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 2 0 03 年第 3 期 21 4 一 2 3 2 页 ( 2 0 03 年 8 月 2 4 日出 版 于 北 京 )

现 代汉 语 方 言 差 比 句 的 语 序类 型
李 蓝
( 中 国 社 会科 学 院语 言 研 究 所 北京 1 0 07 3 )2

提要 本 文 首 先 在语 言 类 型 学 的 理 论 背 景 下 建 立 汉 语 差 比 句 的 语序类 型 参 项 并 把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中 的
,

差 比 句 归 纳 为八 种 基 本 的 语序 类 型 然 后 讨 论 了 以 下 四 个 方 面 的 问 题 ① 差 比 句语 序类 型 的 地 域分 布 与
, :

。 “ ” 。

方 言 类 型 的 关系 ② 比 字 式 差 比句 向其 他 汉 语 方 言 区扩 展 的 动 因 ③ 浙 江天 台 话 的差 比句 及 其 语 序
。 。

类 型 参 项 的 重 新建 构 ④ 青海 汉 语差 比句的 类 型 特 点
关 键词 现 代 汉 语方 言 差 比句 语序类 型 类型参项

壹 比 较 句 的 定义 及 其 类 型 参 项
.
“ ” 。 “ ” , ,
1 0 差 比 句是 比 较 句 的 一 种 关 于 什 么是 比 较 句 到 现 在 为 止 学 术 界 并 没 有通 用定
。 , 。

义 概 括 起 来 下 面 这 三 种说 法 比 较有 代 表 性
·
.
。 “ ” :
1 1 《马 氏 文 通 》 ( 马 建 忠 1935
) 的 比较 句 《文 通 》 二 实字 论 比 三 之 八 凡 色 相 之丽 于
, , , , , 。

象 静 为 比 有三 曰
:
体也 至 不 齐 也 同 一 静 字 以 所 肖者 浅 深 不 能 一 律 而 律 其 不 一 所谓 比 也
, , 。

平 比 曰 差 比 曰极 比
。

下 面 是 《文 通 》 对这 三种 比 较 句所 下 的 定 义 和 举 的例 句
.
: , , 。 , “ 、 、 、
1 平 比句 平 比者 凡 象 静 字 以 比两 端 无 轩轻 而 适 相 等 者 也 等之 之 字 为 如 若 犹
” , , 。 : , 。

由 诸 字 参诸 所 比 两端 以 准其 平 例 如 君子 之 交 淡 若 水 小 人 之 交 甘若 醛
: , , , 。 ,

马 氏 的分 析 是 淡 甘 两 象静 也 附诸 名 后 所 以 比 也 其所 以 比 之 两 端 一 则 君 子 之 交 与
, 。 , , ,

水 一 则 小人 之 交 与醛 也 今 以 淡 若 二 字 参 于 君 子 之 交 与水 之 间 犹 云 君 子相 交 之 淡 与 水 之
, 。 , , , ,

淡 无 轩轻也 又 以 甘 若 二 字 参 于 小人 之 交 与 醛 之 间 犹 云 小 人 相 交 之 甘 与 醛 之 甘 适 相 等
。 , 。

也 此 所 谓 平 比 两 端 无轩 轻 而 适相 等 也
.
: , 。 , , 。
2 差 比 句 差 比 者 两 端 相较 有 差 也 差 之 之 字 概 为放字 于 乎 两字 亦 间 用焉 其 所以 为
, 。 。

较 者 则 象静 字 表 之 例 如 季 氏 富 龄周公
:

: , 。 , 。 , 。

《文 通 》 的 解 说 是 季 氏 周 公 相较 之 两 端 也 其 所 以 为较 者 富 也 富 象 静字 也 《文 通》
, , “ ” 。 : , ,

还 发 现 先秦 汉 语 中 有的差 比句 是 不 用 龄 字 的 例如 弊 邑 所 甚 悦 者 无 大大 王 唯 臣 之 所
, 。 “ ” 。

甚 愿 为 臣 者 亦 无 大大 王 但这 种 不 用 比较 标 记 砖 的 差 比 句 只 见 于 否 定 句

。
主 要 论 著 有 《方 言 比 较 区 域 方 言 史 与 方 言分 区
、

李 蓝 男 贵 州 大 方 人 中 国 社 科院 语 言 研究 所 副 研 究 员
, , ,

“ 〔 ” “ ” 。
以 晋语 分 音词 和 福 州 切 脚 词 为 例》 《贵 州 大 方 话 中的 到 和 起 》 《湖 南 方 言 的 人 称 代 词 》等
、 、

— 二
2 00 2
年 8 月 笔 者 在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语 言研 究 所 高级 语 法 讲 习 班 上 的讲 授题 目是 汉 语 比 较 句 研 究 中
, “

” 。

的若 干 问 题 本 文 根 据 讲 稿 中 的 相 关 部 分修 订 而 成 在 文 章 的修 订 过 程 中 曾 提 出 一 些 问 题 和 刘 丹 青 讨 论
, , ,

、
、 、

获益 良 多 ; 2 0 年 月 2 日 在 中 国社 会 科 学 院 语 言 研 究 所 7 期 学 术沙 龙 上 方 梅 顾 曰 国 刘 丹 青 唐 正
, ,
3 4 2
4
、 、 。

大 昊 福 祥 张 伯 江 诸 君 又 赐教 多 处 谨 致 谢 忱
,

· ·

2 14
方 言
 .
: , , 。 。 ,
3 极 比句 比者 言 将 所 以 比之 象 推 至 放 极 也 其式 有 二 一 砖所 比 之 中 而 见 为 极 者 极
, , , , , ,

之 之 字 最 字 最 习 用 或 先 动 字 皆可 独 用 则 或 冠 句 首 或 殿 句 尾 用 如 表 词 者 然 或 不 言所 与 比
, 。 : , 。 ,

者 必 其 可 以意 会 者也 例如 然 二 千 石 中 最 为 暴酷 骄 态 二 泛 称夫 极 者即 用 至 极 甚 等字 或
, , , 。 : 。

先 名 字 或 先 静 字 以 极 其 所 至 而 无 与 比 者 相 提并 论 也 例 如 泰 伯其 可谓 至 德 也
, “ ” “ ” ,

在 汉 语 语 法 史 上 《文 通 》 创 立 了 比 较 和 比 较 句 这 一 对 重 要 的 语 法 范 畴 并 根 据 语 义 关
、 、 , ,

系把 比 较 句分成 平 比 差 比 极 比 三 种 且 不 区 别 比 较 句 和 比 拟 句 在 汉 语 比 较 句 研 究 上 影 响 深
, , 。

远 包 括其 后 出版 的《新 著 国 语 文 法 》 ( 校 订 本 ) ( 黎 锦 熙 1955
) 在 内 现 代 学 者 多 采 用 这 种说 法
.
。 “
·

1 2 ( 中 国 文 法 要 略》 ( 吕 叔 湘 1990
) 的 比 较句 《中 国 文 法 要 略 》 下 卷 第 十 九 章 异 同 高
” , “ , , 。 ” “ 、 、

下 认为 类 同 高 下 都 生 于 比 较 所 以 本 章所论 句 法 可 以 总 称 为 比 较 句 文 章从 异 同 比 拟
、 、 、 、 、 、 、 、 ” ,

近 似 高 下 不 及 胜过 尤 最 就 动作 比 较 得 失 ( 宁 不 如 ) 倚 变 等 十 个 方 面 来讨 论 比 较句 这
。 ,

十 个 方 面 大 致 也是作 者分 出 来 的十 种 比较 句 类 型 不 过 其 中的 大 多数 句 子 现 在 一 般 认 为 不
。 “ , ” 、 “ , , ” 、 “
是 比较 句 如 云 是 白的 山 也 是 白 的 ( 类 同 ) 眉 毛 弯 弯 的 淡淡 的 象 新 月 ( 比 拟 ) 我站 得
, , ” 、 “ ” 、 “ ,

远 没 看清 样子 象 是 他 哥 哥 ( 近 似 ) 最 后 五 分 钟 最 近三 百 年 ( 尤 最 ) ;
英 文 难学 呢 还 是 法
、 “ , 。

只怕 将 来 有事 咱宁 可疏远着 他点好 ’(, 得 失 )

” “ ”
文难 学 ( 高 下 ) 但 不 及 ( 今年 的 收 成 不 如 去 年
、 、 “ 。

倚变 ’(, 越大 越 没 规 矩 )等 三类 现 在 一 般 都 认 为 是 比较 句
“ ”
好 ) 就 动 作 比较 (他姑 妈 最 爱 他 )
, , “ ” 。

总 的 说 来 《要 略 》是 非常 重视 比 较 句 的 其失 在 于 比 较 句 的 定 义 过 宽
.
。
1 3 ( 现 代 汉 语 语 法 讲话》 ( 丁 声 树 等 19 7 9) 中 的 比 较 句
” 、 、

《现 代 汉 语 语 法 讲 话 》第 十 一 章 次 动 词 讨论 和 跟 同 和 比 的 用 法 时 两 次 涉 及 到 比
“ “ ” “ ” “

” 。 :
较句 例如
, ,

我 想 她 一 定 是 同 老太太 一 样 和 气 可 爱 } 头 上 的 汗 把 头 发 湿 得 跟 在 热 汤 里 捞 出 来 的 一 样 }
, , ,

( 那 稻 草 人 ) 位 置 没 有 动 样子 也 跟 以 前 一 模 一 样 } 土 色 灰 白 和 冰 一 样凉 一 样 坚 硬 } 心 里 就
。

同刀 割 一般
: “ , , 。 ”

这 里 要 注 意 的 是这 句说 明 严格 的 说 有 的句子 只 是 比 拟 不 是 比 较
` ’ ` 、 、 ’ 。
7“
.
” , “ ,

《讲 话 》 1 1 比 认为 表 示 比较 的 句 法 也 用 比 字 不 过 在 用 法 上 与 跟 和 同 有 区别
` ’ , ` 、 、 ’ ” 。 :
比 字说 的 是 程 度 差 别 跟 和 同 说 的 是 异 同 或近 似 例如
, , , 。

三 元 比 谁 都 明白 } 于 福 虽 比 她 着急 可是 自 己 既 没 有 主 意 又 不 敢 叫 醒她 只 好 自 己 去 做 饭
, , ,

结 合例 句 和 说 明 可 以 看 出 《讲 话 》 的 比 较 句 分 成平 比 句 和 差 比 句 两 种 比 较 句 的 定 义 也 比 较
, “ ” 。

严 格 认 为 要 表 示 程 度 差 别 的 句 子 才是真 正 的 比 较 句 这 是 汉 语 语 法研 究 史 上 第 一 次 提 出
。

要 把 比 较句 和 比 拟 句 分 开
.

,
re e n e n iv e r s a n re n e e
1 4 从 G b e r g ( 1 9 6 3 ) 发表 oS m U ls o
f La g u a g e
w it h P a r t ie u
la r R e fe t o

,
the O rd e: o
f Mea n i n g f u l E le n le n ts
一 文 以 来 语 言 类 型学 ( t y p o lo g y
) 进 入 了 一 个新 的 发 展 阶
。 , , ,

段 在 语 言 类 型 学 中 语 序类 型 ( ty
ep of w or d ro d re ) 占有 相 当 重 要 的 地 位 而 比 较 句 尤 其 是
, 。

差 比 句 ( co m p a r a t iv e Co n s t ru e t io n
) 的 语序类 型 是语 序 类 型 学 中 一 个 相 当 重要 的 内容
,

在 G r e e n
b e r g 归纳 的 4 5 条 蕴 含 共性 ( i m p l i
e a t io n a
l u n iv e rs a
ls ) 中 第 22 条就 是 根 据 差 比 句
。

和 前 / 后 置 词 语 言 的相 关 性 得 到 的
:
L e o n
S ta s s e n
( 1 9 8 5 ) 给 比 较句 下 的 定 义 是
eo n s t r u e t io n in a n a t t Lr a n u a e o u n ts a s a e o Co n s t io n a n
A l la g g e
m par a t iv e tr u e
( d w i ll

e n a e e o u n t in t y p e o n s t r u e io n a n t
th e r e
f o r e
b e t a
k in t o th e o
l gy )
o if th a t t h a s th e S e
m ie
(
. .
一

fu n e t io n o
f a s s ig n in g a g r a
de l (1 e
on
n ide n t ie a
l) po s it io n o n a p r e
d i e a t iv e s e a
le to tw o

· ·

200 3 年第 3 期 2 15
 .

(p ss i bo y e
lm p oe x
) l b
j e eo s t
, 。

从 这 里 可 以 看 出 语言 类 型 学 主 要 是 从 语 义 的 角度来 界 定 比 较 句 的
“ ” ,

由于 比 较 句 要 在 一 定 范 围 内确 定 两 个 ( 或 多 个 ) 比 较 对 象 的 序 列 等 级 从 这 里 可 以 概括
: , ,

出 语 言 类 型 学 中 比 较 句 中 几 个 最 重 要 的 概 念 一 是 比 较 主 体 ( su bj ce t
J ) 二是 比较基 准
S
, , , , , 。

( S t a n d a r d s T ) 三是 比 较 标记 ( m a r k e r
M ) 四 是 比 较结 果 ( a dj e e t iv e A )
, ,

而 D r ey r
) 基于 62
( 19 2 5 种语 言 的 统 计 发 现 在 上 列 四 个语 序 类 型 参 项 ( p ar m et
a e r
)中 比
。

较 结 果 和 比 较 基 准 是 最 为重 要 的
, 。

从 便 于 语 言 调查 和 语 言研 究 的 角度 看 比 较 句 应 采 用 语 言 类 型 学 的 定 义 但 也 要 根 据汉
。

语 的 实 际情 况 作 适 当 调 整
, , 。

下 面 我 们先 给 出 比 较 句 的 界 说 然 后 再简 单地 作 一 点解释
, ,

比较 句 就 是表 示 比较 关 系 且 由 相 关 的 比 较 参 项 ( e o m p a r a t iv e p a r a
m e te r
) 构成 一 定 格 式
。 , 、 。

的句 子 所 谓 差 比 句 就是 两 个 ( 或 多 个 ) 比 较 对 象 在 程 度 数 量 或 性 状等 方 面 有 差 别 的 句 子
“ ” ,

比 较 关 系 是从 语 义 上 说 的 指 两 个 ( 或 多 个 ) 比 较对 象 在程 度 或性 状 等 方 面 有 异或 同 的
。 “ ” , 、 、 。

关系 所谓 比 较 参 项 指 的 是 构 成 比 较 的 主 体 基 准 比 较结 果 和 比 较 标记 四 个 部 分
“ ” , ,

所谓 一 定 格式 的 句 子 指的 是 比 较 句 还 应 有 句 法结 构 上 的 要 求 最 重 要 的 一 点 是 比 较 标
, 。

记 必 须 已 经 虚 化 ( 即 其 语 法 化过 程 已 基本 完 成 ) 不 能是 句 子 中有 独 立 句 法 地 位 的 谓 语 动 词
, “ , ” “ ” ,

比如 张 三 和 李 四 比 起 来 还 是 李 四 高 或 张 三 比 不 过 李 四 等 这 类句 子 虽 然 在 语 义 上 也 表
, “ ” , ,

示 比 较 关 系 但 由 于 比 还是 一 个有 独 立 句 法 地 位 的 谓 语动 词 因 此 在 本 文 所 讨 论 的 比 较 句
。

中 不 包括 这 种 句 子
“ ” , “ ” , “ ” , “ ” , “ ”
以 张三 比 李 四 高 为例 张 三 是 比 较主 体 比 是 比较 标 记 李 四 是基准 高 是比较
。

结果
。

下 面 是本 文 用 来 表 示 比 较 参项 的 符 号
: 。

J
S 比较 主 体
: 。
ST 比 较 基准
: 。

M 比较 标 记
: 。
A 比 较结 果
“ ” , “ ’ 。
十
以 我 比 他 高 为 例 以 上 列 语 序类 型 参 项 构 成 的 比 较 句 式 为 S
J 十
M ST +
’A 也可写
“ ” 。

成 主体 +
标记 十
基准 +
结果
,

本 文 引 用 其 他 学 者 的著 述 时 依 原 文 原 文 已 用 方 框或 电 脑 不 能 显 示 的 字符 一 律 用 方框 替
,

。 , “ ” ,

代 引用 《汉 语 方 言 语 法 类 编》 ( 黄 伯 荣 等 1996
) 的材 料 时 在 语 料 后 用 ( 《类 编 》 ) 表 示 自拟
“ ” , “ ” 。

的 例 句 用 本 文 自拟 表 示 笔 者 调 查 的方 言 用 本 文 调 查 表 示
贰 汉 语方 言 差 比句 的 语序 类 型
.
, 。
2 0 根 据 笔 者掌 握 的 材 料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差 比 句 的 语 序 类 型 可 以 归 纳 为 以 下八 种
.
: 。 :
2 1 1 型 SJ +
M +
sT
+ A (M =
比) 例如
: 。

北 京 他 比 你高
。

这 种 比 较句 有 一 些 变 式
, “ ” 。 :
( 一 ) 在 比 较 结 果 ( 形 容 词 ) 后 加 数量 词 成为 SJ 十
M 干
ST
十 A + N u
m 这种 句 式 例如 小
。

王 比 小李 长 高一 寸 ( 陈淑梅 2 0 1
0 )
。 、 、

( 二 ) 使 用 不 同 的 比 较 标记 宁 夏 固 原 ( 杨 子 仪 19 8
6 ) 宁 夏 同心 ( 张 安 生 20 0 ) 四 川成 都
· ·

2 16 方 言
 , “ ” 。

( 张 一 舟等 2 0 0 1 ) 的 比 较标 记 不 是 “ 比
”
而 是 赶 ( 成 都 的 赶 只 用 于 肯定 句 )
” “
例如
:

今 儿 赶昨 儿 强 多 了 今天 比 昨 天 好 多 了 ( 张安 生 2000
)
。

今年 子 雨 水 赶 去 年 子 多 今 年 的 雨 水 比 去 年 多 ( 张 一 舟 等 2 0 0 1)
“ ” “ ” : 。

贵 州 大方 等 地 的 比 较 标 记 则 是 赶 比 或 更 比 我 赶 / 更 比 你高 我 比 你高 ( 本 文 自拟 )
“ ” 。

湖北 大 冶 用 把
:
我把 渠长 我 比他 高 ( 汪国胜 2000
)
“ 、 、 ” 。 :
山 东 中部 用 伴 皮 被 等 例如
。

伴 他 伴 你个 子 高 他 比 你个 子 高
:
( 钱 曾怡 等 2 0 0 1)
。

皮 他 皮 我 能 干 他 比你 能干
:
( 钱 曾怡 等 2 0 0 1
)
。

被 你 被 他 大 你 比 他大
:
( 钱 曾怡 等 2 0 0
1 )
, 。 、

例 如 他 凭我 强 他 比 我 好
“ ” :
河北 定 兴 用 凭 ( 陈 淑 静 许建 中 1 9 9 7)
“ ” , : 。

浙江 嘉善 用 傍 例如 小 红 傍 小 李 漂 亮 ( 徐 越 2 0 0 1)
, 。

例 如 这 个 扁 兀个 强 这 个 比 那 个好
“ ” :
陕西 户县 用 扁 ( 孙立 新 200
1 )
.
: 。 :
2 2 11 型 SJ + A +
M + ST (M =
过) 例如
。

广 州 ( 粤 语 ) 老公 高过 拒 好 多
:
丈夫 比 她 高 很 多 ( 李新 魁 等 19 9 5
:
569
)
, “ ” ,

这 种 差 比句在 地 域 和 方 言 上 的差异 主 要 是 比 较 标记 不 同 一 些 方 言 的 比 较标 记 不 用 过
。

而 是 用 其他 词 语
。

他高咖 你 蛮 多他 比 你 高 很 多
“ ” :
湖南 益 阳 用 咖 ( 徐慧 2 00 )
1
。 、

我 好 啊 汝 我 比你 好
“ ” :
福州 话用 啊 ( 梁 玉 璋 冯 爱 珍 1 9 9 6)
、 、 、

江 西 的 都 昌 和 余 干 ( 李 如 龙 张 双 庆 19 92 ) 安 徽 皖 西 ( 孟 庆 惠 19 9 7 ) 湖 北黄 冈 ( 何 洪 峰
“ ” , :
) 和 英山 (
200 1 <类 编 》 ) 的 比 较 标 记 是 似 例如
都 昌 口这 只 大似 口 那 只 I余 干 口 这 个 大似 口 那 个 }黄 冈 一 个 拐 似 一 个 一 个 比 一 个 坏 } 英 山 你 的
: : : :

儿 强 似 他 的 儿 你 的 儿 子 比 他 的 儿子 好 ( 老年 人 多 用 )
。 、

口 介 大 子 口 介 这 个 L匕那个 大
“ ” :
福建 建 宁用 子 ( 李 如 龙 张 双 庆 19 9 )2
“ “ ” , 。 ,

例如 他 好 似 ( 子 ) 他 老子 他 比 他 父亲 好
” :
湖北 鄂 东地 区 用 似 或 子 ( 陈淑 梅 1 98 9 2 0 0 1
)
, “ 、 、 ” , :
山 东 大 部 分 地 区 ( 罗 福 腾 1 9 9 2 钱 曾怡 等 2 0 0 1
) 用 起 的 似 等 例如
。

起 我 高起 他 我 比他 高
:

的 打 针 强 的 吃 药 打 针 比 吃药 好
:

似 瘦 死 的 骆驼 大似 马 瘦 死 的 骆 驼 比 马 大
:

, 。

例 如 伊 悬 去 我 他 比我 高
“ ” :
福建 闽 北 话 用 去 ( 袁家 弊等 1 9 8 9
)
.
: 。 :
2 3
川 型 SJ 十
M 十 A 十 S (T M =
较) 例如
。

厦 门 伊 较好我 他 比 我 好
:
( 周长 揖 1
9 9 8)
, 。 、

福建 泉 州 用 恰 作 比 较 标 记 例 如 汝 恰 悬 我 你 比 我高
“ ” :
( 陈 章 太 李 如 龙 19 9
1 )
, :
这 种 差 比 句也 可 以 在 比较 结 果 的 后 面 再 加 上 数 量 词 例 如
。

厦 门 我 较 加 伊三 岁我 比 他 大 三 岁
:
( 周 长 揖 1 9 9 8)
.
: , 。
2 4
vI 型 SJ +
M l 十 A 十
M Z+ s T (M I 二
较 MZ= 过 ) 这 种 差 比 句 的特 点 是 有两 个 比 较
。 :
标记 例如
。

广 东 丰顺 ( 客 家 话 ) 梅 县 较 冷 过 汤 坑 梅县 比汤 坑 冷
:
(高 然 19 9 9
)
.
:
一
, 。 ,
2 5 v 型 SJ 十
Ml 十 s T 卜
MZ + A (M l 二
比 =
较) 这 也 是 一 种双 比较 标 记 的 比较 句
2
M 。 :
但 比 较 基 准 和 第 二 个 比 较 标记 的 位 置 都 和 IV 型不 同 例如
· ·

2 00 3
年第 3 期 2 17
 “ 。

广 东 丰9 9顺9 客 家话 梅 县 比汤 坑 较 冷
”
梅 县 比汤 坑 冷 高然
, , :
由于 比 较 标记 会 发 生 变化 这 种 差 比 句也 有 一 些 变 式 例如
。

拒 比 你过高 他 比 你高
“ ” :
广 东 梅县 用 过 ( 林立 芳 1997
)
。 、

伊 比我 恰 悬 他 比 我 高
“ ” :
福建 大 田 ( 闽语 )和 尤 溪 ( 闽 语 ) 的 第 二 个 比 较 标记 用 恰 ( 陈 章太

李 如龙 199 1)
“ ” , “ ” , :
福 建 莆 田 的 第 一 个 比 较 标记 用 并 第 二 个 比 较 标记 用 会 例如
。 、

伊 并我 会 悬 他 比我 高 ( 陈章 太 李 如龙 1
9 91
)
:
江西 客 家话 可 以 在 比 较 基 准 的后 面 加 数 量 词
。

我 个 花 生 比 你 个 较 大 一 粒 我 的 花 生 比 你 的颗 粒 大 ( 刘 纶 鑫 2 0 0 1)
.
: 。 ,
2 6 v l 型 SJ + A 十 。 + sT 这种 差 比句 的 特 点 是 比 较标 记 为 零 形式 也 可 以 认 为是 没 有
。 :
比 较标 记 例如
、 。

福 建 泉 州 惠 安 我 勇 汝 我 比 你健 壮 }伊 大 汉 我 他 比 我 高 大
:
( 陈 法 今 19 8 2)
。

厦 门 我矮 伊 我 比 他 矮
:
( 周 长揖 1998
)
。

上 海 口 个 小孩 日 长 夜 大 这 个 小 孩 日夜 都 在 长 真是 一 日大 一 日 一 天 比 一天 大
: ,

(钱 乃荣 1997
)
。

湖 南 吉 首 ( 西 南官话 ) 我高他 我 比他 高 }他 大 我 他 比 我 大
:
( 李 启 群 2 0 0 2)
.
: 。 :
2 7 V ll 型 N P I + L + N PZ+ A 例如
。

浙 江天 台 小王 是 小李 长 小 李 比 小王 高
:
(戴昭铭 199 )
“ ’ ,

’A 格 式 例 如 倒 阿 是 坐 阿 好过 坐
, :
这 种句 式也 用 来 比 较两 个 动 作 成 为 V PI 十
是 + V PZ +

。
着 比躺 着 舒服 (戴 昭铭 19 9 )
9
.
: 。 :
2 8 V lll 型 SJ + ST +
M + A 着( M =
哈) 例如
。

青 海 我 你哈 高着 我 比 你高
:
( 贾 烯儒 1994
)
,

这 种 比 较句 在 语 序 类 型 方面最 大 的特 点 是 先 出 现 比较 主 体 和 比 较 基准 而 比 较 标记 附 在
, 。

比 较 基 准 的后 面 语 序类 型 与 上 列 七 种 都 不 同

叁 差 比 句 语 序 类 型 的 地域 分 布 与 现 代汉 语 方 言类 型 的 关 系
.
。 ,
3 1 上 列 八种 差 比 句在地 域分 布 和 所 属 方 言类 型 两 方 面 都 极 为 不 均 衡 下 面 本文 先 考
, 。

察 各 差 比 句 的 地 域 分 布 及其 方 言类 型 然 后再 观 察 各 方 言 区 在 差 比 句 使 用 上 的类 型 差 异 本
。

文 使 用 《中 国 语 言地 图 集》 ( 中 国 社 会科 学 院 和 澳大 利 亚 人 文 科学 院 19 8 7
) 的分 区 和 名 目
.
“ ” ,
3 2 1 型 差 比句 ( 以 下 简 称 比 A 式 ) 是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中 分布 范 围 最 大 的 差 比 句 不 但 见
, 。 。

于 官 话方 言 也 广 泛 见 于 南 方各 地 的 汉 语 方 言 下 面 只举 南方 非官 话方 言 的 例 子
: 。

广 州 铁 比 铜硬 ( 李新 魁 等 1995
)
。

福建 福 清 伊 比 汝悬 他 比 你高
:
( 冯 爱珍 199
3 )
。

福 州 伊 比 我 固 悬 蜀 个 头 他 比我 还 高一 个 头
:
( 陈泽 平 19 9
8 )
。

比 口 个 恰 好 这 个 比 那 个还 好
:
福 建 漳 平 许个 (张 振兴 1 9蛇 )
: 。

福建 厦 门 伊今 年 比 旧 年 老 真多 他 今 年 比 去年 老 好 多 ( 周 长 揖 1 9 9 8)
: 。

上 海 朝 东 房子 比 朝西 房 子 好 ( 钱 乃 荣 扮 9 7)
: 。

浙江嘉 善 白糖 比 红 糖 好 吃 ( 徐越 2 0 1
0 )
: 。

福 建 连 城 龙 岩 比连 城 ( 较 ) 远 ( 项 梦 冰 1 9 9 7)
。

湖南 长 沙 咯 只 这 个 比 那 只 个 好
:
( 鲍 厚 星 1 9 9 8)
。

湖 南 临 武 土 话 格 则 这 个 比那 则 个 好
:
( 李永 明 1988
)
· ·

21 8 方 言
 。

湖 南 临 武 湘 语 你 比 我 年轻 扎 得 你 比 我 年轻 一 些
:
( 张 大旗 1 9 8 3 )
: 。

湖南 玩 陵 乡 话 这 条 比 那条 好 ( 杨蔚 1
9 99
)
。

湖 南 浏 阳 客家话
:
以 只 这 个 比 咯 只那 个 好 ( 夏 剑 钦 1 9 9 8)
。

江 西 黎 川 该这 个 比 口 那 个 好
:
( 颜森 1993
)
。

江 西 萍 乡 该 只这 个 比 口 只 那 个 好
:
( 魏钢 强 1990
)
。

安 徽 宣 州吴 语 格 个 比 莫 个好 这 个 比 那 个 好
:
( 孟庆 惠 1997
)
。

湖南 城步 城 关话 ( 南 部 湘 语 ) 坐 起 呷 坐 着 吃 比企 站 起 呷 好滴子 一 些
:
( 本 文 调查 )
。

湖 南 城 步 青 衣 苗 土 话 ( 少 数 民族 汉 语 ) 坐 起 食 坐 着 吃 比 企 起 食 站 着 吃 好 滴子 一 些 ( 本 文调 查 )
、 “ ” 。

( 客 赣 方 言 调查 研 究》 ( 李如龙 张 双 庆 1992
) 调查 比 较 句 的例 句 是 这 个 比 那 个大 在所
, 、 、 、 、 、 、 、 、 、 、 、

调查 的 34 个 客 赣 方 言 中 翁源 涟 南 河 源 揭 西 秀 篆 武 平 长 汀 宁 化 宁 都 三 都 赣县 大
、 、 、 、 、 、 、 、 、 、 、 、 、 、 、 、

余 西 河 陆 川 茶 陵 永 新 吉 水 醛 陵 新 余 宜 丰 平江 修水 安 义 阳 新 宿 松 弋 阳 南 城 邵
, 。
S ’T
,

( 口 个 大 似 口 个 这 个 比那 个 大 )
“
8 个 使 用 这 种 差 比 句 式 而 余 干 则 兼 用 SJ
武等 2 十 A 十
M 十

《闽语 研 究》 ( 陈 章太 李 如 龙 91 91 ) 用 来 对 比 各 地 闽方 言 的 比 较 句 例 句 是 他 比 我 高 指 个
“

” , , 、 、 、 、 、 、 、 、 、
儿 在所 列 18 个 闽 方 言中 福 州 古 田 宁德 周 宁 福 鼎 永 安 沙 县 建 贩 建 阳 松 溪 等 10 处
, 、 “ ” 。

用 的 是 常 规 的 比 字 句 尤 溪 大 田 用 的是 伊 比 我 恰 悬 这 种 混 用 型 的 比 字 句
、 , 、 、

其 他 如梅县 ( 李如 龙 张 双 庆 1992 林 立芳 19 9 7 ) 湖 南 益 阳 ( 徐 慧 2 0 0 1 ) 湖 南常 宁 ( 吴 启
、 、 、 、 、

主 1
9 9 8 ) 湖 南汝城 ( 《类 编 》 ) 广 东 丰顺 客 家 话 ( 高 然 19 9 ) 汕 头 阳 江 广 西 廉 江 等 地 ( 蔡 权
、 , , 。
19
8 7 ) 广 西 荔 浦 ( 伍 和 忠 19 9 )8 等 南方 汉 语方 言 不 论 是官话 还 非官 话 都 使 用 这 种 差 比 句
“ ” , 、
H 型 差 比 句 ( 以 下 简 称 A 过 式 ) 也是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里 差 比 句 的优 势句 型 主 要 见 于 广 东
、 、 、 、 、 、 、 、 、 。 、 、 、 、

海南 福建 台湾 广 西 江 西 浙江 湖 北 湖南 贵 州 山 东 等 地 方 言类 型 遍 及 吴 闽 粤 客
、 。 , 、 、

赣 湘 等非 官 话方言 官 话 方 言 中 位 于 南 方 的 西 南官话 位 于 山 东 的胶 辽 官 话 冀 鲁官话 也使

。 , : “
用 这 种 差 比句 此 外 有 人 ( 黄 伯荣 1 9% 699
) 还 在 《毛 泽 东 选集 》第 四 卷 中 发 现 俄 国 至 今 还
” 。

是 土 地 多过 人 口 很 远 的 这 样 的 句 子
, 。

虽然 上 述 南 方 汉 语 方言 中都 使 用 这种 差 比 句式 但 各 方 言 的 情 况 并 不 完 全 相 同 大致说
, 、 、 “ ” , 、

来 闽 粤 客 A 过 式 的 使 用 频率 还 比 较 高 只 在 一 些 比 较 复 杂 的句 式 中 或 比 较 基 准 比 较 结
“ ” , 、 、 、 “ ”
果 的 用 词 接 近书 面 语 时 才 会 被 比 A 式 替 换 其 他 吴 湘 徽 平 话 等方 言 的 A 过 式 正 逐 渐
“ ” , 。 ,

被 比 A 式 完 全 替 代 只 保 留 在 比较 生 活 化 或 口 语 化 的 句 式 中 在 湖 南 根 据 目前 我 们所 掌
, “ ” 。

握 的 调 查 材 料 保持 A 过 式 的方 言 在 26 个方 言 点中 只 有 三 处 ( 李 蓝 2 0 0 2)
。
Hl 型 目前 只 见 于 福 建 闽 语
, 。 “
IV 型 和 V 型 都 是 双 比 较 标 记 的 差 比 句 目前 只 见 于 广 东 境 内的客 家 话 这 应该 是 比 A
” “ ” 。

式 进 入 A 过式 后 形 成 的 混 合 型 比 较 句
。 :
V l 型 目前 只见 于 闽 语 和 西南官 话 要 特别 注 意 的 是 如 果 在 IV 型 差 比 句 的 比较 基 准 之
, , 。 :
后 加 上 数 量 词 则是 一 种 很 常 见 的 差 比 句 广 泛 出 现 于 书 面 语 及 各 地 的 汉 语 方言 中 例如
: 。

普 通 话 哥 哥 大我 三岁 ( 王 西 彦 ( 牛》 )
。

福 建 连 城 我 大 尔 你三 岁
:
( 项 梦冰 1997
)
: 。

广 东 大埔 客 家话 口 我 大 柜 他 三 岁 ( 高 然 1 9 9 9)
。

江 西 客家 话 :
我 大 渠他 三 岁 ( 刘纶 鑫 2 00
1 )
。

拒 他 有 没 有高 你一 点
:
湖南 常 宁 ( 吴启 主 199 8)
: 。

湖南 临 武 湘 语 我 大 你两 岁 ( 张 大旗 1983
)
· ·

20 03 2 19
年第 3 期
 。

湖 南湘 乡 湘 语 你重 我五 斤 类 编》 )
。

湖 南吉 首 我 只 多 他十个 他 重 我 五 斤 李 启群 2 2
。

湖 北大 冶 细混子 长我 十 公 分 细 混 子 比 我 高十 公 分 汪国 胜 2
。

湖 北 黄 冈 兄 弟 长 哥 一 个 头 弟弟 比 哥 哥 高一 头
。

湖北 英 山 小 王 长 高 小 李 一 寸 类编 》 )
。

四 川 话 他 大我 三 岁 《类 编》 )
、 。

四 川 成都 重 庆 等地 二 姐 大 我 三 岁 杨 欣安 98
, 。

贵 州 大方 我大 你 一 岁 小 他 两 个 月 ( 本 文 自拟 )
十 L 二 。
v H 型 (N P I + L N PZ 十 A ( 是 ) ) 目前 只 见 于 吴 语 和 徽 语 这 种 比较 句 的 形 成 方 式 及
。

其 语 序类 型 参 项 的 特点 详 本 文 第伍 节
。
二
T M A 着 ( M 哈 ) ) 目前 只 见 于 青 海
J 十 S 其形 成 原 因 和 语 序类 型 特 点 参本 文
V H (I S 十 +

第 陆节
.
。 ,
3 3 下面 用 表 1 对 照 八 种差 比 句 在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中 的 使 用 情 况 为 便 于 比 较 例 句 中把
“ ” , 。 ,

相 关方 言 里 的 比 较 结果 都 改 成 高 其 他 词 语 也 改 同 普通话 表 中 的 空 白表 示 情 况 不 明 减号
。

表 示 该 类 型 不 可 能 出现 在 这 种方 言 中
:
表 一 八 种 差 比 句 在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中 的使 用 情 况
I 型 11型 11 1 型 IV 型 型V V l 型 型 V l l 型 V lll

我 比 你高 我 高 过 你 我 较 高 你 我 较 高 我 比你 高 我 你哈
我 高 你 我是 你高 哈
过你 较高
高 ( 一头 ) 高着
十
北京 官话 +

东北 官 话 +

户
` 为 十
胶辽 官 话 +

曰 十
冀 鲁官 话 +

话
立 兰银 官 话 + 十

口 中原 官 话 +

十
江 淮官 话
西 南官 话 + + +

晋语 十

吴语 十 + 十

闽语 十 + + + 十

粤语 + +

非 客 家话
话 + 十 十 + 十 十

官 十
居赣 语
+

十 十 十
譬湘 语卜司
十
徽语 +

十 十
桂 南平 话
湘 粤土 话 十 + +

沉 陵 乡话 十

, ,

从表 一 所 列 情 况 看 现 代 汉 语 方言 各 方 言 大 多 属 于 双 语 序类 型 或 多语序 类 型 语 序 类 型 最
· ·

2 20 方 言
 , 。 , 。 、 、

复 杂 的 方言是 客家 话 有 六 种 其 次 是 闽语 有 五 种 单 语序类 型 的 只 有 东北官话 中原 官话

、 、 。

江 淮官 话 晋 语 沉 陵 乡 话 等 五 种
, ,

因 此 各种 语 序类 型 并存 而 以 双 语序 或多 语 序类 型 为 主 这 才 是 现 代 汉 语方言 差 比 句 的 语
。

序类 型 特 点
“ ”
肆 比 字式 差 比 句 向 其他 汉语方言 区扩 展 的 动 因
.
、 、 、 、
4 1 根 据 太 田 辰 夫 ( 1 9 8 7 ) 贝 罗 贝 ( 1 9 8 9 ) 黄 晓 惠 ( 19 9 2 ) 史 佩 信 ( 19 9 3 ) 张 赦 ( 2 0 0 2 b ) 等
, “ ,
S ’T
, ,

人 的研 究 从先 秦 一 直 到 唐 代 汉 语 差 比 句 的语 序类 型 都是 SJ + A +
M +
(M 二
于 /龄 ) 例
。 、

如 季 氏 富 于 周 公 《论 语
.
“
先进》 ” “ ”
白居易诗 “
,

到 唐 代 开 始 出 现 老 过 荣公 六 七 年 直 如 富过 石 崇
” 。
( 十二 时 》 这 一 类 句子
” , “ “ ” , “ ”
家 比较 标 记 砖 开 始 被 过 替 换 宋元 时 期 A 似 式 ( 东 风 寒似 夜来 些
、 。
贺 铸 <院 溪 沙 》 ( 说 家法 过 如司 马 《错 立 身 》
“ ”
) A 如式 )也 开 始 出 现
“

比 字在秦 汉 时期 主 要 是作动 词 用 魏晋 时 期 开 始 出 现 王 夷 甫 以 王 东 海 比 乐 令 《世 说 新 语
” , “ ”

、
品 藻》 比 臣 有 国 士 门 风 《世 说 新语 品藻 》 这 种句 子 尤 其 是 第 二 句 由 于 比 字 出 现 在 第 一 个 动
.
“ ”
.
, , “ ”

, “ ” 。 “
词 的位 置 上 为 比 字 向 比 较 标记 的发 展 提供 了 进 一 步 虚 化 的 句 法 条 件 唐代 出 现 了 若 比 李
, 。

三 犹 自胜
”
白 居 易诗 这 种句 子 比 较 语 义 和 比 较结 构 均 与 现 代 汉 语 的 比 字 式 相 差 无 几
“ ”
但在
比 字 式 差 比 句的 使 用 频 率 在 明初 的 《水 浒 传》 中 还是廖 廖 无 几 直 到 明代 中 晚 期
, “ ” ,

文 献 资料 中
“ ” , 。 。

的白 话 文 献 中才 开 始 超 过 A 过 式 到 清 代 中 晚 期 的 <红 楼 梦 》 中才成 为优 势 句 型 如 下 表 二
:
表 二 六 部 明 清 白话 小 说 的差 比 句 使 用 频 率
比 A 式 A 过式 比率

次数 次数
明 水浒 传 5 33 13 : 87
:
西游记 45 41 52 48
代 :
金 瓶梅 43 36 54 46
:
清 醒世 姻 缘 传 93 49 6 5 35

儒林 外 史 133 17 4 3 : 57
代
:
红 楼梦
梦 215 17 93 7

注 表 二 的 统计数 据 根 据 ( 明 代 的差 比 句》 ( 张 赦
:
20 02 )
b
.
, , “ ”
4 2 如 上 所述 在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中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是 唯 一 一 种分 布 范 围遍 及 全 国 各 大 方
。 , ,

言 的 优 势句 型 根据 现 有 调 查 材 料来推 断 包 括 西南官 话在 内 的南方 汉 语 方 言 早 期 差 比 句 的

“ ” 。 “ ” 、 ,

语 序 类 型 应 该 都是 A 过式 比 字 式 是 什 么 时代 以 什 么 方式 扩 展 到 这 些 方 言 中去 使 这 些
, “ ” “ ” ,

汉 语 方 言 从单 语序 类 型 变 成 双 语 序 类 型 或 发 生 了 从 A 过式 向 比 A 式 的 语 序类 型 转 换
。 , 。 ,

是 一 个 值 得 深 入 研 究的 问题 迄 今 为 止 已 有 一 些 学 者从 不 同 角度 涉 及 到 这 个 问 题 其中 最
“ ” 。

著 名 的 是桥 本 万 太 郎 ( 1 9 8 5) 的 类 型 推 移 说
, “ ” “ ” ,

桥 本 万 太 郎 认 为 粤 语 等 南 方 汉 语 的 差 比 句 语 序 类 型 是 你高 过 拒 这 种 顺 行 结 构 北京
“ ” “ ” 。

话 等 北 方 汉 语 则 是 你 比 他 高 这 种 逆 行结 构 南 方 汉 语 的 差 比 句语 序 类 型 与 南亚 语 系的 顺
, 。

行 结 构 一 致 北 方 汉 语 的 差 比 句 与 阿 尔 泰语 系的 逆 行 结构 一 致 从 南 北 差 比 句语 序 类 型 转 变
,

的角度 来说 南 方 汉 语 差 比 句从 单语 序类 型 转 向双 语 序 类 型 的 变 化就 可 以 解 释 为 逆 行结 构 类
。

型 向顺 行 结 构 类 型 的 推 移
“ ” ,

类 型 推 移说 是 一 个 看去很 合 理 的 解 释 但 与 汉 语 差 比 句 厉 时演 变 和 共 时分 布 的语 言 事
。 : 。

实 并不 相 符 这 个 推 论 预 设 的前提 是 北 方 汉 语 的 差 比 句 语 序 类 型 从古 到 今 都是 逆 行 结 构
· ·

2 003
年第 3 期 22 1
 : , 。

但 汉 语 史 研 究 的结 果 证 明 直 到 明 代 早 期 汉 语 差 比 句 占 优 势 的语 序 类 型 还是 顺 行 结构 因
, 。 ,

此 这个 前提 并不 存在 从 差 比 句 共 时 分布 的角度 看 位 于 北 方 汉 语 腹 心 区 域 的 现 代 山 东 汉 语
“ ” , “ ”
差 比 句 的 语 序类 型 也是 顺 行 结 构 这 也是 汉 语 差 比 句 语 序 类 型 由北 向南 推 移 说难 以 逾 越
。 , , “ ” “ ”
此 外 汉 语 史 研 究 的成 果 也 证 明 比 较 标记 比 本 来 是 v
l +
的 障碍 这 种连 谓 式 中
N P + Z
v
, ,

的第 一 动 词 后 来 在 这 个 句 法 位 置 上 逐 渐 虚 化 为 一 个 比 较 标 记 与 汉 语 中 其 他 前 置 词
, ,

( rP e
po ist io ) 形 成 的过 程 和 机制 基本相 同 这是 汉 语 内 部 的 结 构 变化 应 该 与 阿 尔 泰 语 系 没 有
n
。

什么 关 系
“ ” 。

余 霭 芹 ( 1 9 9 7) 用 词 汇 扩散 理 论 来 解 释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在 香港 话 里 扩 展 的 动 因 在时间
, “ ” 。

上 她 认 为这是 一 个 正 在 进 行 中 的 最 近 的变 化 ( 2 7 2 )
, , ,

本文 认 为 词 汇 扩散 理 论是 一 种 音变 理 论 而 比 字式 差 比 句 是 一 种 句 法 结构 由 于 汉 语 语
、 、 , ,

音演 变 的 基 本单 位 是 声 韵 调 演 变 结 果 是 不 同 方 言 的音节结 构 和 音 系构 造 形 成差 别 这 和 句
。 ,

法 结 构 变 化 的基 本 单 位 和 演 变 机 制 相 去 甚 远 因 此 用 词 汇 扩 散理 论 来 解 释 比 字 式 差 比 句进
, , 。 ,

入 香 港话 的动 因 从理 论 适 用 性 看 并 不 是 一 种理 想 的 解 释 而 且 根 据 我 们 对 一 些 粤语 文 献
, 。 ,

所 作 的调 查 比 字 式差 比 句 进 入 粤 语也 不 是 最近 才 发 生 的 事 情 因 此 这 个 问 题 还 有深 入 探 讨
。

的余 地
.
。
4 3 表三 是 1 8 2 8 一 1 9 4 1 这 一 百 多 年 间 十 三 部 粤 语文 献 中 差 比 句 使 用 情 况 的 统 计
: “ ” “ ”
表 三 十 三 部 粤语 文献 中 比 字句 和 过 字句 使 用 情况 统计

序号 书名 版 次及 年 代 比 A 式的 A 过式的
使 用次 数 使 用次 数
o e a n to n
1 V bu la r y o
f t he Ca D ia le e t 18 2 8 0 7
2 麦 仕 治 广 州 俗 话书 经解 义 1833 0 1

3 Ch in e s e Ch r e s t o
m a th y in C a n to n D ia l e e t 184 1 4 0
4 散语 四 十 章 1877 3 6

5 A Ch in e se a n
d E n gl is h Ph ra s e
Bo k 1888 0 1

6 o t o e a a n to n e s e 1888
H w Sp k C 0 9
7 Ca n to n e s e
M de a Ea s y 1888八 904 / 1907 0 13
e g in n ig a n to n e s e 1927 15
8 B n C 36
9 分类 通 行 广 州 话 1930 0 5
10 粤语
语 1932 0 8

ir s e a r a n to n e s e
11 F t Y C 194 1 19 22
12 注 音广 州 话 ? 2 5
、 、
13 新编 广 东省 城 白话 ( 1 2 )
3 ? 7 6

合计 51 119
。

下 面 举 一些 比字 式 差 比 句 的 实 例
。 p

仙船 比 站 船 略 匾 而 浅 ( C H IN E S
E CH R E
T
S O M A THY IN T HE CA N T O N D IAL E C T

18 4 1 )
。 ,

呢 间屋 比 咽 间 好 得多 ( 散 语 四 十 章 1 8 7 7)
。 ,

呢 条 裤 比 较 个条 窄 得 多 (B E G IN N IN G CA N T O N ES E 1927 )
。 ,

柜 比 我大 ( FIRS T Y E AR CAN T ON ESE 194 1)

22 2 方 言
 , 。 ,

你娣 拒 她 慨 年 纪 比 我 她 重 细 添 ( 新 编 广 东 省 城 白 话 ?)
, 。 ,

隔 离 响 的 乡 仔 比 青 州重 浸 得 利害 ( 注 音 广 州 话 ?)
, ,

从表 三 可 以 看 出 早 在 C h in to in 里 比字 式 差 比
th y a n to n
18 4 1 年的
e s e
C hr e s
m a
C D i a le e t

, 。 , “ ”
句 就 已 进 入 了 粤 语 距 今 已 16 0 多年 这 可以证明 比 A 式 进 入 粤 语并 不 是 近 年 来 才 出 现
。

的 新现 象
, , ,

年的 中 比 式用 了 过式用 了 例 二 者 在 用例 上
e a r n to n e s e
19 4 1 F ir s t Y Ca A 19 例 A 22
。 , , 。

相差 甚 微 这大概是 这 一 百 年 间 比 字式 差 比 句 在 粤 语 区 落 地 生 根 逐 步 扩 展 的 一 个 缩 影
.
, 。 ,
4 4 在 上 例 文 献 出 版 的 早 期 规 范 的普 通 话 ( 或 国 语 ) 并 未 形 成 而且 从 18 4
1 年到
, , , , 。
19
4 1 年 在 此 一 百 年 间 国 家 积 贫 积 弱 没 有能 力 也 没 有条 件 在全 国 推 行标 准 语 据 此也 可
。

以 排 除普 通 话 影 响说
,

根 据 本 文 表 二 的 数据 以 及 汉 语 比 字式 差 比 句 的 发 展 情 况 粤 语接 受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的 时 间
。 “ ” 。 、

上 限 是 明代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的扩 散源 可能 是 三 个 早 期 的 源 头 可 能 是 《西 游 记 》 《红 楼 梦》
。 ,

之 类 的 白话 小说 这 些 白话 小 说 中的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通 过 文 化 人 的 直 接 阅 读 改 编 成 戏 曲或 说
。 、

书 人 直 接 演讲 等方式 进 入 粤 语 区 另 一 个 扩 展 源 可 能 是 明 清 以 来 就 开 始 在 全 国 逐 渐形 成 有
“ ” 。 、 ,

标 准 语性 质 的 京 腔 官 话 粤语 区 的官吏 学 者及 行 走 四 方的 商 人 学 会 了 这 种京腔官 话 然 后
, 。 。

又 带 回 粤语 区 自上 而 下 地 影 响 到 全 社 会 但普 通 话 的 影 响 也 不 容 小 视 19 4 9 年以后 在全 国
, , , ,

推行 普 通 话 教育 的普 及 文 化的发 展 大众 传媒 在 社会 生 活 中的 影 响 力越来 越 强 这 些 因 素进
。

一 步 加 快 了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在 粤语 区 扩 展 的 速 度
, ,

至 于 中 国 绵 延两 千 年 的 传 统教 育 由 于 所 用 教材全 是 四 书 五 经 之 类 的 古 籍 这 些 典籍 上 的
。 , ,

差 比 句语 序 类 型 与 粤 语 相 同 因此 传 统 文 化教 育对 粤 语 差 比 句的 影 响 与 现 代 教 育 完全 相 反
。

只 会 强 化 A 过 式 差 比 句 的地 位 而 不 可 能 削 弱 它
, “ ” , ,

余霭 芹 ( 1 9 9 7) 还 发 现 粤语 接 受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时 还 受 语 体 色 彩 的 制 约 一 般 说 来 较 文
, 。

雅 的 词 语常 用 比 字 式 较 口 语化 的 词 语 则 更 倾 向 于 用 A 过 式
, “ ” ,

潘小 洛 ( 2
0 0 ) 认 为 在 呢 间工 厂 今 年 慨 产 量 比 旧 年 增 加 吐 三 千 吨 这 样 的 句 子 里 由 于
“ ” , ,

增 加 是 一 个 书 面 语 色 彩 比较 重 的 动 词 再 加 上 广 州 话 的 A 过 式 只 能 用 于 形 容 词 的 后 面 因
, 。

此 这 类句子 就 只 能 用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 、 。

周小 兵 ( 1 9 9 4 ) 张 双 庆 郭 必 之 ( 2 0 0 2 ) 等 也 有 类似 看 法
.
。
4 5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在 闽语 的 分 布情 况 及 其 扩 展 动 因与 粤 语大 体 相 同 详 细 讨 论 见 李佳 纯
、 , : 》

( 19 9 4 ) 陈 泽 平 ( 19 9 8 2002 )等
、 、 ,

客家 话 赣 语 湘 语 等 其 他南方 汉 语方言 的情 况 因 无 合 适 材 料 暂 时 难 以 确 指 比 字 式 差 比
。 、 , 。

句进 入 这 些 方 言的 动 因 根 据 粤 闽 语的 情 况 来类 推 应 该 与 此 大 致 相 似
, :
归 纳 起 来 本文 的基 本结 论 是
, “ ”
明 清 以 来 的 白话 文 献 和 早期 的 京 腔 官 话 对 全 国 各 地 汉 语 方 言 的 影 响 和 渗透 是 比 字 式
。 , 、

差 比句 在 全 国 范 围 内 扩 展 的 第一 动 因 中 国 进 入 现 代社 会 后 由 于 教 育 的 普 及 程 度 提 高 传 媒
,

对社 会 的 影 响扩 大 普 通 话 的 普 及 等 因 素 则进 一 步 加 快 了 比 字式 差 比 句 向 其 他 汉 语 方 言 扩 展
。

的速 度
伍 浙 江 天 台话 的差 比 句 及 其 比 较 类 型 参 项 的 重 建
.
,
5 1 自《浙 江天 台 话 的 几 种 语 法 现 象》 ( 戴 昭 铭 1999
) 发 表 以 来 天 台话 的 差 比 句 立 即 引 起
。 , 。

以 小 王 是 小 李 长 高 为例 比 较结 果 长 的 语 义 指 向 是 小 李
“ ” “ ” “ ”
了学 术 界 的关 注 如 下 图所
· ·

200 3 年第 3 期 2 23
 。

天 台话 小王 比较 ? 是 比较 ? 小 李 比较 ? 长 比较 结 果 比 较 结果 小李 长 高
:

一
。

小 李 比较 主 体 比 比较 标 记 小 王比 较基准 高 比较 结 果
:
普通 话 比 较 结 果 小 李高
一
, 。

上 图 中 天 台 话 的 三 个 比较 类 型 参 项 都 暂 时 不 能 确 定
, ,

赵金 铭 ( 2 0 0 2
) 从 天 台 话 差 比 句 语 义 指 向的特 点 入 手 通 过 跨语 言 比 较 认 为这 种 差 比 句 中
“ ” , , 。

的 是 不 是 比 较 标记 而 是 一 个 比 较 格 标记 与藏 缅 语 中 的 比 较 格 标 记 属 同 一 类 型 从 共 时差
, , , 。

异 出 发 通 过跨 语 言 比 较 最 后 归 纳 出 蕴 含 共性 或 语 言 类 型 这 是语 言 类 型 学 的 常 规 做 法
“ ” 。 : ,

但 我 们对 这 个 比较 格 标 记 是 还 是 有 点 疑 心 原 因 是 从亲 属 语 言 的 角度 来说 毕竟 吴 方
, ,

言 和 藏缅 语 诸 语 言 分开 的时 间 太 长 了 历经 数 千 年 吴 方 言 竟然 还能 保 留 一 个 比 较 格 标记 ? 就
, ,

吴方 言 的 历 史 来说 根 据 地 域 语 言 学 ( er hn ) 原 则 学 术 界 一 般 认 为 其 语 言底 层 是 古
a a ic s
gu ist
, , 。 , “ ”
百 越 语 ( 游汝杰 19 8 8 陈 忠 敏 1 9 9 5 李 如 龙 2 0 0 1 ) 其 二 这 个 是 与 藏 缅 语 中的 比 较 格标 记
, 。 ,

表 面看 去 句 法 位置 相 同 其 实有 本 质 区 别 以 藏 语 拉 萨 话 ( 胡 坦 19 8 5 ) 为 例 拉 萨 话 中 的 比 较
。 , ,

格 标 记 [ 曰 其 实 是 一 个 可 以 移 位 的 比 较 基准 标 记 其特 点 是 在 同 一 个 句 子 中 把 比 较 基 准 标
, ,

记 放 在 哪 一 个 比 较项后 面 哪一 个 比 较 项就 成 为 比 较 基 准 不 管 这 个 比 较 项 在 句子 中 居 于 什 么
。 ” ”
比 如 如果 是 白玛 l。 次 仁 力 气大 是
, “ , “ ,

位置 由于 比 较 基 准 标 记是 放 在 白 玛 后 面 的 句 子 的
“
而 如 果 比 较基 准 标 记 移 到 次仁 的 后 面 成 为 白 玛 次 仁 l。 力
” , “
意 思 就 是 次 仁 的力气 比 白玛 大 ;

” , “ ” 。 , ,

气 大是 句 子 的 意 思 就 是 白玛 的力 气 比 次 仁 大 请 注 意 在 第 二 种 差 比句 中 比较 结果 的 语
。 , , ,

义 指 向就 和 汉 语 的 比 字式 差 比 句 相 同 其 三 黄 晓 惠 ( 1 9 9 2) 已 指 出 从 古 到 今 由两 个 分 句 构
。 “ , ” ,

成 的泛 比 句 在 汉 语 中 一 直 都 比 较 活 跃 以 标准 语 里 的 和 小 王 比 起 来 还 是小李 高 为例 如果
, “ ” 。 ,

将 其删 并成 一 个 单 句 的 话 就 有 可 能 变 成 困 小 王 〔 }是 小 李 高 这 种 格式 而 且 不 ,
睑还亘 “ ”
管 在 分 句 式 比 较 句 还 是 在 单 句 式 比 较 句 中 比 较 结 果 高 的 语 义 指 向 都是 指 向 与 其 距 离 最 近
。

的 比 较项
.
,
5 2 根 据 吴 方 言 及 其 邻 接 的徽 语 的 一 些调 查材 料 来 看 天 台话 的 这 种 差 比 句 应 该 就 是 由
。

两 个 分 句 构 成 的 泛 比 句删并 而 成 的
。

下 面 是吴 方 言 和 徽 语 中的 差 比句 ( 重 要 例 句前 的三 角 记 号 为本 文所 加 )
: 。

调查 例 句 1 这 个 比那 个好
: 。 :
浙 江 兰 溪 口 这 个 比 口 那 个好 些 ( 秋 谷裕 幸 等 2002 11
0 )
: 。 :
浙江 东 阳 葛 这 个 比 味 那 个 好 ( 秋 谷 裕 幸等 2 0 0 2 1 10 )
: 。 、 : ,

浙 江 开 化 尔这 个 比 口 那个 好 ( 曹 志耘 秋谷 裕幸 等 2 0 0 4 34 4牡 )
: 。 、 : ,

浙 江 常 山 口 这 个 比 目那个 好 ( 曹 志 耘 秋 谷 裕幸 等 2 0 0 0 4 34 4 41 )
: 。 、 : ,

江 西 玉 山 口 这 个 比 口那 个 好 ( 曹 志耘 秋谷 裕幸 等 2 0 0 0 4 34 4 41
)
。 、 ,

比口 那 个 好
:
浙江 龙 游 阿 这 个 ( 曹 志耘 秋谷 裕 幸 等 20 00 : 4 34 44
1 )
: 。 、 : ,

浙 江遂 昌 口 这 个 比 赫 那个 好 ( 曹 志 耘 秋谷 裕 幸 等 20 00 4 34 44
1 )
: 。 、 : ,

浙 江云 和 意这 个 比爱 那 个 好 ( 曹 志 耘 秋谷 裕幸 等 20 00 4 34 44 1)
: 。 。 : 、 ,

卜浙 江 庆 元 舌 这 个 好些 / 舌 这个 比狭 那 个 好 ( 曹志耘 秋谷 裕 幸 等 2 0 0 0 43 4 44 1)
· ·

2 24 方 言
 : 。

调 查 例句 2 这 些房 子 不 如 那 些 房 子 好
。

浙 江 兰 溪 肯 定句 葛 这 些 屋 无 口 那 屋 脚 好
: :
(秋 谷 裕 幸等 2 0 02 10
1 )
。

葛 这 些 屋 还 是 口 那些 屋 好
: :
卜浙江 兰 溪 否 定 句 (秋 谷 裕 幸 等 2 002 10
1 )
。

卜浙 江 东 阳 肯 定 句 葛 这 些 屋 ( 还 是 )咕 那 些 屋 好
: :
(秋 谷 裕 幸 等 2 0 0 2 1 01 )
。

浙江 东 阳 否 定 句 葛 这 些 屋 弗 及 哦 那 些 屋 好 些
: :
(秋 谷 裕 幸 等 2 0 02 1 01 )
。 、 ,

浙江 开 化 尔这 星 屋 弗 如 口 那 星 屋 好
: :
(曹 志 耘 秋 谷 裕 幸 等 2 0 0 4 43 44 1)
。 、 ,

浙江 常 山 口 这 星 屋 无 目 那 星 屋 养 好
: :
(曹 志 耘 秋 谷 裕 幸 等 2 0 0 0 4 3
4 44 )
1
。 、 ,

江 西 玉 山 口 这 信 屋 无 口 那信 屋 口 好
: :
( 曹 志耘 秋谷 裕幸 等 2 0 0 0 4 3
4 44 1)
: 。 、 ,

阿这些
:
浙江 龙游 屋 无 口 那些 屋 好 ( 曹志 耘 秋 谷 裕 幸 等 2 0 0 0 4 3
4 44
1 )
。 、 ,

口 这 些 处 无 赫 那 些 处 样 好个
: :
浙 江遂 昌 ( 曹志 耘 秋 谷 裕 幸 等 200 43
4 44 1)
。 、 ,

意 这 粒 处 比否 上 爱 那 粒 处
:
浙江 云 和 ( 曹 志耘 秋谷 裕幸 等
: 43
2000 4 4 41
)
。 。 。 、

狭这多处 好些 / 舌这 多处 口 还 是 狭 那 多 好 些 / 舌 这 多 处 无狭 那 多 好
:
卜浙江 庆 元 ( 曹 志耘
:
秋 谷裕 幸等 2 0 0 0 4 3 4 )
, ,

南部 吴语 中 大多数 方 言 的 差 比 句都 是 比 字 式 但 庆 元把 这 个 比 那 个 好 说 成 舌 这 个 好
“ ” “

, ” 。 “ ” ,

这 个 看去 不 完 整 的 句子应 即 由 舌 这 个 口 还是 狭 那 个 好 些 删 并 而 来
” “
些 至 于 狭 多 处 好些
“ ” 。 ,

则 肯 定 是 从 舌 这 多 处 口 还 是 狭 那多 处 好 些 删 并 而 来 这可 以 证 明 吴 语 的 差 比 句 确 实 存在 明
。 。

显 的删 并 现 象
, :
这 种 现 象 还 见 于 浙 江 遂 昌和 武 义 例 如
。

浙 江 遂 昌 北 京 的 月 亮 还 是珊 瑚 的 圆珊 瑚 的 月 亮 比 北 京 的 圆
:
( 曹 志 耘 2 0 0 1)
。

小姑 还 大姑好 大姑 比 小 姑 好
:
浙 江武 义 ( 傅 国 通 2 0 02
)
。

小姑大 姑 好 大 姑 比 小 姑好
:
浙 江武 义 ( 傅 国通 2 0 0 2 )
: 。

浙 江 武 义 金 华还 义 乌兴 义 乌比金 华 兴 旺 ( 傅 国 通 2 0 0 2)
。

浙 江 武 义 金 华 义 乌 兴 义 乌 比 金 华兴 旺
:
( 傅 国通 2 0 0 2
)
、 、 、 、 、 “ ”
安 徽 绩 溪 款 县 屯溪 休 宁 祁 门 黔 县 (赵 日新 2 0 0 2) 等 地 相 当 于 普 通 话 你 比 他 高 这 个
, ” ,

句 子 除 了 也 可说 尔 比 渠 高 ( 些 ) 外
“
口 语 中还 有 这 样 一 些 说 法 :
, , , ,

比 起渠 他 来 尔 你 格 外 更 高 1 比 起 渠 他 来 尔 你 高 些 } 渠 他 啊 还 是 尔 你 高 ( 些 ) } 渠 他 啊 尔 低 高
。

些 } 渠 他 还是 尔 你 高 ( 些 ) 1 渠 他 尔 你高 些
、 、 、 、 、 、 、 ,

对 比 浙江 的 天 台 庆 元 武 义 和 安徽 的 绩 溪 敦县 屯 溪 休宁 祁 门 黔 县 等 九 县市 武 义 留
“ ” “ ” , “ ” “ ” , 、 “ ” 。

还 删 是 天台留 是 删 还 庆 元 武 义 和 绩 溪 还是 都 删 这 些 情 况 除 了 可 以 证 明 这个
, , “ ”
差 比 句 确 实 是删 并 合 成 的 以 外 还 可 以 证 明 天 台 话 差 比 句 中 的 是 和 比 字 式 差 比 句 中 的
“ ” 、 “ ” , ,

比 A 过式 差 比 句 中 的 过 不 一 样 并不是 真 正 的 比 较标 记 而 是 一 个 连 接 两 个 比 较 项 的连
。 , 。

接词 这 个连 接 词 如 果 经 过 重 新 分析 有可 能 变成 比 较标记
,

根据 天 台话 的 地 理 人 文 环 境 及 其 与 其 他 吴徽语 方 言 的关 系 其 差 比 句 应 该 也 和 邻近 方 言
, ,

一 样 也是 从 分 句 式 泛 比 句 或 一 个结 构完 整 的 差 比 句 删并 而 来 的 是 汉 语 差 比 句 在 特 定 方 言 区
, 一 。

的 新 发 展 不 是前 上 古汉 语 ( p r e a n eie n t C hin e s e
) 时期 比 较 格 标 记的 遗 存
.
,
5 3 虽 然 上 文 基 本 解决 了天 台话 差 比 句 的来 源 问 题 但 这 个 解 决 却 使 本 文 面 临 一 个 严 重
: 。

后 果 必 须 根 据 其句 法 一
语 义 特 点 来 重新审视 这 一类 差 比 句 的 比 较 参 项
, “ ” , 。

在 本 文 定 义 的 四 个 比 较 参 项 中 只 有 比 较结果 还可 以 使 用 其他 三 个 都 不 能确 定 原因
, “ , ” , ,

是 和 小 王 比 起 来 还 是 小 李 高 这 样的 例 句 只 是 泛 比 句 的 一 种 类 似 的说法还 很 多 有的 根 本
· ·

2 00 3 年第 3 期 22 5
 “ ” , “ , ” , “ ,

就 不用 比 如 说 起 小 王 和 小 李 ( 的 个 子 ) 来 还 是 小李 / 小 王 ( 的 个 子 ) 高 或 论个 子 小 李 /
, ” , 。 , ,

小 王 不 行 还 是 小 王 / 小李 高 ( 一 些 ) 等等 总 之 这 种 句 子 本 来 是 二 物 并 举 然 后 再 确 定 甲和
, , ,
乙 的 差 别 或 异 同 本来 就 没 有 比 较 主 体 和 比 较 基 准 或 者 说 是 两 个 比 较 项 互 为 主 体 和 基 准 因
,

, 。

此 删 并 成 一 个 单 句 后 仍 然 不 能 确 定 比 较 主体 和 比 较基 准
, 、 , “
根 据 这 种 差 比 句 的 来源 及 差 比 句 中 各 比 较 参 项 的 出现 顺 序 语 义 及 句 法 特 点 以 小 王 是
” , :
小李 高 为例 似 可 这 样 确 定 其 比 较 类 型 参 项
比 较前 项 +
比 较 连 接标 记 + 比 较 后 项 +
比 较 结果
, :
将 有 关 的 比 较 参 项 代 入 天 台话 天 台话 的 差 比 句 可 以 标 注 为
。

小 王 比较 前 项 是 比 较连 接 标记 小 李 比 较后 项 长 比较 结果
.
, 。
5 4 和 本 文 所 归 纳 的 其 他 七 种 差 比 句 相 比 浙 江 天 台差 比 句 的 类 型 特 点 是 没 有 比 较 标 记
, ,

跨 语 言的类 型 学 研究认 为 在 差 比 句 的 语序 类 型 参 项 中 比 较 基 准 和 比 较结 果是 最 重 要 的
, 。 r
两 个类 型 参 项 比 较 标记 在 比 较 句 中 的 句 法 地 位 则 比 较 脆 弱 ( D r ey 1992
) 本 节 的研 究 成 果
。

为这 一 语 言共 性 提 供 了 一 个 有 力 的证 据
.
6 1
陆 青 海汉 语 差 比 句 的 语序 类 型特 点
。
青 海 汉 语 的 差 比 句 与 其 他 七 种 差 比句 迥 然 不 同 下 面 先观 察 现 代 汉 语 方言 中 八 种 差
。

比 句 的 比 较 参项 在 句 子 中 的 语 序
差 比 句类 型 例句 比 较 参 项 的语序
:
I 型 我 比 你高 J
S 十
M + ST + A
:
H 型 我 高过 你 SJ + A +
M 十 ST
:
川 型 我较 高 你 J
S 十
M + A 十 ST

我 较 高过 你
:
IV 型 SJ 十
Ml + A +
MZ 十 ST
:
V 型 我 比 你较 高 J
S +
Ml 十 ST +
MZ + A
:
V l 型 我 高 你 ( 一头 ) SJ 十 A 十 ST
: 一 习 一 `

V H 型 我是 你 高 rP i C l + I + A ft I
C + A
:
V H I 型 我 你哈 高 着 SJ + ST +
M + A
` “ 一 。 j 。 一

注
:
P r i C l” = P r io r
m pa ra t iv e Ite m “
L ”
= x in k e r “
A ft C l
”
= A fter m par a t iv e
oC oC
o
It e m
。 。

上 列 第 八 种 差 比 句就 是 本 节 要 讨 论 的 语 序 类 型 这 种 差 比 句 出 现 在 青 海 的 汉 语 方言 中
。 ,

( 贾 烯儒 1 9 9 4
) 这 种 差 比 句 在语序 类 型 上 有 两 个 特 点 一 是 比 较 基 准 紧接 着 比 较 主 体 中 间 没
。 。

有 其 他 任 何 比 较 参 项 ( 或 句 法 成分 ) 二 是 比 较基 准 位 于 比 较 标 记 和 比 较 结 果 之 前 根据 贾 烯
, 。 。

儒 ( 19 9 4) 的 意 见 这 种 差 比句 是 受 当 地 土 族语 影 响 后 形 成 的 土 族 语 属 阿 尔 泰 语 系 蒙 古语 族
.
、 、
6 2 下 面 我 们来 观 察 一 下 蒙 古 语族 蒙 古 语 ( 道 布 1 9 8
3 ) 东 乡 语 (刘 照 雄 198 1 ) 保 安语 ( 布
、 、 、 、

和 刘 照雄 1
9 8 2) 东部 裕 固 语 ( 照 那 斯 图 19 81 ) 土 族 语 ( 照 那斯 图 19 8 1) 达 斡 尔语 ( 仲 素纯
。
1982
) 等 六 个 语 言 的 四 项类 型 学 指 标
: 、 “ ’ 。

第 一 项 蒙 古 语 族各 语 言 都 是 宾 语 在 前 动 词 在 后 的 O ’V 型 语 言
, 、 、 。

第 二 项 蒙 古 语 族各 语 言 的 名 词 都 有 数 格 领 属 三个 语 法 范 畴
, “ ” 。

第 三 项 蒙 古 语 族各 语 言 都 用 离 比 格 来 兼作 差 比 句 的 比 较标 记
, “ ’ 。

第 四 项 蒙 古 语 族 各 语 言 差 比 句 的语 序类 型 都 是 SJ + ST 十
M +
’A
下面是 贾 烯儒 ( 1 ) 提供 的青 海 土 族 语 和 青 海 汉 语 对 应 的说 法 ( 注 意 句 子 的语 序 和 对 应
9 94
· ·

22 6 方 言
 :
的词 语 )
.

b u t go u sa n d ur 11
m
。

土 族语 我 你 比 较 格 标记 高 是
。

青海 汉 语 我 你 哈 高 着
。

普 通话 我 比你 高
, “ ’ ,

从 上 面 的 对 应 关 系 可 以 看 出 青 海 汉 语 也 是 (S 〕’V 的 语 序 类 型 在 土 族 语 使 用 离 比 格 标记
, “ ” , 。 ,

的地 方 青 海 汉 语 用 的 是 哈 实 际 上 是 离 比 格标记 的 对 译 整 体说 来 青 海 汉 语 差 不 多 是 把
: 〕 , 。

土 族 语逐 字 翻 译成 了 当 地 汉 语 可 见 这 种 差 比 句 确 实 是 受 蒙 古 语族 语 言 影 响 后 形 成 的
.
“ ” 。
6 3 下 面 本 文 要 探 讨 一 下 蒙 古 语族 的 离 比 格标 记 在 青海 汉 语 中为 什 么 会 读 成 哈 先看
。

表五
:
表 五 蒙 古 语 族 六 种 语 言 离 比格 标 记 的 读 音 及 句 法 位 置

离 比格 的语音 形 式 例 句
一 一 一
a a r 。 。s 。 一 一
x u n
蒙 古语
0 0 5 t o r 0 s
语
o d
/ / , / m
铁 一
比 硬 比铁 硬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 s
达 斡 尔语
a a s
/ / 。。 s / 0
5 /
0 于a s
t a a s
丁
t ig a a n
丁i d 11
1
一
。。 s 一
牙牙 比 雪 白
一

j a a s
/ j 雪 比 白
一 一 一 一
o o r。
东 部 裕 固语 Sa
/ s e
/ 5 0
丁
t iit
j e
m 5 0 t u r y e n b a i
一
汽车 马 比 快 是 汽 车 比 纷决
一 一

土族 语 Sa n d a a n o n d o r e e g e r s a n d u r 买 d 不0 05 0 u lo n

我们 这里 房子 一
比 高 树 多 很
X UGUa l V a

是 我 们 这里 比 房 子 高 的 树 多的 是
一 一
t昌山
东 乡语
Sa d孔 a su n s o G a n

雪 一
比 白比雪 白
一 , 一
n。
保 安语 Sa
m a n o ia m o h a n o n o g u d o g u d e se s a Dd e
一
咱们 一切 全 一天 一天 比 好
r
( e )o
来 咱 们 的 生 活一 夭 比一 天 好起 来 了
,

根 据 元 音 和 谐 律 保 留程 度 的高 低 和 离 比 格 标记 是 否 独 立 为 一 个 音 节 上 列 蒙 古 语 族 语 言
。 。 , ,

可 以 分成 三 组 蒙 古 语 和 达 斡 尔语 为 一 组 这 一 组的 特 点 是 离 比格 没 有 固 定 的 读 音 仍 是 词
。 。 ,

干 元 音 的延续 并 与词 干 元 音 保 持 严 格 的 和 谐关 系 东 部 裕 固语 自成 一 组 其 特 点是 离 比 格
, 。 、 。

与词 干 元 音 仍 保持 和 谐 关 系 但 已 分化成 独 立 的 音 节 土 族语 东 乡语 和 保 安 语 为 一 组 这一
, , 。

组 的 特 点 是 离 比 格 已 成 为 一 个 有 固 定 声韵 组 合 的 音 节 元 音 也 不 再 与 词 干 保 持 和 谐关 系 根
“ ” , “ ”
据 上 列 各蒙 古语族 语 言 的离 比 格 标 记与 青 海 汉 语 差 比 句 比 较标 记 哈 的 语 音 对 应 关 系 哈
一 , 。

可能 来 自蒙 古 语 的离 比 格 标 记 [ ar ] 也 可能是 来 自土 族 语 的 [ S a 〕 具 体 的音 变 过 程 以 及 究 竟
a

, 。

是 来 自哪 一 个 读 音 需 对 当 地 汉 语 方 言作 进 一 步 调查 后 才 能 确 定
柒 余论
.
, 。
7 1 总 的 说 来 现 代 汉 语 差 比 句 的语 序 类 型 是 比 较 复 杂 的 导 致 汉 语 差 比句 类 型 众 多 的
。 , , ,

原 因 主要 有 四 个 第一 汉 语 的 分布地 域 比 较 辽 阔 在 一 些 地 方 会 出现 特 殊 的 变 化 从 而 产 生
, 、 。 ,

新 的 差 比 句 类 型 例 如 浙 江 天 台 武 义 等 地 的差 比 句 二 是 在 其 他语 言 影 响 下 也 会 出 现 新 的
· ·

2 003
年第 3 期 2 27
 , 。 , “ ”
差 比 句 语 序 类 型 例 如 青 海汉 语 的 差 比 句 三是 汉 语 自身也 在 变 化 如古 代 的 A 于/过式 逐
“ ” 。 ,

渐 被 明清 以 来 兴起 的 比 字式 替 代 四 是方 言 间的 相互 影 响 如 在 一 些 客 家 话 中 出 现 的 双 比
, “ ” “ ” ,

较 标 记类 型 的 差 比 句 实 际 上 是 比字 式 差 比句 进 入 A 过 式 类 型 的方言 后 和 原有 句 型 形成
。

妥协 的 结果
. .
,
7 2 根据 M at t
he w s D ) 的看 法 比 较 基 准 和 比 较 结 果 的语 序 位 置 是 最 重 要 的
yr re ( 1 9 9 2
。 , “ , , “ 。

两个 类 型 参 项 按 这 种 意 见 可 以 把 人 类 语 言 中 的差 比 句 概括 成 SA 和 A ’S 两 种 基 本类 型
、 , “ ” 。

根 据 本 文 第贰 伍 两 节 的 讨论 两分法 概括 不 了 浙江 天 台的 这 种 差 比 句
、 .
, “ ” “ ” 。
7 3 在M
a t the w 5 Dry e r
( 1 9 9 2 ) 的 论文 中 汉 语 差 比 句 的 语 序类 型 是 V O & S t A dj 在
, “ 。

32 种 v o 型 语 言 中 是 唯 一 的 例 外 ( 其 他 31 种 v o 型 语 言 都 是 v o & A dj st ’), 根据本文 第

、 , 、 、 “ ”
贰 叁 两 节 的 讨论 如 果 把 第 二 三 四 型 合 并 成 后 代入 ( 19 9 2) 文 中 汉 语 的语 序 类
D r r
A dj st ye
, 。 , , “ ”
型 就 可 以 消除 汉 语 在 v o 型 语 言 中 的特 殊性 当然 D yr er 的 处 理 也 未 可厚 非 比 字式 差 比
, 。 ,

句 毕 竟是 现 代汉 语 中 具 有 优势地 位 的差 比 句类 型 但 还是 应 该有 适 当 的 注 释 因为 根 据我们
, , “ ” 。 , 、 、 、

的 文 献调查 即 便 是在 标 准 语 中 也还 有 A 过式 例 如 在老 舍 王 朔 刘 心 武 汪 曾 祺 等十 七
, “ 、 、 、 ” , “ ” ,

位 现 代 作 家的文 学 作 品 中 以 大 高 多 强 等 四 个形 容 词 为例 A 过 式 比 较句 共 有 2
3 例
, “ ” 。 。

其中 高 过 有 16 例 下 面酌 举 若 干 实 例
:
O 大过
① 人 还 能 大 过天 去 吗 ? ( 老 舍 我 这 一 辈 子 )
:

② 花 的 直 径大 过 一 尺
:
( 孙 福 熙 清 华 园之 菊 )
:
O 多过
。

③ 秦 干 事 详 细 地 在 纸 上 列 下 了 王 景 的 合 适 与 不 合 适 结 果 不 合适 的这 边 文 字 要 多 过 数 倍
,

(赵
:
琪 告 别花 都 )
” 。

④ 他 暗 暗 高 呼 老劳 改 犯 万 岁 是 因 为老 劳 改 犯 教 给 他 的 诀 窍 多 过 五 个 教 授 孜 孜 不 倦 的指 点
“

:
( 张 贤 亮 习 惯死 亡 )
。 高过
:

⑤ 台 下 掌 声 一 潮高 过 一 潮
:
( 王 朔 顽主 )
, 。

⑥ 他的 什 么 都 得高过 别 人 自 己 的 儿 女 就 更 无 须 乎 说 了
:
(老 舍 邻 居 们 )
:
画强 过
,

⑦ 他 弯 着 腰 低 着头 袖 着 双 手 顶 着 一 阵强 过 一 阵 的西 北 风 踏 着 深 雪 艰 难 地 朝 粮 店 的方 向
, , , ,

。 :
走去 ( 梁 晓声 钳 工 王 )
, , , ,

⑧ 一 定勉 强 挤 入 五 强 或 四 强 非 举 出 自己 的 强 处不 可 至 少 就 这 一 点 而 论 是 强 过 世 界 上 任 何
。 :
国 家的 ( 吴 晗 论 说谎 政 治 )
, , ,

总 的 说 来 包括 标 准 语 在 内 现 代 汉 语 的 差 比 句 不 应 视 为单 语 序类 型 而 应 视 为多 语 序 类
, 。

型 在 把 现 代 汉 语作 为 一个 整 体 来 看 时更应 如 此
.
, 。
7 4 对 汉 语 差 比 句 的语 序 类 型 来 说 比 较 标记 的研 究也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除 了 比 较 标记 的
、 , 、 、 、 ,

多 少 有 无 和 隐 现 外 其本 字 语 义 类 型 相 关 的 句法 功 能 语 法 化的途 径 等 都需 要 作进 一 步 的
。 , ,

调查 研 究 此 外 在 一 些 方 言 中 差 比句 中 的 数 量 / 程 度 补 语 在 句 法 功 能 和 表 义 作 用 上 有 明 显
, 。 “ ” ,

如 绩 溪 的 渠 他 尔 你高 些
“ ”
的 升级 趋 势 往 往 是 构 成 差 比 句 的 重 要 制 约 因 素 些 是 重要 的 成
, “ ” , 。 、 、

句 因素 如 果 没有 些 这 一 类 句子 就 站 不 住 上 述 情 况 在传统 多 语 种 大 范 围 跨语 言 比 较 的
。 ,

语 言类 型 学 研 究 中都 被 忽 略 了 我 们 在 借 用 语 言类 型 学 的 方 法 来 研 究 汉 语 的 比 较 句 时 应 高
· ·

22 8
方 言
 、 ,

度重视 这 些 国 外 学 者 尚未 注 意 到 或研 究 不 深 入 的 地 方 里 面 应 该 有 一 些 规律 性 的 东 西 尚待进
。

行 更 高 层 次 的理 论 概 括
.
,
7 5 迄 今 为 止 影 响 现 代 汉 语 方 言 比 较 句研 究 走 向深 入 的最 大制 约 因 素 是 没 有 足 够 的语
。

料可 用 现 在 我们看 到 的语 料 基 本 上 是 以 《方 言调 查 词 汇 手 册 ) ( 语 言 研 究 所 方 言 组 198 1) 中
“ ” 、 “ ” 、 “ ”
这个 比 那 个 好 这 些 房子 不 如 那 些 房 子 好 站 着 吃 比 坐 着 吃 好 些 这 三个 句 子作 为例 句 调
。 , ,

查 出来 的 笔 者 认 为 只 调 查这 一 类 句 子是 远 远 不 够 的 而 且 还有 可能 只 调 查 出 和 普通 话 一 样
“ ” 。 , 。 ,

的 比字 式 来 因 此 设 计 一 套 比 较 完 备的 汉 语 比 较 句 调查 例 句 可 以 说 是 当 务 之 急 目前 这
。 、 ,

个 工 作 我 们 已 着 手 进行 基 本 的 想 法 是 以 现 代 汉 语方 言 汉 语史 的 比 较 句情 况 为 出发 点 综 合
、 。

汉 语 比 较 句的 现 有 研 究 成 果 来 设 计 一 套 简 明扼 要 切 合 实 际 的 调 查 例 句

参 考 文献 及 语 料 引 用 书 目
. . . .

[ l] 鲍 厚 星 东 安土 话 研 究 【M ] 湖 南 教 育 出版 社 1 9 9 8
. . .

、 .

【 2] 鲍 厚 星 崔 振 华等 长 沙方 言 研 究 [ M ] 湖南 教 育 出 版 社 1 9 9 9
. ,

、 . .

【3] 布 和 刘 照 雄 保安 语 简志 【M 〕 民 族 出 版社 19
2
8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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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 廉 州 话 的 形 容 词谓 语句 [ 1] 山 西师 大 学 报 1 9 7
,

〔 4
] 蔡 8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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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曹 志耘 严 州 方 言 研 究 【M ] 好 文 出版 2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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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曹 志耘 等 吴语 处 衙 方 言 研 究 【M 〕 好 文 出 版 2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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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陈法 今 闽 南话 的两 种 比 较 句 [J 〕 中 国 语 文
,
198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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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陈 晖 涟 源方 言 研 究 [ M ] 湖 南 教 育 出 版 社 19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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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 文 责任 编 辑 张振 兴 )

232 方 言