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 外 漢籍研 究 集刊 第 十 八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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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０１ ９  年 貢 ４ ２ １ ４ ４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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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越 南 的 四 所 寺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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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盾 王 皓 黄 嶺 任子 

田

從 ２０ １ ６
年 １ ２ 月 到 ２０ １ ７
年 ３ 月 ， 我們 一

行 四人 對越南保 存 的 漢文古

 ，

籍作 了Ｂ期 ９０ 天的 調查 。 我們 選擇 從南 到 北 的調 查路綫 先後 訪 問 了 南

 ，

部 的胡 志 明市 中 部的 順化 市 會安 市和北 部的 河 内 市 這是 次奇 妙 的


一

、 、 。

旅 行 幾乎 每 週 我們都 要經歷 山 重水 複 然後 柳暗花明

“ ” “ ”

：
一

， 的過 程 。


很
多 重 要 的 圖 書館 研究 院 出 於 政治顧 虜或 經 濟 算 計 拒 絶 了 我 們 越 南 海 關
、 
 ， ，

也 没 收 了 我 們 用 於 學術 交 流 的 中 文 書 籍 我 們 的 計劃 于 是 ，
一

次又
一

次破


産 但 在 困 惑苦 悶 之 後 我 們 却 往 往 能 尋 找 到 新 的 接 近 漢 文 圖 書 的 機 會 得
； 
 ， ，

到 温 暖和 啟 發 。
我 們 于 是 懂 得 這 樣 雨個 道 理 ：
（
一

）
一

個 人 既然 已經 離 開


，

書 齋 進 人 了 域 外 漢籍 研 究 的 那麽 他 理 應 承 受 來 然 的 暴風


“ ”
， 田 野 ， ， 自 大 自

驟而 。 （ 二 ） 學術 之路 筆 直 走 ， ， 自 然 可以進 人通常人都 關注 的 文化世界 即


 ，

體制 之 内 的 世界 但 若 繞 著 走 却 可 以 看 到 更 大 的 世 界 即 體 制 之 外 的
； 
 ， ，

世界 

。

些官 方機 構 訪問 了 許 多 寺 院 我
就 這 樣 在 這 三個 月 裏 我 們 放 棄
，

 ，
一

， 。

們 直 觀地 看 到 了 域外 漢籍 通
① 過 民 間 力 量 主 要是 宗 教 力 量 而實


現 的生存與傳播 。 我們 接觸 到 很多令 人感 激 的人 和 事 難以 忘懷 ， 。
爲此 

，

“ ” “ ” “ ”

①更 準確 的 説法 是 漢 喃 書 籍 或 漢喃 文獻 。 喃 是越南 詞 育 Ｂ通俗 字 通 常指 采用

 ， ，

“ ” “ ”

漢字字 符 仿效 漢字 结構而 製作 的 拼 寫 越南 語 音 的 文 字 俗 稱 喃 字 或 字 喃
、
，
。 在越


南 古籍 中 既有 很多 夾雜 了 喃 字 的 漢 文書 也 有 很 多夾 雜 了 漢 字 的 喃 文 書 今 统 稱 Ｂ
，

 ， ，

漢喃書籍 其 中 又 有 許 多 用 雜 抄 或 合 订 方 式 拼 凑 成 的 書 並不 符 合 编 纂 規 範 必 要


”
， ，
。

時 稱之 漢 喃文獻
”


。
 ４２２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今記録 一

二 ， 與 諸位 同 仁 分 享 

。

胡 志 明市 慧光禪 院



我們于 ２０ １ ６ 年 １ ２ 月 ６ 日 到達胡志明 市 。
通過胡 志 明市人文與社會科


學大 學陳 玉 添 段 黎 江 二 位 教 授 瞭解 到 漢 文 書 在 該 市 的 保 存 情 況
、
， 。
其主


要 分佈 點 有 胡 志 明 市 人文 與 社會 科學 大學 胡 志 明 市 社 會科學 綜合 圖 書
：

 、

館 胡 志 明 市 社 會科 學 圖 書 館 慧 光 禪 院
、 、 。 我 們 在 翻 譯 張紅梅 的 幫 助 下 迅

 ，

速 訪 問 了 這幾 個 地 方 包 括 胡志 明 市 人 文 與 社 會 科學大 學 的 三 個 下 屬 圖 書

 ，

館 中 央校 區 圖 書 館 守 德 校 區 圖 書 館 和 漢 喃 遺 産 搜 尋 與 研 究 所 資 料 室
：
、


。

然後在 １ ２ 月 ９ 號下午 ， 憑 借 慧光 漢 喃 譯 述 中 心 主編 的 《 泉 源 》 一

書 按圖索


，

驥 進人 慧 光 禪 院
， 

。

慧 光禪 院位 於胡 志 明 市 南 端 新 富 郡 和 平路 ， １ １ ６ 號 ， 由 幾所 舊式建 築


組成 。
院 内 僧 尼不 多 服務 者 主要是 義工
、
， 。 主 持 全寺 事 務 的 明 境和 尚 已



經有 ８０ 多歲 了 但 仍 然 健朗 ， 。
協 助他 的 是 幾 位 年 輕 人 包 括 主 管 培 訓 事 務

 ，

的 明 順 法 師 主管 圖 書 事 務 的 空 行 法 師 、
。 明 順年約 四 十 ，
曾 就讀 於北京 的
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學 社 會學 獲 博 士 學 位 ， ， ； 空行出 生 于 １ ９８ ２
年 ，
１ ２ 歲出家 在

 ，

本 地 佛 學 院學過 文 學 。 明 順 豐碩 ， 空 行瘦 小 。
但這 位 瘦 小 的 年輕人 却 承

 ，

擔了 項 堪 稱 偉 大 的 事 業 在 胡 志 明 市 隅 建設 個 漢喃佛教資料的


一 一 一

，


中心 

。

按照 明 境住持和 空 行法 師 的 理解 漢 喃 資 料有 多 種 表現 形式 包括 雕

 ， ，

版 石碑 鐘銘 匾額 對 聯 牌 位 其 中 數量 最 大 消 失 最 快 因 而 最 重 要 的 是
、 、 、 
、 、 ； 、

書 籍用 漢 字 和 喃 字 手 抄 或 刊 印 的 紙 本 文 獻 。 正 因 爲 這樣 他們 重 視對

 ，

漢 喃佛 教 圖 書的 搜 集 。
２１ 世 紀初 趁著 越 南 各地重 修寺 院 之機 慧 光 禪 院
，

 ，

多 次組 織 人 員 對 越 南 南 部 的 漢 喃 資料 進 行考 察 和 搜 集 ；
２ ０１ ０

年年 初 慧光

 ，

禪 院又 向 全 國各 寺 院 發 出 公 開 信 提議 在 搜 集漢 喃 佛 教 資 料 方面 加 强 協

 ，

作 。 到 ２０ １ ６
年 慧光 禪 院 搜 集 到 漢 喃 佛 教 書 籍 含 複 印 本 和 照 片 共
， （ ） ７７ ４



部 其 中 半 數爲 中 國 人 的 作 品 半 數 由 越 南 人 寫 作
， ， 。
比 如其 中 有 從海 陽省


某鄉村寺 院搜 集到 的 地藏 經 釋解 華 言 《 》 、
從 寧平 省 碧 峒 寺 搜 集 到 的 解 冤

 《

科 及其 雕 版 有 來
》 ； 自 廣 南 省 花豐 寺的 聖 燈録 》 來 《 ， 自 海 陽 省嘉 禄縣 靈應 寺


的 禪苑 集 英
《 》 、 《 見性 成佛 》和 解 冤科 》 《 。 這樣 一

來 慧光 寺院 便 成爲越 南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２３



保存漢 喃 佛 教資 料最 多 的
一

個單位？ 

。

明 境 空行 都 是 有 歷 史 意識 的 知 識 人
、
。
他們搜 集漢喃 圖 書 的動機 並不


止 於 弘 揚 佛 法 而 是 出 於 某 種 事 業 心 認 爲 知 識 人 必 須 尊 重 和 寳 愛 民 族
，


文化 肩 負 起保存前人精神 財富 的 責任
， 。
爲此 他們總 是談 到 以 下事件 在

 ， ：

陳朝 （ １ ２２ ５   １ ４ ０ ０  ） ，
慧忠 、
陳 仁 宗 法螺 等 佛教 人 物 的 著 作 曾 經 被刻 板 付
、 

梓 到 後 黎朝 前 期
；
（ １ ４ ２ ８ １ ５ ３ ２ ） ，
陳朝 人所 著 禪苑 集英 《 》 、
《 三祖 實録 曾經

 》

得 到重 刊 阮朝 以 來 越 南 有 成 百 上 千 的 寺 院進 行 了 漢 喃 書 的 刊 刻 其 中 規
；

 ， ，

模較大 的刊 刻 點 有北部 的 瓊林 寺 今屬 廣 寧 省 東潮 縣 長 安社 （ ） 、 補 陀寺 今

 （

屬 北江省 越安縣仙 山鄉 ） 、 永 嚴 寺 今 屬 北 江 省 安 勇 縣 置安 社 德 羅 村
（ ） 、
濟川


寺 河南 省 里 仁 縣 德 里 社 濟 川 村
（ ） ， 中 部 的 十 塔寺 （ 今屬 平定省 安仁 縣 ） ，


南
部 的覺 圓寺 位於 胡 志明市新平郡 （ １０ 坊駱龍 君路 ） 。 而 其 中 最 值得 稱道 的


人 物 則有 陳朝 的 英 宗 阮 朝 的 福 田 和 尚 法 屬 時 期 北 圻 佛 教 協 會 的 菩 提 寺
，

 、 、

源 表和 尚 與 永嚴 寺清 亨 和 尚 ， 以 及 當 代 西 貢 學者 黎 孟 達 。 １ ３ ０ ９ 年 陳 英宗

 ，

曾 經 把 陳 仁 宗 的 石 室秘 語 補 人 大 藏 經 由 此顯 露編 修 南 板 大藏經
“ ”
《 》 《 》 ， 

的

意向 。 福田和尚 （ １ ７８ ４ １ ８ ６ ２ ） 不 僅奉 命 編 印 前人 作 品 ， 而且在 《 在家修 持



釋教源 流 書中 刊 載了 各 部經書 的 序文 在 道教 源流 書中爲 

部
一 一

》 ， 《 》 １ ６ ５

越 南 刊 本 經 書編 寫 了 目 録 實際上 爲系 統整理 作 了 準備
， 。 同 樣 ，
北圻佛 教


協會和 遠東博古 院合作 在 ，
１ ９ ４０ 年編録 了 《 陳朝 佚 存佛 典 録》 等 ８ 種佛 書 

；

“ ”

雖 然 戰 争 打 斷 了 他 們 的 工 作 但 越南 佛 典 叢 刊 ，
一

名 却 顯示了 叢集佛 典 的


雄心 。 到 後 來 有 黎孟 達 他 以 ，
一

人之 力 編 輯 了 ， 《 陳 仁 宗 全集 》 、
《 明 珠香 海


全集 真源 禪 師 全 集 佛 教 文 學總 集 佛 教歷 史 總 集 等 系列歷史


一

》 、
《 》 、
《 》 、
《 》

典籍 。 明 境 空 行正 是 以 這些文 化英 雄 的後 繼者
、
自 任 的 所 以 他 們著手 編

 ，

印 《 慧光 佛 典 叢 刊 》 。
其 最 終 目 標是 實 現 前 輩 的 遺 願 編 纂 ，
一

部集大成 式 的


漢 喃佛 教叢 書 即 越 南 大 藏 經 ， 《 》 

。

承 明 境住持準 許 我 們 在慧 光禪 院度 過 了 三 個 週 末 ， ， 閲 讀 了 包括《 慧 光


佛 典 叢 刊 在 内 的 全 部紙 本 漢喃 書 並 爲 其 編 寫 了 提 要
》 ， 目 録 。 《 慧 光佛 典叢


刊 》現已 影 印各類 漢 喃 典籍 ７６
部 其中 印本漢 喃書
， ４ ８ 部 抄 本 漢喃 書
、
１ ８



① 參 見 明 境 空 行 爲 了 建成 、 《
一

個 漢 喃佛 教 資 料 中 心 》 ，
載 泉源 《 》 ，
慧 光漢 喃 譯 述 中 心 編 

，

２ ０ １ ６ 年 。 原 文越南 文 

。
 ４２４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部 含越 南 要 素 的 中 國 書
、
１ ０
部 。
分類 如 下 ① 

：

蟬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其他

 合計 種 （ 

）

漢文 書

 

８ ２ ２

 ３ ０

 ６ ０



喃文書

 

２ 

２ 

２ 

６

中 國書的重抄重印 本

 

２ 

２ １


０

合計 種 （ 

） １ 

０ ２ ８

 ３ 

１ 

３ ７ ６



從形式上看 ， 《 叢 刊 》影 印本 的特點 是 采 用 傳 統 的 古籍裝 訂方式 多 爲


 ： ，

螞蟥攀 式綫裝 。
版式 一

致 高 ， ２９ 公分 寬 ， １ ６ 至 １ ９ 公分 。
用梨 黄色 牛皮紙


做 封 面 上 貼黑 框 ， 白紙 ，
内 題書名 。 其後 有 ２ 頁襯頁和 １ 頁扉頁 扉頁 中題

 ，

“ ”

慧 光佛 典 叢 刊 及 編 號 雨 側 題 書 名 ， 。
偶 有背 頁 記搜 尋地和 藏 書人 ， 。


在
新版扉頁 之後 影 印 原版扉頁 。
而在書尾 有 韋陀護法 圖像 和慧光 書院 的 出

 ，

版標識 。
書根 書 、
口 、 書 頭 則 皆 塗紅 色 防 蟲 塗料 。 從 内 容上 看 其特 點 是較

 ，

多 科儀書 達 ， ３ １ 種 佔比 ， ４ １ ％ 。 這些 書 是 同 各 種 佛 教 儀式 相 配 合 的 ， 多用


於 超 度 亡 靈 具 有 實 用 性也 就 是 説 ， ， 《 叢 刊 》不 僅是 可 讀 之 書 而 且 是可

 ，

用之書 。
事 實 上 這套 叢 刊 ， 《 》 已 經表 現 了 漢喃文 獻 的現 實生命力 ：
他們 向



全社會 出 售 遠播越南 各寺 廟 ， 

。

２０ １ ６
年 １ ２ 月 ２４ 日 ， 我們 在 慧 光 禪 院工 作 一

整 天 完 成了 圖書編，
目 

的
“

任務 。
傍晚 空 行 明 順 爲 我 們 準 備 了 豐盛 的 齋 飯 席 間 介 紹 了 關 於 慧 光
，
、

 ，

佛 典叢 刊 的方方 面 面 據 知 這套 佛 教 叢 書 誕生 於 年底 釋同文
”
。
２０ １ ４ ， 由 

、

釋 真 明 釋 善 順 等法 師贊 助 平 穩 施 行 至 今
、 ， 。 慧光禪 院 每年刊 印 佛經 ３０ 

種
到 ４０


種 每種印 行 ， ３０
 本到 ４ ０ 

本 。 限於經 費 常 常 按訂户 要 求 選擇 書 籍 内

 ，

① 本 文 綜 合 兩個 標 準 來 作 佛 教 書 籍 的 分類 是 傳 统 的 經 律 論 分類 二 是現 實功 能 的


一

： ，
、 、

“ ” “ ” “ ” “ ”

分類 。
經書 律書 論 著 分别 指 三 藏 之 一

。 在 越南 ， 經 書 通 常用 Ｂ 唸誦 的 經 典 

，

“ ” “ ” “

律書 （ 包 括戒本 ） 通 常 用 Ｂ 僧 尼 持守 的規 則 ，
論著 通 常 用 Ｂ 學 習 、 討 論 的 教材 ，


科
“ “ “

儀 書 則是 用於 法事儀 式 的 書 律書 與 科儀 的 區 别在 於 律 是僧 人 的 行 Ｂ規


” ” ” ”
。 ：

“ “

範 科儀 是僧俗 兩 種 人 的 儀式規 範 表中 其他 指 由 越南 人 創作 抄 寫 或 印 製 的
” ”
，
。
，

 、

非 佛 教的 書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２５



容 。 凡佛 經 皆用 傳 統 的 宣 紙印 ，
其他 書 則 用
一

般紙印 。
共有 １ ５ 名 技 術人


員 參 與 這項 工 作 其 中 ， ２ 人負 責電 腦製版 ， ３ 人 負 責加工 裝訂 ， １ 人負 責檢


查 。 影 印 時 盡 量 尊 重 原 書 包 括其 批 注 和 尺 寸 字 形 版 式 僅 在 必 要 且 有
， 
 ，
、 、
，

十 分把握 的情況下 换掉 漫 漶 之字 ， 。 《 叢 刊 》也尊 重 手抄 本 皆 逐 本單 獨 付


 ，

印 爲 了 刊 印 佛 經 明 順 和 空行 都 要 從 事 定 的 經濟活 動 明 順 在晚上 操


一

。 ，
：

辦宗 教和 語 言 的 收 費 培 訓 班 以 支 持 ， 白 天 的常規 教學 空 行 則 要 通 過 賣 書


；

來補貼印 書 。 不 過 這雨位青 年 法 師對
， 自 己 的 工作 仍然 很 樂觀 。
他們 認


爲 從歷 史 上 看 漢 喃 佛 典 所 面 對 的 負 面 力 量 主 要 來 自 三 方面 是連 續不


一

， ， ：

斷 的 戰 争 焚毁 了 古 書 ，
；
二是潮 熱的 氣候 腐 蝕了 古書 三是 時局變 化 包括

 ，
；
，

法 國人施行 的法文教育 和 基督 教教育 使 漢 喃 文字退 居 到 人們 生 活 的 最 邊


 ，

緣 。 這三 種 力 量其實 都在 消 減 。 相反 有 ，
一

些 努力 學 習 漢 喃 文 的青 年 在

 ，

靠 近 慧 光 支 持 慧光 使 慧 光 人 看 到 這 項 事 業 的 希 望
， ， 

。

二 會安 圓 覺 寺



會安位於越南 中部 面 向 中 國 南 海 是廣 南省 的 ， ，
一

個 美麗 小城 。
城 中



擁 有 很 多 古 建 築 包 括 華 人 會館 ， 。 因人文傳統保存 良 好 ， １ ９９ ９ 年 聯合國 教

 ，

科文組織將 其列 人 世 界遺 産 名 録 《 》 。 從宗 教 角 度 看 會安 也是 可 圈 可 點

 ，

的 作 爲 臨濟 宗 的 重 鎮 其淵 源 可 以 追 溯 到 明 清 易代 之際 的 華 人 南 渡 以 及
： 
 ， ，

在康熙解除海禁後來 到 越南南 方 的 明 海禪 師 明海 號 法 寳 俗 姓梁 康
“ ”
。 ，

 ，

熙 八年 （ １ ６７ ０ ） 生 於 中 國 福 建 泉州 府 同 安 縣 在 廣 州 報 資 寺 出 家 於 ， ， １ ６９ ５ 

年
來 到會 安？
“

。
其 時 會安各 國客 貨 馬 頭 沿 河直街 長 三 四 里 名 大唐 街 夾

 ， ， ；

① 參 見黎 氏 垂 莊 越 南南 河地 區 十 六 至 十 九世 紀 中 國 禪 宗 的 傳 播 和 發 展 及 相 關 文 獻 的
《 


考察 》 ，
華 東 師 範 大 學博 士 學位 論 文 ， ２０ １ ４ 年 頁 ， ８１ 、
８８ ，
頁 １ ７３ １ ７ ８ 。 關於 明 海 南 來


“ ”

會安 的年 份 另 有 兩 説 ，
：
一

説是 １ ６８ ９ 年 又 ，
一

説是 明景泰甲 子年 。 後説出 自 《 祝聖


“

寺 碑文 》 ， 云 祝 聖 寺 其南 州 諸 山 均 稱 祖庭 焉 ，
。 追 昔 明 朝 景泰 甲 子 年福 建省 泉州 府 同



安 縣 明 海和 尚 祖 師 振錫南 來 云 云 見 會安 漢 喃 遺 産 碑 文第 集 頁 廣 南省


” ？
。 《 １ 》 ７ ９ ，

２ ０ １ ４ 年 出版 。 今查 明 朝 景 泰 年 間 並 無 甲 子 年 僅有 甲 戌 年 爲 ， １ ４５ ４ 年 有丙子年 爲

，

１ ４ ３ ６ 年 。 證 諸其他 資料 較 合理 的 説 法 是 ， １ ６ ９ ３ 年 

。
 ４２６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道 行肆 比櫛而 居 悉 閩 人 仍 先 朝 服 飾 婦人 貿 易 ① 有 很 好 的 弘 法 基 礎
”

， ， ， ， ， 

。

明 海 得 到 閩 籍 華 商 的 資 助 建 起 祝 聖 寺 講 道 授 徒 逐 漸 在 週邊 發 展 出 福 林

 ， ， ，

明 海法 寳 遂被 尊爲 臨濟宗第 三十 四 世祖
“ ”

寺 萬 德 寺 等寺 廟
、 ；
。 由 於采 用


誦 念 書籍 的 方式 教養 生 徒 弘揚 佛 法 明 海 及 其弟 子 刻 印 了 大 量 經 書 發 送

 、
， ，

到 各寺廟 。 從現存經版看 這 ，
一

事 業 有較 大規模 。 比 如 祝 聖 寺 今存《 妙 法


蓮花 經普 門 品 》 等經 書 的 １ ２ 塊 經 版 福 林寺 今 存 大 乘 金 剛 般 若 波 羅 密
，

 《

經 》 、
《 金 剛 壽命 經 》等 經 書 的 ８ ６ 塊經 版 萬 德寺則 存有 大 方廣 佛 華 嚴 經 ， 《 》 

、

《 金光明最勝王 經》 、
《 三劫三千 佛名 經 等經 書的 》 １ １ ５ 塊 經版 ？ 。 由 此可以



窺見會安漢籍得 以生存的 基礎 

。

２０ １ ７ 年 １ 月 ２ ６ 日 ，
我們從 順化來 到 會安 。
經胡 志 明 市人 文與社 會科


學大 學漢 喃 遺 産 搜 尋 與 研究 所 博士 生 吴 荼 蘼 介 紹 見 到 了 會 安 漢 喃古 書 的

 ，

民 間 研究者 宋國 興 ；
又經順 化市天 明寺法 師善香 介紹 ， 在 會安 寳勝尼寺 找


到 通 曉漢 語 的行光法師 和 行法法師 。 這 雨 位 法 師都 在 中 國 攻 讀 博 士 學位 

，

因春 節 回 到 會安度假 。 她 們 曾 分 别 就 讀 於西 貢 佛 教 初 級班 和 峴 港佛 教 中



級班 於 ， ２０ ０ ５ 年 考上 西 貢 佛 教 大學 分 别 研 習 越 南 佛 教 和 中 國 佛 教 ， 。 ２０ ０ ９



年 她們 又 分 别 前 往 位 於 宜 蘭 的 佛 光 大 學 和 位 於 福 州 的 福 建 師 範 大 學 求
，


學 。
２ ７ 日 （ 除 夕 下 午 行 法 引 領 我 們 參 訪 了 萬 德 寺 福林 寺 祝 聖 寺 等 會 安
） ， 
 、 、

臨濟宗 的重要寺 院 。
２８ 日 （ 大年 初
一

） 下 午 行光 則帶 領 我 們 進 人 位 於 會 安
，

市雄王 路 ４８ 號 的 圓覺寺 

。

圓覺寺建於 １ ８ ６１ 年 今有 ， ３ 位僧人 。
住 持如 浄法 師 是會 安人 出 生 於

 ，

１ ９７ ６ 年 。
他在 胡志 明 市 讀 過 大學 ， １ ９ 歲 出 家 曾 研 究會 安 的 臨濟宗 ， ，
著有


《 臨 濟 祝 聖 禪 派 的 傳 承歷 史 》
一

書 現在 關 注 越南 的 佛 教度 牒 研究 。
２０ ０ ５



年 在 寫作 以 上 這篇 學位 論文 之 時 他 接 觸 到 漢 喃 書
， ， 。
２００ ６
年 他 任住持 ， 

，

開 始 利 用 寺 院翻 新 、 清理 舊 物 的 機 會 收 集 漢 喃 圖 書文 獻 。 從圓 覺寺所 藏書


的 書 主名 號 看 他 的 收集 範 圍 包 括 順 化 市 和 廣 南 廣 義 平 定 會 安 富 安 等
，

 、 、 、 、

中部省 份 例如 ， 

：

①釋 大汕 著 余 思 黎點校 海 外紀 事

，
《 》 ，
中華 書局 ， ２ ００ ８ 年 頁 ， ８０ 

。

② 范 文 俊 閩 南 明 海 法 寳 禪師 與越南 南方 佛教 史
《 》 ，
載 泉 州 師範 學 院學 報
《 》 ２ ０ １ ５ 年第 

５

期 

。

③ 如 浄 臨 濟 祝聖 禪派 的 傳 承 歷史《 》 ，
東方 出 版社 ， ２０ ０ ９ 年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２７



嗣 德 三 十 三 年 河 内 省 里 仁 府 寳 龕 寺 印 本 沙 彌 律 儀 要 略增 注 《 》 ，


書
“ ”

根 塗紅處 題 如 紅 二字 。
可 知此書來 自 會安寳勝 尼寺 。
如 紅 即 行法 的 師


父 ，
曾任 寳勝 尼 寺 住 持 

。

年 重 印 本 禪林 寳訓 合 注 件 前封襯 頁手 書 釋慈 藏
“ 

”

嗣 德十 一

《 》 ，
一

三字 另 件 前封 内 頁和 末 頁鈐 有 越 文 妙 德 寺 釋女 慈 行 順 化 朱 印
“ ”
，
一

， ， 。 

可

知 此 書來 自 順化妙德寺 

。

《 式 叉 摩 那 沙彌 尼 律 儀 印 本 三 件 》 ，
一

件先 後爲 尼 師解 蓮 如紅 持

 、

“ “

有 書 内 有越文 印 章 記 釋女 解 蓮 妙 德 順 化 書 根 中 部 則横 題 如 紅 等
” ”
， ， ， ， ，


“

字樣 。
一

件 原 爲 妙 德 寺 尼 師 慈 行 持有 襯 頁 有 喃 文 牌 記 下 鈐 越 文 釋 女 慈

 ， ，

” “ ”

行 云 云 書 根 中 部 横 題 越 文 沙 彌 尼 學僧 慈 行 字 樣 另 册 亦爲 慈行


一

， ， ， 。

“ ” “ ”

持 有 襯 頁有 慈 行 朱 文 方 印 書 内 鈐 有 越 文 妙 德 寺 釋 女 慈 行 順 化 字
，

 ， ， ，

樣 。
可 見 此 書 諸 本 經 歷 了 由 順 化 至 會安 的 流 傳 

。

保 大 六 年 祥 雲 寺 印 本 金 剛般 若 波 羅 蜜 經 注 解 《 》 ，
其 中 淺 褐 色 封面


本 中 題 福 林寺 住 持 寂 照 按 福林 寺 亦爲 會安 臨 濟 宗 寺 院
“ ”
。 

。

石 山 寺印 本 大乘金 剛 般若波 羅 蜜 經 銷 釋 》 種 每卷 末 行 皆 手 書


一

《 ，

敕 賜祝 聖 寺 號 善 菓 奉 持 按此本來 祝聖寺 經 折 裝 觀世 音 菩
”
， 。 自 。 同樣 ，

 《

“ ”

薩普 門 品 》書末 題 款有 才 工 黄 光 好 黄 玉 楊 廣 南 敕賜祝 聖 寺 藏 板 字 樣 、
， 

，

也來 自 祝聖寺 

。

封 面 題 結 夏 示 衆挽 禪 堂 竹林 寺 真 枝 受 持
“ ”

抄 本 結夏 示 衆挽 《 》 ，


；

序 文 末 署 皇朝 保 大 三年 歲 次 戊 辰 四 月 初 八 日 ， 敕 賜慈 雲寺場 敬送 春 京安

 ，

” “

會寺僧衆號如是奉寫 ； 末頁 左題 中 圻沱 瀑 敕賜慈 雲寺 開 夏九旬 壇 主 號廣



據 知 此 書來 沱瀑 今 峴港 慈 雲 寺
” “ ”

興奉供 。 自 （ ） 

。

胭脂紅色 封面 彌 陀 鴻 茗 盂蘭 經 《 》 ，
書末 手 題 教會 越南 佛 教 承天


省 奉 供 廣 義省 慈林寺 可 見 此本 來 廣 義 省 慈林寺
”
， 。 自 

。

承如 浄法師 邀請 我 們 ，
一

再 修改行 程 在 圓 覺寺藏 書房 閲 讀 了 全 部漢

 ，

喃 書籍 文 獻 。
藏書房 的 漢喃 書 以科 儀 書居多 亦 有醫 書和文 史 書籍 ， ， 。


其
概況如下表 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其他

 合計 種 （ 

）

漢文 書

 

１ １ 

８ ５ ２

 １ 

１ ８ ８


 ４２８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續表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其他

 合計 種 （ 

）

喃文書

 

７ 

５ 

２ 

２ １ 

７

中 國書的重抄重印 本

 ３０

 １ 

０ ２ 

１ １ 

３ ７ 

１

合計 種 （ 

） ３７

 １ 

５ １ 

１ ５ 

１ ２ ９

 １ ７ ９



閲讀 圓覺寺 的漢喃 書 ， 我們 注 意 到 其 中 有 大 量 合 訂 之 書 ： 。 這種 情 況


常見於越南 的俗文學書籍 。 比 如在法 國 東方 語言文 化學院 所藏 越南古 書


中 ， 有 《 二度 梅演 歌 》 、 《 金 雲翹新 傳 》等 ９ 種 書 的 合訂之 本 有 ， 《 中軍 對歌 》 

、

《 觀 音 注解 新 傳 》 等 １ ２ 種 書 的合 訂 之本 。 而在 圓 覺寺 我們 則看 到以 下 ，


６

組 書的合訂 

：

１ ． 《 紀修新録 》 、 《 撾 餹 飯 粥儀 》 

；

２ ．
《 金 剛般 若波 羅 蜜 經 注 解 》 、
《
般若波 羅 蜜 多 心 經 注 解 》 

；

３ ． 《 佛説孛經抄 》 、 《 除恐 災患 經 》 

；

４ ．
《 金 剛 壽命 陀羅 尼 經 》 、
《
妙 法 蓮 華 經 觀世 音 菩 薩 普 門 品 》 

；

５ ．
《 禪門 日 誦 》 、
《 釋 迦 世 尊本 傳 》 、
《 佛 經緣 起 》 

；

６ ．
《 瓊 林禪寺 供諸 祖 科 》 、
《 香 山 天 厨寺供 諸祖科儀 》 、
《 天 山 菩提寺 供諸


祖科儀 》 、
《 蕉 山 天心 寺 供 諸 祖 科 儀 》 

。

這種 情況實 際 上 是使 用 狀 態 和 傳 播 狀 態 的 表現 。
比 如《 紀 修新録 》 

等
二 書 均 載佛 教 子 弟
， 日 常 習 用 的經 偈咒 語 ， 由 永慶 寺 僧志 心 抄録 於啟定 四



年 （ １ ９ １ ９ ） ；
《 佛説 孛 經抄 等 二 書 均 載 佛 本 生 本 行 故 事 》 ， ， 由 釋如 秋抄於 １ ９ ４ ２



年 。 這雨 組書 的 合抄 乃 出 於使用 上 的 方 便 ， 。 基於 同樣 的 理 由 ，
祥雲寺 在


保大六年 （ １ ９３ ０ ） 將 金 剛 般 若波 羅 蜜 經 注 解 等 二 書合 爲
《 》
一

本 刊行 某 寺廟

 ；

爲 科儀需 要 把 瓊林 禪寺 供 諸祖科 等 四 種 供奉 祖 師 的 科儀 書 合 訂 爲


一

， 《 》

册 。 由 此 來 看 圓 覺 寺 的 藏 書 我 們 就 知 道 寺 院 圖 書館 和 公共 圖 書 館 其性

 ， ， ，

質 是 有 所 不 同 的 前 者更 緊 密地 聯 繫於 書 籍 傳 播 的 需 要 ； 

。

圓 覺 寺 五 天 是 我們 在 越 南 訪 書 三 個 月 裏 最 充 實 最 快樂 的 時 光
， 、 。 

我
們 總是得到 齋飯款待 也 同 如 净有 過幾 次交 談 ， 。
如 浄告 訴 我 們 他搜 集 漢

 ：

喃 書的 目 的是爲 了 自 己 做研究 同 時也 提 供給 其他 研究 者 閲 讀 ， 。
他 認爲佛


教是講 貢獻 的 任 何 寳 貝 都 只 在 貢 獻 出 來 以 後 才 能 顯 現 價 值 所 以 他 歡 迎
，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２９



有人來做研究 。
他 的 話 同 我們 在 巴 黎 亞 洲 學會 河 内 漢 喃 研究 院 見 到 的
， 
 、

情況恰好形成强 烈 反 差 。 我 們 于 是在 推 動 漢 喃 古 書 生 存 和 傳 播 的 力 量 中 

，

看 到 了 最 積極的 那 一

支 力 量 這就 是佛 教 的慈 悲 態 度
， 

。

三 順化 妙 嚴 寺



２ 月 ２ 日 中午 ， 我們 從 會 安 回 到 順 化 。
下午 雨點到 達順化 古都遺 迹保


存 中 心 同 研究 室 的 黎 氏安 和 黎 氏美 珠等 人 會談 爲 她 們 設計 了 敕封 文
， 
 、
， 《

獻 目 録 》 和 宫殿 牌 匾 録 》 的 體 例
《 ， 並約定次 日 指 導她們使 用 作爲 回 報 我

 ； ，

們也瞭解 了順化寺院 的 情況 。
２ 月 ３ 日 下 午 我們走訪了 其 中的 天 明寺 慈
，

 、

曇寺 保 國寺 慈 孝 寺 但所得不 多
、 、
， 。 不過 就在天色 昏暗 即將 返 回 旅 館 的
， 
 ，

時 候 我們 却 偶 然 遇 見
，
一

位法號瑞瓔 的尼 師 。
她 使 我 們 在 順化 訪 書 的 局 面


頓 時改 觀 

。

瑞瓔是廣治人 俗名 趙 氏 清 今 年 ， ， ４ ６ 歲 。 １ ９ 歲那 年 她在 順化妙 嚴寺

 ，

出 家 師 從住 持 妙 智
， 。
後 來她多 次外 出 求 學 分别 就 讀 於順 化 的 師 範 大學 ，


、

武 漢 的 華 中 師範 大 學 碩 士 （ ） 、
上 海 的 華 東師 範 大學 博士 （ ） 。 她 的 碩 士 學位


論文題爲 越南 陳 朝 竹林 禪派 研 究
《 》 。 她 的 師 傅妙 智 號 了 然 出 家前住 在

 ， ，

順 化皇 宫 是王 公大 臣 的後 裔
， 。
妙智 曾 任 順 化妙德尼 院 院 主 六年 前以 ， １ ０ ３



歲 高 龄 圓 寂 諡 澄康 代 表 臨 濟 宗 第 四 十 二 世 法 脈
， ， 。 我 們是 在慈 孝寺 遇見


瑞瓔 的 。 她 看 我 們 詢 問 漢 喃 古 書 和 經 版 便 邀 請 我 們 參 觀她 居 住 的 尼 寺 ， 

。

我 們 隨她 循 小 路到 達 妙 嚴 寺 果 然 在 藏 書 室 發現 數 十 種 漢 喃 古 籍 鑒 於 天

 ， ；

色 已 晚 遂請求次 ， 日 再來 閲 覽 

。

２ 月 ４ 日 上午 ，
承住 持妙善 許 可 我 們把 妙 嚴寺所 藏 漢 喃書籍 通 讀 ，


一

過 做成， 目 録 。
其 書共 ２４ 種 含如下類别
， 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合計 種 （ 

）

漢文 書

 

１

喃文書

 

１

中 國書的重抄重印 本

 

８ 

５ 

９ ２ ２



合計 種（ 

）


９ 

５ 

９ ２ 

１
 ４３ ０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 ”

這些書 有三 個 特點 其 ：
一

， 多 鈐越南 文 妙 嚴 寺 朱 印 是寺 内 公用 之

 ，

書 。
其二 ，
多 爲 佛 經 注 疏 和 戒 律 書 而 没有 科 儀 書 可 見 其 書 的 用 途 是 學 習

 ， ，

和修行 。
其 三 從藏 書 記 號 看 這 些 書 多 是 妙 智 妙 行 等 前 輩 所 用 書 少 量
， 
 ，
、
，

爲 信徒敬獻之書 如 ， 

：

啟定元年 （ １ ９ １ ６ ） 福 隆寺 印 本 大乘 起 信論 直解 《 》 ，
扉 頁原 有手 書


二字 後 改爲 妙 行
“ ” “ ”

妙智 ， 

。

成泰十 三年 （ １ ９ ０ １ ） 刻本 四 分 律 比 丘 尼 戒 本 略 記
《 》 ， 後 三 册有 手書


“ ” “ ” “

天 福寺 比 丘 尼 戒 號 曇 裕 受 持 等 字 卷 三 以 下 鈐 朱 印 ，
慈 行 及越南 文 順


化 妙 德 寺 釋 女 慈行 卷六 卷九以 下 手 書 天 福寺受持
” “ ”
， ， 

。
、

維新六年 印 本 歸 元直 指 增 補 音 義 書 根 處手 書 歸 元


”
（ １ ９ １ ２ ） 《 》 ，

“ ”

妙行 等字 

。

永嚴 寺嗣 德三 十 一

年 （ １ ８７ ８ ） 印本 《 比丘 尼戒 經 》 ，
襯頁手 書 信 女


阮 福 佩環 夫 婦 同 發 願印 請 《 比丘 尼 戒 經 》 共 成 二 集 ， ， 上 供於妙 嚴 寺 以 爲 法

 ，

戊辰 九月 下 浣 攄庵奉 送 並有越南文 妙嚴寺 印 章

” ”

寳 。 ， ， 

。

保大十 年 （ １ ９３ ５ ） 印 本 大 乘 止觀 述 記 《 》 ，
書 根 空 白 處横 題 書 名 卷 次


和持有者法 號 持有 者 有 雨 種 字迹 較淡 者 寫 學 生 妙智 較深 者 寫 妙
“ ” “
。 ， ，


“ “ ” “

行 覆蓋 妙智 書根 空 白 雨邊分别 寫寺 名 妙 每 卷襯 頁 末 頁 皆 鈐


” ” ”
。
德 ；
、

“ “

越 文 妙 嚴寺 印 章 襯 頁 並有 藍 色 圓 珠 筆 寫 漢 文 和 越 文 妙 智 字 樣
” ”
， 

。

賢愚 因 緣 經 》 書根 左 側 横 題 妙 智
“ ”
《 ， 

。

對 於 四 分律 比丘 尼 戒 本 略 記 書 中 出現 的 慈行 我們 並不陌


”
《 》
一 一

名 ，

“ ”

生 我 們 曾 經 在 會 安 圓 覺 寺 見 過 此 名 ； 而且 在這 雨地 雨部題 慈行 ， 、 

的
“ ” “ ”

書 上 皆 寫有 妙德寺，
學僧 字 樣 。
我 們 頓 時領 悟 到 這些 書 出 ： 自 順化 妙


德 佛 學尼 院 代 表 了 漢 喃 佛 書 用 於 教學 和 修 行 的 功 能
， 。
據我 們調查 越 南

 ，

中部有 個 培 養 尼 衆 的 專 門 佛 學院 駐 在 順 化 妙 德 寺 稱 順化 妙 德 佛 學尼


一

， ，

” “

院 。
妙 嚴寺 住 持 妙 智 曾 經 擔 任 過 尼 院 院 主 。
既 然 會安尼 衆 使 用 寫有 

妙
德 寺 學僧 等 字 樣 的 佛 經 既 然 這 些 佛 書 的 内 容 是 比 丘 尼 戒 既然 圓 覺
” “ ”

、
， ，


寺如 净法師 搜 集漢 喃 書 的 範 圍 廣 達 越南 中 部 各 省 那 麽 順 化妙 德尼 院 便

 ， ，

應 該 是漢 喃 佛 教書 籍 的 一

個 傳播中 心 。
這個 中 心 同 時 是 宣 傳 比 丘尼 戒 的


中心 。
當 尼 師 們 把綫 裝本 漢 文 佛 經 用 於 教學 之 時 這個 中 心 就 逐 漸形 成

 ，

了 。 也 就 是 説 用 於 持 戒 而 非 用 於 俗 家法 事 是 越 南 漢 喃 佛 教 書 籍 的
， ， ，
一



種
重要 的生存形態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３ 

１

四 河 内 館 使寺


“

妙嚴 寺 的經 歷給我 們 很大觸 動 我們 對 選時不 如撞 時 的 道理有 了

”
。 


新 認 識 爲此 加 强 了 對 各 地 寺 院 的 考 察
， 。
２ 月 ４ 日 下 午 在 離 開妙 嚴寺 以

 ，

後 我們 走 訪 了 順化 的 靈 姥 寺 妙 諦寺
，
、 ；
２ 月 １ ６ 日 ， 在到 達河 内 以 後 又走訪

 ，

了 館使寺 洪 福寺 、 、 鎮國寺 。 這些 寺 院 皆 屬 曹 洞 宗 寺 院 ；
同 會安 寺 院 相 區


别 有另 ，
一

個傳播 源 

。

越南曹洞宗 的淵源可以 追 溯到 公 元 １ ７ 世紀 。 １ ６６   ４ 年 水 ，
月 通覺 和 尚



（ １ ６ ３６ 或 １ ６ ３７ １ ７ ０ ４ ） 攜雨名 弟子赴中 國 求法 到 達浙 江湖州 鳳凰 山 參見


 ， ，

“ ”
一

句 智 教禪 師 留 下 ，
一

個著名 的話頭 即 ，
一

句 問 汝甚麽處安身立命？ 水月



答 火 中風發處 波上水安然 云 云 ①
“ ”
， 。
得法後 水月 禪 師於 ， １ ６ ６７ 年 回到越


南 成 爲越 南 曹 洞 宗 始 祖 水月 弘法之地 主 要 有三 是安子 山 望老 寺 

二
一

， 。 ，
：

是 崑 山 資 福 寺 三是 崑 山 任 陽 山 寺 皆 屬 越 南 海 陽 省 東 潮 縣 而 其 弟 子 宗 演
，

 ，
；

真融 （ １ ６ ４ ０１ ７ １ １ ） 則在 東 京 今河 内 建 立 了 洪 福 寺 並 使之成 爲 越 南 曹 洞

 （ ） ，

宗 的祖庭 。 宗 演 之 後 有 慈 山 静 覺 禪 師 性 祝 禪 師先 後 主 持 洪 福 寺 進 而 把
， 
 、 ，

曹 洞 禪法擴大到 含龍 寺 鎮 國寺 等 河 内 寺廟 ？ 、
。
不 過進人 ２０ 世紀以後 在

 ，

越南 北部 影 響最 大 的寺廟 却 是位 於河 内 館使街 的館使寺 ， 。

此寺始建於 １ ５



世 紀 後 黎 朝 原 是 接 待 東 南 亞 佛 教 國 家使 臣 的 使 館
， 。 《 大南
一

統 志 記其得

 》

名 云 ：
黎初 ，
占 城 萬 象 南 掌 諸 屬 國 來 貢 者館 於 此 該 諸 國 俗 皆 崇 佛 故 爲
、 、

 ， ，

③其 後 該 寺 所在街 道 亦 以
” “ ”

寺 以 館 之 因 以 爲名 ， 。 館使街 爲 名 。
１ ９２ ６
年 

，

越 南 出 現 高 台 教 引 起 關 於 佛 教 發展 的 大 討 論 促 成 十 個 佛 教 協 會 的 誕 生
， ， 

；

其 中 北圻佛 教協會 的駐地就 在館使寺 。

１ ９ ４ ５ 年 ８ 月 革命 成 功 後 越 南 佛 教

 ，

① 如 山 禪苑 繼燈 録 卷右 葉 《 》 ， ４ ２ 

。

０ 參見 以 下資料 馮超 越南 曹洞 宗 的 江 南禪 系 源 流與 ：
《 １ ７ １ ８ 世 紀 中 越 佛 教交 流 》 ，


載
《 延 邊大學 學報 （ 社會科學版 ） 》 ２０ １ ３ 年第 ２ 期 ； 阮賢德 《 鄭 阮紛 争時 期 的越南佛 教


史 》 ，
胡 志 明 市綜合出 版社 ， ２ ０ ０６ 年 頁
， ４ ７３ ４ ７ ６ ； 黎 氏 垂莊 越 南 南河 地 區 十 六 至 十

 《

九 世紀 中 國 禪宗 的 傳 播和 發 展 及相 關 文 獻 的 考察 》 ，
頁 ６ ３ ６ ７ ； 杜 繼文 主 編 佛教 史 《 

》

第 十 章中 越南 的 大乘 佛教 條 江蘇人 民 出版 社 年 頁
”
， ， ２ ００ ８ ， ３２ ８ 

。

③ 大南《
一

統志 》 ，
河 内漢 喃研 究 院圖 書館 Ａ ． ６ ９／ ２ 號抄 本 頁 ， １ １ ２ 

。
 ４３ ２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界醖釀建立 總會 到 ；
１ ９ ５ １
年 佛 教總會正 式成立 其 慶 典亦在 館使寺舉 行
， ， 

。

１ ９８ １ 年 越南 佛 教教會在北部
，
、 中 部 南 部 設 立 三 個 辦事 處 第
、
，
一

辦事 處便


設在河 内 館使寺 。
現在 館使寺 仍然 是越南 佛 教僧 伽協 會總 部 的駐 地 也
，

 ，

是越南 佛學 雜 誌編輯 部 的所在 地

《 》 。
寺 中 有正 式 圖 書 館 名 爲 館使寺 中

 ，

央佛學圖書館
”


。

當我 們 瞭解 到 館 使 寺 以 上 情 況 後 我 們 便 産 生 了 進 人 其 圖 書 館 閲 覽 書

 ，

籍 的 願望 。 不 過 也許 由 於該 寺 的行政屬 性 我 們 等 待 了 很長 時 間 到
， ， ，
２ 

月

２ ４ 日 才 獲 准 進人 並 限 時 閲 覽 我們用 週時 間 閲 讀 了 以 下 書籍
一

。 ， 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其他

 合計 種 （ 

）

漢文 書

 

６ 

２ １ 

０

喃文書

 

２ 

２ 

１

中 國書的重抄重印 本

 ２ 

１ 

８ ２ ９

 １


９ ７ ７



合計 種 （ 

） ２２

 

８ ３ ７

 ２ ３

 ９ 

１

根 據館使寺 中 央 佛 學 圖 書 館 的 藏 書 目 録 該 寺漢 喃 書共 有
， ３９４ 個編


號 ， １ ２ ７ 種 。 我們 看 過 的 ９ １ 種書 都是 經越南 人創作 或加 工過 的 書
， 。 限於


時 間 我們 放 棄 了 ，
一

些 書 比 如 釋迦譜 要 略 》 ， 《 、 《 冠 導 天 臺 四 教儀 集注 等 》 

日

本 佛 教 著 作 和 大唐 西 域 記 《 》 、
《 大般 涅 槃 經 玄 義 》 、
《 大佛頂 如來密 因修 證 了



義 諸菩 薩 萬行首 楞 嚴 經 》 、
《 大 慈 恩寺 三 藏法師傳 》 、
《 摩 訶 般若 波羅 蜜 多


經 》 、
《 金 剛三 昧 經 》 、
《 佛 説不思 議 功德諸法 護念 經 》 、
《 十吉 祥經 》 、
《 觀世音


菩 薩本願 》 、
《 成 唯識 論 》 、
《 宗鏡 録 法詳 義 節 要 》 、
《 中 觀 論疏 》 、
《 易 經 》 、
《 

莊
子 》 、
《 白香 山詩後集 》 、
《 佛 教大詞 典 》 、
《 康 熙字典 》 、
《 清史通讀演 義 等 中 國

 》

不過 儘管未讀這 些 書 我們 却借此 瞭解 到 多 藏 國外 書 是館 使
”

典籍 。 ， ， ：

 ，

寺古籍收 藏 的重要 特點 這 點 應 當 是 同 館 使 寺 作 爲 外 交機 構 的 歷 史 地


一

。 ，

位相 關 的 

。

事 實 上 僅 從館 使 寺 所 藏 國 内 古籍 越南 古籍 的 角 度 看 他 的特 點


“ ”
， （ ） ，

也是鮮 明 的 。 同 另 外 三 所 寺 院 相 區 别 他 收 藏 的 書 多 有 中 國 淵 源 多 爲

 ，

中 國書 的重抄重印 本 。 這種 書 有 ７ ７ 種 佔比 ，
８５ ％ 。 另外 他收 藏 了 很多 非

 ，

佛教 的書 。 這種 書 有 ２ ３ 種 佔 比 ，
２ ５ ％ 。 後 者 可 分雨 類 第 ：
一

類 關於 思想和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３ ３



藝 術 數量 不 多 僅 有 講 儒 家 倫 理 的 明 心 寳 鑒 釋 義
， ， 《 》 、 《 菜 根譚 》 ，
以 及詩 選


本 寒 山 子詩 集
《 》 、
《 唐 詩合選 詳解 》 ； 第二類 關於信 仰和儀 式 數量 不少 達

 ， ，

１ ９ 種 例如 ， 《 吕 祖 六通 經 》 、
《 五 聖經文 合編 》 、
《 明 聖 經示 讀 》 、
《 玉 皇骨髓真


經 》 、
《 玄 天上 帝 寳 録 》 、
《 五殿閻 羅 天子經 》 、
《 吕 祖分類 功 過 》 、
《 乩正灶神經


文 》 、
《 文 昌 帝君 解 厄 寳懺 》 、
《 竈 王 寳懺 》 、
《 陰 陽濟 度 真經 》 、
《 金 僭 發迹 真


經 》 、
《 寳善 經 》等 道 教和 俗 信 書 。 這 種書 出 現在佛教 圖 書館裏 是令人 喫驚

 ，

的 。 另 外三所寺 院 僅 圓 覺 寺藏 有 太 陽 太陰北 斗 眼 光 真 經》 ， 《 、
《 灶王書 》 

、

《 明 聖 經 》等 ３ 種道教 和俗信 書 。 比較可知 ， 館使寺 藏 書 有第 三 個 特 點 ， 


即

不 限於佛 教 。 這意 味 著 其 圖書 館具有獨 立 圖書 館的 屬 性 ， 

。

館使寺所藏越南 古籍還 有 一

個 特點 即 多 爲 印 本 ， 。 比 如其 所 藏 道 教和


俗信 書 除 竈王 寳 懺 ， 《 》 、 《 觀 音 蓮 花 寳 懺 爲 抄 本 外 其 餘都 是 印 本 》 ， 。 從各種


題 款 看 這 些 書 基本 上 印 於 河 内 及 週 邊
， 。
例如 

：

由 河 内 玉 山 祠刊 印 的 書籍 ： 《 文 昌帝 君解 厄寳懺 》 ，
啟定 九年


（ １ ９ ２３ ） 據咸 豐九 年 （ １ ８５ ９ ） 印本重印 ； 《 五殿 閻 羅 天 子經 》 和 《 乩 正灶神 經


文 》 ，
成泰丙午年 （ １ ９ ０ ６ ） 印 ；
《 消 災 延 壽妙 經 》 ，
成 泰 丁未 年 （ １ ９ ０ ７ ） 據廣 東省


海 幢寺 刊 本 重 印 

。

在河 内 刊印 的書籍 ： 《 吕 祖 分類 功 過 》 ， 嗣 德庚 午 年 （ １ ８ ７ ０ ） 河内 行


帆 街元亨 號 印 ； 《 明聖經示讀》 成泰十 四年 ， （ １ ９ ０ ２ ） 年河 内 安 寧庸印 玉山 祠

 ，

安 樂 譜 河 安 祠 樂道 譜捐 刊 、 ；
《 玉 皇骨 髓 真 經 》 保 大 戊 辰 年 ， （ １ ９ ２８ ） 河 内 安寧


庸 永安望祠 重印 

。

在河 内 附近刊印 的 書籍 ： 《 寳善經 》 ， 保大 十 七年 （ １ ９ ４ ２ ） 廣進壇 位


 （

於河東省 彰美縣美 良 總進 聞 社 印 ） ；
《 陰陽濟度真經 和 金 僭發迹 真經 》 《 》 ，


保
大二年 （ １ ９２ ７ ） 、 九年雲碧 崗 位於河 東省 富川 縣常川 總 雲黄社 舊村 印 （ ） ； 《 

五

聖經文合編 》 ，
保大十三年 （１ ９３ ８ ） 雪山 臺 （ 位於 河東 黄 梅 印 ） ； 《 吕 祖六通


經 》 ，
成泰十 四年 （ １ ９ ０ ２ ） 勸善 壇 位 於 南 定 同 樂 印 （ ） 

。

我 們 曾 統 計過 四 所寺院 所藏印 本書 在全部 藏本 中 的 比 重 得 出 的數 據


 ，

是 館使 寺：
９４ ．
１ ％ ，
妙 嚴寺 ８０ ．
７ ％ 慧光禪 院 ，
７ １ ．
６ ％ ， 圓 覺寺 ５ ４ ．
６ ％ 。 這個


順 序 反 映 了 什麽 呢 ？ 若 考 察 一

下 各寺 書 籍 的 來源 便知 道 這反 映 了 圖 書

 ， ，

館 的 歷 史 或者 説 反 映 了 寺 院 建 立 藏 書 結 構 的 年 份
；
， 。 由 此看 來 館使 寺 的

 ，

藏 書之所 以 重 視印 本 是 因 爲 越 南 古 來 就 有 重 視 印 刷 的 傳 統 而 館 使寺 的

 ， ，

圖 書館 很 早 就 建 立 了 這 傳統
一



。
 ４３ ４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我 們 另 外 也 比 較過 四 所 寺 院 藏書 品 種 的 異 同 注 意 到 有 地 藏菩 薩 本

 ， 《

願經 》 、
《 比丘 尼 戒 經 》 、
《 禪門 日 誦 等
》 １ ２ 種書籍見於 三所寺 院 的 收藏 其中

 ，

１ １ 種 是 中 國 書 的 重 抄重 印 本 有 地 藏 菩 薩 本 願 經 音 注 》 等 ；
《 ３２ 種書籍 見於


雨所寺 院 的收藏 其 中有 ，
２ 種喃文 書 、
１ ３ 種漢文 書 、
１ ８ 種 中 國 佛 經 的重 抄


重 印本 。
這項 比 較表明 ： 中 國佛 經 特别 是 來 ，
自 中 國 的 科儀類 佛 經 ，
實際上



構成 了 越 南 漢 喃 佛 教 書 籍 的 主 流 。
不過 ， 四所 寺 院 所保 存 的 佛 教 書籍 孤


本 其 價值 却 也 是 不 容 忽 視 的
， 。 這種 孤本 書 主 要 是抄本 喃 文書 。 比 如 四所


寺 院共有 ２０ 種 喃文 書 其中 ，
１ ８ 種屬 孤本 即 圓 覺寺便 存有 ；
１ ３ 種不 見於其


他寺 院 的孤本喃文佛教 書 就 其 内 容看 孤本書 可 分三 類 是 越南人 的


一

。 ，
：

佛 教著 述 ，
二是越南 人所使 用 的科 儀文 獻 三是用 於各 種儀式 的攻 文 ， 。 

這
些 喃文 書 籍 的 存 在 是 富 有 文 化 意 義 的 ， 因 爲他們 有鮮 明 的 實用性 ， 聯 繫於


越南 民 衆 所特有 的佛 教活 動 

。

五 綜合討論



綜 上 所 述 越 南 四 所 寺 院 共 保 存 了 ３ ７ ０ 種 漢 喃 古 籍 其 中 圓 覺 寺
， ， １ ７ ９



種 館使寺 ，
９ １ 種 慧 光禪院
，
７６ 種 妙嚴寺
，
２４ 種 。
儘管 這 不 是 四 所 寺 院 所 藏


漢 文 書籍 的 全部 而 只 是 其 中 由 越南人撰 寫 抄選 或刊補 的那 部份 但他


一

， 、 ，

代表 了越南文物 的精華 。 在歷史 上 無 文字 的 民 族總是要 模倣 有文字 的 民


 ，

族 進 行 寫 作 和 編 纂 因 此 中 國 古 書 曾 經 是 越 南 著述 的 範 本 但 從 世 界 的 眼

， ，
；

光 看 在 越 南 真 正 具 有 文 化 價值 的 圖 書 却 無 疑 是 包 含 創 造 者 智 慧 的 本 土
， ，

 ，

作品 

。

基於這 一

理由 ， 我們 擬在 全球 範 圍 對 越 南 漢 喃 古 籍 進 行資 源 調 查 。 

這
項 工 作體量浩 大 若就 寺 院 藏 書 而 言 現 在 所做 的 ； ，
一

切 都只是剛 剛起步 

。

據 瞭解 胡 志 明 市另 有 西 貢 舍 利 佛 學 圖 書 館
， （ Ｔ ｈ ｕ ｖ ｍ Ｐ ｈ ｉ
｜
ｔ
ｉ  ｈ ｇ ｃ  Ｘ ｄ Ｌ ｐ ｉ ｔ


ｏ

Ｓ ｄ Ｇ ｏ ｎ ）
ｉ
、
西 貢 伽 藍 廣 鄉 寺 圖 書館 （ Ｔ ｈ ｕ ｖ ｉ
ｍｃ ｈ ｉ ａ  Ｑ ｕ ｄｎ ｇ
Ｈｕ ｏ ｎ ｇ Ｇ ｉ
ｄ Ｌ ａ ｍ



Ｓ ａ  Ｇｏ ｎ 藏 有 竹林宗 旨 原 聲 諸品經 等 批 漢喃古 書 除 圓 覺寺



一

句 ｉ ｉ
） ， 《 》 、
《 》 。

如 浄 外 許 多僧 尼 參加 了 漢 喃書 的 搜 集 比 如 廣 南 省 三 峰 寺 釋 同 養 海 陽 省
，

 ，
、

靈 應 寺 釋 覺 行 各 藏 有 數十 部 漢 喃 佛 教 古 籍 。
而 胡 志明 市 的 同 文住持 真 明

 、

住 持 和 佛 教學者 黎 孟達 也 都 有 豐 富 的 藏 書 ， 。 另 外 漢喃古籍 資源 的 富礦
， 

，

乃在越南 中部 。 我們 曾 經訪 問 過順化 的天姥 寺 靈姥 寺 （ ） 。 在阮朝 開 國皇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３ ５



帝 世 祖 阮 潢 所 建 的 這 所 寺 廟 慶 智 和 尚 引 導 我 們 觀看 了 大 量 佛 經 雕 板 ， 。 

我
們又 曾 訪 問順化 的妙 諦寺 。
該 寺 明 德 法師 告 訴 我 們 在 順 化 綜合 圖 書 館 ，


、

順 化 大 學 圖 書館 順 化 佛 學 院 圖 書 館 和 妙 諦 寺 圖 書 館 都 有 漢 喃 文 古 書 的
、

 ，

豐 富收 藏 。 後 來在河 内 館使寺 我 們 得 到 清 寧 法師 沁 勳法 師 的 幫 助 觀 看

 ，
、
，

了 館 使 寺 的 雨 大 櫃 雕 板 也 從法 師 那 裏 知 道 直 到 現 在 越 南 和 尚 都 要 用 漢

 ，
：
，

越 語 來 念 經 要 背 誦 漢越 語 的 阿 彌 陀 佛 經
， 《 》 ， 因此 ，
漢喃古籍 對於他們 並不


陌生 。
爲 學好建 築 設 計等 課 程 越 南 和 尚 還 要 向 古 代 堪 輿 書 取材 ， 。 這意味


著 每 位 懷 抱 學 術追 求 的 越 南 僧 尼 都 可 能 有 漢 喃 書 的 收 藏 對 於 我 們 來


一

， ， ；

説 理想 的 訪 書 之 路 應 該 到 達 每
， ，
一

個有教 育傳統的越南寺 院 

。

不 過 以 上 所討 論的 越南 四 所寺 院
， ，
其藏 書 却 是有代 表性 的 。 我們 曾



通 過 網 絡 獲得 河 内 勝 嚴 寺 普 仁 寺 玉 山 祠 的 藏 書 資料
，
、 、
。 再加 上 我 們 已 經


掌握 的越南 國家 圖書館的 資料 以及見於 越南 漢喃文獻 ， 《 目 録 提要 》之 著 録


的 六 大 特 色 圖 書 館 越 南 漢 喃 研 究 院 圖 書 館 法 國 遠 東 學 院 圖 書 館 法

 、 、

國 亞 洲 學會 圖 書 館 法 國 國 家 圖 書 館 東 方 寫 本 部 法 國 東 方 語 言 學 院 圖 書
、 
 、

館 法 國 吉 美 博 物 館 圖 書 館 的 資 料 我 們 得 出 以 下
、 ，
一

份關 於 漢喃佛 教


書 籍 的統 計表① 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合計 種 （ 

）

四所寺 院

 １ 

２ １


６ ８ 

１
１  １ 

３

三所 寺 祠

 

３ ３０

 ３ 

１

漢 文書


提要

 

０ 

３ １ 

５ １ 

５ ９ ８



越南 國圖

 

８

“ ” “ ”

① 表 中 四所 寺 院 ，
指 圓 覺寺 館 使寺 慧 光禪 院 妙嚴 寺 、 、 、 ； 三所 寺 祠 ，
指 勝 嚴寺 普仁

 、

“ ” “ ”

寺 玉山 祠 、 ； 越南 國 圖 ，
指 位 於河 内 的 越南 國 家 圖 書 館 ； 提要 ，
指王 小 盾 等主 編 的


“

越 南漢 喃 文獻 録提 要 年 灣 中 研 院 文 哲研 究 所 出 版 提要
”
《 目 》 ， ２０ ０ ２ １ ２ 月 由 台 。 《 

》

書 收 録 了 越 南漢 喃 研究 院 圖 書 館 法 國 遠 東 學 院 圖 書 館等 、
６ 個 大型 圖 書 館 所 藏越


南 漢 喃 圖 書 的 資料 代 表其 總和 ，


。
 ４３ ６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續表



經書

 律書

 論著

 科儀

 合計 種 （ 

）

四所寺 院

 １ 

０ 

９ 

２ ２ ２



三所 寺 祠

 

２ 

２ 

５ 

９

喃文書


提要

 ２０

 

２ １ 

７ １ 

０

越南 國圖

 

６ 

６

四所寺 院

 ６ 

１ ２５

 ６ ３

 １ ５ ０



中 國書 的

 三所 寺 祠

 １ 

９ 

７ 

６ 

５ ３ ７



重抄 重印本

 提要

 ６ ６

 ２７

 ８３

 ２３

 １ ９ ９



越南 國圖

 １ 

２ 

２ 

６ 

３ ２ ３



合計 種 （ 

） ２ ０ 

１ ８ 

１ ２ ８ 

１
２０ ３

 ７ ６ ９



“ ” “ ”

從 這 份 表 格 看 對於 漢 喃 佛 教 書 的 收 藏 ， ， 四所寺 院 和 三 所寺祠 

的
“

結 構 各 部類 的 比 重 是 相 接 近 的 這 説 明 四所寺院 的藏 書 具有 典 型性
”
（ ） ， 

。

“ “

若計總數 則 提要 爲 種 四所寺 院 爲 種 未計非 佛 教書 三所



”
， 《 》 ３ ３７ ， ３ １ ５ （ ） ，

寺祠 爲 種 越南 國 圖 爲 種 相 比之 下 四 所寺 院 的 收藏 量非 常可
” ”
８ ０ ， ３７ ， 
 ，

觀 與 提要 所代表 的
， 《 》 ６
大 圖 書館 相 當 。 這 説 明 寺 院 是越 南漢 喃佛教 文

 ，

獻最 重要 的存儲場 所 。 而 若對 四 份 書 目 的内容作 一

比較 那麽 ， ， 在四所寺


院所藏 的 ３ １ ５ 種 佛 教 書 籍 中 僅有 ， ８４ 種 見於 提要 《 》 ， 未 見者達 ２３ １ 種 佔 比

 ，

約 ３ ／４ 。 這又 説 明 ， 《 提 要 所 反 映 的 官 方 圖 書 館 藏 書 在 漢 喃佛 教文 獻 方面
》 
 ，

有很大疏漏 因 此 寺院 調 查是域外 漢 籍研究不 可 或 缺 的

， ，
一

環 。 另 外 前文

 ，

談 到 我們 對 四 所 寺 院 所 藏 非 佛 教 的 書 籍 作 過 統 計分析
， ， 比如館 使寺 收 藏


非 佛 教 的 漢 喃書 ２３ 種 其 中 ， １ ９ 種是 道教 和俗信 書 。
現 在可 補充 的 是 這

 ：

種 書在 慧 光 禪院 有 ３ 種 在 圓 覺寺 則有 ， ２ ９ 種 包 括 詩 經 大 全 》 等 儒 學

 《

書 ２ 種 、
《 少 微節 要 大全》等 史 部 書 １ １ 種 、
《 藥 性歌 》等 醫學 書 ３ 種 、
《 地 理五



訣 等曆 算 占
》 卜 之書 ８ 種 。 這又 説 明 ，
儘 管 佛 教 圖 書是 漢 喃 古 書 中 的 特 殊



部 類 有其特殊 的 傳 承方式 和 保 護 方式 但寺 院 却 是 佛 教 圖 書 和 非 佛 教 圖
，

 ；

書 的交流 中心 。
下 面 將要 説 到 這是 同 寺 院 的教育 功 能 相 聯 繫 的 ， 

。

“ ” “
以上種種 揭示 了 ，
一

個很重要 的事 實 我們所 説的 域外 漢籍 或 域外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３ ７



漢文獻 ， 乃 是 由 雨 個 同 樣廣 大 的世 界組成 的 。
其中
一

個 世 界聯 繫 於儒 學


和 官 方教育 以 政 治體制 爲 支 柱 另 ，
；
一

個 世 界聯 繫於 宗 教和 民 衆 文 化 以 風

 ，

俗和信仰爲支柱 由 於 知 識 人 的 某 種狹 隘 習 慣 後 個世界 可 以説是 湮没



一

。 ，

不 彰 的 但現 在 我們 看 到 他不 僅 有宏 大 的規模 有 深刻 的 内 涵 而 且是


一

， ， ，
；

種生生不息 的存在 。
其意 義 ， 已 從 以 下 四 個 方面 顯 現 出 來 

。

通 過 四 所寺院 可 以 看到 佛 教藏 書 有深厚 的歷 史 文化 基礎 關於


一

（ ） ， 。

其起點 可 以 追溯 到越南 佛 教發 端 的年代 ， 。 有人認 爲 公元 ，

２ 世紀 的牟 子 

、

３ 世紀 的康僧會 即 曾 來交 趾傳 教 分别 著 譯 了 牟 子 理 惑 論 和 法 華 三 昧

 ， ， 《 》 《

經 》① 。 《
大越 史記全書 》 等 書亦 明確 記載 早在越 南建立 獨立政權 之

 ：

初宋 真 宗 景 德 四 年 （ １ ００ ７ ） ，
黎帝龍铤 即 曾 遣使 至宋 求 得大藏 經文 ？ ， 

。

從現有資 料看 越南 古代人進行規模性藏 書 主 要 有 雨 個 動機 其 ， ， ：
一

是 推廣


佛教 ， 其二是 發展 教 育 。 李 太祖 順 天 十 二年 （ １ ０ ２１ ） 建大 興 書庫 李太宗 天

 ，

成七年 （ １ ０３ ６ ） 建 重興 書 庫 陳英 宗 興 隆 三 年 ， （ １ ２ ９５ ） 建南 定天 長 書庫 其 ，


目

的都在於典藏佛 經 。 到 後 來 歷 朝 政 府和 個 人也建 立 了 若干 書 院 作 爲 管
， 
 ，

理和 典藏書 籍的 場 所 。 越 南 圖 書 典藏 史 因 此 可 以 劃 爲 雨 個 階 段 李 陳 雨 朝

 ：

是 以 佛 經 典藏 爲 中 心 的 階 段 黎 阮 雨朝 則 是 以 儒 書典藏 爲 中 心 的 階 段 ， 。


越
南 文 獻 學資 源 遂 也 出 現 了 雨 大 特 色 從 典 藏 角 度 看 保 存 最 好 的 古 籍 是 佛

 ： ，

經 從 ；
目 録 角度看 數量較 多 體 例相 對完備 面貌 最整 飭 的 ，
、 、
目 録 是書 院 

目

録？ 。 這種 歷 史 傳 統 影 響 至 今 ，
使越 南 佛 教 仍 然呈 現 出 高度 繁 榮 。
據統


計 前越南 全 國約有 出 家僧尼 多人 寺廟 有
“
，
目 ４０ ， ０ ００
… …
１ ４ ， ４０ ０ 餘座 其

 ，

中有 １ ３ ， ３０ ０ 座北宗寺 院 、
５ ００ 座原 始 南 宗 和 高 棉 南 宗 寺 院精 舍 、
３００ 座乞



① 伯 希和 著 馮 承 鈞 譯 牟 子 考 ， 《 》 ，
載 北 平 圖 書 館館 刊
《 》 第 ６ 卷第 ３ 號 ， １ ９３ ２ 年 頁 ， ２ ９

３ ０ ；
又 參梁 志 明 《 略論 越南 佛 教 的 源 流 和李 陳 時 期越 南 佛教 的 發 展 》 ，
載 印支研究
《 

》

１ ９ ８ ４ 年第 ４ 期 

。

０ 大越 史記 全書
《
？
本紀 卷 》
一

《 黎紀 》 。 又 見 明 李 文鳳 越 嶠 書 卷 四 《 》 ，
《 四 庫全 書存 目 

叢
書 》 ，
齊 魯 書社 ， １ ９ ％ 年 史部第， １ ６２ 册 頁 ， ７ ３ ０ 

。

③ 參 見王 小 盾 劉 玉 捃 論越 南古 籍 的歷 史 意 義 形 態 和 文 獻 學 意 義、 《 、 》 ，
載 從敦煌 學 到 域
《 

外 漢 文 獻研究 》 ，
商務印書館 ， ２ ０ １３ 年 頁 ， ３ ３８ 

。
 ４３ ８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① 由 此也
”
士 精 舍 還有 ，
１〇 〇 座精 室 、
２０ ０ 座念 佛 堂 。
推 動 了 佛教書 籍 的 流


傳 。
有人依照 古今圖 書 目 録 對 中 國 書 的越 南重抄 重 印 本作 過統計 發現
，

 ，

其 中 最 多 的是以 下 三 類 子 部 書 佛 教 書 道 教與 俗 信書 醫家和 數 術 書

 ：
， ，

其數 佔到 八成以 上 。 因 此 得 出 結 論 宗 教信 仰 是 影 響 越 南 普 通 民 衆接 受 漢

 ：

文化知識 的最重要的 因素？ 。 這個 結 論意 味 著 佛 教 的興 盛 和 漢 喃 書 的 流


 ，

通是相表裏 的 。 因 政 治 區 劃 而 破碎 的 漢 文化 圈 ， 其 實在 文 化 層 面 仍然 存


在 。
譬如 越南 佛 教就 可 以 看作東亞 佛 教譜 系 的
，
一

個 分支 

。

（ 二 ） 四 所 寺 院 的 藏 書 表 明 漢 喃 文 圖 書 有 頑 强 的 生命 力 ， 。 因爲這 些藏


書不 同於書面化 的 中 國漢籍 而采用 了 同 當地 ，
口 語 相 適 應 的多 種 方式 。


第
種 方式 是 喃譯 比如在 圓 覺寺 有 部 般 若波 羅 蜜 多 心 經 的 喃譯本 名


一 一

， 《 》 ，

爲 般若 波 羅 蜜 多 心 經 演 文
《 》 。
據 其題 署 此 書 是在 維新 ，
三年 （ １ ９  ０ ９ 
） 由 

石
山 寺住持弘 解重釋演音 重 釋演 音 的 意 思 是 譯 爲 喃文 並 加 解 釋 可
” “ ”
的 。

 ，

見這 一

喃譯本産 生在施行 口 傳的 講經活動之 中 。

前 文統計 這 種 同 ，
口 傳相


聯 繫 的喃 文 書 在 四 所寺 院共有 ，
２ ９ 種 。
第 二種 方式是 多 語 種 對照 ， 比如 圓


覺 寺 有 佛 説大 報 父母 恩 重 經 的 雨 種 譯 本 皆 是 印 本
《 》 ， ，
一

種 是 喃 文全譯 本 

，

另 一

種 是 漢 文 喃文 越 南 文 注 音 的 對 照 本 、 、
（ ） 。 後者 的 編纂 目 的 就不 僅在

 ，

於 口 傳 而且 在 於 閲 讀和 語 言訓 練 了
， 。 圓 覺 寺 所 藏 印 本 地 藏 菩 薩 本 願經 《 

》

也是這樣 在每 ：
一

漢 字旁 注 有相 應 的越南 文字母 以 方便 閲 讀 者 準 確 拼 讀

 ，

漢越音 。
這 種 對 照 本 實質 上 是 用 於 漢 越 音 朗 讀 的 漢 文 佛 經 教 材
，
。
第 三種


方式是韻 譯 俗 稱 演 或 演 義 般譯 爲 六八體 韻 文 例 如在 慧光禪 院
“ ” “ ”
， ，
一

。


和 圓覺寺都藏有 一

種 浄業文演 義《 》 ， 乃 是浄 土 經 文 的 六八 體喃 譯 之書 正

 ，

文 分三 欄 上 欄 爲 浄業 文 原 文 中 下 雨 欄爲 六 八 體喃 譯
， 《 》 ， 。
其中
一

本與 浄

 《

土文演音 》 （ 漢 文 獅 子 峰 如 如 顔 丙 勸修净 業文 及 其喃 字 注 文 合 訂 另
《 》 ） ，


一

本與 十念法 門 《 》 （ 佛 教徒每 日 課 經 時所 用 經 偈 合 刊 還 有 ） ，
一

本刊於啟 定壬


戌年 （ １ ９２ ２ ） 。 由 此可知 ， 《 浄業 文演 義 是 》
一

部在 ２０ 世 紀前 期 甚 爲 流 行 的


佛 教 唱誦 之 書 。 另 外 還 有 第 四 種 方式 ， 即 把 漢 文 佛 教 文 獻 改編 爲 喃 文 唱 本



① 阮 曰 陲 佛 教在 當 代越 南社 會 中 的 地 位 功 能 與影 響

《 、 》 ，
華 中 師 範大 學 ２ ０ １４ 年碩士論


文 頁 ， １ ９ 

。

② 參 見劉 玉 捃 越南 漢 喃 古籍 的 文 獻 學研 究 《 》 ，
中華 書局 ， ２０ ０ ７ 年 頁 ， ４１ ； 陳 益 源 越 南漢

 《

籍 文 獻 述論 》 ，
中華 書局 ， ２ ０ １１ 年 頁 ， ５ ５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３ ９



的方式 。 比如在 圓 覺 寺所 藏 喃文抄 本 中 ， 有三 種 采 用 六 八 體形 式 的 佛 教



書 其 ：
一

是 義塚寺科 獄《 》 ，
記録 向 四 門 呼 唤 超度 亡 靈 的 法 事 科儀 其二 是

 ，
；

《 結 夏示 衆 挽 》 ， 以 歌 讚方式 展 示 禪堂 的 結 夏 儀 法 ，
附 載若干 篇六 八體 懺主

 《

發 願文 和 十 善 演 歌 》 《 》 ； 其 三 是 靈排演 義 歌 《 》 ， 講述 靈魂 由 投胎 經 歷人 生

 、

“ ” “

之苦 到死 滅 的 過 程 其首 云 下 凡人 世 投 胎 陽塵 云 云 中 部 云 爲 困 死 别 生

 ， ，

離 云 云 後 部 云 奈 何橋上 傷喂 云 云 顯 而 易 見 這都是取 漢 文素 材 而 製


” “ ”
， 。 ，

作 的 喃文 唱 本 。
以 上 這幾 類 書 又 常 常 采 用 合抄或 合 刊 的 形式 ， 。 比 如慧光


禪 院所藏喃 文佛 經 彌 陀 演 音 《 》 ， 乃 與 經 文演 音 《 》 、
《
般 若波羅 蜜多 心 經 》 

、

《 楞 嚴 大勢 至 善 菩 薩 念 佛 章 》 、
《 十 方 演音 》 、
《
一

心 發願 文 》 、
《 稽 首 發 願文 演


音 》 、
《 鴻名 寳懺 儀 式 演 音 等 篇 章 合 抄 》 。 這些篇章 皆分 三 欄 書 寫 上 欄 爲 漢

 ，

文 ， 中下 雨欄爲 六 八體 喃文 。
前 文 説 過 合 抄 和 合 刊 都 出 發於 書 籍 傳 播 的

 ， ，

需要 。
可見 以上種種 ，
既 對 漢文 典 籍 越 南 化 作 了 多 樣 性 的 展 示 又 反 映 了

 ，

漢 文典籍在越南 的生 存狀態 

。

（ 三 四 所寺 院 的 藏 書 呈 現 了 中 國 古 籍 同 域外 古籍 相 溝通 的 許多 細
） 
 ，

節 。
比 如 館使寺藏保大十 六年 （ １ ９ ４ １ ） 印本 佛乘 宗要論 《 》 ，
書首有農 山 阮讦


夢 所撰序論 説 到 唐宋以 來 經 本南 行 背 景下 的 佛 乘宗 要 論 》 説 此 書 是
“ ”
，

 ， 《 ，

因太虚法師 胡 任支 、 、
心 安禪師 而 得以 刊 行 的 。 這説 明 僧侣 傳 教是造 成漢

 ，

籍流傳 的重要途徑 。 館使 寺又藏 成泰 丁未年 （ １ ９ ０ ７ ） 玉 山 祠 據廣 東省 海 幢



寺重刊 的 消災 延 壽妙經 書後 題 此 經 院 在 廣 東 城 海 幢 寺 於 壬 子 年 仲 春
“
《 》 ，

 ，

在 家居 士 周 文 昭 東 省就伊寺 焚香參 叩 請 來 南 國 捐刻 以 曉 留 後
”
日 ， 自 ， ， 

。

這 又 説 明 華 人 信 徒特 别 是 來 ， 自 中 國 廣 東 的 信 徒也 助 成 了 佛 教 典


籍在越南 的流通 。
再如 圓 覺 寺藏 １ ９２ ５ 年 惟誠 會新 刊 本 人 佛 問 答 《 》 ，
書末


有刊 行人涵 清 子 所撰 跋 文 《 》 ， 説 此 書是 通 過 衆 籌 而 得 以 刊 行 的 而 此 書 襯

 ；

“ ” “ ” “ ” “
頁有商賣 標識 記 潘 東慶


”

商賣 Ｑ ＵＡ Ｎ Ｌ Ｙ Ｔ Ｈ Ａ Ｎ Ｈ Ａ Ｍ Ｈ ＡＮ （）１
－ －


，  

等字樣 。
這表明 中 國 書 籍 之傳 人 越南 乃 得 力 於越 南 不 同 地 區 ，
、 不 同界别


人士 的襄助 。 另 外 館使寺藏有成泰 四 年
， （ １ ９１ ８ ） 光 慶 寺所 印 四 分律藏 《 》


一

書 書前有 景 興 四 十六 年
， （ １ ７ ８５ ） 《 四 分律 藏原序 》 ， 説 到 此本在 官 國 老 良 風


” “ ” “

往 使 時買 得 ， 至乙 未年 ，
昭 昭 借請 閲 誦抄 寫 ，
景 興肆 拾 陸 年 完 成 此 本

 ，

覆板刻 庚子 冬節 季 這就 是説 原是 由 使 臣 官國 老 從 中 國 帶
”
。 ， 《 四 分律藏 》 

回來的 ，
昭 昭和 尚 從乙未年 （ １ ７ ７５ ） 開始借 抄 庚 子年 ， （ １ ７８ ０ ） 付 梓 到景 興 四

 ，

十 六年 （ １ ７８ ５ ） 才刊行 。 由此 又 可 見使 臣 和 僧 侣 的 合 作 

。
 ４４０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根 據 四 所寺 院所藏漢 喃 書 的 序跋題 款 可 以 知 道 很多 漢 文 古籍在 流


 ， ，

傳過程 中經歷 了 
一

番曲折 。 比 如 館 使寺藏 寒 山 子 詩 集 和 禪宗 永嘉 集 《 》 《 

》

合 刊 之書 書首 有 啟 定 元年 ，
（ １ ９ １ ６ ） 清 亨 所撰 我 越 初 刊 寒 山 永嘉 集小 引 《 》 

，

“ ” “
云 多 番購 求 方 始 得 之 云 云 而 寒 山 子 詩 集 正文 題 下 署 廣 州 海 幢 寺 重
， 
 ； 《 》

據知此本經反覆 尋求 ① 最 後 由 於 廣東海 幢寺 的 幫助 才得 以 進人 越
”

梓 ： 
 ， ，

南 。 又 如 館使寺藏成泰 乙 已 年 （ １ ９ ０５ ） 河 内 蓮 派寺重 印 本 佛祖統紀 《 》 ，

載多


篇 序 跋 叙 述 此 書 的 刊 刻 源 流 爲 起初 宋 釋 志 磐 編 成 此 書 分 爲 五 十 五 卷
， ： ， ， 

；

其 後 後 黎永 祐 間 ， （ １ ７３ ５ １ ７ ４ ０ ） ， 河内 省崇福 寺 杜多和 尚往 清 國 廣東 省鼎



湖 山 慶 雲大禪寺求 道 六年 後 得此 書 回 到 越南 乾 安寺 再 後 來 嗣 德初 年 ， ； ， 

，

河 内 省 蓮 池寺福 田 和 尚 駐錫 乾 安寺 請 到 本書 校 閲 後 擇 能 書 者 繕寫 接下

 ， ， ；

來 於癸 丑年 ， （ １ ８ ５ ３ ） 鋟梓 最後 成泰 乙 已 ； ， （ １ ９ ０ ５ ） 年 河 内 蓮 派 寺重印 此 書
， 

。

許多 越南 漢 籍都有過類 似 的 經 歷 而 其 中 杜 多 和 尚 奉 旨往 廣 東慶 雲 大禪寺

 ；

求學 帶 回 餘 部 佛 典之事 則是 中 越 書籍 交 流 史 上 的 閃 光 頁
一

， ３０ ０ ， 

。

四 我 們 對 於 越 南 漢 籍 狀 況 的 觀察 主 要 有 雨 個 角 度 其 是 觀察 其


一

（ ） ， ：

歷史 ， 由 此 窺 知 其 傳 播 其 二 是觀 察 其 當 下 應 用 ； ， 由 此窺 知 其生 存 。
關 於這


種 觀 察 四 所 寺 院 各 提供 了 ，
一

個 重 要 主題 

。

慧 光禪 院讓我 們 看 到 漢 文 書 籍作 爲 文化 載體 的 意 義 。 這所 寺 院 的 事


業 始 於 搜 尋 漢 喃 佛 經 盛 於 用 現 代 技 術 手 段 影 印 漢 喃 佛 經 而 其願 景 則 是

 ， ， ，

編纂 部完整的 越南 大藏經 在這 過 程 中 他們 得 到 了 雨 方面 支 持 經


一 一

。 ， ：

濟 方面 是 民 衆的 日 用 意 識形態方 面是 弘 教 的 理想 從前 方面 看 漢籍


一

， 。 ，

可 以滿足越南人 的 現實 需要 ； 從後 一

方 面看 漢 籍代 表 了 某 種 文化 精神 ， 

。

所 以 慧 光 禪 院 的 漢 籍 收 藏 大不 同 於 官 方 圖 書 館 後 者 基 本 上 是 僵 化 的 而
， 
 ： ，

前 者 擁 有 鮮 活 的 不 斷成 長 的 生 命 、
。 比如其中 佔 比 ４ １ ％ 的 科儀 書 便 活 在

 ，

① 圓 覺 寺 妙 嚴 寺 館 使 寺 皆 藏 有 啟定 元 年 、 、 （ １ ９ １ ６ ） 福 隆 寺 所 印 大 乘 起信 論 直解 《 》 ，
其書


首 亦有 清亨所 撰 小 引 述及 此 書 經三 次求 購 才 傳 人 越 南 的 歷 程 第 次 成泰年間


一

《 》 ， ： ，

（
１ ８ ８９ １ ９ ０３ ）
，
賴 有 大清 國 諸 貴 檀越 歸 心 向 道 渴 聞 佛 法難逢 願 心 代購 求 經 律 刻

 ， ， ， ，

” “

印 流通 ； 第二 次 成泰 十 五 年
，
（
１ ９ ０ ３ ）
，
原 恃 大 清 國 貴 檀 越 關 新 記 號 李 氏 璣號 妙璿

 、

等 願 心 代 購 求 得 大乘起 信論直解 上卷
， ，
《 》 、 《 寒 山詩 》
一

卷 、 《 永嘉 》
一

卷 、 《 百 丈 清規 

》

“
一

部
”
； 第 三 次 維新 九 年 ，
（
１ ９ １ ３ ）
，
幸 得 彼 大乘 起 信 論直解 《 》 ， 上 下二 卷 方 全 ”
。 據書


“

末 題 款 海 幢 沙 門 心 旦 謹識 板 藏 海 幢 經 坊 流 通 云 云 可 知 此書 亦來 廣東 海幢寺
”
， ，
自 

。
 從 越 南 的 四 所寺 院 看 漢 籍 在 域 外 的 生 存

 ４４ 

１

越南 信衆 的念誦 活 動 和 法事 活 動 當 中 。 由 此 可 以得 出 結 論 在越南 ： ，
漢文


典 籍 的 生 存 是 同 佛 教 的 生 存 相 表 裏 的 他 聯 繫 於 佛 教 教 義 和 佛 教 科 儀


的 生 存 漢越 語 的 生 存 越 南 的 某 種 國 學傳 統 的 生 存
、 、
。
只 要 這幾 種 文化 需


求 不 衰 亡 漢 籍 在 越 南 就 不 會消 滅
， 

。

相 比 之 下 圓 覺寺 所 收 藏 漢 喃 書籍 則 較 具 文 物 和 風俗 的 意 義
， 。
圓 覺寺


位於文化古城 會安 被 華僑文化 所 環繞 背 負 著 臨濟 宗 三百 多 年 的 光 榮 ， ， 

。

寺 中 古 書 實 際上 是 全城 觸 目 可見 的 漢字碑 銘 漢字牌 匾 漢字對 聯 的 


部
一

、 、

分 。 這 些 文 化 符 號 共 同 象 徵 著 底 藴深 厚 的 歷 史 傳 統 也 代 表 了 民 間 知 識 群

 ，

體的 一

種 生 存方式 。 ２０ １ ７ 年 １ 月 ３１ 日 下 午 如 浄帶 領 我 們 往 祝聖 寺 參 加
，


“

法會 考察祖碑群 並 特 地從碑 文 中 找 出 寂於丙 寅 十

， ，
一

月 初七 日 酉時 岩

 ，

如 圉 夾 鐘上 望 創 造 等語 同 我們 討 論 。 這 使我 們 想 到 在 圓覺 寺的 藏 書 中 ： 

，

之所 以 有較多 文史 類 漢 文 書 方 面 緣於 如 浄 的 歷史 文 化 意 識 另 方面


一 一

， ，

也緣於會安及週 邊 的 歷史 文 化氛 圍 。
順化慈 曇寺住 持海 印 法 師 曾 對 我們


説 儘管 漢 喃古 籍 發 揮 的 作 用 有 限 但 越 南 僧 侣 仍 然 把 他 們 當 作 寳 貝
： ， 。


如
“ ”

浄 的看法正 是這樣 是把 漢 喃 書 當 作佛 教三 寳 中 法 寳 的 化身 來 看待 的：


。

不 難 理 解 那 麽 多越 南 僧 尼 來 中 國 求 學 其 的之
“ ”

就 是 使作 爲 法 寳 

的
一

， ，
目 ，

漢文佛經在越南復活 

。

前文説 到 古代越南 人進行規模性藏 書 主 要 有推 廣 佛 教 發 展教 育 雨

， 
 ， 、

個動機 。 以佛教 的眼 光看 ， 這 雨 個 動機其 實 是 同 一

的 ： 推廣 佛教 的 主要 方


式就 是發 展佛 家教育 。 這在妙嚴 寺和 館使寺 的藏 書 中 有 明 顯 體現 妙 嚴 寺

 ：

收藏漢喃書 ２４ 種 其中有
，
１ ４ 種 （ 超過半 數 是漢 文 的 佛 經 注 疏和 戒律 書 ） 

；

館使寺收 藏漢 喃 書 ９１ 種 其中 有
， ４ ３ 種 接 近半數 是漢文 的佛 經注疏 和戒
（ 
 ）

律 書 另 外 還有
，
２ 種 是 喃文 書 。
前文説 過 這類 書 是修 養用 書 反 映 了 佛 家

 ， ，

教育 的需 要 。 而 佛 家的 教育 中 心 往 往 也是 漢 喃 佛 教書 籍 的 傳 播 中 心 和 刊

 ，

印 中心 。 ２０ １ ７ 年 １ 月 ２５ 日 ，
我們 曾 冒 雨造 訪其 中 一

個 中 心 越 南 佛 學


院 順 化 分 院 瞭解 到 這 所 佛 學 院 成 立 於，
：
１ ９９ ７ 年 ６ 月 ， 有 數 萬 册藏 書 。 

所
“ “ “ “

學課 程 包 括 内 典 和 外 典 典 要 使 用 綫裝 本佛 經 外典 則包


” ” ” ”
，
其中 内 ，

括 論語 等 文史 典籍
《 》 。
越南 有 四 十 多 所佛 教學 院 其 中 四 所 爲 高 級佛 學

 ，

院 分别 位 於 南 部 的 胡 志 明 市
， （ 成 立於 １ ９ ６ ４ 年 ） 、 北部的河 内 市 （ 成立於


１ ９８ １ 年 ） 、
中 部的 順化 市 以 及西 南 部 的 芹苴 市 （ 成 立於 ２００ ７
年 ） 。 相 比之


下 順化 佛 學 院 最 重 視 漢 籍 閲 讀
， 。
他們 主 體上 佔 比 （ ９０ ％ 是 用 繁體 漢 字 來
） 

 ４４２

 域外 漢籍研 究集 刊 第 十八輯



教學 的 特别 到 了 三 四 年級 要 直 接使用
； 、 ， 《 大藏 經 來 講 授 漢 藏 佛 法 ①
》 。 

這
些消 息表 明 佛學院 是漢 喃書籍 的 重要 生存地
：
。
因 教學 需 要 ，
佛 學 院不 僅


藏 有 漢 文 佛 教 典 籍 而且 藏 有 其 他 漢 文 文 史 典 籍
， 。
其藏 書體量 未 必 不 如 我


們 考察過 的 四 所寺 院 。 由 此 看 來 那 個 聯 繫於 民 衆 文 化 的 體 制 之外 的 漢 籍
，


世界 其規模是 難以 估量 的
， 。
因 此 ，
我 們 不 妨把這 個 漢 籍世 界看 作漢 文 化


圈 的代表 因 爲 他不 同 於 以 政治 體制 爲 支 柱 的 那 個 漢 籍世 界 千多年來
一

， 

，
；

他 潛 藏 在 淵 不 曾 中 斷也 不 曾 消 失
， 

。

（ 作者單位 ：
温 州 大 學 人文 學 院 

）

① 參 見 黎 氏 春 草 越 南 順 化 佛 學 院僧 尼 學 生 漢 字 學 習 與 教 學 情 況 調 查
《 》 ，
華 東 師範 大學


碩士學 位論 文 ， ２０ １ １ 年 頁 ， １ １ 、
１ ８ 、
３ 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