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国传统契式初探



冯学伟


＊

中 国 传 统 契 约 在 形 式 及 结 构 上 的 相 似性 是 脉相 承 的 这种相


一

似性表 现在 不 同 的 类 型 上 不 同 的 地 域 上 也 表 现在 不 同 时 代 上 ，
，
。


？

“
一

位 １ ９ 世纪 的 西 方 观 察 家 这 样 写 道 ：
地 契 虽 没 有 法 定 的 格式 但并

 ，

未 因 各 地不 同 的 格 式 发 生 纠 纷 因 为 说 明 契 约 内 容 的 专 用 名 词 到 处

 ，

是 致的 谁 要是 熟 悉 了 个地 区 的 般格 式 他 就 会易 于 理解 并


一 一 一

，
。

”
＠
于 必 要 时 遵 守 其 他地 区 的 特 殊 风 俗 习 惯 这 位 观 察 家 对 传统 契 约




格式 一

致 性 的 描 述 是 确 当 的 但 只 说 明 了 现 象 没有 分 析 其 产 生 的

 ， ，

原因 。 既 然地 契 没 有法 定 的 格 式 那 为 什 么 说 契 约 内 容 的 专 用 名 词

 ，

到 处是 一

致的 呢 ？ 笔 者 认为 契 约 形 式 ， 、 内容 及专用名 词 的高度统


一

与 契 式 的应 用 及 广 泛 流 传 是 分 不 开 的 ， 因此 ， 详细 分析契式 的 因



革 变化对 明 晰 传 统 中 国 契 约 形 式 的 高 度 统 性有着 举 足 轻重 的


一

＊
冯 学 伟 法学 博 士 沈 阳 师 范 大 学 法 学 院 讲 师
， ，


。

”
读书
“ “ ”

① 俞江 ： 《 是 身份 到 契 约 还 是 身 份 契 约 》 ， 《 》 ， ２ ００２ （ ５ ）
，
５ ７ 页 

。

？ 李文治编 ： 《 中 国 近代农业史 资料 》 （ 第 一

辑 ） ，
５０ 页 上海 生活
，
，
？

读书 ？
新知三



联 书店 ，
１ ９ ５ ７ 

。

４６２


 ？鲁 法 制 纵 论 ？

中 国 传 统 契式 初 探 ？ 

．

作用 

。

所 谓 契式 即 契 约 格 式 也 就 是 传 统 中 国 人 写 契 约 时 依 据 的 范
，

 ，

本 这 些 范 本 里 除 了 双 方 当 事 人 的 姓 名 标 的 物 形 态 数量 相 关 中 介
，

 、 、 、

人的 签 字 画 押 等 其 余 内 容 均 已 完 备 进行 交 易 后 把相关 当 事 人 的

 ， ， ，

名字
一

套 用 契 约 文 书 制作 好 了 非 常方便
， ，
。 当然 ，
契式 的 形 成 与 发



展不 是 一

蹴 而 就 的 经 历 了 敦 煌 文 书 中 的 雏 形 南宋 条 写 文 约 宋元

 ，
、 、

类 书 明 清独 立契 式 民 国 现 代 转 型 五 个 阶 段及 类 书 刊 载 和 单 独 刊 行
、 
 、

两 种传 播方 式 下 面 分 别进行 说 明 ，


。

、 契 式样 文 的 雏 形



传 统 中 国 契 约 范 本 及 样 文 的 起 源 不 易 考证 但 至 少 在 ，
１ ０ 世 纪左



右 的 敦煌 文 书 中 已 有 契 约 样 文 出 现 笔 者 据 沙 知 先 生 敦 煌 契 约 文 书

 ， 〈

辑校 》 统 计 其 中 涉及 样文 的 文 书 主要 有
，
：
Ｓ０３ ４ ３ 、
Ｓ１ ８９ ７ 、 Ｓ４ ３ ７４ 

、

Ｓ５ ５７８ 、 Ｓ５ ５ ８３ （ 册子散 叶 ） 、 ３５ ６ ４ ７ 、 ５５ ７ ０ ０ （ 样 文 册子 ） 、 ３５ ７ ０ ６ 、 ３６ ４ １ ７ 

、

３ ６５ ３７
、
？３２ １ ２
、
？３ ４ ４ １ 、
？３７３ ０ 、
？４ ０ ０１ 、
？４ ０ １ ７
、
卩４ ０ ７５
、 上图 １ ７ ４ （ ５ ）
等 １ 

７

号文 书 。 其中 ，
Ｓ０ ３４３ 号 文 书 中 有 析 产遗 书 样 文 一

件 背面 有 放 良文

 ，

书样文 两 件 放 妻 文 书 样 文 、
一

件 。
Ｓ１ ８ ９７ 号 文 书 为后 梁龙德 四 年


（ ９ ２ ４ ） 敦 煌 乡 百姓 张 入 四 僱 工 契 样文 （ ） 。
Ｓ４３ ７４ 为 从 良 书样 文 、 分书



样文 。
Ｓ５ ５ ７ ８ 为 放 妻 文书样 文 。
Ｓ５ ５ ８ ３ 为 写本 册 子散 叶 其 中 亦 有僱

 ，

工契样 文 （残 ） 。 Ｓ５ ６ ４７ 亦 为册 子 其 中 有 养 男 契 样 文 分 书 样 文 遗 书
， 
 、 、

样文 。 Ｓ５ ７ ０ ０ 号 为 ，
一

样 文册 子 其 中 写 有 卖 舍 契 ，
一

、 放 家 童青 衣 女 书



样文 （ 二件 ） 、 养男 契
一

。
Ｓ ５ ７ ０６ ，
放 良文 书样 文 。 Ｓ６ ５３ ７ 背 、 Ｓ６４ １ ７ 

背
均为放 妻 书样 文 。 Ｓ６ ５３７ 背 养 男 契 样 文 放妻 文 书 家童 再 宜放 书
，
、 、


、

遗书 慈父 遗 书 分 书 放 奴 婢 书 等 样 文
、 、 、 。 而 Ｐ４ ０ １ ７ 号 也 是写本册

 ，

子 同 有 渠 人转 帖 社 司 转 帖 诗 曲 太 子 赞 契 约 等 其 中 的 契 约 样
，

 、 、 、 、 、
，

文主要 有 ：
Ｐ３４４ １ 背 抄 有 僱 工 契 样 文 本件 正 面 为 论 语 集 解 尾 题 大 中

 （ ，

七年 十 一

月 学生判官高 英建写记 ） ；
Ｐ４ 〇 ７５ 背 有养男 契样 文 ， ；
Ｐ３ ７ ３０



背 抄有 放 妻 书 样 文 ；
Ｐ３２ １２
为夫 妻 相 别 书 样 文 ；
Ｐ４００ １
有女子及丈夫



４６３


 

？
手书样文 ；
Ｐ４ ０ ０ １ ， 遗书样 文 。 上图 １ ７ ４ （ ５ ） 为 分 书 样文 。

这 些零散 的 册 叶 中 涉 及 的 样 文 类 型 主 要 有 卖 舍 契 僱 工 契 分

 、 、

书 遗 书 放 妻书 放 奴 婢 书 养 男 契 等 且 从 出 现 频 率 较 高 放 妻 书
、 、 、 、 ，
（ 

、

养 男 契等 的 样 文 类 型 上 看 ） ，
内 容 基 本 上相 同 可 见 当 时 契 约样 文 已

 ，

有 定本 是 ， 目 前 所能 见 到 的最早的 契式 。 也 就是 说 至 迟 到 ，
１ ０
世纪 

，

我 国 的 契 式 雏形 已 经 形 成 

。

就 笔 者所见 的 史料 而言 宋 代 未 见 有 契式 样 本 流传 下 来 ，
。 不过 

，

从 南宋 的 风 俗 画 中 可 以 捕 捉 到 一

些 信 息 南 宋 著 名 风 俗 画 家李 嵩 曾
，



绘 有《 货郎 图 》 ， 原 画 现 藏 故 宫博 物 院 画 中 作 南 宋 流 行 的 货 郎 担 装

 ， ，

满居民 日 用 品 及 儿 童 喜 爱 的 各 种 小 玩具 老 货 郎 本 人 头 上 腰 间 也 插

 ，

？
满 了 各种 小 事物 。 担 子上 的 物 品 里 就有 杂 写 文 约 小 册 子 出 售 我

 《 》 ，

们 虽 然 无 法 臆 测 其具 体 内 容 但 从 名 称 上 看 显 然 是 和 各 种 杂 字 及

 ， ， 《 》

契 式有 关 的 。 这 至 少可 以 说 明 契式 在南 宋 时是 相 当 流 行 的 也 向 我

 ，

们 展示 了 契式 册 子 的 一

种主要流通形 式 —

通过货 郎担 沿村 叫卖 

。

能 和生 活 日 用 品放在 一

起出 售 也表 明 在 当 时 的 卖 者 货 郎 及 买 者

 ， （ ）

（ 普 通 村 民 的意 识 里 契 式 及各 种 实 际 应 用 的 契 约 文 书 是 生 活
） ， 日 

用
品之 一

， 是 老百 姓生 活 中 须臾不 可 离 开 的 东西 

。

二 、
契 式的 两 种传 播 方 式



契式产 生 以 后 多 是 夹 杂 在 各种 日 用 类 书 中 进 行传播 流布 的 但

 ，

后 期 至 少 从 清 代 就 已 出 现 了 单 独 刊 印 的 契 氏 样 文 体 现 了 契 式 传播
，

 ，

从 杂 居 到 独居 的 发展 过 程
” “

单行 本 契 式 出 现 的 意 义在 于 可 不受
”
。 

篇 幅 的 限制 对 契式 及其 写作 过 程 中 应 注 意 的 问 题等详加 说明
， ，
因为


原来在 日 用 类 书 中 和 其他 日 用 知 识 混 合 编 写 属 民 用 门 或 体式 门 而

 ， ，

在 各种 日 用 类 书 每 门 的 篇 幅往 往 只 有 ，
一

到 两 卷 会受到 限 制 ，


。

① 以上统计均来 自 沙知辑校 ：
《 敦 煌 契约 文 书 辑 校 》 ，
南京 江苏古籍出 版社 ， ，
１ ９ ９８ 

。

② 蓽绘 图见 沈从文编 著 ： 《 中 国 古 代 服饰 研 究 》 ， ３ ０２
？
３ ０３ 页 香港 香港 商务印 书 馆
， ， 

，

１ ９ ９ ２ 

。

４６ ４


 鲁？ 法制纵论 ？

中 国 传 统 契 式初探 ？



（
―

） 契式 在 日 用 类 书 中 的 传播


１ ．
《 新 编 事 文 类 要启 札 青 钱 》 与 《 老乞大 》 、 《 朴 通 事 》
？
元 泰定 年 间 刑 刻 的 新 编 事 文 类 要 启 札 青 钱 《 》 （ 以 下 简称 《 启 札


青钱 》 ） 外集 卷 十 一

《 公 私必 用 门 中 收 的 契 式 是 》 目 前所能见到 的最早


的 刊 版 印 刷 的 契 式文 书 。 这 一

门 分 三 个小 类 事 产 人 口 ：
、 、 头疋 其 中


，

事 产 类 载 典买 田 契式 当 何 、 田地约 式 典买 房 屋契 式 当 何 房屋 约 式
、
、 

、

判 山 木 榜式 占 墓 山 榜 式 生 钞 批 式 生 谷 批 式 人
、 、 、 ；
口 类载觅子书 式 

、

弃子 书 式 雇 女 子 书 式 雇 小 厮 契 式 雇 脚 夫 契 式 雇船 只 契式 头 疋
、 
 、 、 、
；

类 载 买 马 契 式及 买 牛 契 式 。 共 １ ６ 种 契 式样 文 涉 及 了 传统 中 国 契 约

 ，

文书 的 主 要类 型 也 是 ，
日 用 类 书 中 刊 载 契 式 的 滥觞 明 清 民 国 的 各

 ， 、 、

种 日 用类书 中基本上都刊有 契式 ，
下 文详 述 。 这 也 是 契式 在 民 间 传


播流 布 的 主 要形 式之 起 源 较早 另 流 布形 式 为 单独 刊载 出 版
一 一

， 。 

，

这种 形式 比较 晚起 可 能 要 到 清 朝 才 出 现 主 要 有 清朝 的 《 写 约 不 求
，

 ，

人 》 民 国 时期 的 《 大 众契 约 程 式
、 》 、 《 最 新 契 约 程式 》 、 《 最 新应 用 契 约



大全 》 、
新 中 国 成 立 初 的 写 契 约 的 常识 等 《 》 

。

元末 明 初 出 现 的 以 当 时 的 北 京 话 为 标 准 音 而 编 写 的 专 供 朝 鲜

 ，

人学 汉 语 的 课本 —

《 老乞大》 、 《 朴 通 事 》 中 也 载有 契 式 这 可 以 看 做

 ，

是契 式 向 国 外传 播 的 一

个重要 途 径 。
其 中 老乞 大《 》 以 商人的
一

次卖


马 经 历为 主 线 穿插 编写 了 各 种 ， 日 常 用语 因此 其 中 涉及 卖 马 契式 ，


：

辽 东 城 里 住人 王 某 今 为 要 钱 使 用 ， ， 遂将 自 已 （ 己 ） 元买到 赤



色骟马
一

匹 —

年 五岁 ， 左 腿上 有 印 记 —

凭 京城 牙 家羊 市 

角

头街北 住 坐 张三 作 中 人 ， 卖与 山 东 济 南府 客人 李 五 ， 永远为 主 

。

两言议定 ，
时 直价 钱 白 银十 二 两 ，
其银立 契之 日
一

并交足 外没

 ，

欠少 。
如马好歹 ， 买 主 自 见 ； 如马 来历 不 明 ， 卖 主 一

面承 当 。 

成
交 已后 各不许 番悔 ，
。 如先悔的 ，
罚 官银 五 两 ， 与 不 悔之人使 用



无词 。
恐后 无 凭 故 立 此 文 契 为 用 者，
。 某年 月 日 ，
立 契 人王 某



① 日 本 德 山 毛利 氏 藏 元 泰 定 元 年 （ １
３ ２ ４） 建安刘 氏 日 新书堂 重刻本 ，
《 四库 全书 存 

目

丛 书 子 部第
》
一

七 一

册 齐 鲁 书社
， ， １ ９ ９５ 

。

４６ ５


 

①
押 。 牙 人张 某 押 。

《 朴 通事 则 主 要 反 映 了 士 大 夫 阶 层 各 方 面 的 生 活 其 中 有 借 钱
》 
 ，

文 约样文 一

件 

：

秀才 哥 你 与 我 写 ，
一

纸借 钱 文 书 。 拿 纸墨 笔 砚来 我 写 与 你 

，

这文契写 了 ，
我 读 你 听 京 都在 城 积 庆坊 住人 赵 宝 儿 今 为 缺 钱

 ： ，

使用 ，
情 愿立 约 于 某 财主 处 借 到 细 丝 官 银五十 两 整 每 两 ，
，
月 利



几 分 按 月 送纳 ， ， 不致拖欠 。 其 银限 至 下年 几 月 内 ，
归 还数 足 如

 ，

至 日 无钱 归 还 ，
将借 钱人在 家 应 有 直钱 物 件 ， 照 依 时 价 准 折无



词 ，
如借钱 人 无 物 准 与 ，
代 保人 一

面 替还 ，
恐后 无 凭 ，
故立 此文契



为 用 ，
某年月 日 借钱人 某 ，
同 借钱 人 某 ，
代保人 某 ，
同 保人 某等




？
押 。
空 处写 大 吉 利 ，
或 写 余白 两 字 着 将 钱 来赎将 契 去 ， 。

２ ．
明 清 曰 用 类 书



明清 日 用 类 书 继 承了 元代 的传 统 其 中 基 本上 都 载 有 契式 只 是

 ， ，



？
所归 入 的 门 类 不 同 多 归 人 民 用 门 也 有 归 人 体 式 门 或 契 帖 门 的 ， ， 。

笔 者 所见 的 明 代 日 用 类 书 主要 有 以 下 １ ３ 种 

。

《 新镌 赤 心 子 汇 编 四 民 利 观 翰 府 锦 囊 》 （ 以 下 简 称 《 翰府 锦 囊 》） 

，

明 万历 十 三 年 （ １ ５ ８５ ） 闽 建 明 雅 堂 刊本 ，
８ 卷 东 京 大 学东洋 文 化 研究
，



所藏 

；

① 《 老乞大谚解 ？
朴通事 谚解 》 ，
１ ５６
？
１ ５９ 页 ，
台北 ， 台北 经联 出 版事 业公司 ， １ ９７ ８ 

。

② 同上 书 ，
１ １ ０ ？
１ １ ３ 页 

。

、
③ 明清 日 用类书 中的契式问 题 目 前 学 界 已 多 有 涉 及 如 仁井 田 陞 先 生 在 元 明 时 代

 ，
《

乃 村规约 ｔ 小作证 书 日 用 百科 全 书 刃 类 二十 种０ 中分 Ｇ
—

》 ，
载 仁井 田 陞 ：
（（


补
订 中 国 法 制 史研 究 奴 隶 农 奴 法 ？
家族 村 落 法 》 ， ７ ４１
？
７ ８９ 页 东京 东京大学出版会
， ， ， １ ９ ６ ２ 

；

《 元 明时 代０ 村规 约 ｔ 小 作证书 （ 二 ）
—

新 ／ 调査 Ｌ 々 日 用 百 科全 书 〇 类 二十 余种


二 》 载 同上 书 页 杨国桢 明 清 土 地 契 约 文 书 研究 对与 土地 专卖
—

７９ ０
？
８２ ９ 》
上 《
ｔ ，
， ； ： 

、

租個 及 雇 佣 有 关 的 契 式 做 过 详 细 的 说 明 刘 天 振 ； ： 《 明代 通俗 类书 研究 》 （ 济 南 齐 鲁 出 版社 ， 

，

书 在 文 契 体式与 晚 明世相 节 中对 几种 用 类 书 中 的 契 式 做了 讨论 并认 为 契


’

２００６
— 一

）
日 ，

式不公反 映 了庶 民 百 姓现世物 质生 活 的 状貌 官 民之 间 的 交 往 互动 还 体现 出 当 时 人 民 的

 ， ，

精 神 诉 求 尤 陈俊 ； ：
《 明 清 法 律 知 识的 另 类 空 间 透 过 ：
日 用 类书 的 展示》 载中 国法律 史学会

 （

编 ： 《 法 史学刊 Ｋ第 一

卷 ）
，
４ ２８
？
４３ ７ 页 北京 ，
， 社会 科 学 文 献 出 版 社 ， ２ ００７ 。
）
对 契 式 问 题也 有


关注 

。

４６ ６


 參？ 法制纵论 ？
中 国 传 统 契式 初 探 ？



《 新 锲 天 下 备览 文 林类 记 万 书 萃 宝 残 九 卷 》 （ 以 下简称《 万书 萃


宝》 ） ， 明 万 历二 十 四 年 （ １ ５ ９ ６ ） 刊 本 东 京 大学 东 洋 文 化 研 究 所 藏
，


；

《 新锲 全 补 天 下 四 民 利 用 便 观 五 车 拔 锦 》 （ 以 下 简 称 《 五 车拔



锦 》 ） ，
阙 名 撰 徐友 三校 ， ，
明万历二十五年 （ １ ５９ ７ ） 书 林 闽 建 云 斋刊 本 

，

３ ３ 卷 东 京 大 学 东 洋 文 化 研 究 所藏
， 

；

《 新刻 天 下 四 民 便 览 三 台 万 用 正 宗 》 （ 以下简称 《 三 台 万 用正



宗 》 ） ，
明 万 历 二十 七 年 （ １ ５ ９９ ） 余 氏 双峰 堂 刊 本 ， ４ ３ 卷 东京大学东洋

 ，

文 化研 究所 藏 

；

《 新刊 翰 苑 广 记 补 订 四 民 捷 用 学海 群 玉 》 （ 以 下 简称 学海群

 《

玉 》 ） ，
明万 历 三 十五 年 （ １ ６ ０７ ） 潭 阳 熊 氏 种 德堂刊 本 ，
２３
卷 东京大学


，

东 洋 文 化研 究 所 藏 

；

《 鼎 锓 崇 文 阁 汇 纂 士 民 万用 正 宗 不 求 人 全 编 》 （ 以 下 简 称 《 正宗 不



求人 》 ） ，
明 万历 三 十 五 年 （ １ ６０ ７ ）
潭 阳 余文 台 刊 本 ， ３ ５ 卷 东 京 大学 东

 ，

洋 文 化 研究 所 藏 

；

《 新板 增 补 天 下 便 用 文 林妙 锦 万 宝 全 书 》 （ 以下 简称 文林妙

 《

锦 》 ） ， 万历 四 十年 （ １ ６ １ ２）
序 刊本 ， ３８ 卷 东 京大 学 藏
，


。

《 新 刻 邺 架 新 裁 万 宝全 书 》 以 下 简 称 《 万 宝 全 书 （ 》 ） ，
冲 怀撰 明 万

 ，

历 四 十二年 （ １ ６１ ４ ） 序刊 本 ， ３ ４ 卷 阙卷 第 十 至 第 十 七 第 三 十 三 第 三 十
， 


四 东 京 大 学 东 洋 文 化 研究 所 藏
，


；

《 新刊 天 下 民 家便 用 万 锦 全 书 》 （ 以 下 简 称《 万 锦 全 书 》 ） ， 明万历




？
刊本 ，
１ ０ 卷 东 京 大学 东 洋 文 化 研 究 所 藏
， ；

鼎 锲龙头 览 学 海不 求 人 以 下 简 称《学海 不求人 明 刊本

一

《 》 （ 》 ） ， 

，

２２
卷 阙 卷第九 至第 十 三 东 京 大学 东洋 文化 研究所 藏
， ，


；

《 增 补 易 知 杂 字全 书二 卷 附 新 镌 幼 学 易 知 书 札 便览 一

卷 》 （ 以 下



简 称《 易 知 书 札 》 ） ， 明 刊 本 东 京大 学 东 洋 文 化 研 究 所 藏
， 

；

《 新 镌增 补较 正 寅几 熊 先 生 尺 牍 双 鱼 》 以 下 简 称 《 尺 牍 双 鱼 》 （ ） 

，

① 此 书 卷第 三 第 四 第 六 第 九 第 十 新 刻 提 头 为
“ ”
、 、 、 、
万 事全 书 类 聚 文 林摘 锦 ， 当 为书


商 翻 刻盗 用 他 人 版 本 没 删 去 提 头 所 致 ， 

。

４６ ７


熊 宣 几撰 明 刊 本 ， ， ９ 卷 分 元 亨 利 贞 四 册 东 京 大学 东 洋文 化研 究
，
、
 、 、 ，

所藏 

；

《 捷用 云 笺 》 ， 明 陈继 儒 辑 ， 明 末刻本 ， 《 四库未收 书辑刊 》 第三 辑




第 三十 册 

。

３ ． 《 日 用 文件指导》 、 《 日 用 酬 世 大 全 》

民 国 时期 各种 日 用 文 书 大 全 类 的 书 广 为 印 行 其所 收 文 书 的 种

 ，
，

类 相 当 多 包 括 书 信 对联 契 式 等 当 是对 元 朝 以 来 流行 的
， 、 、 ，
日 用类 书



刊 印 契 式 的 发 展 笔 者所 见 的 就有 《 书 契程 式 ， 》 、
《 日 用文 件 指 导 》 、 《 

曰

用 酬 世 大 观 》 等 数种 

。

（
二 ） 契 式的 单独 刊 行


契式 传播的 另 一

种 形 式 为 单 行 本 即 将 各 种 契 式集 中 起 来 单 独

 ， ，

刊 版发 行 这 形 式 可 能 起 源 较 晚 笔 者 收藏 的 本小册子《 写 约 不


一
一

， ，

求 人 》 就是 这 种 单 行 本 此 书 长
， ， ２０ 
．
５ 厘米 宽 ， １ １ ． ５ 厘米 。 四 周 单边 

，

白 口 ，
单 鱼尾 。
全书 １ ５ 页 半页 ，
９ 行 每行 ，
２ ０ 字 。 封 面 即为方形牌



下部分三栏 中 间用大字楷
“
四字
”
记 上 部从 右 到 左 楷 书
，
文 约通 用 ，

 ，

“ “ ” “

书 写 约 不求 人 右栏 楷 书 民 国 十四年新 刊 左 栏 楷 书 古 卧龙 桥


”
，
，

个 牌记 在 书 后 第 十 五 页 反 面 还有
”
淥 记 藏板 但此 书 并 非 只 此
一 

一

，
。

个 大 清 光绪 壬 午 年 大 华 邑 川 省 的牌记 光 绪 壬午 年 即
“
吕月 中 浣 日 。 


公元 １ ８ ８ ２ 年 大 ，
吕月 即农 历 十二 月 （ 古代 有 一

种 以 十 二 律 配十 二 月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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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 月 方式 十二 月 为 大 吕 ，
） ，
中浣 日 盖 指农历 二十 。 这说 明 此 书 虽 是

 ，

民 国 年间 刊印 的 ，
但 只 是清 末 旧 版 改头 换 面 的 版 印 只 能 代 表 晚 清 的

 ，

水平 。 同 时也 说 明 至 少 在 清 光绪 年 间 就 有 契 式 的 单 行 本 问 世 了 ，


其
具 体 内 容 的 分 析见 下 文 

。

民 国 时期 代 表性的 单 行本 为 １ ９ ３ ６ 年 上 海 大 众 书 局 出 版 的 王 恺豫


所著 大众 契 约 程式
《 》 ， 此 书 收 罗 宏 富 分 上下 两 篇 上 篇 为 通 论 下 篇

 ， ，
，

为 实 例 理 论与 程式 并 重 ，
。 将 契 约 分作 买卖 典 质 抵押 租 赁 借贷 、 、 、 、 

、

商务 雇 佣 、 、 承揽 保 证 互 易 赠 予 婚 姻 身份
、 、 、
、 、 、 嗣续 、 扶养 家产 分

 、

析 遗 嘱 其他
、 、
１ ８
类 各类 中 又按 其
，
自 身 特色 分几 小 类 每 小类 在举 例

 ，

之后 都用 按语 对实 际 写 作 时 应 注 意 之 处详 加 说 明 如 绝 卖住 房 契 后
，

 ，

４ ６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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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传统 契 式初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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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买 卖 房 屋 如 共有 几 进 每 进 几 间 左 右 厢 房 几 间 前 后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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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按语 ： 
 ， ，
， ，

屋 及 灶 披 柴 房 灰 房 厕 所 门 厅 共 计几 间 如 有 晒 台 花 坛 水 池 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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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木 围 墙 竹 篱 食井 猪 圈 鸡 所 河 埠 与 其 他 建 筑 物 均 须 书明
一 一

、
、 、 、 、 、 

。

楼 屋 若 干 平房 多 少 亦 宜 详 细 注 出 ， ，
。 又如 一

屋 之 内 系 数 家共 住 若厅

 ， ，

堂 门 厅 晒 台 水 池 食井 河 埠 扶 梯 之 类 属 于 公 用 者 尤 宜 界 限 分 清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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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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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 细载 明 免 多 纠 纷 行 路 照 常 出 人 之 句 亦宜 写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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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此外 ， １ ９ ３６ 年 上海 大方 书 局 出 版 的方 秩音 编 辑 的《 最 新 应 用 契约



大全 将 契式分为 家 庭书 据
》 、 田产 契据 房 产契 据 债务 票 据 商业 单
、 
 、 、

据 雇 佣 约 据 六编 附 录 还 载 有《 验 契 暂 行 条 例 》
、 ，
、 《
各省 验 契章程 》 

、

《 印 花税 暂行 条例 》 、 《 化妆 品 印 花 特 税 暂 行 章 程 》 ，
税 契方 面 的 指 导性



有 所加 强 

。

这 类 单 行 本 在 新 中 国 成 立 初 仍 有 刊 行 如 华 东 人 民 出 版社 ， ， １ ９ ５２



年就 出 版过 丁羽 傅 欣编 写 的 写 契 约 的 常识 、 《 》 ，
此书 比较 简略 分文

 ，

书和合 同两大类 。 其 中 文 书 包 括 卖 约 租 约 借 约 换约 代 耕约 五

 、 、 、 、

种 合 同包括结合合 同 互助 合同 修造合同 定货合 同 四 种 从 内 容

； 
 、 、
、 ，

上 看 还 是 很 有 时 代 特色 的
，


。

三 、
契 式 的 内 容 分析



（
一

） 以上 大致 介 绍 了 契 式 从 公 元 １０ 世 纪 的 唐 五代 定 型 以 来 的

 、

刊刻 传 播 情 况 那 么 契式 的 内 容具体 如 何 呢 都 有 哪些 类 型 这 里 准
、 

， ， ，

备就 上 文 提 到 的 元 明 各 种 文 书 以 年 代 为 序 进行 列 表分 析 ， 。 （ 见表 １ ）



１ ． 合 伙 契 式 和 息 契 式及 贴 换 契 式

 、

从 表 中 可 以 看 出 契式 在 ， 日 用 类 书 中 多 归 入民 用 门 或体式 门 也

 ，

有 称作 关约 和 契 帖 的 。 其 中 买 卖 租佃 雇 佣 身 份 及 禁 约 类 契 式 各
，

 、 、 、

种 书都 有 典当 类契式有 ， ９ 种类 书 刊 载 其他 ， ５ 种没 有 而 借 贷及 同 本

 ，

合 约 贴换 契 伏 约 只 在后 三种 尺 牍书 中 包 含 其他明 代
、 、 ， 日 用 类书 中 均



① 王 恺豫编著 ：
《 大众契约程式 》 ， ６ ３ 页 上 海 上 海 大 众书 局
，
， ， １ ９ ３ 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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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６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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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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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刊 载 这 也说 明 尺 牍 书 中 的 契 式 是 个 系 统 尤 其 是 《 尺 牍双 鱼 》 
和

一

， （

《
捷 用 云 简 几 乎 完全 相 同 只 有 个 别 字 句 的 差 异
》 ，
， 《 易 知 书 札 》 是 幼学



启 蒙用 的 因 而 内 容 比 上 两 书 较 为 简 略
，
） ，
与 日 用类书 中 的有区别 尽

 ，

管 其 中 共有 的 契 式 类 型 在 内 容 上 也 大 体 相 同 。 以 下 先将 尺 牍 书 中 独



有 的 同 本合 约 贴换 契 伏 约 三 种 契 式介 绍 如 下 、
、 

。

ａ ） 同 本合 约



立合 约 人某 某等 ， 窃 见 财 从伴 生 ，
事在人为 ， 是 以 两人商 议



合本 求 财 。 当 凭 中 见 某人各 出 本 银若 干 作 本 ， 同 心 揭胆 营谋生

 ，

意 。
所获利钱 每年 面算 明 ， 白 ， 量分 家 用 ， 仍 留 资本 以 为 渊 源 不



竭之计 。 至 于私 己 用 度 各人 ，
自 备 不 许 扯 动 此 银并 混 乱 帐
，
目 

。

故特歃血 定盟 ， 务宜 一

团 和 气 苦 乐 均 受 慎 无执拗 争 忿 不 得 积
， 
 ， ，

私肥 己 。 如犯 此 议 者 ， 神 人 共 殛 今 恐 无 免 立 此合 约 ， ，
一

样二约




？
为后照用 。

这 是典 型 的 合 伙 契 式 其 中 涉 及 了 本 银 数 量 利 息 分 配 方 式 公

 ， 、 、

私 用 度 及 合伙 应 注 意 的 和 气 均 平 等 问 题 、 

。

（ ２）
伏约



立伏约人 某 ，
今因 酗 酒 猖狂 ， 触犯 父 辈 ， 宜 鸣 之 官 府 依律 重

 ，

究 。 但 自 知理 亏 ， 洗托尊 长 某 劝 解 情 愿 认 罪 陪礼 改 过 ，
，
自 新 如

 ，

已 后 再仍 前辙 悉 随 父 送 官 惩 治 不 敢 有 违
，
， 。 今 恐无 凭 立此伏

 ，

？
约存照 。


？

若按 现代 民 法 理 论 来讲 这 不 属 于 严 格 意 义 上 的 契 约 但 在 传 统

 ，
，

中 国 这 样 的 文 书 在 民 间 有 着广 泛 的 应用
， ，
主 要 是 为 使产 生 矛 盾 纠

 、

葛 的 双 方 和 好 免 得 再生 嫌 隙 且 不 致 爨 生 官 司 ， ，
。 我们 不 妨把 这 种 文



字 不差 但 尺 牍 双 鱼
“ “
” “
此 式 尺 牍 双 鱼 和 捷 用 云简 某人
” 

”
① 《 》 《 》
一

，
《 》 中 某某 、 、 若干
“ ”

ＡＡ
”
易 知 书 札 》在 个别 字 上 有 出 人 且 某 某 作
“
刻 作小 字 ， 《 ，
。 另外 ，
《 捷 用云简 》有 句读 

，

《 尺牍双鱼 和 易 知书 札 没有 》 《 》 

，

此 式三 书 中 大体相 同 个别 字 有 出 人 如
“ ” “ ”

② ， ， 《 易 知书札 》 中 某 作 ” “
Ａ ， 父辈 亦作


“
”
厶 

。

４７ ４


 ？ ？ 法 制 纵论 ？

中国 传统 契 式初 探 ？



书 统称 为 和 息 文 书 兹举实例 如 下 ，


。

其 

一

立 依 兄公 议 和 好 字 人 本 家 侄 钦 美 母 胡 氏 、 ，
情 因 先 年 秉德 兄



弟 在 于 台 地 开有 义 聚 打铁店 一

间 ， 因 欠公项 ， 不 能 开张 ， 将店 

中

积 地 器皿 家 伙 一

并在 内 ，
卖与 鸣 瑞 ， 当 日 三 面 言 断 银 伍拾 余 元 

。

当 时 簿内记明 ，
即 将此银 对 与 铁 匠 首 鸣 瑞 交缴 公 项 ，
清空 不涉秉


德 兄 弟之事 。
以后 鸣 瑞 改号 万 隆开 张 ，
有 天 送林选叔侄改 号金


荣开张 ，
二店 号 各管各业 ，
。
因 丁 已上春 ，
有钦美往 台 ，
适逢 天 送



叔开金荣 生 理 茂 盛 回 家 有 钦 美 听 外人 唆 讼
， ，
糊说上年 先父 秉


德 存 有 锒 天 送叔 手
，
内 ，
即 回 信与 母取讨 。 但 此 银叔 侄 明 知 当 年


鸣 瑞 已 缴 公项 清 楚 不 涉 天 送 叔 之 事 ， 。
现 因 胡 氏偏 听伊子之信 

，



＇

要讨此银 。 叔侄 不 忍 前 来 劝 说 天 送 叔 办 出 银 伍 员 伍 角 正
，
，
。 重
口 说置 酒 和好 。 自 和 好之后 钦 美 母 子 不 再 异 言 滋 事 等情 ，
。


此

系二比 甘愿 不 得 反悔，
，
口 恐 无 凭 依 兄 公议 字 为 始 照 ， 

。

咸 丰 丁 已 年拾贰 月 立 依 兄 公 议 字 人 男 钦 美 侄妇 胡 氏

 ，

在场 叔隹镜招 杜龙 松 应 槐 益 林 生 秀 福 杨

 、 、 、
、 、



？
代 笔馀 瑞 字 （ ）

其二



立 合 同 息 事人瘳 弟 弟则 情因 吾 堂祖四 房 各居 有 长房


０


领
、 ，
，

廖 弟 碍 养 女育 一

男 ， 名 号 光文 ，
父 亡 母寡 ； 有 四房廖弟 林 于嘉庆

 ，

五年 招 附廖 良 春 兄 弟 良 老 ， 入 宅代 养潘 氏 并 男 。
有 三 房祖廖 弟



勤养生 一

女 ， 因 勤路中身 亡 托附 良老 出 棺 酒 席下 葬 ， ，
。 瑞有 小



房 一

座付与 良 老 光文 为 业 、 。 于 道光 二 年 不 料光 文 身 故妻嫁
， 

。

兹我二 房 良 桂 育 我 三 兄 ，
，
意 欲分 开 。 先 请 堂祖 廖 光 炳 ， 向 良老


管 理三 房 弟 勤 之 居 分 开 ， 吾 弟 则 居住 。
因 光 炳 、 良 春娶 讨孟 

引

① 陈娟 英 张 仲 淳 编 著
、 ： 《 厦 门 典 藏契 约文 书 ４ ５ ？
４ ６
页 福 州 福 建 美术 出 版 社
， ， 

，

２０ ０ ６ 

。

４ ７５


 （ 眼 贲 家黄氏 并男
）
一

丁接回 完 娶 。 弟则 为 室顶 允 差使等件 前

 ，

有 光 文 少 亡 有 业 归 付 庶 父 管理 是 ， ， 以 心 思不 忍 ，
为 姑娘 送 节 酒



席 不 均 诈钱 二 千 四 百 文 ，
。 后 因 取 笋相 争 诈 钱 三 千 文 及 又 田

 ， ，

土园 内 请 中不 断 具 名 呈讼
，
。 有谭士 荣 留 回 改 息 ， 地方十 老 合息



了 事 ， 出 钱 十 千 文 付我 ，
其产 业 仍 归 良 老 父 子 管 理 。 因 业 我等不



敢 异 言 翻悔 生 端 如 弟 则 接 艰 娘 之 子 承 允 祖 宅， ， ， 当 差 千 古 。


良

老 、
父子 不 敢詈 骂 折 除 往 外 。 今凭地方 二 比 ， 甘立 合 同 二 张 ， 

永

远子 孙存照 

。

凭 中 地方 村老



廖光 玉 谭士荣 侯光明



潘学绳 潘才 学 潘 香禄



廖光福 潘学美 廖光吾




廖金全



中 证 钱二 千五百文



执合 同 參 良春



代笔 潘 学 文 通道
〇 口
、 

）

廖弟 亲立


ｉ


①
道光十 一

年三 月 十八 日

（ ３ ） 贴换 契



立换 人某 今 凭 中 将 自 己 家栏某
，

，
一

， 齿 年在 口 ， 贴换


牛 马 头 


到 某人名 下驴 骡牛 马 。 当 日 三 面 言 定银 若 干 。 系 是二 比情愿 

，

并 非 他人逼 勒 成 交 。 以 后 各不 许悔 悔者 甘 罚 契 ， 内 价银 一

半与




②
不 悔人 用 。 恐后 无 凭 立 此换 贴 文 契 为 照
，
。

① 《 广 西少 数 民 族 地 区 碑 文 、 契约 资 料集 》 ， １ ５８
？
１ ５ ９ 页 南 宁 广 西民 族 出 版 社
， ， 

，

１ ９８７ 

。

② 此 式 只 《 尺 牍 双鱼 和 捷 用 云 简》 《 》 内 有 差 别 仅 在 于《 捷 用 云 简 》 中 少 契 内 二 字
，
”


。

４７６




ｊ
 ？ ？ 法 制 纵论 ？
中 国 传 统 契 式 初探 ？



这是 一

种 兑换 契 约 双 方 的 标 的 为 驴 ，
、 骡 牛 马 但在 实 际 生 活
、 
 、 ，

中 却 不 限于 此 老百 姓 为 了 生 产 生 活 的方便 还可 以 兑换 田 地 屋 宇
，

 、 ，
、

等 如 山 西 省稷 山 县翟 店 镇寺 庄 村 曹 氏 文 书 中 就有 件 兑换 院基文


一

约 全文如 下
， 

：

立 兑换 文约 人 曹 世福 、 隹玉 英 ，
为 各 取方 便 今 将 ，
自 己 院基


方 东 至胡 同 西至曹 文法 南至 道 北 至 曹 友全 四 至分明 

房
一
， ， ， ， ， ，

屋 门 窗
一

概不 动 。 情愿换 与 曹 文 法永远 承业 。
仝人言 明 ，
文法



外找 拾 两 ， 当 日 交足 无 欠 。 墙外 东 南 角 一

块在 内 ，
恐后无凭 ，


文

约 存照 

。

中 人 郭 秉仁



曹 法盛


乾 隆三十 六年十二 月 二十 五 日 立 兑 换文 约 人 曹世福



玉 

英

２ ．
借贷 契 式



借贷类 契 式 在 明 代 日 用 类 书中 没有刊 载 只 在元 代的 ， 《
启 札青


钱 及 明 代 尺牍 书 中 有 这 似乎 与 实 际 生 活 不 符 明 清 时 期 流 传 下 来
》 ， 
 ，

的 大 量 实 契 中 的 借贷 类 契 约 数 量 还 是 相 当 大 的 而 且 形 式 上 也 有 揭 ，


、

借 批 胎借 等 多种类 型
、 、 

。

（ １ ） 生 钞批 式 与 生 谷 批 式 的 异 同



生 钞批 式



某 乡 某 里 姓 某 今 投 托 得 某 人 保委 情 愿 立 批 就 某 里 某 人 位
， 
 ，

揭 借得 中 统 钞 若 干 锭 前 去 经 营 用 度 每 ， ， 月 依例 纳 息 三 分 ， 约 限



几月 备 本息 一

并 归 还 不 敢拖 欠 ，
。 如 有 东 西 且 保 人甘 伏 代 还 不



词 谨约 ，


。

年 月 日 姓 某 号 

批

保人 姓 某 

号

生 谷批 式


某 乡 某 里 姓 厶 人 今 与 某 人 互 相 保 委 情 愿 立批 就 某 里 某 人 宅 借
， 
 ，

得无 息 苗 谷 几 石 ，
前 去耕 田 食 用 。 约 限到 冬 十 月 已 里 备
一

色净



４ ７７


 谷 赴仓 交 纳 ， 不至少欠 。
如或过期 ，
且保 人 甘 当 倍 纳 不 词 ， 谨约 

。

年 月 日  姓 某 号 

批
保人 姓 某 

号

《 启 札青 钱 》 中 将 借 贷契式 按 标 的 分 为 两 类 钞 谷 （ 、 ） ，
但 从 法 律关


系 上 讲 其实 质不 在 标 的 物 内 容 上 而 在 其形 成 了 不 同 的 权 利 义 务 关
， 
 ，

系 。 关 键 的 不 同 点 在于 生 钞批 式 是 有 息借 贷 而 生 谷批 式是 无 息借

 ， ，

因 此 有 利 息 的用 般 来 讲 在 传 统 中 国 的 借贷 契
”
揭 字表示 

“

贷 。 ， ，
一

约 里 揭 借是 有 息 的 ，
。 至 晚 在 元代 就 已 经形 成 。 而这两种借贷契式


的相 同 之处是 都 需 要 有保 人保 委 且 保 人 有 代 偿 的 义 务 ，
。 之所 以 如


此 可 能 和 没 有抵 押 物 有关 而 明 清 时 期 的 借 贷 契约 多 采 用 物 保 的 形
，

 ，

式 即 要 有 田房作为抵押
，


。

（ ２ ） 借 约与 欠 帖的 异 同



借约



立 借 约 人 某 都 某 番 某 姓 名 ，
今 因 家 下 无 银 用 

度

情 愿 託 保 借 到 某 名 下 纹银 若 干 照 依 乡 例 每
无 钱 完 纳 钱 粮ｔ


起
， ，



月
？



？
息几 多 ， 约 至某 时 本利 一
应 算 还无 悮 恐 后 无 凭 立 此 借约 为 用 ， ，
。

欠帖



立 欠 帖 人 某 今 凭 中 欠 到 某 名 下 某银 若 干 整 其 银 约 至 某
， ，


月



？
某 日 一

并 交还 今 恐 无凭 立 此 欠 帖存 照 ，
，
。

从中 可 以 看 出 借 约 和欠 帖的 区 别有 二 第 ，
：
一

，
借约 是 有 息 的 利

 ，

“ ” “

息按 乡 例 计算 ，
而欠帖 是无息 的 第 ；
二 ，
借约 要 托 保 ，
欠帖要 

凭
”
中 ，
即
一

个要 有 保人 ，
一

个 不 需 要 保人 

。

３ ．
典 当 契式



典当 契 式 在 各 书 中 所见 根 据标 的 物 的 不 同 分 为 两种 

典
—

（ 当 屋 契和典 当
） （ ） 房 契 这里 首 先 应解 决 的 就 是 典 与 当 在 契 式 中 有
，



① 此式 录 自 《 尺 牍 双鱼 
）
＞ ．
另 两 书 除 无 双行 小 注 外 其 余 内 容 同 ，


。

② 此 式 尺 牍 双 鱼 与《 捷 用 云 简 》 同
《 》 

。

４７ ８


 ？ 鲁 法 制纵 论 ？
中 国传统契 式 初探 ＃



无 区 别 的 问题 。 从 表 中可 以 看 出 除 尺牍 双 鱼 和 《捷 用 云 简 外 其

 ， 《 》 》 ，

他 书 都 用 典 但 就典 ， 田 （ 房 契与当 田
） （ 田 ） 契 而言 虽然 用 语 上有 些 不

 ，

同 但 并无 实质 的 差 异 唯 不 同 的是 当 田契式 中有 先召 亲房 后


一

，
， ，
。

”
问 田 邻 无 人承 当 ，
之语 对 亲 邻 的 先 买 权 做 了 交 待 而 典 田 契 式 中 没
，

 ，

有 。 其次 元 代 典 契 与 卖 契 是 合 为
，
一

种 契 式 的 这 或 许也 说 明 典 与 卖

 ，

“ ”
在早 期是 有 血缘 关 系 的 。 再 次 对 于典 房 契 比较 特 殊 的 是 在 三
， 
 ， 《

台 万 用 正 宗 》 中 典 屋 契 分为 双 契 分 为典 屋 文书 式 和典 屋 下 手 契
—



，

其 中 典 屋 文 书 式 与 其 他典 屋 契 式 没 有 实 质 差 异 亦 为 失 业 人 所 执 不

 ，
，

过 略 为 详 细 而 已 而 典屋 下 手 书 为 出 典 人 所 执 其 中 规 定 了 得 业 人 应
，

 ，

尽 的 义务 等 。 现将 两契 摘 录 如 下 

：

典屋 文 书 式 某 乡 某 都 某 昜 立 典 屋 文 书 人 某 人 今将 ，
自 己 坐 

落

某 处 房屋 一

所 情愿 ， 出 典与 某 乡 某 人居 住 。
当 曰 凭 中 三 面议定



时值 典价 白 银 若 干 整 。
立 文书 日 一

蜎 交收足偺无欠 。 所典其 屋



的 系 自 己 产 业 并无 盗典 重 叠 交 易 ，
诸般 违 碍 ， 亦 无 门 房上下 一



应
人等前 来言称 有分 如有此 等 ， ， 出 典人 自 行理 直 不 干 得 业 人之

 ，

事 。 地 上 粮差 ，
得业人 自 行辩 办 纳 （ ） 。 其 屋议定 三年 为 满 仍 将

 ，

原 价 收赎 ， 不 许执 占 ， 如无原 价 ， 任从居 住 。 银不 起利 ， 屋无税




租 。 系 是 二边 情 愿 故 非 相 逼 ，
。 各不 许悔 如 先悔者 甘罚 契面

 ，
，

加 一

与 不 悔人 用 。 恐后 无 凭 立 此 典屋 文 书 为 照 用 ，
。 计开单账


？
与 前同 式 

。

① 此 处 与 前 式 同 即 与 此 式 之前 的 买 屋契 所 开 之 单 帐 同 买 屋 契 单 帐 所 书 均 为 屋 内
，

 ，

可 能 具 有 的 各类 物 件 具 体 内 容 如 下 门 道 屋 几 间
， ：
大厅 汀 （ ） 夹厢 箱 （ ） 照厅 祠堂


后堂 遮堂 楼 几 间 穿堂 悬堂 向堂 儒齐 斋？ （ ） 书垫 孰 （ ）
过路 照墙 天井 

明
堂 台榭 闺阃 （ 困圭 ） 后槽 曹 （ ） 披厦 庖厨 井灶 灶 （ ） 茶房 酒房 厫屋 库房


找房 仓厅 囤廪 柴房 磨房 机房 俗堂 油车 砠房 碾室 行廊 拉 脚辣


坑厕 猪圏 马廐 牛□ □ （ ） 庐棚 （ 彭 ） 羊牢 劳 （ ）
人衢 弄 （ ） 米窖 船口 开桩


修 水 柏 砖石 窓 楠门 榻户 榻槛 枚 板 壁帐兽头 滑脊 重檐 閩拱 □□ 科 拼斗


碓掮庚 节梳 栋桁 椽桷 传 角脊梁 （ 木禁 柱 ） 窓桶 栏杆 槛枚 户牒 笆梓


□□ 照屏 望板 合溜 斜沟 阀阅 门捏 窓棂 门棣 （ 山 ） 桁条 柱磉 驼梁


矮柱 吊 窓 掇榻 板壁 砖樯 地袱 门枢 （
□ ） 水枧 见 （ ） 篱笆 巴 （ ） Ｓ尾 同 （ 

）

艇砖 砖坯 土堑 吉 （ ）
腰门 地板 踏采 达 □ （ ） 礓 镲 姜察 （ ） 井栏 井管 

。

４ ７９


 随契 收领 典价 白 银若干 ， 收足无 欠 所 收是 实 ， 。 收 银人



典 屋下 手 契 某 乡 某 都 某 昜 立 文 书 人 某 人 今情 愿 用 价 白 银若

 ，

干 整典到 某人 房屋 一

所 其 银立 契 书
，
日 一

頰 交足无 欠 。 所典其



屋 凭 ，
中 议定三年 为 满 ， 如 有原 价即 便 出 还 ，
不致执 占 ，
在上 门 

榻

长 短福 照 数 交 还 不 致废 坏
，
，
。 如 无 原 价 任 从居 住 ，
。 银不 起 利 

，

屋无 满 年 。 系 是 二边情 愿 故非 相 逼 ，
。 恐后 无憑 ，
立此为 照 

。

可 以看 出 典 屋文 书 是 以 出 典 人 的
， 口 气 书 写 的 交与 得 业 人所执



的 文书 ，
而典屋下 手 书 是 以 得 业 人 的 口 气 书写 的 交 与 出典人所执 的



文书 。 下 手书 中 规 定 了 得业人 的 义 务 ① 如有 原 价 即 许 回 赎 不得 执

 ：
，

占 ； ②对 典得 屋宇 有 妥 善 利用 及 保 管 的 义 务 如 门 榻 长短 镉 等 回 赎

 ， ，

时 照 数交 还 不 致 废 坏 ，
。
这种 双 契 的 方 式 较 之 单 契 是 一

种进步 ，


因

为 如 果 使 用单 契 出 典 人 手 中 没有 凭 证 回 赎 时难 免 遇 到 执 占 得情
，
， 
 ，

形 而有 了 下 手 书后 里边 明 确 规定 了 得 业人 的 义 务 更 有利 于保 护
， 
 ，
，

失 业 人 的 权利 

。

４ ．
身份类 契 

式

身 份类契 式 是指 立 契 的 双 方具有 极 为 亲 近 的 血 缘关 系 和 紧 密 的



经 济联 系 或契 约 的 目 的是为了形成
一

种 契 约 似 的 身份 关 系 。
笔者大



致 将之 分为 分 关 扶 养和 婚 娶 类 分述 如 下 、 ，


。

（ １ ） 分关 类契 式按 立 契者 的 不 同 又 可 分 为 代 人 分 关 为 人 作 分

 、

关 兄 弟 分关 父 立 分 关 继 后 遗 嘱
、 、 、 。 其 中 继 后遗 嘱 较 为 特别 其 与 其

 ，

他 称为 关 书 的 契 式 最 大 的 不 同 在 于 不 是 亲 兄 弟 间 的 分析 而 是 父 母

 ，

为 外姓 过继 子 与 同 姓抱养 子 阄分 财产 全文 如 下 ， 

：

盖 闻 不 孝有 三 ， 恪 守 孟 轲 之训 ； 弃儿 存侄 恒 称 伯 道之 贤 ， 

。

今 有 某 里 厶 昜 某 人娶 到 厶 里 某氏 为 妻 ， 自 于归 之 日 ， 随嫁奁田 若



干 衣装 颇 盛 夫妇 勤 俭 治 家 充拓 基业 年 跻 几 十 尚 无 息 

虽
一

， ， ， ，
。

有侧室 ， 亦无 所出 。 缘 恐 箕 裘 无托 后 绝 宗 枝 有 ，
，
负 孟轲之训 ，


类

伯 道之 名 矣 。 故会族 众 ，
哺 养外父某 人 子 某 以 为 己 子 从我 姓

 ，

氏 名 ，
曰 某 值 某 年 造册 名 登板 籍
， ，
。 然 厶 自 登 籍 之后 ， 应 当 某户



４８０


 ？ ＿ 法 制纵论 ？
中 国 传 统 契 式 初探 參



差役 继续某 氏 宗 枝 典祀 某 门 祠 墓
，
，
。 有弟 厶 ，
正室 厶 氏 生 子名



某 妾 亦生 ，
一

子 正母 即 欲戕 其 生
，
。 某 夫妇 思 惟 不 忍 ，
二 人 潜 中



血中 抱养 亦 为 亲子， ， 名 某 。 今 有 二 子 俱各 长 大 婚娶 ， 以 毕 。


然
“
而事有 先预 无致 后悔 况 宋 贤 ，
， 司 马 光曰 ：
为 人 后 者 为 人子 ，
，


不
”

敢复顾 私 亲 。
吾 亦 恐后 日 二 子 各私其 亲 而 忘哺 养之 义 则 我 夫

 ，

妇 徒尽 劬 劳 而 无 所 望 也 ， 于是会 众族 长 ，
立此 遗嘱 。 予 恒有 曰 

：

“ ”
二子 无 我 何 以 至今 ， ｇ ，
夫妇 无 此二子 ，
何 以 终余 年 。 况族 内 三



房应 当 军伍 ，
原 有 定规 。 然 予 亲在 固 循规 ，
而行 一

不 讳 之后 ， 

恐

族 人 欺瞒 某 乃 外 家 之 子 ，
冒 报独 当 军伍之 役 。 此事之 大 ， 不 可言



也 是 亦 附于其， 内 。 兹观二 子 ， 虽 生不 共母 实 不 异 于 ， 同 胞 颇知

 ，

孝友 。
常 思上 古 张 公 同 居 九世 ， 后 世 亦 未 免 分拆 ， 矧 其 常 人 乎 ？

今将 田 苗 房屋 山 林 池塘 器 皿 等 物 新 ， 旧 贵贱大 小 相 匹 ， 俱 各搭



配 ，
二股 均分 ，
阄定乾坤 二 字为 号 ，
书 入征籍二簿 。
二 人各 收 

其
一

， 庶几 自 分之后 强 者 不 得擅 夺 弱 者 有 所 定 规
， ， 。 须 各 以 父命


为 尊 共 守 天伦为 重
， ，
忿惩阋墙 怨戒角 ，
弓 。 惟 以 箕 裘是 绍 斡 蛊

 ，

是期 。 夫 然 则 春秋 祭 扫 不 失 ， 门 户 应 当 有 常 我之 宗 嗣 不 斩 而 继

 ，

续 有其人矣 。 稽 古 孟 轲之 训 邓 子 之 言 吾 其 不 两 尽乎 ？ 如 有 不

 、
，

守吾 言 ， 以致 乙 普 明 争 有各私顾 其 亲 之说 则 愿 族长 将此 遗 嘱

 ， ，

呈 官 公论 于 以 治 其 不 ，
尊 父命天 伦之罪 责 其不 孝 忘 义 之条 惟

 ， ，

此遗 嘱 ①

 。

夫 妇 二人 无 子 先 过 继 外 姓 子 为 嗣 后 又 抱 养 同 姓 妾 生 子 以 全
， 
 ， ，

其生 。 二 子 虽 然 都 是养 子 但 身 份 不 同 ， ，
一

为 同姓子 ，
一

为 异姓 子 因

 ，

而 在遗 嘱 中 对 之有 所 照 顾 特 地 言 明 不得 因 其 为 外 姓 子 而 冒 报 其 独

 ，

当 军伍 。 同时 契 中还 表 明 了 该 契 有 呈 官公 论 的 效 力
，
。 就 笔者 管 见 

，

这 种 为 两 个养 子 分 析 的 遗 嘱 文 书 似 乎 只 在 明 代 契 式 中 见 到 实 契 中

 ，

未 有发 现 

。

（ ２ ） 扶 养类契式 较为 统 一

， 除《 易 知 书札 合 为 》
一

式 外 其 余都 按

 ，

① 此式 据 万书 萃 宝 录
《 》 ， 《 三 台 万 用正 宗 》 与 之 相 类 但 有 错 字 讹 字 ，
、 

。

４８１


性 别 分 为 买 养 男 契 和 买 养 女 契 且 内 容 大 致相 同 ， 。 现举 一

例 如下 

。

买养男 女契



厶处厶 有亲 生 ｆ 厶 年几岁 今 ， 因 家 贫衣食难 度 托 ，

中 引 就厶




女

宅得酬劳银若干 两 。
立字之 日 ，
将 ｆ 交银 主 抚 养 成人 主 婚嫁

 ，



女

娶 终身使用 ，
。 朝 夕 务要勤 慎 不 敢走 ， 闪 ， 如有此 事 ， 厶 愿跟 寻 

。

倘 水 火 不 虞 此 系 天 数 不 干 银主之事 ， ，
。 ｆ 的 系 亲 生 ，
并无拐 匿 

、



女

受人 财物不 明 等情 。
恐 口 无 凭 立 字 付照 ？


，
。

（ ３ ） 婚娶 类 契 式 主 要 有 雇 女 子 书 式 买 妾 契 及 服 书 式 、 。 其 中 雇女


子 书 式 与 买 妾 契 实 际 上 都 是将 女 子 卖 与 人 做 妾 不 同 在 于 雇 女 子 书

 ， ，

式立 有 年 限 而 买 妾契 则 是 终 身 的 ，
。 服 书 式 是 孀 妇 再 嫁 婚 书 主 婚人

 ，

般为 房长 孀 妇之 夫兄或 叔伯 （ ） 。 现 举例 如 下 

。

买妾契



厶 里某境 厶 人有 亲 生 自 养女子 ，
立名 某 娘奴 年 已 长 成 凭
， 
 ，

媒某 人 某 氏议 配 厶 境 厶 人为 侧 室 。 本 日 受到 聘银若 干 两 ， 本女



即 听 从择 吉 过 门 成 亲 熊 罴 协 梦 瓜瓞 绵 延
， ，
。 本女的 系 亲生 自 

养
女子 ，
并不 曾 受人 财礼 重 叠 来 历 不 明 等 事 ， 。 如 有此 色 及走 闪 

，

出 自 厶 跟 寻 送还 。 倘风 水 不 虞 此乃 天命 与 银 主无 干 ，
，
。 今欲聘


证 故 立婚 书 为 照
，


。

服书式



主 婚房 长 某 人有 弟 侄 某 人近故 ，
弟 侄妇 某氏 自 愿 守志 奈何

 ，

家 贫无措 ，
兼 以 弟侄 棺衾银 两 无可计划 理还 。 凭 媒某人 氏 议配



某人为婚 本 ， 日 受 到 聘银 若 干 两 ，
分还 棺 衾 及 买 地 砌 完 葬 某 

人

外 即 听从 私 厶 宅 择 吉 过
，
门 成婚 。 此 系 两愿 ，
再无 言 说 。 今欲有



① 此式 取 自 《 易 知 书 札 》 由 于 买 养 男 契与 买 养 女 契 并 无 实 质 的 差 异
，
， 因而 为不 显冗

 ，

繁 取此合 式
，


。

４ ８２


 ？籲 法 制 纵 论 ？
中 国 传 统契 式初 探 ？





①
凭 故 立婚 书 存 照
， 。

５ ．
雇 佣 承揽 契 式



雇 佣 承揽 契 式 主要 包 括 雇 长 工 契 雇 工 帖 雇 船 契 船 户 河 交 雇

 、 、 、 、

脚夫 契 倩 人 代 当 里 长 式 及 议 约
、 。 其 中 船户 河 交与 雇船 契名 称 虽


，

异 实 为 同 种 契式 雇 长 工 契 与 雇工 帖形 式上 虽 有 差异 但 实 质 亦 同
， ；
， 

，

？
均 为 劳 动力 雇 佣 契 式 且 雇 期 均 为 ，
一

年 。 除 议约 属 加 工 承 揽 契 约



外 其 余都 属 于 雇 佣 契 约
， 。 由 于 这 种 加工 承 揽 契 约 在 契 式及 实 契 中

 ，

都 比 较 少见 现 将 其 内 容 介 绍 如 下 ，


：

议约



立议约人某 ， 今 包到



某姓 某 器 用 几 件 ， 用 心 造作 。
当 日 凭 中 某人 三 面言 议 高若



干 大 若干 俱有 旧 式照 样 该 银 多 少 本钱
， ，
，
工 价 一

应在 内 。 务宜



细密 精 巧 不 可 省 本减 工 如 有 未 照
， ，
旧 样 ， 勿 依原 议 ， 悉 随 减 价无



说 。 若 果 如 前 所 议 其 价银 不 得 短 少 分 厘 ， ， 恐 后 无凭 立 此存 照 ， 

。

当 日 收银若 干


或者 另 立 收约③



６ ． 买 卖 类契式



买卖 类 契 式 以 标 的 分 为 田 屋 坟 地 船 牛 、 、 、 、 、 （ 驴 ） 马六种 。 其中



买 卖 田 地 的 契约 在 存 世 契 约 文 书 中 占 绝 大 多 数 关 于 卖 田 契 式 的 异

 ，

？
同 杨 国 桢 先生 有 过 详 细 的 讨 论
，
， 现 仅 将《 尺 牍 双 鱼 》 中的 卖 田契式



介 绍 如下 

。

立 卖 田 契人某 都 某 图 某 人 同 某 等 ， 今 因 缺 少 钱粮 无从 办

 ，

① 以 上 两式 均 录 自《 万 书萃 宝 》 ， 其他 书 同 只 个 别 字 句 差 异 ，


？

② 劳 动 力 雇 佣 契式 的 详 细 说 明 见 杨 国 桢 明 清土地 契 约文书 研 究》 ４〇 页 

北
￣
： 《 ， ５ ０ ，

京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社
，
， ２０ ０ ９ 

。

③ 录 自《 尺牍双鱼 》 ，
《 捷 用 云 笺 》 与 《 易 知 书 札 》 大 体 相 同 不 过 某 姓不 作 抬 头 书 写 ， ， 

。

④ 详见杨 国 桢 ：
《 明 清土地 契约 文书 研 究》 ， １ １
￣
１
８ 页 ，
北京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
，


，

２ ００ ９ 

。

４ ８３


 纳 ， 是以 父 子 兄 弟 商 议 情 愿 凭 中 将 受分 祖父 ， 田 地 一
叚 ，
坐落


￥

土名 某处 ，
共计几 十 几 亩 载 ，
若干 ， 田 塘 水 圳 俱 已 脚踏 四 至明 白


２
或 少 则 就开 东 至某 处 西至 某 处 南 至某 ，
士 女
瓦 ｎ 办


内 有 生
房 几间 ，
ｎ ＊ 尸 

扇
处 北 至 某 处 或 多 则 止 云 四 至载 明 在 后
， ，
。 草

或 随 各 处 地方 如有 石 碟 ， 、 石 碟 牛车 
风
 、 、

林竹
园界 木
竹 不 一

应供
以 全
俱 玄 ，


。

车 、 碓 磨 斛桶 牛 栏 猪、
、 、
圈 又在 人 酌 添
量 减

尽行 出 卖 与 某名 下 为 业 ， 当 日 三 面 言 议 时 值 价银 若 干 ， 随 契交足 

，

系是 色细 丝 不 欠分 毫 其 田请 问 亲 房族 内人等 不愿成交 

并
一

， ，
。 。

无 重 复交 易 ， 亦无 债 负 准折 。 所买所 卖 系 是 二 比 情 愿 原 非 逼勒 ，


，

如 有 不 明 俱在 卖 主 ，
一
任 承管 ，
不 干 业 主之事 。 自 买以后 ，
照契 管



业 所 有 田 上 税粮 悉 依 丈 量 方
，
，
口 ，
抱与 卖 主输 纳 。 俟 过 大造 黄 册 

，

云
过割 入 户 当
Ｃｉｉ？溫 当 １ 。 再 无 异说 。 今恐



人信 难 凭 立此 卖 田 文 契 子 孙永远 为 照
， ，
。

价 Ｕｄｉ 足


。

７ ． 租佃类 契 式



租 佃 类契 式 分租 佃 田 园 契 式 与 租 赁 房 屋 契 式 两 大 类 租 佃 ， 田 园


？
契 式 的形 式演 变 及其 异 同 杨 国 桢 先 生 已 有 详 细 说 明 ， ，
兹不 赘述 

。

现 将房屋 租赁 契 式介绍 如 下 

。

赁 房批 式


厶 宅有 房 一

所几 间 ， 坐某处落 ，
门 窗户 扇 俱全 。
今有 某人前



来 赁住 递 年 约 租税银 若 干
， ，
分作 二
季理 纳 ，
不 许 缺 少 如是缺

 ，



②
少 ，
即 时将 户 搬还 不 得执 占 ，
， 房批 付照 。

赁 房契



立 赁房 契 人某 ， 今 因 无 房居 住 情 愿 凭 ，
中 赁到 某名 下 瓦 草房



① 详见杨 国 桢 ： 《 明清 土 地 契 约 文 书 研究 》 ，
２ ９
？
４０ 页 北京， ，
中 国 人 民 大学 出 版社 

，

２ ００ ９ 

。

② 录 自《万 书萃宝 》 ， 《 五 车 拔 锦 》与 《 文 林 妙 锦 》 同 

－

４８４


 參？ 法制 纵论 ？

中 国 传统 契 式初 探 ？



几 间 ，
家 火 几件 逐 ，
一

开载明白 ，
每年该 赁 房银 若干 其 银 陆 续 支

 ，

用 。 自 立 契之后 ， 如有 房 屋 倒 坏 俱在 主 人 承顾 若 ，
， 门 户 器 用 

稍


①
有 失错 赁房 人 ，
自 当 陪偿 。 今 恐无 凭 立此赁房文 契为 照 ，
。

从 以 上 二式可 以 看 出 房 批式 是 以 房 主 的 名 义 立 的 而 赁 房 契是

 ，
，

以 赁 房人为 契 首 的 但 二 者 的 本 质 相 同 均 建 立 了 ， ，
一

种房 屋租赁契



约 。 不 过 赁 房契 开 列 了 主 人 及 赁 房 人 各
，
自 的义务 较 房批式 更 为合

 ，

理 不 易 产 生纠 葛
， 

。

（ 二 ） 对 于 单 独 刻 印 的 契 式 文 书 以 写 约 不 求 人 》 为 例 主 要 包含

 ， 《 ，

以下 ２０ 种 契 式 打 店 子 文 约 式 抚 子 文 约式 借钱 文 约 式 佃 房文 约
：

 、 、
、

式 佃 水 田 旱 地 文 约 式 投 师文约 式 舍 白 文 约 式 请工 文 约 式 合 伙
、 
 、 、 、
、

文约 式 讨坟 地 文 约 式 买 阴 地 文 约 式 卖 房 基 文 约 式 打 青 山 文 约
、

 、
、 、

式 托约 式 当 田 房 屋 基 地文 约 式 水 田 旱 地 房 屋基 地铺 面 定 约 永杜
、 、 
 、 、

后 患 文约 式 拦 留 文 约 式 保会文 约 式 包 管 文 约 式 借 贷 友 书 信 回
、 
 、 、 、 、

借书 信 问 候通 用 书 、 。 其 中 除 借 贷 友 书 信 回 借 书 信 问 候通 用 书 为

 、
、

书 信 不 属 契 式外 其余 大 体亦 和 元 明
，
，
日 用类 书中 的大体相似 兹介

 ，

绍 其 中 比 较特 殊 的 几种 

。

１ ．
舍 白 文约 式


立 写 情 甘舍 白 文 约 人 〇 〇〇 ， 今 因 〇 男 〇〇 命 大 难 ，
以 

抚

育 情愿送与 〇〇 寺上〇 下 〇 大禅 师 门 下 为 徒
，
。 自 呈 生 庚 〇〇

 ，

年〇 月 〇〇 曰 〇 时叨 生 ，
什与 禅 师 收执 。 抚育 成 人 教习 经典 ， 

。

今 憑 众 披 剃 〇姓 弟 兄 叔侄 房 族 人等 并 无 异 言 后 悔 之 心
，
， 自 拜师



披 剃 以 后 遵 师 教训 ，
， 出 告反面 不得走 东 去西 ， ， 任意 闲 游 。 倘有


不啊约 束 ， 任师责成 。 至 于 三 灾 八难 ，
死 生 有命 。 至 于 长 大成


人 ， 〇姓 弟 兄叔侄 户 族人 等 勿 得 至〇 刁 唆 。 倘 若刁 唆生事 ，
一



力

有〇 〇 承 躭 。
此系 心 情意愿 。 故立舍 白 一

纸 行 与 〇 禅 师 收执
，


为据 

。

① 录 自 《 尺牍 双鱼 》 ， 《 捷用 云 笺 同 》 

。

４８５


 此式 实 为 一

种卖 身 文契 多 为贫 困 农 民 无 法 度 ，
， 日 ， 遂 将亲 子舍


于寺庙 出 家为 僧 的 种文书 安 徽 省 青 阳 县有 卖 孩 为 僧 的 习 惯 即


一

。 ，

乡 民 为 贫苦 所 逼 迫 误 认 僧 人 为 生 活 营 业 之 ，
一

种 故 愿 将 其 子送 人 庵
，


？
寺 得价 ，
自 养 ，
其所 立 之 契 约 或 与 此 类 似 

。

２ ． 打青 山 文约式


立写 出卖 青 文 约人 〇 〇〇 仝 子 〇〇 等 今 ，
因 要 钱使 用 ，
无从



出 备 是以 夫妻 父 子 商议
，
，
愿将 已 名 下 山 青 山 

一

自 置基业



架 班竹 苦竹 ，
、 、 慈竹 杉树 、 、 松树 柏 树 茶 树 菓 树 木 杂 树 等 项
、 、 、 、 

，

约 有 〇 万 余株 并 出 售 央 中证 〇〇 〇 等从 中 说 合 情甘 

出
一

， 。 自 ，

卖 与 〇 〇〇 名 下 政 伐 。 即 日 凭 中公议 ， 实值 山 价钱〇千 〇 百 〇



十 千文整 是 ， 日 凭 中 一

手收 楚 并 无拖欠分 文 ，
。 倘后 日 政尽还



山 。 自 卖 之 后 任 随 买 主 欲 伐 卖 主 叔侄 弟 兄 户 族 人 等 不 得 异 言
，

 ，

生枝 。 倘 若异 言 生 枝 ，
一

力 有 中 证 〇〇 〇 承 当 。 此 系 二 家 心 

情
意愿 ， 并无 免强 恐 ，
口 无凭 故立 ，
出 打青 山 文约 为 据 

。

此式 为 卖 山 木 契 式 在 笔 者 收 藏 的 山 西 省 长 治 市 沁 源 县 赤 石 桥

 ，

乡 青杨 湾 村 任 氏 文 书 中 恰 有 实 例 现对 比 抄 录 如 下
一

， 

。

立抱政松 山 文 约 人 任 本 任邦彦 、 、 任万 源 任 吉 福 任来贵 、 、 


、

任明 则 、 任东则 、 任万锺 任 、 月 地 今将 ， 自 己 坐 落范 山 圪洞松山 


一

处 情愿 出 抱 与 任 鹏程 名 下 政伐
，
。 同 中 言 明 作抱 买 树 价 钱 伍 拾



仟文 ，
当 日 至 小楼 门 丈樑 列 以 上 ，
一

律政伐 ， 三 年为满 ，
出 山 。


此

山 东 至 梁 先风 水 领 ，
南至 梁先大 道 ， 西至 老 荣看 山 界畔 北 至 梁

 ，

先 风水 领 ， 四 至开明 ， 言 明 限至 三 月 内 交钱 一

半 ， 十 月 情交 。


此

系 各 出 情 愿 永无 反 悔 立 约 为 证 ，
，


。

民 国 八年 二月 七 

日

立 抱 政松 山 约 任 瑞 科 以 上 同 等 

十

① 前 南京 国 民 政 府 司 法 行 政部 编 ： 《 民事 习 惯 调 査 报 告 录 》 ，
７ ００ 页 北京 中 国政法 大
， 
 ，

学出 版社 ，
２ ０ ０５ 

。



Ｉ

４ ８６


 ＿ ？ 法制 纵 论 ？
中 国 传 统 契 式初 探 ＃



料人
〇 在
书 人 任守 良 

十

３ ． 包 管 文约 式



立 写 情 甘具 字 文 约 人 〇〇 〇 今 因 与 〇 〇〇 债 账 不 清 ， ， 口 

角

生非 争閟 受伤 ，
，
昏迷在地 ，
生 死 难料 ， 凭 众 言 明 〇 〇〇 愿备 出

 ，

汤药 钱〇千 文 整 。 倘 三朝 一

七 ， 〇 伤 好 全愈 不 与 〇〇 〇 相 染 ， 

。

〇〇 〇或 三朝 一
七 有 死无 生 ，
一
面 中 证〇 〇〇 承 当 。 恐 口 无凭 

，

故 立 包 管 文 约 开 纸 付 与 〇 〇 〇 存据 ，


。

中 证 〇 〇 〇 地 邻 〇〇 〇



憑 证 〇 〇 〇 在 场 〇 〇 〇



约 邻 〇 〇 〇 团 首 〇 〇 〇


引 进〇〇〇 仝 在 户 长 〇 〇 〇 仝在


仉 会 〇 〇 〇会 首 〇 〇 〇


族 证 〇 〇 〇 代 字 〇 〇 〇


以 上中 凭 证人 约 邻 、 、 引 进 保 会 族证 地 邻 在 场
、 、 、 、 、 团 首 户

 、

长 代 字 请君、 ，
自 用 

。

从 以 上 数 例可 以 看 出 虽 然单 独 印 行 较 之 杂于 ， 日 用 类书 中 能使

 ，

契 式 的 种 类 有所 扩 充 形 式 趋 于 精 致 完 善 但 从 实 质 上 看 仍 与 类 书
，

 、 ，

中 的 无太 大 差 异 。 从 隋唐 时 期定 型 以 来 契 式在 种 类 及 内 容 上 都 有

 ，

所 发 展 但 直 到 清 末 民 初 仍 不 脱 元 时 的 藩 篱 契 式 从 传 统 到 现代 的
， 
 ， ，

转型 是 在 民 国 时 期 完 成 的 

。

四 、
《 大众契约 程式 》
—

契式 的现代 转型



民 国 时期 西 学 东 浙 近 现 代 法 学 理 论 随 之 传 入 中 国 在 法 学 理
， 
 ， ，

论 的 指 导 下 契 式 在 内 容 和 实 质 有 了 根 本性 的 变 化 形 式 上 仍 保 留 了
， 
 ，

传统 契 式 的 优点 达 到 了 近 现 代 法律 精 神 与 传 统 形 式 的 有 机 结 合 完
，

 ，

成 了 从传 统 到 现 代 的 第 次转型 现 以 大众 契 约程 式 》为 例 说 明


一

。 《 ，

４８ ７


其 转型 后 的特 点 

。

《 大 众契 约 程 式 是 王 恺 豫 于 》 １ ９ ３６
年编著 的 其 ，
目 的如该 书卷头


“ ”
？
语 所说 为 供 ，
一

般 之应用 亦可 为 中 学 生 研究 应用 文 之 参 考 书
， ， 

即
一

为 日 常写契 作 指 导 书 ， 二为 教 学研 究 作 参 考 书 。 且 书 中实例都根


据 当 时 民 法 编纂 排列 相 关 的 重 要 法 条 读 者 可 以 互 相 参 照 ， ， ， 以便明



了 订立 各 种 契 约 的 法 律 依 据 ，
诚 如 作 者所 言 视 仅 具格 式 供 人 照 样

 ，

＠
书 中 不但 罗 列 了
”
采用 不知 究 与现 行 法 中 是 否抵 触 者 大 相 径 庭
， ，
。





各种 契 式还 简 单 考 证 了 契 约 的 因 革 变化 说 明 、 了 写作 契约 时的注意


事 项 及 契 约 的 收 藏 方法 等 

。

书 中所列 契 式 按 当 时 民 法 的 规 定 分 四 大类 ： 债 的 契 约 物权 契

 、

约 亲属 契 约 继 承契 约
、 、 。 具体 而 言 依 据 民 法 兼 顾 习 惯 排 除 非 社

 ， ， ，

会 常 所 习 用 者 外 共分 十 八类 ，


。

（ １ ） 买 卖 契 约 包 括绝 卖 动 产 不 动 产 契 并 推 单 式 过 割 据 式 加

 、
、 、

找 活卖诸契 、 

。

（ ２ ） 典 质 契 约 包 括 出 典不 动 产 契 典权 证 明 书 、 、 出 质物 品 契 等 

。

（ ３ ） 抵 押 契 约 包括抵 押 不 动 产契 设 定抵 押 权 证 明 书 、 

。

（ ４ ） 租赁 契 约 包 括 租 赁 动 产 不 动 产 诸 契 收 租 折 收 租 票 退 田

 、 、 、

契 及设 定 地 上 合 同 与 认 明 书 等 

。

（ ５ ） 借 贷契 约 包括各 种借票 凭 票 欠 票 存 单 会 约 兴 隆票 收

 、 、 、 、 、 、

清据 等 

。

（ ６ ）
商务 契 约 包 括 各 种 合 伙 分 伙 分 歇 推 销 买 卖 推 销 专 利

 、 、 、 、 、

诸合 同 及 盘 店 据 退 股 据 推 股 据 等 、 、 

。

（ ７ ） 雇 佣 契 约 包 括聘 请 合 同 聘 书 应 聘 书 雇 佣 据 投 师关 约 、 、 、 、 

、

志愿 书 等 

。

（ ８ ） 承揽 契约 包 括 各 种 承 揽 据 

。

（ ９ ） 保 证 契约 包括 各 种 保 证 书 及 保 单 

。

（ １ ０ ） 互 易 契 约 包括 各 种 互 易 不 动 产 契 及 过 割 据 

。

①② 王恺豫编著 ： 《 大 众 契 约 程式 》 ，
１ 页 上海 上海 大众书局
， ， ，
１ ９３ ６ 

。

４８ ８


 ？ ？ 法制 纵 论 ？

中 国 传 统契 式初探 ？



（ １ １ ） 赠 与 契 约 包 括赠 与 动产不 动 产 契及合 同 过 割据 、 

。

（ １ ２ ） 婚姻契 约 包 括 订 婚 书 结 婚 书 财 产 约 定 合 同 解 除婚 姻

 、 、 、

书 协议 分 居 书 协议 离 婚 书 等
、 、 

。

（ １ ３ ） 身分契约 包 括招赘 书 废 赘收 纳妾 书 及解 除夫 妻关系


 、 、

书等 

。

（ １４ ） 嗣 续 契 约 包 括 出 嗣 书 继 嗣 书 领养 书 退 继 书 废 继 书 等 、 、 、 、 

。

（ １ ５ ） 扶养契 约 包 括各 种 扶养据 

。

（ １ ６ ） 分 析 契 约 包 括 各 种 析产 据 

。

（ １ ７ ） 遗 嘱 包括 自 书 遗 嘱 公 证遗 嘱 密 封遗 嘱 代 笔 遗 嘱
、 、 、 、 口 

授
遗嘱 等 

。

（ １ ８ ） 其 他 包括 设 定 永 佃 权 地 役 权 合 同 及 证 明 书 遗 失 笔 据 和

 、 、



？
约 禁约 伏约等
、 、 。

从 中 我 们 可 以 看 出 较 之 传 统 契 式 转 型 后 的 契 约 在 种 类 数量 上

 ，
、

得到 了 空 前 的 丰 富 体 系 上 已 非 常 合 理 用 语 也 相 当 科 学 具 体 而 言 ， ， ， 

，

有 如 下 特征 

。

（ １ ） 以 现 代 民 法 理论 为 支 撑 体 系 完 备 ， 。 传统 契 式 多 注 重 契 式 的



实用 功能 还谈 不 上 体 系 结 构 的 问 题 转 型 后 的 契 式 由 于 有 了 科 学
， 
 、 ，

的 理论框架 ，
因 而 在 体 系 相 当 完 备 逻 辑 上 更 趋 严谨 ，


。

（ ２ ） 种 类 空 前丰 富 分 类 合 理 ， 。
传统 的 契 式
一

般不作分类 种类

 ，

上多则 二 三 十式 少则 十余式 ，
。 而 转 型 后 的 契 式 种 类 相 当 繁 杂 计有

 ，

６０
余 个小 类 分 为 ，
１ ８ 大 类 且 分类 非 常 恰 当， 

。

（ ３ ） 在 传 统 的 契 约 形 式 中 融 人 现代 法 学 的 概 念 理 论 、 。
转 型后 的


？
契 式 在 各 种 惯 用 语 及 签 字 画 押 等 形 式 上保 留 了 传 统 的 优 势 ，
但 在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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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潜 移 默 化 地 融 进 了 现 代 法 学概 念 例 如 其 中 的 商 务 契 约 ，
、 赠与 契约



都 是 传 统契 式 中 不 曾 有过 的类型概 念 尽管其 中的合伙 文书 如 尺


 ， （ 《

牍双 鱼 中 的 同 本 合约 等至少 在 明 代就 已 经 出 现 了
》 ） 

。

① 详见王恺豫编著 ：
《 大众契约程式 》 ，
５
？
７
页 上 海 上海 大 众 书 局
， ， ，
１ ９ ３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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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如还是 以 立
“ ”
② Ｘ Ｘ 人Ｘ Ｘ … …
开 头 以 恐后 无 凭 故立 此 契 为 照 用 等 尾 然 后 不
，

 ， ，

关 人等 签 字 画 押 等 、 

。

４８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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