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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宁中医杂志 2

017年第 4
4卷第 1
1期  ·2409·

·医案医话· DOI
∶10.13192/
j.i
ssn.
1000
1719.2017.11.0
56

李宜瑞治疗儿童多动症、抽动症用药举隅
石静榆1,2,赖东兰1,陈晓刚1
(1.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广东 广州 5
104
05;
2.东莞市儿童医院,广东 东莞 5
233
20)

摘 要:李宜瑞教授长期从事儿童行为精神障碍的诊治工作,尤擅长辨证使用中药治疗儿童多动症及抽动症。其精
熟不同中药的功效,选用的中药味数少,药量轻,却收效甚佳,自成独特的用药风格。现将其辨证治疗多动症及抽动症的
用药特点总结介绍如下。
关键词:儿童多动症;抽动症;中药治疗;李宜瑞;用药举隅
中图分类号:R7
49.
9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
100
01
719(2
017)1
12
409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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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宜瑞教授是第五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继承 语难止。故此,两者在临床遣方用药上,多有互通之
工作指导老师,广东省首位中医儿科学博士研究生导 处。笔者有幸跟师学习,现不揣浅陋,将其治疗儿童多
师,长期致力于中医儿科学的临床、教学和科学研究工 动症、抽动症的部分用药心得举隅如下。
作,特别是对儿童多动症、抽动症等行为精神障碍的中 1 地黄
医药诊治,钻研尤深,自成风格。李教授认为,虽然多 无论是多动症还是抽动症,辨证为肝肾阴虚者,李
动症与抽动症,其临床表现看似大不相同,但以中医病 教授皆喜用地黄,例如,其治疗儿童多动症之效方益智
因病机学说分析,在发病机制上,两者却颇有相通之 宁,即用熟地黄为君,但其临证之时,有时也会以生地
[1]
处,故易互为共患 。例如,在病因方面,先天禀赋不 黄易之,这是考虑到二者功效有所差异。熟地黄与生
足,后天护 养 不 当,情 绪 失 调 等,均 与 其 发 病 密 切 相 地黄,主要因药材加工炮制方法不同而区分。生地黄,
关 [2]。在病机特点上,肝肾阴虚,水不涵木,既易使肝 为新鲜块根洁净后焖润,切片晒干或烘干而成,其性
阳上亢,出现多动、冲动,又可致虚风内动,而见肢抽、 凉,味甘苦,入心、肝、肾经,具清热凉血、养阴生津之
头摇;同样,若脾虚痰聚,清窍不利,则神思涣散,健忘 功;熟地则是以砂仁、陈皮、蜂蜜、酒等为辅料,以蒸或
惫怠;而痰湿阻窍者,又受肝风鼓动,则喉中怪声或秽 炖法制作而成,味苦化甘,性凉变温,更偏重滋阴补血,
养精填髓,安魂充志(注:需要注意的是,古今文献中,
今之熟地黄与古之熟地黄相同,但今之生地黄则是指
收稿日期:
201
7-05-10
古时之 干 地 黄,古 之 生 地 黄 为 今 之 鲜 地 黄)。《药 性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8
130
3006);广东省名老中医专家传承工
作室建设项目(粤中医办函[20
17]20
9号);广州中医药大学
解》言熟地黄可 “活血气,封填骨髓,滋肾水,补 益 真
第一附属医院李宜瑞名医工作室建设项目(中医 -院[20
15] 阴。”张景岳又云:“凡诸阴亏损者,非熟地之重守而不
87号) 足以聚之;阴虚而躁者,非熟地之静不足以镇之;阴虚
作者简介:石静榆(1
990-),女,广东东莞人,住院中医师,硕士研究生, 而火升者,非熟地之守不足以降之;阴虚而刚急者,非
研究方向:中医药诊治儿童精神行为障碍。 熟地之甘不足以缓之……”,此于熟地益阴之功,可谓
通讯作者:陈晓刚(1
973-),男,广东饶平人,主任中医师,博士,研究方 述之尽当。临床所见的多动症或抽动症患儿,辨证为
向:中医 药 诊 治 儿 童 精 神 行 为 障 碍,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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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阴虚阳亢证者,往往以肾阴不足为其本,肝阳亢盛、肝

om。 风内动为其标,熟地可补肾中之真阴,滋水以涵木,使
·2410·  辽宁中医杂志 2
017年第 4
4卷第 1
1期 

上亢之肝阳得平,曳动之肝风可熄。李教授重用其为 神,定魂魄,安五脏”。《本草经疏》释之曰:“肝主怒,
君药,正切合患儿阴阳失调之病机。但若患儿咽喉不 肝气独盛,则善恚怒,魂返乎肝,则恚怒自除”。其主
适、口干多饮、脾气暴躁等热象较著者,生地黄清热凉 养精神,定魂魄,安五脏者,乃收摄神魂,闭涩精气之极
血,养阴生津, 又可“助心胆气,安魂定魄”(《日华子本 功也。龙骨入心、肾、肠、胃。龙齿单入肝、心。故骨兼
草》),“除五心之烦热”(《药性赋》),则较之熟地黄更 有止泻涩精之用,齿惟镇惊安魂魄而已。 ”临床所见之
加适用。 多动症、抽动症患儿,多伴有不同程度的脾气急躁, 或
案1  萧某,男,6岁,因 “多动、注意力不集 中 3 夜寐不安、梦游梦呓,或盗汗、遗尿等表现,李教授取龙
年”就诊。3年前患儿在幼儿园时即被发现活动过多。 骨之平肝潜阳、镇静安神且可收敛固涩之效, 可显著改
上小学后,在课堂上经常离开座位, 小动作多,作业拖 善患儿的冲动易怒、睡眠不安及遗尿、 盗汗等症。若无
拉,不能按时完成,做事粗心大意,丢三拉四。平素汗 盗汗遗尿等精液不固的表现, 则用龙齿即可。
出较多,且自觉咽不适。查体:咽稍红,咽后壁滤泡增 案4 患儿,林某,男,
7岁,主诉:多动、注意力不
生,余无异常。舌红, 苔薄。诊断为儿童多动症(肾虚 集中 3年。患儿 3年前在幼儿园上课时即发现活动过
肝亢证),治以滋肾平肝, 宁神定志。药用:生地黄 15 多,上小学后, 在课堂上经常离开座位,不专心听课,小

,女贞子 10g
,白芍 10g
,龟板(先煎)10g
,龙骨(先 动作多, 作业拖拉,丢三落四,脾气暴躁,稍不如意即大
煎)15g
,石菖蒲 1
0g,远志 8g,茯苓 15g
,首乌藤 10g
, 发雷霆,不听从家长,甚至老师的指示,欺侮其他小朋
浮小麦 15g
,木蝴蝶 5g,甘草 6g,共 7剂。 友,但有时又自觉不开心,胃纳正常,入睡较困难,二便
服药 1周后患儿多动有所减少,无再诉咽不适, 注 尚调。舌边尖红, 苔薄黄。诊断: 儿童多动症(心肝火
意力仍不集中,作业拖拉,粗心,出汗仍较多,偶有遗 旺证),治以清心平肝, 安神定志,药用:柴胡 6g,白芍
尿,舌偏红, 苔薄,脉细。药用:熟地黄 15g
, 女贞子 10 10g
,龙骨(先煎)15g
,珍珠母(先煎)15g
, 钩藤 10g


,白芍 10g
,龟板(先煎)1 0g,龙骨(先煎)15g
, 石菖 郁金 10g
,茯苓 15g
,合欢皮 10g,石菖蒲 10g
,远志 8
蒲10g
,远志 8g,茯苓 1
5g,首乌藤 10g
,浮小麦 15g, g
,首乌藤 1 0g
,甘草 6g
,共 7剂。
山萸肉 10g
,甘草 6g
;共 7剂。 4 茯苓(茯神)
2 芍药 众所周知,茯苓除健脾祛湿外,还有养心安神之功
芍药始载于《神农本草经》, 彼时白芍、赤芍未分, 效,故《神农本草经》谓其“久服安魂魄养神”。临床常
至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后,芍药始分赤白。成无已在 见多动症患儿,虽然多有情志不舒,冲动易怒,但另一
《注解伤寒论》中提出“芍药,白补而赤泻,白收而赤散 方面,又常伴胆小易惊,遇难退缩,李教授认为,此为
也”之论,自此赤白芍功用差异方明。李教授在临床 心、肾之气不足的表现,正如《本草经疏》所言:“……
上也喜用芍药,且多择取白芍,因其滋阴养血,又能土 忧恚惊邪,皆心气不足也。恐悸者,肾志不足也。 ”而
中伐木,柔肝潜阳,对于多动症之冲动任性、躁动不宁 茯苓者,“甘能补中,淡而利窍,利中则心脾实,利窍则
者,正其所宜。正如张山雷《本草正义》中言:“……一 邪热解,心脾实则忧恚惊邪自止”(《本草经疏》),用之
为补血养肝脾真阴,而收摄脾气之散乱, 肝气之恣横, 于此,可谓切中肯綮。茯神专入心经, 较之茯苓, 其养
则白芍也。”而于抽动症者,白芍酸甘化阴,既可柔肝 心安神之效更强,所以心气不足明显者, 李教授多以之
缓急解痉,又可平肝潜阳,如此肝气得舒,肝阴得滋, 肝 易茯苓。对于抽动症者,茯苓健脾祛湿, 可杜绝生痰之
阳得平,而抽动之症自除。 源,使风痰不能交缠鼓动,则抽动症状不易反复; 而且,
案2 刘某,男,
11岁,
因“注意力不集中、多动 4年 抽动症共患注意力不集中、 多动者,常常多见上述心肾
余”就诊。患儿 4年前上学后,老师发现在课堂上小动 不足之证,茯苓更是临证之要药。
作多,与同学交头接耳,粗心大意,经常丢失书本、文具 案5 胡某,男,7岁,因 “反复抽动,伴注意力不
等,
做作业拖拉, 脾气暴躁,常不听从大人指示,夜寐不 集中、多动 1年余”就诊。1年前起患儿家长发现其频
安,
梦多。舌质红, 苔薄白花剥。诊断:儿童多动症(肾 繁不自主眨眼, 挤眉,歪嘴,上课不专心,作业拖拉,不
虚肝亢证),治以滋肾平肝,宁神定志,药用:熟地黄 1
5 能按时完成,小动作多,平素胆小,易受惊吓,胃纳正

,白芍 1
5g,醋龟甲(先煎)1
0g ,
石菖蒲 10g,
制远志 10 常,夜寐欠安,易醒,二便尚调。舌质偏红,苔薄白。诊

,茯苓 1
5g,
龙骨(先煎)20g,浮小麦 2
0g,女贞子 1
2g, 断:儿童抽动症共患多动症(肝亢风动型),治以平肝
五味子 5g,
首乌藤 1
5g,甘草 6g
,共 7剂。 熄风,宁神定志。药用: 柴胡 6g,白芍 10g,茯苓 10g,
案3  姜某,男,9岁,因“反复抽动 1年余”就诊, 首乌藤 12g,白蒺藜 10g,钩藤 10g
,龙骨(先煎) 1
5g ,
患儿 1年余前出现反复抽动, 现以挺腹、 搐鼻明显,脾 僵蚕 10g
,蝉蜕 5g
,远志 8g ,石菖蒲 10g,天麻 4g,甘
气暴躁,汗出较多,形体消瘦,胃纳欠佳, 二便尚调, 夜 草 5g;共 7剂。
寐安。舌淡,苔白厚。诊断:抽动症 (脾虚肝亢,风痰 5 首乌藤
扰动),治以:健脾平肝,祛风化痰,药用:太子参 15g, 首乌藤, 甘、平,归心、肝经,既可“补中气,行经络,
郁金 10g
,茯苓 1
5g ,白术 10g
,白芍 15g
,龙骨(先煎) 通血脉,治劳伤”(《本草再新》),又能“养肝肾,止虚
15g
,钩藤(后下)1 0g,枣仁 10g,辛夷花 10g
, 僵蚕 8 汗,
安神催眠”(《饮片新参》)。多动症和抽动症患儿,
g,桔梗 5g
,甘草 5g,木瓜 1
2g,共 7剂。 常伴不同程度的睡眠障碍, 如入睡困难、夜寐不安、梦
3 龙骨(与龙齿) 呓、
磨牙等,而首乌藤能补养阴血, 安神助眠,故适用于
龙骨味甘、 涩,性微寒, 归心、 肝经,《名医别录》谓 多动、抽动患儿之眠差者;
另一方面, 由于首乌藤又兼具
其“主治汗出,夜卧自惊,恚怒,伏气在心下 …… 养精 通络止痉之功,于肢体抽动明显的患儿,更为切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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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的是,首乌藤为何首乌的干燥茎藤,现代药理 力”(《神农本草经》),“乃通心肾之妙药”(《本草新
研究发现,
长期大量摄入何首乌可导致可逆性肝损伤, 编》)。两者伍用,益心智,养精神,强志聪明,于注意
主要表现为全身乏力、食欲不振、黄疸或血清肝功能指 涣散、忽忽善忘者,正其所宜。
标异常,
胆汁代谢紊乱等。致肝损伤不良反应的可能物 案7 伍某,男,10岁,因“注意力不集中、多动 3
质为何首乌中的鞣质及蒽醌类成分[3]。故使用过程中 年”就诊,患儿 3年前上学后发现上课不专心听讲,与
需注意避免与肝毒性药物同时使用,定期监测肝功能, 同学交头接耳,小动作多,和他说话时常心不在焉,作
防止不良反应的发生,
中病即止,
不可久用。
业拖拉,不能按时完成,做事粗心大意,经常丢失书本、
案6 文某,男,
8岁,因“四肢抽动 2年,加重 2个
文具等,爱发脾气,遗尿,汗出较多,夜寐欠安。舌红,
月”就诊。患儿 6岁时,曾出现不自主眨眼,其后又出
苔薄黄。诊断:儿童多动症(肾虚肝亢),治以滋肾平
现四肢不自主抽动,伴嘴角抽动、咬牙、扭颈等动作反
肝,宁神定志,药用:熟地黄 15g
,女贞子 12g
, 白芍 1

复出现。近 2个月来,四肢抽动频繁,在外院一直服硫

,龟板(先煎)10g
, 龙骨(先煎)20g
, 石菖蒲 10g
, 远
必利、妥必治等治疗,疗效欠佳,现并觉喉中有痰,睡眠
志10g
,茯苓 15g
,首乌藤 15g
,浮小麦 20g
,桑螵蛸 1

欠佳,夜间磨牙,胃纳可,二便调。查体未见明显异常。
舌尖红,苔 白。诊 断:抽 动 症 (风 痰 上 扰,兼 心 经 有 g
,山萸肉 10g
,炙甘草 6g
,共 7剂。
热),治以祛风化痰,养阴止痉,药用:生地 12g
, 白芍 上述药物,也是李宜瑞教授所创制的治疗儿童多
15g
,葛根 10g
, 蒺藜 1
0g,僵蚕 8g
, 天麻 5g
, 珍珠母 动症之专方———“益智宁”的主要药物。李教授临证
20g
,甘草 5g
,合欢皮 10g
,木瓜 12g
,法半夏 6g
,辛荑 遣方,往往药味不多,用量甚寡,却常收浮鼓之效,得到
花 6g
,首乌藤 15g
,共 7剂。 患儿、家长的高度认可,以及同行推重。究其原因,除
6 石菖蒲、远志 辨证准确外,与其精熟药物功效更是密切相关,这是刻
李教授治疗多动症或抽动症患儿,只要其注意力 苦研读多篇本草著作及历代名家论述,并在长期临证
不集中明显者,必用石菖蒲、远志。此二药之伍用,始 中反复实践揣摩的结果,值得我们深入学习和思考。
见于 《备急千金要方》,孙思邈以之加龟甲、龙 骨、茯 参考文献
苓、茯神、人参等,“治多 忘、令 人 不 忘”“常 服 令 人 大 [1] 邓红珠,邹小兵.儿童抽动障碍共患病[J
].中国实用儿科杂志,
聪”。石菖蒲 味 辛,苦,性 温,归 心、胃 经,《神 农 本 草 2
012(7):
485-4
87.
经》言其“开心孔,补五脏,通九窍,明耳目”,《神农本 [2] 冷南方,凌耀星,彭国忱,等.儿童多动症临床治疗学 [M].修订
草经百种录》更阐明:“不但能开窍顺气,且能益精养 版.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
201
0:25
1-2
52.
神也”。远志味辛、苦,性微温,归心、肺、肾经,“补不 [3] 楼招欢,吕圭源,俞静静.何首乌成分、药理及毒副作用相关的研
足,除邪气,利九窍,益智慧,耳目聪明,不忘,强志,倍 究进展[J
].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
4(4):
495-5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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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KI研制成功《医院科研成果统计分析与评价数据库》
  2017年 7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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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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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7家二级医院)及其 200万名学者近
10年的科研产出成果数,并对其学术影响力进行了评价。统计的科研成果类型包括国内期刊发文、SCI
论文、国内会议和 I
STP国际会议论文,以及专利、基金和奖励等。除了统计成果数量以外,该数据库还
统计了期刊论文的被引频次、下载频次等影响力指标,并发布了医院和学者的 h指数、综合指数等综合
评价指标。为了满足医院各科室及细分学科领域的评价需求,数据库按临床科室情况设计了 28个一级
学科进行分类评价。
该数据库为医院科研绩效评价与管理提供了丰富、全面的统计数据。基于“科研结果管理”的理念,
该数据库发布了大量客观事实数据。主要用途可以概括为:首先,支持医院的学科发展水平评价。既能
纵向比较各年各学科发展趋势,又能横向与全国同学科医院发展水平进行对比分析,从而知彼知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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