常 见 风 骨 所 长 不 专
， ，
。 ， 。 ”

风 云 月 露 填 塞行 间 香草 美人 空 言 寄 意 妖 在 造 句 也 徐 庚并 名 恐 孝 穆 华词 瞳 乎其 后
“ ， ”

艳 浮靡 至 兹 而 极 然 《 玉 台》 一 集 可 补《 昭 明
， 。 ，
杜 甫说 庚 信 平 生 最 萧 瑟 暮年诗 赋 动 江 关
咏 怀 古迹 五 首 》
。 ，

文 选 》 之 穷 孝 穆此 序 亦 为精 心 结 撰 之 作 虽
， ， 。
徐 陵 虽 也 出使 过北朝 又
， ，

被 扣 留 过 但 不 仅 时 间较 庚 信短 得多 而 且 对
， ， ， ，

藻彩 纷 披 辉煌夺 目 而 华 不 离 实 肤 不 伤 雅
，

其创作 影 响 不 大
。 ，

其 文 风 的 变化 较 庚信 要 小
，

丽 词 风 动 妙语珠 圆 乾 坤清 气 欲 沁 于 心 脾
， ，

得 多 基 本 仍 为 南 朝 之 旧 宫 体气 息较 庚 信 亦
， 。 ，

脂 墨 余 香 常 存 于 齿 颊 斯亦 骄 文 之 雄 军 艳
。
。 ” ， ，

体之 杰 构也 平 心 而 论 徐 陵 的 骄 文 尤 其像 更 为浓 重 庚信 的 优 势 一 是 生 活 积 累 的 丰富
，
， ，

本 文 这 样 的 骄 体 思 想 内容 本来 很 简单 可 取 程 度超 过徐 陵 二 是 又 自觉地 合南北 文学 之
长 如 在 北 朝 不 仅 细 读 温 子 升 的 《 韩陵 山 寺
， ，

之 处 不 多 甚 至 有 不 健 康成分 但其 形 式 技 巧
碑》 而 且 全 文 抄 录 下 来
， ， ，

有 了 这 两 个 优势
，

之 美则 是 极 为突 出的 而 这 在 文 学发 展 史 上
是 有积 极 贡 献 的 孙 松 友 在 其 《 四 六 丛 话 序 》
。 。

他 超 过 徐陵 便 是 十 分 自然 的 了
， 、

《 玉 台新 咏》 其徐 集 之 压 卷 乎 美意
“ ，

中指 出 客观 地 讲 骄 体 的 规 范 格 式 本来 是 限 制
， ， 、 ， ，

泉 流 佳 言 玉 屑 其 烂 慢 也若 蛟 屋 之 嘘 云 其 作 者 的 联 想 活 动 束 缚其 手 脚 的 依 照 它 可
， ，
。 ，

新 鲜 也 如 兰 曹之 集 翠 询 足 仰 苞 前 哲 俯 范来 以 增 加形 式 美 却 易 于 文过 其质 有 浮 华之
， ，
。 ”
兹矣 这 一 评 价就 是 就 其形 式 技巧 的 华丽 与 气 撇 开 它 可 以 更 完整 地 表 达 思 想 内容 但
。 ， ， 。

圆 熟 说 的 魏 晋南北 朝 时期 文 学 自觉 思 潮愈 又 易 于 理 过 其 词 质 胜 于 文 带 着 镣铐 而 要 跳
， ，

出优 美 的 舞 蹈 在 束 缚 之 中摆 脱 束缚 寄 新 意
，

演愈 烈 而 徐陵骄 文对 形 式 技 巧 之 美 的 着 意
， ，
， 、

追 求 就 是 当 时文 学 自觉 的 突 出 表 现 无 论 在 于 法 度 之 中 而 又 游 刃 有 余 使束缚重 重 戒 律
 。 “ ，

森严 的 骄体 同 自 由 的 散 体 文 具 有 同样 的 表 现 经 普遍 骄 体 化 胡 适 有 言 六 朝 的文学 可 说
， ， 。

力 而 又 不 以 损 害 骄 体 形 式 技 巧 之 美 为 代价 是 一 切 文 体都 受 了 辞 赋 的 笼 罩 都骄 俪化 了
， ， ，

这 是 骄 体 的 极 致 也 是 最 为艰 难 的 创 作 而 庚 议 论 文也 成 了 辞 赋 体 记叙文 除 了少数史
， 。 ， ，

信 的 竟 义就 在 于 此 其 成 就 也 就 在 于 此 他 把 家 也 用 了 骄 俪 文 抒 情 诗 也 用骄 偶 记 事 与
， ，

骄体 文 的 形 式 美 发挥 得登 峰造 极 又 把 自己 议论 的诗 也 用骄 偶 甚 至 于 描 写 风 景 也 用骄
、 “ ” 。 ，

所 要 表 达 不 吐 不 快 的 乡关 之 思 表 达 得 淋 偶 故 这 个 时 代 可 说 是 一 切 韵 文 与散 文 的 骄
。 ， 。 ”
漓尽 致 因 此 他 在 用 骄 体 的 形 式 表 现 丰富 的 偶 化 的时 代 白话 文学 史 根 据李 兆
洛 《 骄体 文 钞 》 所 收 文 章 看 来 当时 通 行 的 实
， ，

内 容 的 创作 尝试 中 既 超 越 了 限 制又 不 损坏
， 。 。

这 些 规矩 领异 标 新 于 法 度 之 中 其对偶 如 用 与 非应 用 的几 十 种 文 体都 已 骄 体 化 赋在
一 寸 二 寸之 鱼 三 竿 两 竿 之 竹 ，
’ 《 小 园赋
“ ， ， ，

南 北 朝 本 是 骄 体 化最 为 明显 的 文 体 之 一 已
“ ， ， ， 。
十 里 五 里 长 亭短 亭 饥 随蛰 燕 暗 逐 流 萤 成 为骄 赋 应该 归人 骄 体 文 的 行 列 但 不 仅 古
，
” ，

秦 中水 黑 关 上 泥 青 哀 江 南赋 其 用典 代 学 者 如 王 志坚 不 把 六 朝骄 赋 划 归骄 文 今
“ ， 。

如 逢 赴 洛 之 陆 机 见 离家 之 王 粟 莫 不 闻 陇 人 也 还 有 的 把 它排 斥在 骄 文之 外 今人谭 家
健 先 生 在 《 历 代 骄 文 名篇注 析 》 中就 指 出
” “
水 而 掩 泣 向关 山 而 长叹 哀 江 南赋 张
， ， ，

敞 画 眉 之 暇 直 走 章 台 王 济饮 酒 之 欢 长 驱 古 代 选 家 有 的 把 辞 赋 放在 骄 文 之 内
金 坪，
’ 《 谢滕 王 责 马 启 如 李兆 洛《 骄 体 文 钞》 也 有 的 不 包 括 如 王
， ，

等 等 读 之 不 觉其 为
志 坚 《 四 六 法 海》 我认 为 辞 赋 与 骄 文 虽 有
， ， 。 。 ，

骄偶 自然而 然 如 行 云 流 水 般 畅 快 难怪 许
“ ， ，

桩说 有 语 必 新 无 字 不 隽 吾 于 开 府 当铸 金 交 叉 关 系 如 六 朝骄 赋 但 它 毕 竟是 一 种
六 朝 文 絮》
， ，
” 。 ，

事之矣 至 于 骄 散 相 间 单复 独 立 文 体 其 产 生 比 骄 文 早 形 式 变化 比 骄
， ，
， ， “ ，

互用 自 由灵 动 则 如 倪 播 所 说 子 山之文 文 多 其 发展 大 体 与 骄 文 平 行 应 当 自成体
， 。 ， 。
虽 是 骄 体 间 多 散 行 譬 如锤 王 楷 法 虽 非八 派
，

《 庚开
， ，
”
体 六 文 而意 态 之 间 便 已 横 生 古趣 仔 细分 析 我 们 会 发 现 这 种说 法并 不 科
。

府 集题 辞》
。
学 魏晋 六 朝 骄 赋 产 生 之 前 的 古 赋 当然 不 能
， ，
， ，

南北 朝 时期 骄 文 的 鼎 盛 主 要 盛 在 南朝 划 人 骄体 但 古 赋 一 旦 变 为骄 赋 就 与骄 体 文
， ， ，

作 家辈 出 俊 才 云 蒸 而 北 朝 因 为战 乱 和 社 会 有 了 很 大 程 度 的共 性 总 的 体 制上 已 基 本 一
， ， ， ，

动 荡 文 学 创 作 特 别 是 骄 文 创作 不 能 和 南 朝 致 合乎骄 体 文 的 基 本范 式 所 以 把 它 归人 骄
， 、 、 、 、 。

同 日 而 语 只 有 高 允 崔光 温 子 升 邢 邵 魏 体 也 是 合理 的 谭 先 生 既然 承认 辞赋 与骄 文
。 ， “ ” ，

收 几 个 人 比 较 可 观 不 过 同 南 朝骄 文 家 相 比 有 交叉 关系 而 且 承 认 这 交 叉 部分 就 是 骄
。 ， ， ， ，

不 算 上 乘 在 庚 信 入 北 之 后 北 朝骄 文 成 就 显 赋 那 么 按 照 正 常逻 辑 这 交 叉 部分 当 然 为
， ， ， ，

赫 这 是 因 为有 了 庚 信 的 缘故 现 在 叙 述 了 庚 双 方 所 共 同 拥 有 也 就 是 说 骄 赋 既是 辞 赋 的
， 。 ， 。

信 骄 文 之 后 其他 不 必 再 赘 及 一 部分 也 是 骄 文 的 一 部 分 因 而 说 它 是 赋 合
， ， 。 ，

情合理 说 它 是 骄 文 也 在 情 理 之 中 同时 因
“ ，

为 辞 赋 毕 竟是 一 种 独 立 文 体 其 产生 比 骄 文
” ， “ ” ，

早 便 应 自成体 派 因而 骄赋便不 可 划人
， 。
以 上 我 们 着重 从纵 的 方 向 上 分 析 了 骄 体 骄 文 这 样 说 也 不 合 适 六 朝 时期 很 多文 体 虽
， ，

文 在 南北 朝 主 要 是 南 朝 不 断 精 美 化 的 过程 然 已 经 骄 化 但 都 有 其 相 对 独 立 性 而 且 产生
。 ， ， 、 、 、 、 、 、

和 鼎盛 状 态 如 果 再 从 横 的 方 面 即从 文 章体 也 比 骄 文 早得 多 如 碑 志 书 诏 策 表 议
， 、 、 、 、 、 、

制 方面 看 我 们 就 会 发 现 这 个 时期 的 文 章 已 檄 论 序 颂 赞 铭 谏 等等 文 体 都有 自身 的
 ， ， 。

独 立 性 产生 都 比 骄 文 早 如 果 也 因 此 把 它 们 为 历 代 的 骄 文 的典 型 了
， ，

排 除 在 骄 体 之 外 那 骄 文 的 载体 是 什 么 还 有 应 该 说 这 样 的 论 断才 是 科 学 的 合乎实
宋人 王 钾 《 四 六
。 。 “
哪 一 类 文 章 可 算 为 骄体 呢 际 的 姜 书 阁 先生 也 持 这 样 的 观 点 他 说 从
清 人 孙 梅 《 四 六 丛 话 》 都 把 赋 划 人骄 文 范
，

话 文体形 式上 看 东 汉 抒情 小 赋 自始 就 向骄 俪
围之 内 明 人徐 师 曾在 《 文 体 明 辨 序》 中早 就
， ， ，

道 路 上 发 展 到 东 汉 末年 已 完 全 变 为骄 体 文
“ 、 ， 。 、 ” ， “
说过 三 国 两晋 以 及 六 朝 赋 再 变 而 为徘 章 至 魏 晋 遂进 人 骄 赋 时 期 到六朝之末
清人 林联桂 在 《 见 星 庐 赋 话》 中
。 ” ，

骄体别称 的 大文 学 家庚信 他 的骄赋就 或混 同于骄

如 《 庚 子 山 集》 所 收 之 《 三 月 三 日 华 林 园
” ， “
对 古赋 作 了 这 样 的 界 定 文
马 射 赋》 的序 和 赋 都是 骄体
， 。 ”
古 赋之 体 有 三 一 曰 文 赋 以 其 名栉 这在 对骄 赋
， ， ， ， 。

字 比 藻 饰音谐 而 疏 古 之 气 一 往 而 深 的认 识 上 更 进 了 一 步
。 · · · · ，

有近 于 文故 也 日 骚体赋 夫子 删 以 上 我 们对 骄 文 的 形 成过程 与 鼎 盛状 态
一
《 诗》 楚 独 无 风 后 数 百 年 屈子 乃 作《 离
， ， ， ， ，

既 作 了 纵 向 的 叙 述 又 作 了横 向的 分 析 概 而
，

骚 》 骚 者 诗之 变 赋 之 祖 也
。 ， ， 。 · · · ·

日 言之 骄 文 的形 成 与 鼎 盛 固 然 有许多 外部 因
， 。
一 、 、 ，

骄 体 赋 骄 四 俪 六 之 谓 也 此 格 自屈 宋 素在 起 作 用 但 最 重 要 的 是 文学 在 发 展 中 逐
， 。 。

相 如 略 开 其 端 后遂 有 全 用 比 偶 者 渐 走 向独立 自觉这 一 内 部 原 动 力 尽管 文 学
， “
林 联桂 的划 分 很 清楚 直称 骄体 赋 是 骄 的 这 一 独 立 自觉 在 六 朝 时 期 既 造 成骄 文 鼎盛
， ，
” ，
四 俪 六 之 谓也 可 见 他 在 把骄 赋 划 人 赋 体 的 的 局 面 又 产 生 不 少 弊端 但 在 中 国文 学 形 式
同 时 也 承认 它 是 骄体 清人 梅 曾 亮 在 《 管异
， 。

美 的创造 上 则 为后 世 文 学 留下 了 丰厚 的遗
，

之 文 集 书后 》 中说
“ ，

曾亮 少 好骄 体文 异 之 产 对 唐 代文 学 的 繁 荣 以 及 以 后 各代 文学 的
‘ ， ， ， 。
日 人有表示者 面也 今 以 玉冠之 虽美 失 发展起 到 了 巨 大 的作 用
。 ’ ‘ ，

其 面 矣 此骄体 之 失 也 余日 诚 有是 然
《 哀 江 南 赋 》 《 报 杨 遵 彦书》 其 意 顾 不 快 也 而
、 ，

』刘师 培 《 论 文 札 己凡
《 历 代 骄 文 名篇 注 析
。

他 把 庚 信《 哀 江 南 赋 》 视 为骄 文 据
” ，

贱之 也 页
。 ，
〔 骆 鸿 凯《 文 选 学
此 可 知他 也 把 骄 赋 归人 骄 文 在 这 方 面 王 瑶
【 见 《 骄 文 史论 》
， ，

人 民 文 学 出版 社 年版
先生 在 《 中古 文 学 史 论 》 中剖 析 得 最 为 清 楚 。
， 页
在 文 体 的 详 细 辨析 上 骄 赋 多注 重
， 、 、
〔 作 者 单 位 辽 宁 古 籍 出版 社 〕
在 雕 纂 和 碑版 书 记 并 不 完 全 相 同 但
， ， 责任 编辑 张 国 星
在 属 文 的 熔 裁 章 句 注 重 形 式 美 的 条件
， ，

却 完全 是 一 样 的 所 以 庚 子 山 各赋 就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